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史叢也是又急又氣,哪里有時間和心情去敷衍來來回回就只會念叨那么幾句話的徐維,可那又是大將軍的愛子,他就算氣極也不敢直接跟他上臉色,只能敷衍了幾句把他給打發出去了。 徐維出了史家門,心情甚好,想著史良青那豬頭臉,陽光燦爛的差點哼出小曲兒。 已所不予,勿施于人。這史良青不就是想把自己害成這個鬼樣子嗎?那他自己成了這樣也就怨不得別人! 坑他?也不看看小爺是誰,他那貪花好色的名聲不過是那些窯姐兒為著給自己貼金自己宣揚的,他懶得計較而已,他若真的貪花好色,還敢沾惹良家姑娘,還不得被他那暴性子的爹給打死! 他能好好的在他那個野蠻又老謀深算的爹眼皮子下面做個縱橫西寧該享受享受的紈绔,沒點眼色能行么? 史家請了一溜兒的大夫,個個大夫看了都面帶苦色的搖頭,無人治得了,瞅著那形狀恐怖的疹子突然爆開,血膿飛濺,還一個個嚇得往后退了兩步,普通的祛濕治疹的藥方也不敢亂開,只都直接說是治不了。 還是一個稍有見識的大夫道:“二公子這怕是中了別人的毒了,解鈴還須系鈴人,還是得找到施毒之人給了解藥才行?!?/br> 史老夫人哭著大罵,忙就讓兒子史叢快去把原苓姐妹抓過來給兒子……先救命后賠命。 想到那個據說調戲原苓姐妹然后第二日就暴斃了的登徒子,再看看兒子現在這越來越恐怖的模樣,史叢只覺得后背一陣陣的寒意升起。 他就一個兒子,金貴得很,所以兒子性命為重,再也顧不得其他,就連聲命了管家帶了人趕緊去原苓住處請兩姐妹。 那管家領了幾個全副武裝的軍士去了原苓那,原苓和靜姝兩人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顧下著棋,那管家急了,這就派人上去抓她兩,結果那幾個軍士還沒上到前面就齊齊撲倒了,然后哭爹喊娘的哀嚎。 原苓這才對那管家冷笑道:“不必擔心,你們家少爺死不了,只要他受罪受足七七四十九天,每天用深井水早晚沖上一遍,記住是涼的,越凍越好,哦,現化的雪山水更加好了,那毒自然就解了。不過,那滿身滿臉疤痕卻是一輩子都好不了了的,留著給他做點紀念,讓他以后記住要謹言慎行,正規做人吧?!?/br> 來人被人全部扔出去,靜姝看著原苓笑,原苓沒好氣道:“這般惡心人的事,你以為我想?還不是你們家三公子吩咐的,你這般沒心眼,真擔心哪天他把你賣了,你還幫他數銀子?!?/br> 靜姝摸了摸鼻子,笑吟吟的嘀咕道:“我怎么覺著你挺樂在其中的?”…… 史家的官家灰溜溜的回了史家,史老夫人史叢極其夫人聽到管家的回報都氣了個倒仰。 史老夫人聲嘶力竭的喝問管家為何不直接把人給抓來,管家才苦兮兮的道:“將,將軍,帶去的人全部被藥倒了,老奴老奴……”說著眼睛一翻,也癱地上了…… 史叢暴怒,再也忍不住,直接換了盔甲出了門去到了徐大將軍府上,然后就跪倒在了徐大將軍府的門口,求徐大將軍救他兒子的命。 徐承達是什么人,他跟著景元帝東征西戰大小戰役經歷了多少場,然后深得景元帝信任讓他留守西寧關,西邊是西域各國,北邊是北軍都督府,不知道多少華家的殘留人馬,他能是個簡單的人嗎? 史家就史良青一個獨子,史叢又是個耳根子軟的,徐維深知此事必然會鬧大,他可不敢瞞他爹,回了家早就已經跪著一五一十把事情絲毫不帶隱瞞的說了底朝天。 所以史叢來之前,這事徐承達已經摸得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就是這事的由頭,史叢那點子小心思,他也清楚得很。 