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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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方采言神秘一笑,“前一個世界的她?!?/br> 晚間,曹榮向圣上稟報說,方貴人受了刺激,好像瘋了,回去之后盡說些瘋言瘋語,大家都聽不懂的話。 歷默清略有些憂慮的點了點頭。 轉而又抱起了方淳月,豎日清晨,擢封方淳月升為昭儀,賜錦字。 方采言在長清閣,即便偏僻,喜大普奔的好消息還是傳到了她的耳朵里。她臉上露出了老母親般慈祥的笑意,心里想著:還差個孩子,只要有了子嗣,就能再往上升了! 因為禁足,方采言不能出去,別人也不能進來看她,于是她便托了春華去到方淳月的芷蘭宮,捎去祝福恭喜的話,又叫她把握時機,生個孩子。 不過說來容易,一個孩子怎么能是說有就有的呢? 那蘭貴妃進宮了幾年,有了四五次,但不是胎死腹中,便是夭折了,導致如今也難以生育,其余眾妃又因為皇上總是專寵一人,導致無法雨露均沾,而久久難以懷孕。 所以現在,宮里缺的就是一個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不管男女,都會母憑子貴,若是個男孩,登上皇后之位都是不在話下的。 不過現在方淳月的日子恐怕要更加艱難了,得前防狼后防虎,畢竟蘭貴妃佛口蛇心,而陳蓮玉雖遭貶斥,趙芷柔和閆秀慧也是不會罷休的。 方采言越想越是擔心方淳月的處境,越想心里越不是個滋味。 夜里難受,就想要要點酒喝。 便命小黑子和小橙子搬來幾壇酒,就著生花生,狠狠悶了幾口,當時辣的眼淚直流,看的一旁的小黑子小橙子心驚膽戰。 “你們出去!”方采言忍著嘴疼,打發兩個人出去,“站在這兒礙事,還妨礙我喝酒!” “貴人,酒多傷身,要不咱還是別喝了吧!”小黑子怕方采言喝多了出事,到時候在怪罪到自己和小橙子身上。 “放心,”方采言又喝了一口,趁著清醒說,“我清醒的很,酒量也大,不會出事的,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我也是自找,不會怪在你們頭上。都出去吧,我喝酒自有分寸的!” 小黑子和小橙子還猶猶豫豫,方采言又命令:“出去!”兩人這才猶疑地出去了。 房間里終于只剩下方采言一個人,她又仰頭喝了一口,這壇酒就見了底。 她扔下了空酒壇,又拿起一壇更大些的,咕咚咕咚地喝起來,好像是喝的多了,她也不再覺得辣,只是有時候不小心碰到受了傷的嘴還是很疼。 喝到第三壇的時候,她又喝的猛了,不小心磕到了嘴,疼得全身肌rou緊繃,冷汗直流??墒沁@時候酒意也上來了,只覺得頭腦昏沉,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而美好。 周圍仿佛不再是她的寢宮,而是白日里那條宮路,她看到遠處走來一輛轎輦,里面的人伸出白玉般修長的手,遞到了她的面前。 “我是方、采、言!”她一頓一字地說,“你找錯人了,方淳月在……” 她四顧張望,卻不見方淳月的影子。 “哦,她不在?!狈讲裳杂行┦?,“她會懷個孩子的……我今年十六,我這個年齡不好,心智不成熟啊……” 面前的手又晃了晃,好像在催促她上車。 “不不不,”方采言急忙搖頭,“我絕對、絕對不會上你的車!” 可是她還是鬼使神差地抓住了那只手,不過手感卻異常堅硬,她跨了一步,腳底卻突然落空,失重地掉了下去。 “撲通”一聲。 方采言只覺得有水流涌進自己的口鼻耳朵,她想要呼救,卻不斷地嗆進了幾口水。 外面有急迫地聲音傳來。 “不好了,娘娘跳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有的屈辱都是暫時的,一個人只有承受了屈辱才能走的更遠……我在說啥?沒啥好說的呢,明天就要眾叛親離了,可憐的白蓮花??! ☆、跳湖之后 “娘娘跳湖了!快來人吶!”夏瑩恰好從屋子里出來,就見到方采言落水,嚇得把手里的一盆熱水扔到了地上,四處呼救。 小黑子等三個太監一聽娘娘落了水,便不管不顧地跳下去,將方采言合力打撈上來,四個人渾身濕漉漉的上了岸,方采言已經昏過去了。 映荷嚇得哭起來,嘴里直嚷著:“娘娘……娘娘……你可不能有事??!” 春華撥開手忙腳亂的眾人,將方采言放平了,一下一下按壓胸口,受到了按壓,方采言便從嘴里涌出積水,猛咳嗽了幾聲,終于清醒了過來。 映荷急忙跑上來,關切問道:“娘娘,娘娘,你總算是清醒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說著說著,又嚎啕大哭。 春華吩咐其余眾人:“去給娘娘準備熱水洗澡,在拿些干凈的衣服來!” 