第5節
☆、014 她可不是從前的軟柿子了 蘇染循聲看去,正見了左手下方第二的桌子上有少女滿臉不屑的吐了這么一句。 那少女一身粉色衣裙,倒是粉嫩得很,年紀和她一般上下,生得很晶瑩剔透,十足的花季少女模樣。 她這一開口,之前那些個說話的夫人們都有些尷尬,堂內瞬息之間就有些安靜,偏生那少女前頭的婦人居然也不言語,就在那里喝著茶,閑適自在的模樣分明對少女的話語不以為忤。 蘇染凝了凝眸,不管她現在是什么身份,身上頂的都是厲王的標簽,可那少女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羞辱她,而且連自己的長輩也不反駁,說明那一座的人要么同她有仇,要么,就是身份尤為特殊的人了。 可身份特殊的人又怎會坐在那個位置? 剛剛來的時候就聽得流碧交代席位的安排,如果她之前沒有聽錯,那一座的人正是蘇府的女眷,也就是說,是她的嫡母和姐妹了! 也對,若非府中有過節,那小丫頭片子怎敢如此無禮?而且,嫡母還不加斥責! 底下分明有不少人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蘇染勾唇笑起,忽的就舉起酒對著那少女,滿臉殷切歡喜:“jiejie來了?染兒失禮了,原本王爺答應染兒會邀請jiejie前來,染兒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這杯酒染兒敬jiejie,謝jiejie賞光來參加王爺的生辰宴,一會兒宴后jiejie可得留下來,你我姐妹好好聚聚!” 言下之意,厲王的生辰宴也不是誰都能來的,而且若非我的關系,你想都別想來! 在場的夫人小姐們各個都是心思剔透的,又有誰會不懂,果然呢,那少女還未說話,嫡母就抬起眼直視了過來,不得不說,那嫡母的眼神可真是冷啊,竟讓人下意識新生畏懼。 穿越過來的這幾天,蘇染對這種條件反射已經習以為常,很顯然,那是身體主人殘存的意識,所以,從前在尚書府時,蘇染應該極怕這位嫡母了! “幾日不見,染兒倒是變了不少,讓人刮目相看,想來是這厲王府的風水好,養人,也養膽?!焙帐系穆曇衾锓置魍钢灰撞煊X的威迫力,蘇染聽得此言,頓時就笑了。 誰不知道那“養膽”二字說的是她剛剛那一番話了,昔日的蘇染膽小懦弱,別說是懟人了,就連回話都不敢,所以說,蘇染這針鋒相對的話,自然是讓那赫氏生氣了。 不過,昔日的蘇染早就死了,現在的她可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 “母親的話極對,厲王府的確養人,作為厲王的枕邊人,即便是妾室,那也是厲王的人,所以做人處事就更不能隨意,畢竟不能辱沒了厲王殿下的身份!諸位夫人,你們說是不是?” 她的話音落,分明察覺到赫氏的臉色冷了下去,而在場的夫人們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畢竟一個是厲王一個是太后皇帝,都不敢得罪,因此一個個都在打哈哈,圓場。 “四妹說得是啊,只可惜啊,四妹你只是一個姨娘,當初皇上的本意是想讓二姐過來做王妃的,孰料二姐的一場病耽擱了婚事?!?/br> 蘇家有四姐妹,她排行第四,而那少女稱呼二姐,也就是說她是三姑娘蘇彤了! 這句話倒是狠,羞辱她一個庶女只有當姨娘的命。 ☆、015 他說,你這樣是在勾引本王? 蘇染聽了也不生氣:“三姐說得極是,也虧得我身子骨好有這個福氣成為王爺的人,說起來,還得感謝jiejie沒有與我爭搶,不然此刻坐在這里的,只怕還的是jiejie!” “你……”蘇彤氣得臉都紅了,當初這門婚事的確是可以落到她頭上的,雖說能成為厲王妃是所有人夢寐以求,可是也不看看厲王是什么人,接連娶了那么多房妾室也沒一個人活過第二日,幸福與性命相比,自然是性命重要,卻沒想到到了她蘇染這里成了意外! 而此刻,瞧著那小賤人話里的得瑟,蘇彤就更氣了,就在她幾欲站起身來出氣,卻被前頭的赫氏呵斥住了:“彤兒,我們是來參加王爺的生辰宴的,不得無禮!” 幾日不見,那小賤人竟像是變了個人,赫氏的眸底有詫異掠過,看來,今日不將那小賤人的母親高氏帶來真是失誤! 