他親自扶了史叢起來,然后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又細問了一遍。 史叢自然不會說是他家兒子上前調戲人家姑娘然后被人家姑娘給下了毒,只說兒子是今日和徐維出去游玩,不知如何得罪了三公子的原醫官,回來就被毒了個半死在床了,上門求解藥卻被打了出來,只求大將軍幫忙求三公子饒了獨子一命。 徐承達聞言表示震驚又同情,還痛罵了自己兒子一通,道是“只知道整日里的惹事生非”,然后又再勸慰了史叢一番,就親自帶著史叢去了姜琸住處求姜琸幫忙。 姜琸聽了兩人的來意,直接就問徐承達,道:“徐將軍,在這西寧關,若是有軍士意圖對良家閨秀意圖不軌,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徐承達面色一凜,道:“自當軍法處置,重則杖斃,輕則杖責五十,以儆效尤?!?/br> 姜琸這才轉向史叢,冷道:“發生這樣的事,本將軍倒是沒想到,史將軍還有臉替兒子到我這里要公道,求我去找原醫官要解藥?若是我的公道,就該將令郎杖責五十軍棍,然后苦役十年。他對我的醫官不軌,我的醫官懲罰了他,那是他和醫官的私事,但若是到了我這里,就該先按軍法處置了,再來談解藥不解藥的吧?!?/br> 史叢氣得臉都白了,這不講理的! 可是姜琸根本就不想跟他廢話,就一句話,若要他出面,可以,他先受理了這案子,軍法處置了史良青再談其他。 這事就是徐承達也是半點忙都幫不上,姜琸根本就是個黑面閻王。 史叢滿心不甘郁憤,可是兒子那情況,別說是五十杖,幾杖下去小命就該沒了。 史叢面色灰敗的回家,此時史良青已經吃了大量的安神藥睡了過去,實在是他醒著那就是生不如死活受罪,可此時就是睡著了,也不時抽搐兩下,手腳還是被綁著,免得他不停的撓著自己,一撓就是一道血條…… 史叢看著自己兒子的慘樣,心里真是恨得滴血,那醫女哪里是人,簡直是惡鬼轉世! 可是難道真的要讓兒子就這樣在家凄慘的過上七七四十九日,然后以后都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他可就這一個獨子!聽著自家夫人在旁抽泣著,史叢真是要爆炸! 他實在在屋子里待不下去,去了院子里,拿了大刀對著一棵大樹猛地砍,發泄著心里的憤怒和不甘,直到精疲力盡,坐在地上喘氣。 一個老仆端了茶水上前,看他不言不語痛苦郁憤的樣子,猶豫了一會兒低聲道:“將軍,老奴聽說西域蘭牙國的醫術巫術都非常厲害,此次蘭牙國的二王子也過來參加后日的宴席了……” 史叢一愣,這蘭牙國地處月牙雪山山脈,雪山奇藥無數,也因此造就了蘭牙國的絕頂醫術和巫術,兒子如今這樣,西寧大夫束手無策,那姓原的毒婦是不能指望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被折磨至死,也只能試著看看那蘭牙國之人能否解這毒了…… 十一月二十,姜琸宴請西域各國使臣。 這一日大周除了姜琸,西寧關諸將,統領北地軍隊的北軍都督府也派了人來,派的是從二品的都指揮同知韓拓,他曾算是承恩公府華家的家臣,是華家老太爺一手提拔培養出來的。 在大周滅大魏,統一全國之前,大魏駐守北地的一直是世襲武將世家華家,華家在北地的勢力根深蒂固。 