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樓樓:抱在一起親親了呢? 信信:好兄弟,唇齒相依 樓樓:涂上脂膏xxoo了呢? 信信:好兄弟,緊緊相連 第70章 滅狼(七) 噬靈是無解的東西, 一傳十, 十傳百。大庸的軍力越來越弱,四域不得不聯合起來,以沈樓為首,共同抗敵。斷斷續續打了七年,到最后, 山河破碎, 人才凋零, 仙術傳承行將就木。 林信皺起眉頭, “我們得快些了, 決不可重蹈覆轍?!比羰侨斡墒伸`蔓延,重復上一世的悲劇,到最后誰也活不了。 聽到“我們”二字,沈樓沉重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湊過去在林信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上天眷顧,信信也是重生的。 “嗯?”林信被親得愣怔了一下, 轉頭去看沈樓。 沈樓垂目, 假裝方才不是他偷親的,“我去京城請旨, 你去趟東域,提醒林葉丹不要應戰?!?/br> 按照前世的順序,溫石蘭下一個要比劍的人,就是東域的林葉丹。林葉丹雖然未曾喪命,但受了重傷, 退位給了長子林曲。在林信死后的第二年,溘然長逝。 林信卻不打算放過他,捧住沈樓的臉,照著那薄唇印了上去,“你這般關心林葉丹作甚?” 治好了魂魄之后,沈樓體溫變得溫熱起來,唇瓣也柔軟了許多,讓林信忍不住多嘗了幾口。 “這是我答應了林曲的?!鄙驑潜还吹冒l飄,順嘴就說了出來。 林信一驚,驟然坐直了身子,“答應了林曲是何意,他知道你要重生了?你究竟為何會重生?” 沈樓苦笑,抬手用拇指抹去林信嘴角的濕痕,只得坦白。 苦戰七年之后,仙道崩卒,墉都城破,大庸的軍隊一退再退,最后退到了南域。蠻人占領了大半的土地,對待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如豬如犬。 “這些王八蛋,我去跟他們同歸于盡!”鐘有玉赤紅了雙眼,準備帶著僅剩的親衛沖到烏洛蘭賀若的帳子里自爆丹田。 “臨風!”沈樓帶著一身傷走回來,一把抓住試圖沖出去的鐘有玉,狠狠推回去。 林曲扶了踉蹌的鐘有玉一把,溫聲勸道:“外面到處都是噬靈,你沒沖到王帳就得廢了靈脈,何苦來哉。我等尚有一戰之力,徐徐圖之,或可……” “徐徐圖之,百姓都快死絕了,還圖什么??!”鐘有玉甩開林曲的手,吵吵嚷嚷。 “我有辦法?!敝祛伕倪恢宦沽У竦男∝?,立在清涼殿的回廊上。戰事緊張,已沒有多余的鹿璃來供給水車,清涼殿沒了雨幕,空蕩蕩一片漆黑。 自打菁夫人去世,這位本就脾氣不好的絳國公,就再沒笑過,所有人都怕他。即便是話多的鐘有玉,也沒敢貿然開口,還是沈樓走上前,“世叔?!?/br> “跟我來?!敝祛伕膸е娙?,走進了朱家的藏書之地。萬卷古籍堆疊成山,整整齊齊地排布在形貌瑰麗的石壁上。在石壁上畫陣,手法繁復到只剩道道殘影。 原本完好無損的石壁,以陣法為中心朝四周龜裂開來,轟然碎裂。陳腐潮濕的氣息伴隨著充沛的靈力撲面而來,十丈高的石門佇立在丈許寬的方寸之地,詭奇又充滿了壓迫感,好似突然進入了另一方世界。 在生了青苔的石門前站定,朱顏改摸了摸石壁上古老的刻痕,將手中的鹿璃小貓放在燭臺上,看向跟著來的三名后輩,“這石室之中,有一個上古大陣,可以回溯光陰。然,只能送一人回去?!?/br> 回溯光陰!這等法術,就算是上古修仙繁盛之時,也是天方夜譚。這已然不是什么法陣,而是仙陣了。 “送一人回到過去,那其他人呢?”林曲開口問,必然不是什么送走一人其他人照舊的陣法,否則于目前的他們而言毫無助益。 “是一切都回溯?!敝祛伕恼f著,推開了石門。 那是一間極為寬敞的石室,高高的穹頂上,嵌滿了未經開鑿的鹿璃。朱顏改揮動衣袖,靈力化作罡風,卷起地面厚厚的灰塵,露出了朱漆所畫的上古大陣。 啟動大陣,須得三名靈力高強的仙者獻祭畢生修為。大陣起,萬物歸零,只有陣中心的人,得以重生。 “這么玄乎的事,你們也敢做?”