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木舒無語地凝視這面前這個面容平靜仿佛心如止水般的圣僧嘴里說出這么一番跟人設不符的話語,覺得自己無比地心累:“少爺,我不會定親的,至少二十歲以前都不會,哥哥也會以體弱的理由將我多留幾年,少爺你就別胡鬧了?!?/br> 然而唐無樂只是高深莫測的一笑,道:“定情信物都收了,就別想逃走了?!?/br> 木舒一臉懵逼的看著他離去,直到被羅浮仙牽著回房間換衣服,才忍不住疑惑地撓了撓頭——她什么時候收了他的定情信物了? 第二天木舒在會客廳里陪家中難得出來走走的老父親喝茶之時,突然聽見了吵吵嚷嚷的聲音。木舒心里緊張地想著該不會是少爺任性妄為地胡鬧真的上門來提親了吧?一路小跑地趕到了門口,卻正好看到了相當辣眼睛的一幕。 一身劍試天下套裝仿佛要去打巨怪的葉令塵站在山莊的門口,跟一身玄衣金紋服飾的唐無樂相對而立,氣氛電閃雷鳴十分恐怖。 唐無樂今天換回了自己的容顏,面如冠玉,修眉俊目,好看得近乎凌厲。他沒有身穿平日里常穿的唐門勁裝,也沒有穿偽裝紈绔子時的浮夸衣飾,既不附庸風雅,也不精雕細琢。只是一身與藏劍男弟子款式相似的漆黑長衣,筆挺的長褲,簡單卻精美的金色繡紋,卻襯得他身姿修長,清逸宛若林中青竹。沒有紈绔子的矜驕,沒有身為殺手的凌厲,冷淡溫和,卻隱隱透出幾分雅致。 木舒第一次見他如世家公子般的衣著打扮,一時間竟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驚艷之感。只是晃神不過剎那,下一刻她便回過神來,兀自上前一步,開口打破了眼下的僵局:“令塵姐,發生了什么事了?” “小莊主!”葉令塵收回了防備而敵視的目光,轉過身來一把牽起木舒的手,十足擔憂地道,“你聽師姐說,這唐家的小霸王圖謀不軌,向來聲名狼藉,不是良配。就算他再怎么花言巧語油嘴滑舌,你可也千萬不能答應這種人的提親??!” 往日里脾氣暴躁易怒的唐無樂此時卻神情平淡,話語溫文,顯露出十足世家公子的風采與氣度:“在下欽慕葉七莊主已久,望結白頭連理之緣,故而登門拜訪,以示誠意。姑娘卻一直攔在門口,還肆意編排唐某的不是,如此豈非有失君子風度?” 葉令塵冷笑,只覺得此人虛偽之至,正想反駁回去,卻忽而語塞。 唐無樂往日言行的確荒唐,但是若要說他不務正業,他的武功又偏偏是唐門這一輩最出挑的,也是最早闖蕩出名聲的,這點無可辯駁。說他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但是他也不曾在唐家堡內鬧出過人命逼死過人。說他貪花好色,可他如今連一個通房侍妾都沒有,也不曾有過紅顏知己或羈絆甚深的女子,那好色的名號簡直就像是懸于空中的樓閣,只聞其名而未見其實。 想要舊事重提,說他擄掠小莊主之事又拿不出證據,當初他留下的每一張紙箋,都是沒有署名的。 葉令塵恨不得咬碎自己一口銀牙,還想說些什么,木舒卻嘆氣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溫和地道:“好啦師姐,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了?!?/br> 不管怎么說,唐無樂都是以客人的身份登門拜訪的,倘若就此拒之門外,難免顯得有失風度。木舒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不動聲色,以退為進地笑道:“既然是客人登門拜訪,那便還請入內小坐,只是提親一事還是要看父親和兄長的意思。在下自幼體弱,父兄在婚事上亦多有斟酌,如今年歲尚小,倒是不必cao之過急?!?