大魏末年戰亂四起,華家未嘗沒有涿鹿中原之心,奈何北地苦寒,軍資一直依賴朝中供應,當時南邊幾方都實力雄厚,長期打下來,華家根本堅持不住。所以華家在多番考慮了之后,選擇了和南平王府聯姻,共同打下了這天下…… 前朝皇室在渭地徹底被滅,華家也入了京,景元帝重新改兵制,在北地設立了北軍都督府,都指揮使為景元帝的心腹大將易慎易大將軍,北地軍士也重新打散融合,其中華家兵占了其中約三分之一的兵力。 這十幾近二十年來,北地軍士換了一撥又一撥,將領也換了一撥又一撥,華家在北地的影響力日漸減弱,而這韓拓便是華家在北軍都督府剩下的最大的一支勢力了。 從某一層面上來說,西寧其實應該隸屬于北軍都督府,只不過景元帝給予了西寧關指揮使司獨領軍士的特權,所以名義上西寧軍雖仍隸屬北軍都督府,但實際卻是由徐承達獨立掌控的。 但北軍直面西域各國,大周和西域的關系直接影響北軍都督府的戰略安排,所以此次都督府特意派了在北軍中影響力甚大的韓拓過來。 這日和西域各國使臣的和談很是順利,眾人夜晚宴席狂歡了半宿才各自散去,子夜邊城燈火才漸次熄滅,卻在丑時初突然火光大盛,嘈雜聲四起。 是晚,北軍都督府從二品都指揮同知韓拓遇刺中毒身亡,中的還是西域蘭牙國王室的密毒,其隨行將領軍士封鎖了現場,在其住所被翻得亂七八糟的隨身物件中發現了他的手書,寫給承恩公也就是華皇后的父親華老太爺的密信,控告向政私通西域,這些年也都通過其心腹史叢與西域諸國有諸多聯系…… 此事姜琸和徐承達都未有插手審理此案,只立即命人捉拿了和此案有關的史叢相關人等,封了史家。 同時也封鎖了西域各國使臣住所,不過卻發現蘭月國二王子及使臣早已在宴會結束時便連夜離開了西寧,此時已經離開了近兩個時辰。 翌日姜琸立即召回了名義上回京,實際一直在秘密追查向政十年前貪污一案證據的刑部侍郎王安,由他全權負責審理韓拓被毒殺一案,徐承達和姜琸自己則只負責保護他的安全,聽他調遣安排此案相關武力所需,以及維持西寧的穩定局勢…… 忙了整整一日一夜,徐承達才算控制住了西寧的局勢,讓此時各路進駐西寧的人馬穩定了下來,尤其是韓拓帶來的那批北路軍。 他回到府中,剛想換了盔甲先歇息一番養養精神,就見到了門外探頭探腦的小兒子徐維,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欣慰,次子其實天生聰慧,就是一副憊懶的脾性,不過此次他幫了三公子的大忙,想來自己若是把他送去三公子身邊,三公子應是不會拒絕的…… 徐維見到他爹閃著寒光和算計的目光,后背就是一涼,他縮了縮腦袋就想溜掉,轉身剛拔腳卻見一把彎刀“嗖”得一聲飛到他的前面一步遠處,然后插到了地上,寒光凜冽。 徐維臉就是一黑,他這是他爹的親兒子嗎? 人人都道他爹最寵愛他這個幼子,可誰知道他過得日子其實有多水深火熱?所以他功夫學得不好,逃命的功夫卻還是不錯的! 第73章 手段狠辣 西寧的事情處理完, 姜琸便告辭了徐大將軍徐承達,從西寧離開, 送原苓以及靜姝回蜀中過年。 而刑部侍郎王安則是帶了護衛軍押解了史叢等一干嫌疑人等回京。 私通西域, 毒殺朝廷從二品大員,這些罪名可不小, 自然要在收集了證據之后,押解相關嫌疑人等入京由陛下圣裁。 史家真是滿腹冤屈無處訴,史叢不過是倒霉的接觸了蘭牙國二王子幾次,然后邀請他們的國師想讓他們幫忙給自己兒子史良青解毒而已,可真是萬萬想不到那天殺的蘭牙國人竟然毒殺了韓拓,然后把罪名按到了他身上了? 