有了開場這么一段互掐,接下來的宴會氛圍就格外的微妙,諸位夫人們用膳完后聽著小曲,聊著天,總算是把這一天給過完了。 臨近散宴,那蘇彤可以跑過來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小賤人,走著瞧!” 蘇染低垂著眉目笑得溫婉:“賤人罵誰呢?” “賤人罵你!” 蘇彤氣呼呼的,完全沒有在意她這句話的意思,等到她說完之后聽到四周的哄笑聲才明白什么來,而蘇染,此刻正笑意盈盈看著她:“是啊,可不就是賤人在罵我?!?/br> 四周的笑聲就更盛了。 蘇彤氣得臉色青一道白一道,若非被赫氏拉著,她只怕得直接上前挑釁。 “蘇染,別以為成了厲王的女人你就高高在上了,別忘了你是誰的女兒,逞一時之快的時候不妨想想你娘?!焙帐吓R走前壓低聲音說了這么一句,冷冷掃她一眼之后這才離去。 而蘇染立在原地,腦海中浮現的卻是當日她醒來之時記起的那段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那個婦人,聲淚俱下的求著自己的人渣父親不要將她送給厲王做妾,所以,她的母親現在過的只怕還是水深火熱的日子吧? 不行,她得回去問問葉兒,無論如何,既然她現在接替了真正蘇染的身子,那這份孝道,她也得為她盡到,不然,就對不起蘇染讓出的身子了! * 回到房間,蘇染打算換身衣服便去見葉兒,沒辦法,宴會上喝了酒,她這會兒滿身酒氣的,不適合對著一個病人。 可就在她換衣服的時候,房門口卻傳來的腳步聲,蘇染一驚,正要出聲阻止,那人居然直接推門進來了。 該死!流碧是干嘛的,來了人也不知道通知! 可乍然看清來人,蘇染就明白為什么沒人通稟的,因為來人正是那變態現在再加厚顏無恥的厲王樓湛! 厲王似乎是不料她竟在換衣服,一個視線之后腳步微頓,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毫不猶豫走了過來。 蘇染其實是想罵人的,但是一想到罵人有可能被關,她就趕緊閉了嘴,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把衣服穿上。 可越急就越做不好,尤其這古代的衣服忒難穿了! “你這樣,是在勾、引本王?”男人的氣息逼近,聲音近在咫尺。 勾、引?勾你個大頭鬼! 蘇染氣得咬牙切齒:“王爺誤會了,妾身換衣服在前,王爺進門在后,要說勾、引,倒不如說是被非、禮?!?/br> ☆、016 那天晚上能做,今日自然也能 “非禮?”厲王不怒反笑,一雙鳳眸帶著幾分玩味,“你本就是本王的女人,談何非禮?” 他伸出手來握上她的腰肢,稍稍用力,便將蘇染帶入了懷。 乍然觸及他的體溫,蘇染驚了一下,下意識想躲,卻被他扣住動彈不得,男人的氣息染了濃郁的酒香:“新婚當晚,你可是狂妄得很?怎么?現在那股子彪悍勁沒了?” 他話語里的邪肆與平日大不相同,蘇染想著,他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因為喝醉了,所以看見了女人,尤其是衣衫不整的女人,荷爾蒙噴發? 將手里的衣服全都護在身前,蘇染努力放緩語氣:“我是怕王爺的傷口裂開,妾身可全是為王爺著想!” 當日她的剪子險些真閹了他,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考慮,當時是很想一剪子下去的,也正因為此,厲王當晚才會那般動怒,絲毫不顧及她初次而有半點愛憐。 不過當蘇染聽到下人們議論說那天早上,他是被下人攙扶著出的新房,心里就平衡了。 反正相互傷害嗎,誰怕誰! “就算是傷勢未好,那天晚上能做,今日自然也能做!”話音落,他忽的就低下頭來,欲親吻她的唇。 蘇染幾乎是下意識后退,奈何他的力道太緊,根本動彈不得,眼看著他的唇就要落下,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腿便踢了上去。 武學世家的人,防色狼的本事幾乎是本能!就算她現在身子骨不好,但那些招式可沒忘,但厲王是何人,身經百戰,即便是開始未注意,身體也是異常敏捷,幾乎是在同時便退離了身子。 蘇染一擊落空也不惱,反正她的本意也不是真的傷他。 