/br> 這已經是委婉的拒絕了,唐無樂聽罷,瞳孔微深,卻是笑著道:“自然應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求而不得,寤寐思之。如此心如火熾,唯盼紅塵苦等能得長相廝守,就此一解相思之苦了?!?/br> 木舒沉默不語,只是微微一笑,不再接話。 #哥哥,這個唐門又在撩我!# 及笄之禮剛過,客人們都尚未離去,大哥葉英和二哥葉輝自然要坐鎮堂中,論道待客。除此之外,偌大的藏劍山莊居然只有年邁的老父親葉孟秋能決定她的婚事,其他的幾個哥哥都不好隨意插手。 葉孟秋已過花甲之年了,但因其內功漸長,仍然氣息渾厚,目有神光,看起來也不過是天命之年的模樣。他隱退江湖許久,藏劍山莊諸多事宜也交由葉英和葉輝打理,自己落得一身清閑,倒也悠哉。聽聞有人前來提親,面上神情不變,心中卻也是略有自得的。 他一生七個孩子,五個兒子各有成就,皆可獨當一面,六女兒失蹤是他心中之痛,但是小女兒雖然不能習武,卻孝順乖巧,蘭心蕙質,極有大家風范。若能為小女兒覓得良婿,護她一生無憂,那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愿了。 唐無樂剛剛走進會客廳,葉孟秋就掃了一眼,對其形貌十分滿意,便點了點頭,笑著道:“請坐?!?/br> 隨同而來的葉令塵心中焦急不已,想對老莊主說清眼前之人的斑斑劣跡,卻又礙于禮數不得開口,只能暗暗著急。 “你是唐家堡的弟子?”葉孟秋客套了幾句,便直奔主題,道,“武功不弱,氣息渾厚,想來是本家子弟?既然是本家弟子,你們堡里的二姑娘即將出嫁,你又前來求取我女兒,輩分稱呼上只怕是多有不妥吧?” 唐無樂態度恭敬有禮得葉令塵都忍不住側目,聞言笑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自然是各喚各的便好,若能親上加親,也是好事?!?/br> “祖奶奶也同意了?!?/br> 唐無樂此次可謂是有備而來,八字庚帖甚至是父親與唐老太的信函都準備得妥妥當當,十足的誠意與分量。葉孟秋對此十分滿意,但是對面前這位青年人的品行還要考量一番:“我這小女兒身體羸弱,需要精細的調養,也不能時常動怒。我也不需要她嫁得什么豪門大戶,只要她能過得舒心即可,她自幼在藏劍山莊長大,家中絕無通房姬妾之流,你可能做得到?” 唐無樂反而勾唇一笑,毫不猶豫地道:“昔日承蒙葉姑娘相救,才能存活至今,這條命既然都是葉姑娘救回來,那斷然沒有紅塵相負之理。我愿在大婚當日立誓,此生再不二色,若我食言,便讓我聲名掃地,死無葬身之地,可好?” 這回不僅是葉孟秋怔住了,就連一邊的葉令塵以及一直低頭不語的木舒都忍不住猛然抬頭,難以言語。 葉孟秋覺得還需斟酌一番,但是已經很是滿意了,便扭頭看向木舒,征詢她的意見。 木舒眼見父親態度松動,一時有些心慌,抿唇道:“……父親,還是多加思量為好?!?/br> 唐無樂聽罷,鳳眼微睞,他偏首朝著木舒看去,道:“葉姑娘將在下相贈之物隨身攜帶,應當心中也有唐某才是?!?/br> 木舒正想反駁自己沒有,唐無樂卻忽而伸出手來,往她腰間掛著袋子上一撫,立刻抱出一只肥肥胖胖的大熊貓來。 葉孟秋:“……” 木舒:“……”啊啊啊兒砸! 唐無樂顛了顛手中的一攤肥毛團,笑容略顯邪氣地道:“此物可只有渝州之地才有,葉姑娘就莫要否認了吧?!?/br> #我套路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更何況——”唐無樂斜晲木舒,語氣淡淡,卻不容拒絕地問道,“葉姑娘敢說,自己心中沒有唐某的一席之地嗎?” 