可是無論他如何對徐承達和王安辯解說他只是著了蘭牙國的道,他們也都是冷臉相對,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定要押解他入京…… 只最后他要被押解入京的前一夜,王安不在,徐承達看在多年同袍之情的份上和他告別,半是感嘆半是提點道:“史叢,無論你接觸蘭牙國的二王子緣由何在,但接觸了就是接觸了,韓拓被蘭牙國之毒毒死是真,此事到底該如何判,只能由陛下定奪了?!?/br> “你當知, 多年前, 韓拓將軍曾率兵攻破蘭牙三座城池, 屠殺三城百姓無數,其中還包括駐守城池的蘭牙王的弟弟,所以蘭牙國人跟韓將軍有死仇,你這次是被蘭牙國人利用了??!” “且你閨女嫁入了安遠侯府向家,韓將軍是承恩公府華家之人,承恩公府向來和安遠侯府不睦,如今韓將軍在西寧出事,如何不找你先出這一口氣?所以這次,就是我想保你,也保不了你的,否則我們西寧邊關都將會受到動蕩?!?/br> “到了京中,你且想法子聯系安遠侯府,看看向侯爺能否保住你了,至少,你若被按上私通西域的罪名,安遠侯府也會清白受損……甚至這次向侯爺被彈劾,怕也是和華家脫不開關系,你想想韓拓死前的那封手書,怕是華家本就打算給你和向侯爺加上私通西域的罪名的?!?/br> “北軍都督府,華家,說不得他們是想吞了我們西寧的兵權,可恨如此情況下你竟是給他們抓住了把柄……” 徐承達離開,史叢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一片,他走到今天都是無數鮮血換來的,如何甘心莫名其妙就身陷囹圄?他實在不甘心自己竟是成了華家向家還有蘭牙國仇怨下的犧牲品。 徐承達走出了大牢,心中暗嘆,這一環扣一環,拔掉西寧向家的勢力,安遠侯向政的罪名再難洗刷,順手除掉了北軍都督府華家最大的釘子,粉碎華家在北軍的勢力,同時激化了向家和華家的仇怨,讓他們在朝中互咬無暇顧及西寧和北地的形勢變化,還有西域那邊讓蘭牙國背上毒殺大周大將的罪名,進可直接攻城,退可讓他們再大放血…… 不過短短數日,布置縝密,且這中間絲毫不曾出錯,還有韓拓在北軍和指揮使易大將軍斗智斗勇多年,又身經百戰,經歷了多少生死,竟然說被毒死就被毒死了,就是徐承達也不得不震驚于這手段之毒辣狠厲迅速…… 如若不是知道些當年舊事,亦收到陛下密旨知其心意,這樣的人不趁早除去簡直是未來江山安穩的大患!現在反倒是可以讓人安心了。 ****** 不管史叢如何郁憤絕望,但史家勉強可以稱得上因禍得福的倒是有一位,就是史叢的獨子史良青,因為要被押解進京,他原來那嚇人的鬼樣子顯然是不行的,原苓便“善解人意”的“賜”了解藥,暫時解脫了他。 徐維沒有依他爹徐承達的意思跟著姜琸去蜀中,他覺得姜琸是個黑面閻王,比他爹還狠厲,整日里跟他在一起,那日子還能不能好好過了? 反正徐維死活不干,最后徐承達看他那樣,也擔心現在就讓他跟了姜琸實在討人嫌,便想著還是打磨打磨他的性子,便讓他跟了一名副將一起護送刑部侍郎王安回京,然后特意寫了信給長子徐遠,讓徐遠好好管教一下幼子。 徐維還是不樂意,徐承達便使出了殺手锏,道若是他再不樂意,立時就把他跟衛家小姐衛屏兒的婚事給定下來,明年就成婚…… 邊關的民風開放,門第相當的也就那幾家,這幾家的公子小姐差不多都是一起騎馬涉獵長大的,誰不知道誰的事,更何況徐承達有意讓徐維娶衛屏兒,徐維自然將她的事都查了個底朝天。 