趁了這個機會急速后退將外袍隨意裹好,蘇染這才抬眸看向那個面色不善的男人,恭敬道:“王爺不為自己的身子考慮,妾身卻不得不為王爺考慮,不然,落下病根子就不好了!” 她雖是這般說,并且露出一臉誠切的姿態,但是樓湛還是看清了她眸底一閃而過的狡黠。 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心計? “和本王比身手?”樓湛卻是眉目發冷,新婚夜的憋屈又涌上心口,堵得慌。他忽然就在蘇染的目光之下抽離了身上的腰帶,眼看著目露震驚,當即就笑了,面色陰晴不定,“好啊,那本王就陪你玩一玩,看看這一回誰勝誰負!” “哎,王爺!”蘇染慌了,當即后退一步,“我沒那個意思,我是真為你著想,更何況今日是你的生辰,大好日子,王爺可千萬別動怒??!” “哦,夫人的話倒是提醒了本王,正好,本王今日收了不少生辰禮,卻獨獨缺了夫人一份,現在看來,是時候討要了!” 言下之意,睡她就當是生辰禮了? 可新婚當晚的經歷著實太記憶尤甚,蘇染光是想想就一陣后怕,當即想跑:“別……生辰禮妾身早已準備好了,妾身這就去取來!” 言罷,她就想要側身從他身側溜過,只可惜房間太小了,而他高大的身形就堵在那里,所以再此被他擒住衣衫丟進床里的一顆,蘇染心想著,完了完了,厲王動怒了! ☆、017 遇刺客,遭挾持 洞房夜的場景又在腦海里浮現,忍不住的,蘇染就覺得心有點寒,怕的不是被睡,而是這個男人床上太狠了,就算是互相傷害,她也擔不起??! “王爺,不好了!府里進刺——”就在蘇染以為逃不過這一劫的時候,忽的有人破門而入,卻也幾乎在同時聲音戛然而止。 “滾——”一件外袍劈頭蓋臉將她罩住,男人的聲音染了薄怒,凜冽冰寒。 蘇染沒聽到說話聲,只聽得一道腳步聲比什么都快,緊接著,似隔了房門,那人的聲音這才再次傳了過來,卻已經沾染了顫意:“王爺,府中進了刺客,慕容大人遇襲受傷,承大人正領了十二衛在府中搜拿,但是暫時未發現刺客身影,承大人怕王爺有事,特地命屬下前來通稟!” 蘇染在床里頭扒拉開外袍偷瞅了外頭一眼,便見樓湛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屋內重新恢復平靜,她也松了口氣。 匆忙將衣服穿好,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外頭已經沒了樓湛的身影了,蘇染想起什么來,這才趕緊往葉兒的住房跑去。 府中進了刺客,葉兒可不能出事! “啪”。 有什么東西滴落在臉上。 蘇染出門的腳步一頓,忍不住伸手朝臉上摸去,卻摸到了一手的血,正在這時,她看見腳下的地面上也滴了好幾滴,瞬間染紅了地板。 有人! 幾乎是在一瞬,蘇染便肯定了這個認知,她抬步就像往外跑,可房梁上的人卻比她快一步,捂住她嘴巴將她往房內拖的同時,眼前的房門也再度合上,她聽到男人的聲音虛弱之中帶著殺氣:“敢喊,我立刻殺了你!” 一瞬之間,蘇染心頭百轉千回,她幾乎是在頃刻就猜出了那個男人的身份,只是該死的,府里進個刺客都能被她遇上,她這是穿的什么越,也太背了! 舉起雙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肯定不會叫,那刺客卻分明不信她,只是松開對她的鉗制,改為用長劍抵住她的脖子:“休要?;?,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蘇染忙的點頭,偷偷垂眸一看,只見得那劍鋒利無比,劍身還沾了血。她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兄臺別急,有什么能幫你的我肯定幫你,只要你不殺我!” 黑衣刺客的眸底掠過一抹詫異,而此刻正聽到外頭院中有腳步聲,他頓時將劍更緊的逼近幾分,同時壓低嗓音道:“出口在哪里?” 出……口? 她才進來幾天,對王府也不熟??! “兄臺,我是新入府的,對王府真不熟,要不然這樣,你換個我能做到的事兒!”蘇染幾乎是欲哭無淚了,要是真這么被抹脖子死了,她豈不是白穿越了? 她還年輕,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