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秦寧一下子就慌了,推開門,就往外走。 許南風喝了酒,神志不清,會去哪里? 他不敢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一個包廂挨著一個包廂的找。 連女廁都沒放過。 腆著臉進去一個暗格一個暗格的敲:“許南風,許南風……” 有人在女廁聽到男人的聲音,嚇到尖叫:“變態,有變態啊——” 秦寧無暇理會。 只是,就算是這樣,找了整棟樓,所有的房間,他都沒能找到許南風。 他氣喘吁吁的扶著墻站在走廊里,想,許南風會不會已經出去了? 念及此,他顧不上幾乎快要炸裂的肺,抹一把臉上直往下掉的汗,就匆匆的往樓下跑。 ――――― 陸西洲掛斷電話,隨手拎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 時羽見他一副急匆匆的模樣:“這么晚了,有事?” “嗯?!标懳髦薜穆暰€低沉到極致。 “什么事?” 陸西洲沒有回答,只垂頭在玄關處換好鞋,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回頭跟你說?!?/br> “陸西洲……” “咔嗒——”門重重一聲關上了,時羽的聲音,被徹底隔絕在門外。 直奔停車場,提了車,打開導航,陸西洲用力踩下油門,將速度提到最大。 剛剛許南風的驚呼聲攪的他心慌意亂,他生怕,她又像上次一樣,受了傷。 連闖了三個紅燈。 半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縮減到十幾分鐘。 急促的剎車后,車子終于在許南風所說的地方,停了下來。 關上車門,下車。 在沸點門口掃視一眼,沒有許南風的聲音。 心口莫名的慌。 陸西洲站在原地來回打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雙眼底翻涌的不安,終于慢慢壓下去。 他順著道路兩旁,仔細的搜尋起來。 終于,在距離沸點三百米左右的路燈下,看到了蹲在那里的身影。 心口一瞬間回溫,心跳聲,降了下去。 他大步跑過去,低喘著,在許南風面前站定。 她就蹲在那里,雙手環膝,下巴放在膝蓋上,垂著眼睫,乖巧的不得了。 陸西洲心口一酸。 上前。 一抹黑影忽然攏在了頭頂。 垂頭數螞蟻的許南風抬起頭,在看到陸西洲的那一瞬,眼底迸射出欣喜的光。 幾乎是剎那間,她揚起唇角,像陣小旋風一樣,一頭扎進他懷里,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陸西洲聽到她軟軟的聲音:“陸西洲,對不起,我不該扔下你一個人出來玩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彼時,從她的呼吸間,陸西洲才嗅到淡淡的酒精味兒。 她似乎喝醉了。 怪不得。 陸西洲僵住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他伸手,將許南風從自己懷里拉出來。 她的手臂有些涼。 頓了一瞬,陸西洲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 自己,只余下一件單薄的襯衫。 許南風心疼的不得了,伸手去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不冷?!?/br> 陸西洲按住她的手:“乖,聽話?!?/br> 許南風就真的不動了,乖乖的把手放了下去。 陸西洲垂眸看著她,眼底閃過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幾秒,他問:“哪里受傷了?” 許南風舉起自己的掌心,委屈巴巴:“看,都破了,那個人好兇的?!?/br> “疼不疼?”陸西洲盯著那處擦破皮露出血rou的傷口,語氣放的很輕。 “疼?!痹S南風眼底有了淚,把手往他嘴邊一放:“要呼呼才能好?!?/br> “……” 許南風微微嘟著嘴,臉鼓鼓的,可愛的不得了。 陸西洲盯著她,鬼使神差的起唇,對著傷口吹了吹:“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但好像呼呼太少了,還是很疼?!彼劬器?,滴溜溜的看著陸西洲,故意癟了癟嘴。 雖然她的演技拙劣到滿滿的破綻,陸西洲還是配合了她的演出。 認真的對著她的手,吹了好多下。 許南風喜滋滋的收回手:“唔,好神奇,不疼了呢?!?/br> 陸西洲失笑的看著她:“回家吧?!?/br> “好,回家!” ――――― 秦寧渾身是汗的跑下樓時,看到許南風正鉆進一輛黑色的賓利,衣擺在車門外露出一角來。 這車什么來路? 秦寧蹙眉,撐著最后一股子氣往前走,想要探個究竟。 剛走幾步,許南風就徹底消失在了車門后。 他心里一急,快跑幾步,隔一段距離大喊:“許南風,許南風!” 許南風沒有聽到,用力合上車門。 車子發出尾喉嘶鳴聲,轉瞬,如同一支離弦的箭,竄出老遠。 很快,在路燈下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了。 秦寧泄力一般,喘著粗氣把身體彎下來,雙臂撐在膝蓋上,有兩行汗順著鬢角流下來,吧嗒吧嗒,砸在地面上。 ――――― 車子到家,陸西洲扶著身形不穩的許南風下車。 按門鈴。 是管家來開的門,見到多日未曾回過這里的陸西洲懷里抱著醉醺醺的許南風,怔了一怔。 這空檔,陸西洲已經扣著許南風的腰在沙發上坐下。 許南風身體軟綿綿的倚在沙發上,一雙眼含笑看著他。 陸西洲站直身體:“你乖乖在這里等著,我去拿醫藥箱?!?/br> “好?!痹S南風認真的點了點頭。 陸西洲上了二樓,再下來時手里多了一個醫藥箱。 從里面找到繃帶,碘酒,棉簽等,陸西洲拉過許南風的手,專注的處理起她掌心的傷口來。 整個過程,許南風就直勾勾的盯著他。 過了一會兒,陸西洲感到眼前有些癢。 抬眸,就看到許南風如蔥白一般的手指,停在他的眼睫。 被抓包的許南風咧唇對著他笑,跟個小傻瓜似得。 他沒說話,頓了幾秒,繼續垂頭處理傷口。 許南風喜滋滋的眨了眨眼睛,一臉得逞的竊喜。 傷口包扎好,陸西洲把東西收了,起身,對許南風說:“該睡覺了?!?/br> 許南風黑白分明的眼睛迷離的看著他:“站不起來,要手手?!?/br>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平日里看起來乖巧溫順唯他是從的許南風醉起來會是這副隨時隨地撒嬌要寵愛的模樣? 陸西洲靜了幾秒,最終屈服在了許南風渴求的目光之下。 那目光太撩人心緒了,一層淺淺的光帶著希翼鋪散在眼底,如同有一只蝴蝶閃著薄翼飛進了她眼底,讓人覺得如果拒絕她好像是在做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 他無奈的朝著許南風攤開溫熱的掌心。 許南風眼睛彎的像個小月亮,把自己嫩白的小手放進他掌心。 陸西洲輕輕拽了拽,許南風刷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許是站的太猛,眼前一下發了黑,胃口瞬時翻江倒海涌上一陣惡心感。 唔,好想吐。 許南風皺了眉,睜開陸西洲的手,拔腿朝洗手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