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陸西洲愣了一瞬,追了過去。 許南風趴在馬桶邊一陣狂吐,最后連但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陸西洲在她背后輕拍,給她順氣。 見她沒什么東西可吐了,把手里的水和紙巾遞了過去。 許南風漱了口,又擦了嘴,捂著胸口站起來。 洗手間的白熾燈下,許南風一張臉白的可怕。 陸西洲伸手扶住她。 許南風把腦袋靠在他心口處:“頭好疼?!?/br> 宿醉的后遺癥,開始了。 “睡一覺就好了?!标懳髦薹鲋叱鱿词珠g,上樓。 將她放在床上,平躺好,又扯了被子給她蓋上。 他直起身,準備去冰箱里給許南風拿酸奶。 酸奶可解酒。 不過剛剛轉過身,手上,落下一陣guntang的觸感。 許南風抓住了他。 他回過頭,就見她薄唇一張一合:“別走……” 她從眼睫下無力的看著他。 陸西洲只能折回身,在床邊坐了下來:“我不走,你睡吧?!?/br> 她似乎沒聽到,聲音低低的,又重復了一遍:“陸西洲,你別走……” 與此同時,陸西洲看到了她緩緩合上的眼睛。 幾秒之后,她徹底閉上了眼睛。 攥著他的手指,卻并未放松分毫。 陸西洲坐在床沿,看著她無意識的,一遍一遍的喊著他的名字。 有人說,如果一個人在睡夢中不停的喊你名字,那代表著,她很愛你。 所以,這些日子,她在他面前的若無其事,都是裝出來的? 為什么,要喜歡他這么一個人? 不值得的。 從一開始,他跟她之間,就不公平。 他的心底,始終有一角,裝了別人。 他垂下眼睫,看著她死死拽著他大手的手指,心口尖銳的疼了一下。 傻子。 不知過了多久,許南風沉沉睡去,再無醒來的跡象。 陸西洲從她手中抽出手,離開臥室。 下樓,從冰箱里拿了酸奶。 上樓時,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三點半。 他上樓,把許南風叫醒,又哄著她把酸奶喝了。 不解酒的話,明天清早起來,腦袋會痛到爆炸。 許南風迷迷糊糊的喝完酸奶,又繼續沉沉睡去。 陸西洲見她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額角的汗,也漸漸散了下去。 才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很快,進入睡眠狀態。 凌晨五點,天蒙蒙亮。 許南風皺了皺眉頭,緩緩睜開眼。 頭有些疼。 有些殘余的片段如同電影鏡頭般,閃過她的腦海。 她按著太陽xue坐起身來,瞇眼打量著四周。 白色的墻,光禿禿的天花板,碧綠的窗紗,米色的……沙發。 沙發上躺了個人。 她定睛,眼珠子不動了。 微弱的光線下,依稀能辨出,那人穿了一身灰色居家服,運動款的。 很眼熟。 他背對著她,身形高大,頭發漆黑。 結合以上特征,許南風判斷出,沙發上的人,是陸西洲無疑。 所以,陸西洲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垂下有,努力的去回想昨晚的片段。 想不起來。 嗯,總而言之,陸西洲是出現在別墅了。 如何在陸西洲不發現她的存在下離開這里,是個值得深究的難題。 許南風在床上想了一會兒,有些抓狂的揪了揪自己的頭發。 這根本是個不可能成立的命題。 似乎,她只能等著陸西洲醒來,然后跟他尷尬的會面。 可問題是,她現在很口渴,嗓子都快要冒煙。 喝不到水,她會活生生煎熬死。 看來,有必要下樓一趟。 動作放輕點,大概,不會把他吵醒吧? 他看起來,睡的挺沉的。 糾結了幾秒,許南風掀開了被子。 沒有穿鞋,光腳下了地,這樣可以把摩擦減到最小。 她踮著腳尖,跟做賊一樣,從床邊向門口挪動。 短短的幾米,走的異常艱難。 好在,有驚無險的走過去了。 她打開門。 寂靜的空氣里發出輕微的“吱呀——”一聲,很細,很薄弱。 許南風回頭看,陸西洲并未受到影響。 她松了一口氣,順著那一條窄窄的門縫,往外鉆。 剛邁出一步,她聽到身后響起沙啞低沉的嗓音:“醒了?” “……” 好不想回頭,就這樣裝作沒聽到走掉,應該,可以吧? 可以的。 許南風自我安慰,然后緩緩直起身子,把后腳也邁了出去。 下一秒,卻聽到聲線更為低沉的男聲,夾雜著幾分不悅:“許南風!” “……” 裝不下去了,怎么辦? 感覺只要她再往前一步,陸西洲就會立刻上前,把她無情的拖回房間里。 想了想那個畫面,許南風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幾秒后,她暗搓搓的折回身來:“早上好,昨晚,麻煩你了?!?/br> 她醒來就回到了家里,與此同時,陸西洲也出現了家里,這不大可能是一個意外,所以,她猜測,昨晚,是陸西洲把她帶回家的。 陸西洲看著她,沒說話,表情深諳難辨。 許南風站在門口,有些拘謹,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 空氣里充斥著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陸西洲打破了這沉寂,他靜靜的看著許南風,說:“坐下來好好談談吧?!?/br> 許南風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陸西洲,將他趕出去,似乎不太可能。 而且,事到如今,沒什么好逃避了。 逃不開,那就面對吧。 她點頭,語氣平靜:“好?!?/br> 走回房間,在床上坐下。 同陸西洲正面相對。 此時,她再也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口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