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活幾百年? 擦,這是妖孽??!哦,對了,他說他是妖來著,鳳觀瀾有點暈了:“信息量太大了,容我縷縷?!痹较朐椒艘乃?,越想越玄幻,她幾十年的認知完全不夠用啊,一巴掌拍在腦袋上,鳳觀瀾暴躁了,“靠,老娘不過是想找個貼心人過日子,這都是什么事兒?!?/br> 菁華臉一愣,轉身掉頭走。 嘿,這只兔子脾氣還不小??! 鳳觀瀾一頭亂麻地追上去:“誒誒誒!怎么就走了,這么玄幻的事,也就我心臟強受得住,容我想想都不行?” 菁華腳步頓住,扭頭看提著裙擺急步跑來的女子,嘴角幾不可見地揚了揚。 鳳觀瀾花了片刻時間縷了一下: 生兔子就兔子吧,好在兔子長得可愛,還好不是蛇鼠之類的,不然得嚇死。 不吃胡蘿卜沒關系,跟吃生rou的公婆分家! 他換他的毛,她脫她的發,互不干涉。 至于壽命這個事情…… 鳳觀瀾放棄抵抗了:“算了,反正我也想不清楚,菁華,我就問你兩件事,一,等我人老珠黃了,你會去找年輕貌美的女妖嗎?” 他搖頭。 折耳兔族對伴侶都很忠誠,就算是春天也不會跟別的獸隨便滾草地,當然,要除開他兄長那只變異種。 對此,鳳觀瀾很滿意,又問:“第二件事,如果不是我死纏爛打,你會多看我一眼嗎?” 菁華想了想,很輕很輕地點了個頭,然后就別扭地轉開頭。 所以,不是她自作多情咯!鳳觀瀾笑逐顏開,頗為感慨地說道:“本公主也趕流行,找了一只妖談情說愛啊?!?/br> “……”她這么興奮,難道只是因為趕了流行?菁華又有點冷臉了。 她一蹦一跳地站到他身邊,探著腦袋問他:“我不想住皇宮,那你什么時候娶我?” 娶一個人類女子,似乎是件很麻煩的事,誰叫他只見禍從口出,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菁華便說:“我要先傳信給北贏的父親母親?!?/br> 鳳觀瀾細思極恐:“不會他們不同意你就不娶我了吧?!?/br> 菁華點頭:“嗯?!?/br> “……”她氣得想打人。 隔了好一會兒,他又接了下句:“我們可以私定終身?!?/br> 郁結不爽轉瞬即逝,她笑開了花:“這個好!” 菁華又揚了揚嘴角,笑得不明顯。 某人一開心就得意忘形了:“菁華,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讓我看看你的原形唄?!?/br> 菁華毫不猶豫地嚴詞拒絕:“不行?!?/br> “為什么?” 怕被她嘲笑。 菁華扭頭走了,身后女子洋洋得意地大笑:“喲,還害羞啊?!?/br> 瞧把她嘚瑟的! 紅綢飄飄,腳下大紅的絨毯一直鋪到了星月殿,殿外,亦掛了紅色燈籠。 紫湘進殿道:“主子,欽南王爺來了?!?/br> 蕭景姒起身去迎,走到院外,只匆匆看了一眼那大箱小箱便收回視線,朝楚牧福了福身:“王爺?!?/br> 她行的是小輩的禮,禮度極好,大氣端莊,教養很好。 她今日穿了一件淡淡緋色的襦裙,施了點點粉黛,淡妝相宜,亦顯得進退有度。 真是個聰明的女子,定是知道他的來意了。楚牧越看越順眼,笑得眼瞇成了一條線,很是慈祥:“都是一家人,不用拘禮?!?/br> 蕭景姒頷首,命人奉茶,并將欽南王府抬來的東西安置好。 楚牧端著茶盞:“景姒啊?!?/br> 蕭景姒端坐著,應道:“嗯?” 這孩子懂事又聰明,楚牧就開門見山了:“你愿意嫁到欽南王府嗎?” 剛說完,身旁的華支立馬道:“王爺——” 王爺老人家喝止:“你別插話?!迸ゎ^又對蕭景姒笑成一朵菊花,說,“我是來給我家彧兒提親的?!?/br> 華支擦擦汗,還是冒死糾正:“世子爺說的是,他入贅星月殿?!?/br> 蕭景姒:“……” 紫湘:“……” 十里紅妝,一百九十二抬聘禮,只為入贅,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啊。 關于這一夜之間滿城的紅燈籠與欽南王一大早招搖過市的儀仗隊,涼都上下都傳瘋了。 驚天大事??! 