一直態度從容冷靜的木舒,在這尖銳直白的問題之下,腦海中有一剎那間的空白。 “葉姑娘對唐某,當真全然無意嗎?” 第九十章 驚天喜訊 木舒只覺得自己一腳踩進了一個挖掘多年的大坑里。 想到唐無樂那看似狼藉但是壓根沒有證據證明的惡名,想到唐無樂擄走她時地每一次留書都沒有落款, 想到那些簡單樸素完全不能作為定情信物的禮物, 一切都是為了放松她的警惕心掩蓋他手中這攤毛團子的存在, 木舒氣得臉都白了。 這絕對是天大的陰謀啊,這人的心是有多臟, 這么早就開始搞事情了?! #社會,社會,是在下輸了!# 木舒只覺得自己作為扶蘇先生在陰謀詭計方面一直獨孤求敗最后卻栽在一只滾滾身上, 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丟人不丟人。她從昨日見到唐無樂開始就一直心緒不寧, 也無法梳理自己的思緒, 如今唐無樂雷厲風行的一番作為,讓她難得慌了手腳。 大腦無法冷靜思考的結果, 就是在唐無樂打出那一個強而有力的直球時, 非常悲催的——沒有接住。 “葉姑娘對唐某, 當真全然無意嗎?” 唐無樂的這個直球是個狠招, 特別是在葉孟秋的面前。倘若木舒能夠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斬釘截鐵地點頭說是, 那么就算得上掰回了一局, 雖然仍然是唐無樂占了上風, 但總歸是有了回旋的余地。只可惜她先前被唐無樂一番表白擾亂了心, 唐滾滾成了定情信物讓她一時只想著如何跟父親解釋, 唐無樂發招之后等到她反應過來,已經錯失了最好的良機了。 而這一瞬間的猶豫,落在葉孟秋的眼里, 很可能就會成為她口是心非的證據。 然而木舒也并非束手待斃之輩,她反應極快地微微偏首,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茫然眼神:“……抱歉,公子可否重復一遍?” 剎那間峰回路轉,留出了可以反擊的機會,木舒打起精神來調整自己的情緒,力圖能在第一時間內將唐無樂的直球打回去??墒撬ь^對上唐無樂的眼睛,卻只覺得置身寒潭,連脊梁骨都因為其中的危險而悚然發涼。下一刻,唐無樂卻是緩緩地收斂了笑意,倒是沒有任何被反擊了之后應有的失望,只是一字一頓地道:“那我便再問一遍——葉姑娘,你對唐某,當真全然無意嗎?” 應該斬釘截鐵地說“是”的,應該不能有絲毫的猶豫的,特別是在這種已經做好準備的時刻,以她慣來的冷靜理智,不應該掉鏈子的才是——可是那個字就咬在唇齒之間,卻在唐無樂的注視之下,怎么也說不出口。 怎么可能對他全然無意呢?怎么可能……不愛他呢? 葉孟秋為人老父,如何不懂女兒的心思?木舒只是沉默了片刻,葉孟秋便已經看得分明了。雖然不喜對方咄咄逼人的態度,但是自家閨女這般溫軟的性子,也的確只有性格強勢些的人才能走進她的心里,不然還尚且不知曉要蹉跎多少年呢。心中有了主意,面上也還是不動聲色的威嚴,抿了幾口茶水,便道:“你們先談談吧,為父去和你兄長商量一下?!?/br> 然后葉孟秋就揮退了廳里面所有的閑人,帶著自家滿臉不甘心的徒弟葉令塵,背著雙手,姿態威嚴的,快快地走了。 木舒憋了又憋,忍了又忍,最終還是紅了眼眶。她不知道連十年來不間斷的病痛都能熬過的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心生“委屈”這種可笑的情緒,但是方才唐無樂那半帶威脅的口吻,卻真的讓她有種被欺負了的錯覺。情緒上來了難免控制不住,木舒下意識的低頭把眼淚咽了回去,卻還是喉嚨微梗,怕自己一開口說話就要掉下淚來。 令人尷尬到窒息的沉默之中,直到一軟軟乎乎毛茸茸的東西貼了過來,木舒下意識要避開,卻被一條軟噠噠的舌頭舔了舔臉蛋。