林信半晌說不出話來,獻祭畢生修為,與尋死無異。 他們四個是整個大庸的支柱,萬一這陣法不奏效,不僅他們枉死,外面的萬千修士、百姓也都只能引頸就戮。這種事,可不像是沈樓能做出來的。 “起初也是不敢的?!鄙驑菗u了搖頭,他們商議了多日,又找了許多古籍來佐證,才萬般艱難地決定走這一步。被推選出來回到過去的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沈樓了,可以帶著記憶回到過去,而獻祭了修為的三人也都交代了一些事讓沈樓做。 “林曲要你救林葉丹,那鐘有玉和我師伯呢?” “鐘有玉要阻止鐘無墨替他上戰場,你師伯則要禁止菁夫人吃火焰魚?!鄙驑菬o奈道,淺笑著看向林信。 林信卻笑不出來了,定定地看著沈樓,忽然有些難受。本以為,他與自己一般,是意外重生的,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如今才知道,沈樓是背負著天下蒼生的。 “怎么了?”沈樓見他這副模樣,心中一驚,面上分毫不顯。 “我師伯,就惦記著貓,也不管管他弟弟?”林信氣哼哼道。 沈樓失笑,捏捏他鼓起的小臉,“他是這么說的,‘火焰魚要了菁菁的命,萬不可叫它多吃。至于我那短命的弟弟,哎,管不了那么多了?!S是覺得,即便說了,師父也不一定聽?!?/br> 這一點林信深有體會,誰也管不住朱星離,越是危險的東西越想玩,還不如不告訴他。 “那他有沒有提起我?”林信蹭到沈樓懷里,眼巴巴地自下而上看他。 師伯誤會了他多年,知道真相之后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把當年師父求的那劍給了他。后來封重造反,朱顏改鼎力相助,卻也沒給過林信好臉色。 沈樓低頭看看故作可憐的林信,眼中禁不住泛起笑意,小聲哄他,“他說,阿信是個好孩子?!?/br> 相聚時短,沈樓也只來得及抱了抱林信,兩人就得分道揚鑣。一個往京城,一個往東域。 沈樓立在大殿之上,將北域發生的事報給皇帝。言說父親重傷難愈,請皇帝馬上下旨更換國公之位,并且希望盡快出兵。 “蠻人掌握了一種新的巫術,這巫術形同瘟疫,如不防患于未然,則大庸危矣。此乃太師親筆手書,敬呈陛下御覽?!鄙驑菍⒁环庑懦蔬f上去,那是朱星離對于噬靈的見解。 封禁靈脈,引爆丹田,勢如瘟疫,無藥可醫。元朔帝仔細將朱星離的手書看了一遍,眉頭緊鎖,“此事當真?” “當真,家父便是中了這種巫術。事不宜遲,必須馬上出兵,平定北漠,將此等邪物銷毀。以攻為守,方保太平?!鄙驑橇闷鹨聰[,跪在了金龍盤亙的地毯上,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封卓奕沉默半晌道:“即日起,立世子沈樓為玄國公,詔書即刻送往北域。至于出兵之事,容后再議?!?/br> 未曾經歷過噬靈之禍的人,很難理解沈樓的急迫,現在提攻打北漠還是太倉促了些。沈樓叩首謝恩,不再多言。 退了朝,封重拽住沈樓,“清闕,你為何這般急著要出兵?那巫術蹊蹺,當務之急應是尋到破解之法?!?/br> “英王殿下可見過瘟疫?起初只有一人得病,一夜之間便能染遍全城。若是中原修士染上了噬靈,屆時蠻人兵強馬壯,一路勢如破竹,亡國乃是遲早的事?!鄙驑乾F在要做的,就是先下手為強,將蠻人打散、打服,最好能殺了烏洛蘭賀若和那個大巫。到時候就算蠻人手中有噬靈,也翻不起浪了。 這件事本應在他得到國公之位時開始籌備的,如今剛剛繼位就要開戰,委實倉促了些,只能求助于朝廷。 封重面色凝重地點點頭,他相信沈樓的判斷,“我去勸勸父皇。但要讓皇上同意出兵,空口無憑可不行?!?/br> 沈樓與封重對視一眼,第一次正視這位英王殿下。言下之意,是暗示他動些手腳,逼皇帝不得不同意。以前林信夸贊自家師弟有漢皇之才,他只當個笑話,如今看來,這位的確是當皇帝的好料子。 “殿下盡可去?!鄙驑且馕渡铋L地說了這么一句,便轉身離去。 御書房內。 “兒臣以為,現在的確是攻打北漠的好時機。