其余人領命準備各樣物什,春華扶起方采言進了屋子,用被子將她裹了起來。后來熱水裝好,洗漱一番,折騰一陣后便上了床睡覺,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皇宮內外便傳開了長清閣方貴人得了失心瘋的傳言,說是受不了刺激折磨,意欲跳湖自盡,幸虧下人們眼疾手快將她救了,可是救活之后卻是一言不發,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似的! 太后也聽了這么個消息,有些痛心疾首。忙喚了安寧去長清閣看看。 方采言覺得自己這種樣子還是不見人的好,遂稱病不見客,打發了安寧。安寧被拒在外,心中對方采言多少有了些不快意。 于是宮里對方采言的流言蜚語漸漸多了起來,什么目中無人吶,空有美貌啊,還有說她終其一生也不會得到皇上的寵愛的,還有說這就是她應得的,誰叫她那么張揚跋扈,還敢和陳蓮玉對著干…… 一個月以來,方采言將這些流言聽到耳中,刻意地不記到心里,否則傷心傷肝得不償失。 于是她就轉移思路,老想著自己醉酒怎么會跳湖的事,偏生什么都想不起來了,便將這事歸咎于自己喝醉神志不清所致。又想著該如何讓陳蓮玉放下仇恨,真正的得到解脫,可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一個完美的好辦法,她便將此事擱置了下來,用心養傷。 長清閣的幾個太監宮女,也受了外面流言的影響,對自己的主子心中不免生出了不滿,畢竟誰愿意跟著一個沒有前途的主子,耽誤自己的人生呢?即便跟了一個像是陳蓮玉一樣刁蠻任性、專橫跋扈的主子,但是她有前途,所以就算下人們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那也能甘之如飴。 所以幾個人就漸漸地懶了,不愿意干活,不愿意伺候,最好等方采言煩了他們幾個,將他們一并打發走! 唯有冬雪年紀小單純不懂世故,只是看著其他人偷懶,她也跟著偷偷懶,不是為了離開長清閣,單純就是想著少干些活,隨個大流。 到了月末,天氣越來越涼,夜間終于下了一場雪,清晨起來,整個長清閣銀裝素裹,湖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冰上又蓋了一層厚實的雪層,混合在一起,好像一湖的冰水。 大雪封住了房門,映荷便一早起來去叫夏瑩秋實幾個來掃雪。 一進了屋,三個人還整整齊齊地趴在被窩里睡覺,然而此時已是巳時了,早過了該起床的時間。自打方采言禁足之后,下人們就都開始犯懶,不愿意干活。方采言不說,映荷和春華也不好越過主子管教,于是大多的活都是映荷和春華在私底下默默地做了。 這幾個人見方采言不動聲色,便越發的猖狂了,連起床時間基本的規矩都不遵守了。 映荷一直就壓著一股無名火,此時一見三個人睡的正香,這股火噌地就竄了上來。 她轉身取了木盆,從湖里盛了滿滿一盆的冰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腦地將冰水全砸在三個正熟睡的人身上臉上。 冰水刺得人身上一個激靈,三個人齊刷刷地大叫了一聲,驚恐之后,見到是映荷做的好事,紛紛對著映荷吵嚷:“你瘋了!” 秋實向來看不慣映荷,此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濕漉漉地下床,伸手就是一個巴掌,映荷氣的咬牙,也伸手還了回去。 “你們巳時不起,還有理了?沒看到貴人門前都被雪堵上了,出不來門了嗎?”映荷忍痛罵道。 “那也用不著你個下人管!”秋實大喊,“別以為你跟在娘娘身邊伺候著,你就比我們高多少了,說到底還是伺候人的下賤坯子,每日趾高氣揚的做給誰看呢?今天我就好好收拾收拾你!” 說著,秋實就張牙舞爪地撲上來,映荷也擼起袖子,兩個人扭打成一團。 冬雪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著,夏瑩等映荷后背對著自己的時候,偷偷地狠踢了一腳。 這一腳力氣不小,映荷被踹到了地上,摔了個嘴啃泥,疼得很了,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罵:“你們兩個沒良心的王八蛋,吃里扒外亂嚼舌根的東西,出了這長清閣,看誰敢收了你們!” 秋實也是口快也是生氣,叫囂著:“只要出了這兒,到處都是能收留我們的地方。就算再差,也不這強!你以為你忠心耿耿能換來什么?方采言都瘋了傻了,自打入宮以來,皇上召見過她嗎?陳蓮玉給她打了那個樣子,受了這么大委屈,皇上來瞧見過她嗎?一個只知道跳湖自殺的女人,你跟著她能有什么出息!” 夏瑩雖知這話說出來有些不妥,但是也沒有阻止,畢竟這也是她的心里話,良禽擇木而棲,即便是下人,也該為自己找個好出路。