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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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將圍巾整理一下后戴回脖子上,往馬路對面走去。 高燃在原地杵了一兩分鐘,撒腿就朝中年女人的方向奔跑。 就在這時,一輛車從左側開了過來。 高燃看見了那輛車,他知道自己必須快點躲開,腳卻仿佛黏在地上,動不了。 電光火石之間,一只大手從后面拽住高燃的手臂,將他用力后拉。 高燃頭頂是震耳欲聾的怒吼聲,夾在混雜的人聲跟急剎車聲里面,亂成一團。 高燃的耳朵邊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才聽見男人聲音,“你跑馬路中間干什么?” 充滿怒意,還有緊張。 封北嚇著了,手腳冰涼,心砰砰砰亂跳,“老師沒教你,過馬路要看紅綠燈嗎?” 他低罵,媽的,差點被這小混蛋嚇出心臟病。 見少年還是屁都不放一個,封北沒好氣的吼,“聾了?” 高燃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說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封北伸手摸少年的臉,涼涼的,還沒血色,看來嚇得不輕,他的怒火眨眼睛消失無影。 只剩下心疼。 高燃蹲在路邊發呆。 封北把車停好,點根煙抽,“說吧,出什么事兒了?!?/br> 高燃沒說話。 封北就拿他這樣兒沒轍,打吧,肯定不行,舍不得,訓吧,人左耳進右耳出,壓根聽不進去。 氣人。 封北抽了好幾口煙,心平氣和的說,“現在的人趕著走在時代的前沿,兜里有錢都拿去買四個輪子的汽車了,路上的車會越來越多,你那樣莽撞,太危險?!?/br> 少年魂兒跑沒了。 封北又上火,要是他手底下人,早收拾了,“說話!” 高燃發出聲音,“以后不會了?!?/br> 封北犀利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掃動,受到了驚嚇,后怕,心不在焉,這是他得到的三個信息。 “你剛才要追哪個?” 高燃的眼皮跳了跳,他抓耳朵,“沒啊?!?/br> 封北拉起少年,“走吧?!?/br> 高燃還沒從驚悚的境地里面出來,“去哪兒?” 封北叼著煙,“去你想去的地兒,見你剛才要追上去的人?!?/br> 等到高燃被帶到李娟家門口,他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封北誰啊,刑偵隊長,前后一分析就知道了。 目前為止,最讓他棘手的就是一件事,怎么讓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 李娟開了門,滿臉詫異,“高同學,你怎么上我這兒來了?” 她看看高燃身旁的封北,一張臉拉的老長,眼里全是恨意。 封北沒看見似的笑問,“大姐,最近好嗎?” 李娟沒搭理,她對高燃說,“進來坐?!?/br> 高燃跨過門檻,又心生退意。 事情已經告一段路,算了,別看了,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吧。 可是,那斑代表…… 高燃抬起頭,正對著背對他的中年女人,條件反射的盯著看。 這回看清了。 斑的形狀是長的,像是一個瓶子。 時隔兩個多月,高燃的頭再次疼了起來,還是熟悉的疼法。 仿佛有鐵錘在頭頂敲打,疼到呼吸困難,身體顫抖不止,站不起來的往下癱。 封北第二次看到少年這樣,上次是在挖墳看尸體的時候,他死皺眉頭把人撈在懷里,沉默不語。 高燃聽到了嘈雜的聲音。 打雷了,雨下得很大,稀里嘩啦生跟轟隆隆聲交織在一起,很吵。 高燃又聽見了一串聲響,像是有水倒進了杯子里,期間伴隨著李娟的聲音,“小海,一會兒就能解脫了,你等著mama?!?/br> 所有的聲音霎那間全部消失。 高燃的瞳孔一縮,難以置信的看向中年女人。 李娟疑惑不解,“高同學,你這是怎么了?發頭昏嗎?” 高燃抽一口涼氣,牙齒在打顫,他按按腰上的那只手。 封北會意,帶著少年離開。 高燃什么也沒說,封北就什么也沒問。 封北不會把對待嫌疑人的那一套審問方式用在少年身上,等著他主動跟自己分享。 當晚高燃在老師那兒補習。 老師一道題講到一半,高燃抓了習題本塞書包里,頭也不回的跑了。 老師跟另外幾個學生都沒反應過來。 高燃來到李娟家,他粗喘幾口氣,直接抬腳踹門。 破木門很快就被踹開了。 院里黑漆漆的,屋里也是,靜的過了頭,接近死寂。 高燃觀察過堂屋,他知道燈繩在哪個位置,摸到就往下一拉。 燈泡亮了起來,堂屋里的擺設出現在高燃的視野里。 明顯的收拾過,干凈整潔。 高燃喊了聲,“阿姨?” 沒回應。 高燃走到李娟兒子小海睡的那屋門口,他頓了頓就把門推開。 看到里面的情形,高燃后退幾步撞到墻上。 屋里跟堂屋一樣,干干凈凈的,中年女人躺在床上,旁邊放著一袋子蘋果,還有一個農藥瓶。 李娟自殺了。 高燃跑出去找到小店打電話報警,又打120,說話時的聲音抖得厲害。 小店老板看了好幾眼,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高燃搖頭,掛了電話又往回跑。 他知道那塊斑就是農藥瓶的輪廓,也知道李娟給兒子喝的什么。 可是為什么? 高燃在抽屜里發現了一個日記本,從字跡跟敘事方式來看,前面是小海寫的,后面的李娟寫的。 事情原委跟他猜測的大同小異。 李娟是個要強的女人,她自己的命不好,人生就那樣了,所以她把希望全放在兒子小海身上。 小海在李娟的罵聲跟吼聲里長大,張口閉口就是作業,成績。 兒子拿到第一張獎狀回來,李娟望子成龍的心就增長一點,她把獎狀貼在墻上。 鄰居上家里串門,或是親戚們過來,夸小海聰明,學習好,李娟會笑的合不攏嘴,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家里窮,李娟省吃儉用,努力讓兒子跟其他同學一樣,不想他被人笑話。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心思,小海穿的用的跟班上的同學沒有差別,只要他跟他媽提誰有個東西,他媽第二天就給他買。 慢慢的,他就有了一種就該這樣的心理。 如果別人有,自己沒有,小海就會跟李娟要。 有一天,小海說要買新的文具盒,李娟答應等他爸拿了工錢就買。 結果天元飯店出事,王東平做了白工,一分錢拿不到。 那段時間工人們家家吵的不可開交,有的連鍋都砸了。 李娟家看似最平靜,其實最為嚴重。 王東平出去討錢,晚上也不回來,隨便躺哪兒窩一晚上,第二天接著討。 家里就李娟跟兒子兩個人。 文具盒只是一個很小的點,真正壓垮李娟的是現實。 貧窮,沒完沒了的貧窮,怎么節省都比不上別人,死了才能擺脫。 一念之間,李娟做出一個錯誤的決定,她說要跟兒子一起走,卻在最后一刻退縮了。 對死亡的恐懼壓過一切。 親手殺了兒子,自己怕死,多可笑。 內疚,自責,后悔,痛苦,自我厭惡等負面情緒將李娟擊垮,她的自我保護意識作祟,逃避現實開始裝瘋,一裝就是五年。 李娟一直都知道吳會計的存在,也知道王東平有事瞞著自己。 但她不敢跟王東平對峙,只能裝作不知情,因為她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