被舔了一臉口水的木舒無語地伸手抱住了扒拉著她的肩膀一個勁往她臉蛋上湊的傻兒子,看著傻兒子被抱了回去,窩在唐無樂的懷里吐著小舌頭發出嚕嚕的聲音。木舒又想哭又想笑,用手絹擦了擦臉上的口水,抬手就往唐無樂臉上一砸。 這樣難得調皮賭氣的動作讓唐無樂微微一懵,隨即他假作無意的斜晲了她一樣,才自然地拿著手絹給蠢兒砸擦擦口水。將蠢兒子重新塞回木舒的腰包里之后,唐無樂才一言不發地抬手,輕輕點了點木舒微蹙的眉頭。 “雖然這樣會讓你生氣或者傷心?!彼氖州p輕撩開她已經被汗水浸濕的額發,動作輕柔而憐惜地輕輕摩挲著她的眉宇,眼眸深邃,話語卻斂了輕佻,平淡而認真,“但是我不逼你,你或許就要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走到陌路上去。無法讓你妥協,無法讓自己死心,那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我才有機會更加靠近你——你能選擇放棄,我卻不可以?!?/br> “我一直知道,你是不想傷害我,才拒絕我的靠近?!碧茻o樂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話語平和,竟讓木舒隱隱想起了葉英,“雖是顧全大局,步步為營,但是你畢竟不是我,這樣擅自決定將我置之度外,還是太任性了啊?!?/br> “倘若,你最終還是無法為我而停留,但是至少我為自己心中摯愛而努力過,總比最終抱憾終身,要來得好吧?” 唐無樂看著木舒微微怔住的神情,只覺得心口溢滿了不能自抑的溫柔。自從認識了面前的人之后,這種突如其來的感情并不陌生。明明相比他曾經漫長的過去,認識她的時間可以稱得上是短暫。但是每一寸時光都是鮮活的,每一寸記憶都是深刻的,比起之前將近二十年來枯燥忙碌的生活,與她在一起的時間仿佛被傾注了熬得香濃的飴糖,哪怕分別之時的思念,也是讓人幸福的。 “所以,答應我吧。哪怕最終的結局不盡如人意,那也比無所作為的悔恨要好過一些,不是嗎?” 唐無樂微微一笑,微微瞇起的眼眸邪氣好看,那輕柔而帶著誘惑般的口吻,幾乎讓木舒忍不住想要頷首—— “小妹!父親說有人上門來提——呃……” 千鈞一發之際,木舒猛然回神,看著唐無樂幾乎是近在咫尺的俊顏,站起身噔噔噔后退了兩三步,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她斂袖一禮,溫和有禮地告辭之后,便如同僥幸逃出生天的兔子般離開了大廳,快得連場中武功極佳的兩人都沒能開口挽留一句。 在大功告成的前一刻功虧一簣,唐無樂面色陰沉地扭頭看向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罪魁禍首,用一種讓人膽寒的視線上下打量了對方,忽而開口,皮笑rou不笑地道:“許久不見,武功見長???真是讓我見獵心喜,不如便來切磋一番吧?” #葉凡:我選擇狗帶。:)# 前廳上演著一場慘無人道的家庭倫理劇,木舒一無所知,只是捂著guntang發紅的雙耳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發呆許久,卻還是不太能冷靜下來,只覺得頭腦昏沉一片,有種心跳過速的焦灼感始終揮之不去。 感性和理性始終是相駁的兩種東西,倘若感情能夠以理智控制,那也就不叫作感情了。 【?!到y檢測到重要消息,是否現在進行查看?】 木舒這才想起來,自己自從掛懸賞和發售了《天下風云錄》之后,就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查詢系統的消息了。