而不是死忠,最后餓死在一根樹上。 “娘娘委屈過你們嗎?虧待過你們嗎?你們捫心自問,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映荷突然覺得委屈。 夏瑩走上前道:“我們怕的不是委屈,而是沒有前途!娘娘撐到老,也不會有前途的,她一開始就失了圣心,主子不受寵,吃苦多的還是我們奴才。就好比娘娘被扣了月銀,連同我們奴才也被扣了月銀,反過來若是娘娘得了賞,我們奴才也會得賞,榮辱貧富都是主子給的,可是娘娘她什么都給不了!” 映荷嗚嗚地哭起來,覺得憤怒、屈辱又無可奈何。 “映荷jiejie,你起來吧!”冬雪扶映荷站起來,給映荷捋了捋蓬亂的頭發。 “別在這兒做好人!”映荷甩開了冬雪的手,“難道你不想走嗎?” 冬雪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些日子偷懶,其實是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她低聲說:“對不起,映荷jiejie?!?/br> 夏瑩冷哼了一聲,也不理會冬雪的“背叛”,她一直覺得冬雪太傻,從來也沒把她當作是自己人。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也不盤你告到貴人那兒!”夏瑩反而一副有理的樣子。 秋實也很有底氣地看了眼夏瑩,原來兩人聯合小黑子三個太監已經找了內務府的總管白德志,說好了離開長清閣后可以將幾個人分配到其他宮里,伺候別的主子。當然,幾個人也是湊了不少的錢,孝敬了白德志,才得到的這個保障。 有了后路了,自然就什么都不怕,哪怕撕破嘴臉,露出本來的猙獰面目。 長清閣就此開了個小會,方采言裹著大被子坐在床上。因為天冷,內務府卻不再給長清閣供炭了。 三個太監、三個宮女、一個映荷,一水地站在方采言面前,方采言扭頭看了看春華,努努嘴,示意她也站過去,于是春華也站了過去。 “這就是目前咱們長清閣的所有人員?!狈讲裳哉f,她的嘴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算起來你們跟在我身邊也有些時日了,我自認為帶你們都不薄,不過既然你們想走,我也是攔不住人的?!?/br> 她掃了眼主意最多的夏瑩,目光卻沒有停留,反而伸出指頭,算了算,“我明天就能解禁了,本想著領著大家去御花園玩一玩,但是你們要走了就只能由你們將來的主子領著去了!唉,”方采言嘆息一聲,“我們相處了這么久,卻抵不上什么榮寵前途,可見宮里真是沒有真情可言的。按常理,好歹我們主仆一場,你們走了我也賞給你們些碎銀?!?/br> 說到這兒,秋實小黑子幾個太監不禁面露了喜色,夏瑩在心里偷笑。 方采言喚映荷去取荷包,問:“還剩多少?” 映荷不樂意地顛了顛,“二十兩吧?!?/br> “只有二十兩了?”方采言有些愧疚,向夏瑩說道:“會不會少了點?!?/br> 夏瑩忙跪地謝恩,“娘娘的心意一根針一片花瓣都是比千斤之重的?!?/br> 方采言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映荷,你去取幾根針或是幾朵花來給眾位分了吧!” 夏瑩低伏的臉上好像吃了屎。 映荷一揚頭,開心地取了幾片梅花,鄭重其事地一一放到了幾位的手上。 秋實握緊了花瓣,氣的渾身發抖。 方采言又吩咐夏瑩平身,嘆了口氣道:“好歹我們主仆一場,不知你們臨走前有什么東西要給我???” 幾個人交換了下眼色,都默不作聲。 “沒有?”方采言驚訝了一下,又失落道,“那算了,你們想走便走吧!” 她揮了揮手,仿佛一臉不舍和疲態。 秋實突然將手里的花瓣扔到了方采言的臉上,“你以為你個備受冷落的貴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看你小家子氣的樣子,從沒有那個主子像你這么做人的,真是丟臉,怪不得宮外你的流言滿天飛,你不受寵也是活該……” 方采言在錦被里的手狠狠地握緊了,臉上卻狠狠笑著,“一個丫頭也能爬到我頭上來了?這輩子還真是活的窩囊!” 她掀開被子,穿著單衣的身材比例完美,走到秋實身前,好像帶著千斤重的氣場,眼神凌厲的不像是十六歲的少女。 “你是我的債主嗎?”方采言貼近秋實的臉,仔細觀察辨認,“我上輩子認識你嗎?輪的到你來教訓我嗎?!” 秋實忽然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方采言伸出修長的手指,像是撫摸愛人一樣,摸著秋實的臉。長且尖利的指甲像是小刀,沿著秋實的皮膚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