當年北漠雄兵百萬,賀若卻沒有派溫石蘭來中原,直接跟沈歧睿硬碰硬,便是因為他兵力強盛,不懼大庸。如今這般做法,看似是仗著巫術為所欲為,實則是露了怯,定然是北漠兵力衰弱。大庸忍了北漠這么多年,該是出口惡氣的時候了?!狈庵赜欣碛袚貏裾f道。 元朔帝反復看著朱星離的書信,覺得小兒子說的有幾分道理。 “皇弟說得輕巧,打仗是要錢糧、要兵將的。單憑一個子虛烏有的巫術,就出兵北漠,豈非成了殘害外族的不義之師?”太子立時出言反駁,讓封重閉嘴。 “蠻族殘害我朝百姓的時候,可沒覺得不義,”封重不輕不重地說著,臉上還帶著清淺的笑意,“太子哥哥這般反對,莫不是懼怕蠻人?” 太子被封重激住,怒道:“攘外必先安內!如今絕不是開戰的時候!” 此言一出,御書房中驟然靜了一下。 封重緩緩開口:“敢問太子哥哥,這安內所指為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阿拉丁神燈篇》 樓樓:我是燈神,你們有什么愿望? 林曲:復活爹 有玉:復活弟 師伯:復活貓!復活弟! 樓樓:每人只有一個機會 師伯:那復活貓 師父:qaq 第71章 滅狼(八) 這時節的踏雪廬, 春和景明。乘一葉扁舟在蘆葦叢中飄蕩, 燥郁的心漸漸就平靜了下來。 “呼啦!”水面突然掀起,一名穿著薄衫的小小少年從水底下鉆出來,扒住了林信的船頭,奶聲奶氣地問:“客從何處來?” 這時節,不怕冷的小孩子, 已經開始下水摸魚。頂著滿頭水草, 還要故作風雅, 很有林家風范。 東域臨海, 踏雪廬的人都水性極佳。父親年少時應當也在這清淺水澤中摸魚捉蝦, 只可惜林信住在沒有水澤的鹿棲臺,至今還是個旱鴨子。 林信彎腰,眼疾手快地搶了小孩子手中舉著的魚兒,“我從北域來, 要拜見你家國公?!?/br> 小少年突然被搶了魚,一時間愣住了, 忘了下一句該說什么。 “客從遠方來, 自有魚兒相贈,莫搶孩子的?!币簧砬嘁碌牧智ど鴣? 輕盈地落在船上,溫柔淺笑地看看林信,又看看他手里的魚。 林信隨手將魚一拋,那小少年便如貓兒一般在空中竄出一道弧線,叼著魚重新沉入水中。 圣旨早已下過, 如今的林家是林曲掌權。林葉丹正在水榭上練劍,遠遠瞧見林信,冷哼一聲,轉身便走,不愿與他說一句話。 “父親一向如此,打從我勸告各家以鹿璃換封地,便也惱了我。頗有些時日未與我說話了?!绷智S口解釋著,請林信坐到桃花掩映處的小亭里。 亭中擺著一盤未下完的棋局,透明的水晶石做白子,光華內斂的墨瑪瑙做黑子。因著主人暫離,棋盤上落了幾片桃花瓣。 “縱觀整個大庸,也只有疏靜兄,真的在修仙?!绷中旁诤谧右环阶聛?,看著桌上的棋盤嘆道。 “你既已喚我兄長,便不可再提我的字?!绷智Z調嚴肅地說著,給林信添了杯茶。 林信一愣,接住那杯溫熱的竹葉茶。那日喚他一聲兄長,實乃一時沖動,沒料想這人竟認真了。低頭口茶,不知如何作答,便開門見山說起了來意:“我來是想提醒你們,溫石蘭正在大庸境內,不日可能會來比劍。他手中有巫術符咒,中之靈脈皆毀?!?/br> “啪嗒啪嗒”,林曲拂開桃花瓣,將棋子撿回盒中,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可有興致與我手談一局?” 這人似乎永遠不知道“著急”兩字怎么寫,不由分說地將黑子塞到了林信手中。 “不負不似貪財之人,要那么多鹿璃,可是為了沈清闕?”林曲落下一字,斷了林信的路。 “這話從何而來?”林信眉梢微跳,面不改色地繼續下。 “他十三歲便想要攻打北漠,只可惜北域消耗不起,還曾試圖勸說我父親派人出海尋找鹿璃,”林曲笑著道,單手支額,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聽聞你為了救他,只身跳下莫歸谷?!?/br> 一招不甚,被提走了大片黑子,林信哂笑,“我竟不知,閉目塞聽的東域竟如此消息靈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