消息太多也太過雜亂,讓她有些無暇顧及,如今既然及笄之禮已經結束了,那么也該找個時間來好好處理一下這些消息了。 冷卻了一下過熱的大腦,木舒點開系統收集整理到的資料,最先關注的是紅衣教的消息,她一目十行地瀏覽了下去,對于紅衣教的歷史背景暫時擱置,將系統規劃出來的重點消息一點點地細看,看完了阿薩辛的資料后仍然一無所獲,便翻開了教中圣女的資料。 一行又一行被系統標注了重點的消息映入眼簾,木舒在一瞬間大腦的空白之后,內心頓時掀起了浪潮般洶涌的狂喜。 【根據潛入紅衣教的線人傳遞回來的消息,一直不曾外出施善但地位尊崇的圣祭門圣女疑似失蹤多年的藏劍六莊主葉婧衣?!?/br> 【此為圣祭門圣女畫像?!?/br> 【有一男子形影相隨,喚她“婧衣”,似是“長風萬里”衛棲梧,但是紅衣教教外亦有衛棲梧的存在,是以我們懷疑……】 木舒沒有繼續看下去,她盯著那副惟妙惟肖的畫像,哪怕時隔多年,也仍然能分辨出她姣好精致的眉眼。 “將所有有關圣祭門圣女的消息都整理好了之后刻印出來?!蹦臼骘w快地翻看著紅衣教的勢力分布圖,冷靜而又清晰地道,“紅衣教的勢力范圍、主壇所在的方位、圣女所在的方位、以及他們教主阿薩辛的資料,全部刻印成冊子,盡快!” 【是,宿主?!?/br> 找到失蹤多年的六姐的線索,木舒一時顧不得其他,只想著盡快將這則消息告知父親與兄長。倘若能找回六姐,那么一家就能團圓,哪怕她最終抵抗不過暗算與天命,總歸能在走前治好六姐的身體,留以慰藉。 哪怕最初思想與觀念上的不同與矛盾,或許并不如普通人家的姐妹那般親昵,但木舒始終認為,葉婧衣比她更應該存在于這個家里。 葉七本是不存在的,陰差陽錯之下造成的巧合,但真正的故事里,藏劍山莊唯一的大小姐,葉家五子唯一的meimei—— 正是葉婧衣。 她不知曉葉婧衣的命軌如何,亦不知曉未來會有怎樣的變化,這些東西或許她曾經記得,但現在終究是忘記了。 但她的未來死生未卜,葉婧衣卻不同,她的命運或許會因為她而產生改變。 ——就好似一種另類的傳承,與延續。 第九十一章 諦聽聆音 葉英被葉孟秋叫去商量幼妹的親事之時,不多言, 不多語, 態度始終不置可否。反而葉暉和葉凡一聽見唐無樂這個名字就比誰都激動, 葉凡行動力比較高的已經撒腿就跑了,葉暉嘴皮子比較溜的則開始規勸家里的老父親不要一時想不開把幼妹往火坑里推:“父親!這唐無樂就是之前擄走小妹的人??!小妹好心救他卻反被蛇咬, 他對葉凡怨憤極深,只怕是圖謀不軌??!” “而且小妹年紀還小,身體還需要精細調養, 可以多留幾年, 完全不必這樣匆忙的??!”葉暉看著慢悠悠喝茶的老父親與大哥, 急得差點上火,“更何況川蜀之地路途這樣遙遠, 日后小妹被人欺負了我們也鞭長莫及。小妹生于杭州水鄉, 渝州之地在吃食方面跟杭州迥然不同, 民風彪悍, 她身體能不能受得住也不得而知,更何況, 父親——” 葉暉:“您舍得小妹跑那么遠以后回來一次都難嗎?qaq” “咳咳?!比~孟秋輕咳幾聲試圖提醒一個不小心把真心話說出來了的二兒子, 依舊慢吞吞地抿了口茶水, 道, “行了,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回不來你們就不能去看她嗎?這有什么難的?我今天見了那孩子, 挺不錯的,對你小妹也是有心了?!?/br> 葉孟秋眼見兒子激動之下想要反駁,于是放了個大招:“其他的不說,你小妹喜歡他這點就比別人強了?!?/br> #葉暉:是親生的無誤了。:)# 眼看著二弟要急上火,葉英這才不急不緩地解圍道:“事關小妹終身,三思而后行,總不會錯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