徐維還真不是像史良青所說是嫌棄衛屏兒長得不好看,而是那衛屏兒根本就已經心有所屬,和她父親的副將郎情妾意,可這是別人的事,他也不好跟自己父親明說,所以此時聽父親一說婚事立馬就蔫了,很乖覺的收拾了行禮乖乖跟著王安上路了。 只是這一上路沒多久,徐維的腸子都悔青了,因為這一路上,他們遇到的刺殺暗殺“劫匪”簡直就跟家常便飯似的,整日里提心吊膽,狼狽不堪,也因此連外面的飯菜都不敢隨意吃,回京的一兩個月,每日都跟囚犯一樣啃著自帶的面餅饃饃,徐維這一輩子也沒吃過這個苦??! 他想姜琸雖然面黑了點,手段狠了點,生活無趣了點,但跟著他至少安全有保障,吃東西夠水準吧! 果然他的腦子還是不夠用,人不聰明,就得受苦??! 徐維瞥一眼那被押解的史良青,對這句話越發的信奉,那個貨不就是毒且蠢,才葬送了自己一大家子的? 當然徐維是不會承認那都是自己坑他的! 不過徐維雖然覺得自己料事不夠,做了錯誤的決定,但此時他也慶幸著自己臨行前聰明的和原苓做了交易,從原苓那里換來了不少保命的寶貝! 他自幼在邊關長大,又自小不愛讀書也沒怎么好好習武,反是旁門左道的知道的不少,認識的人也多,所以他眼紅原苓那么多好使的玩意兒,知道原苓喜歡西域的那些稀有藥材秘藥什么的,便托了人收集了不少,然后和原苓換了不少防身的迷藥□□什么的。 如此才保了他這一路沒被那些刺客劫匪什么的害死,還順便救了王安多次。 回到京城之后王安更將他的護送之功稟告給了景元帝,景元帝還特意嘉獎了他,給他在京衛指揮史那邊弄了個正六品的武職,這且是后話。 徐維猜測的沒錯,跟他那十分簡陋的馬車相比,此時姜琸和原苓靜姝兩人各乘的馬車十分的奢華且舒適。 原苓在車上擺弄著從徐維那里弄來的一塊不知道是什么的根莖,靜姝則是靜靜的看著姜琸給她解悶送過來的西域地理札記。 馬車再穩都有一點點顛簸,看一會兒眼睛累了,靜姝合上了書,抬眼看原苓,笑道:“你都研究那東西小半個時辰了,知道的曉得你是藥癡,不知道還以為那是別人送你的定情信物,在睹物思人呢?!?/br> 然后又想起在原苓面前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多喘似的徐維,靜姝越發的覺得好笑。 那小子他明明怕原苓怕得要死,還偏又對原苓的東西眼紅得很,千方百計的投原苓所好,就為了換點在原苓那里根本不值錢的小玩意。 原苓“嗤”一聲,道:“難道你整日里捧著那本書看,不是因為那書的內容,而是因為送你書的那人?我這幾日看三公子看我的眼神都涼颼颼的,我看你還是坐前面那輛馬車吧,也不用睹物思人了?!?/br> 靜姝靠到馬車大靠枕上,笑道:“少來了,他那般看你又不是一日兩日,你什么時候在意過?” 不過說到此處,她卻似想起了什么,微蹙了眉問道,“師姐,你知道,那蘭牙國的二王子現在怎么樣了?” 原苓挑眉,略有些詫異的看了靜姝一眼,她原先只當靜姝這丫頭沒心沒肺的全然無知,卻不曾想,這丫頭心里也門兒清。 其實說來那蘭牙國二王子也是個倒霉催的,這次這黑鍋也是背得不輕。 這二王子生性浪漫愛玩,在這次宴會前幾日,就過來了西寧閑逛。蘭牙國醫術和制藥之術是很出名的,這二王子自己就懂得不少,因此一次在榷場和原苓靜姝偶遇之后,相談甚歡。 西域民風奔放,這二王子大概平日里接觸的西域美人很多,但中原的美人卻見都見得很少,對著靜姝,若說真心有多愛慕大概也沒有,只是習慣性的對美人兒撩上了一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