東巷大街的巷子里,三個婦人坐在一起,磕著瓜子,嘮嘮家長里短,自然就說到了正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大喜事。 “聽說聘禮的單子長的都能繞星月殿一圈了,聘禮足足有一百九十二抬呢?!?/br> 這婦人,正是早上那木匠家的。 搭話的少婦很年輕,不過雙十年紀的樣子,穿著嫩黃的襦裙,一臉羨煞的神色:“我也瞧見了,今早欽南王爺親自帶著儀仗隊進的宮,大紅的轎抬從城西河畔一路排到了城南口,那陣勢,我還從來沒瞧見過嘞?!?/br> “是啊,涼都十里內都掛了紅燈籠,還每家每戶都送了銀錠子,說是普天同喜?!闭f起來,木匠家的婦人就歡喜,懷里還揣著銀錠子,別提多痛快。 一旁低頭編竹籃的婦人一直沒吭聲,聽到此處也不由得放下手頭的活兒:“每家一錠,這欽南王府家底得多殷實?!?/br> 木匠家的應道:“那是自然,怕是除了也海的溫家,一些經商大世家都比不上,不過聽我在欽南王府當差的遠房親戚說,常山世子早便將楚家的家當全部給了國師大人,現在涼都的貴女們私下都說,若是能去欽南王府給常山世子當妾都愿意?!?/br> 少婦難掩眼里的嬌羞與羨慕:“她們愿意,常山世子可還不愿意呢,以前肖想欽南王府門第的女子可還少?我可還聽說了,常山世子還是西陵的皇子呢,儲君被廢了,沒準日后還是常山世子登基呢,這樣的門第,哪是一般女子能進的?!?/br> 國師大人,那可不是一般女子! 竹籃婦人抓了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道:“我看是謠傳吧,西陵那個橫空出來的皇子前幾天正行冊封大典呢,這要是常山世子,莫不是連天下都拋下了?” 黃衣少婦笑:“誰知道,皇家的事,我們小老百姓茶余飯后看看熱鬧便罷了?!?/br> “如此大費周章,就為了娶一只妖?” 木匠家的婦人瞪了瞪嗑瓜子的婦人,張望了一番大街小巷,才小聲提醒“你小聲點,我聽說欽南王府放話出來了,若再有人再造謠國師大人是妖,不管是說的人,還是傳的人,一律不饒?!?/br> “欽南王府對那女國師當真如此維護?” “那還有假,欽南王府剛下完聘,便有老臣反對說一國國師不可通婚,欽南王可是當場便揍了那人?!?/br> “那重臣是誰???” “文國公老爺?!?/br> “……”那不是未來的親家老爺? 自從太子下臺,文國公便掐著氣無聲無息地當起了閑官,聽說是被家里的姨娘拘著緊緊的,與國師大人分明是父女,卻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話題便又轉到了國師大人與文國公老爺只見的父女情淺。 閑言碎語,不停不休,大街小巷里,如火如荼,只是,多半說的是欽南王府如何如何豪氣,常山世子如何如何情深,聘禮如何如何閃瞎人眼,倒是國師大人是妖這個話題被蓋了下去。 誒,茶余飯后,要的是話料,不是真相,長江后浪推前浪,流言死在沙灘上。 次日,五月二十八,是個好日子。 國師大人差太常寺的李大人送了良辰吉日去欽南王府,并且國師大人準了文國公辭官告老的奏折。 此舉,朝中反對國師大人與人通婚的聲音便立馬消失得干干凈凈了。 笑話,國師大人連親爹的烏紗帽也說摘就摘,一干老臣們誰還敢當槍頭鳥。 因著禮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欽南王老人家在星月殿忙活進出了,卻不見常山世子,到第三日晚上楚彧才來。 亥時深夜,蕭景姒披著大氅站在殿外樹下,身影落在一地碎花上,聽聞腳步聲,她笑著抬頭望去。 楚彧快步走來:“怎么還不睡?”夜里風還有些涼,他怕她受寒。 她笑:“等你?!?/br> 楚彧牽著她進屋。 蕭景姒問:“這兩天你怎么沒來?” 他老老實實回話,有些懊惱不開心:“管家說,禮聘的時候,我與你見面不吉利,所以過了三日才來?!?/br> 她輕笑。 不想她家楚彧竟是迷信之人,恐怕是太看重怕出錯吧。 那日早晨,涼都掛滿了紅色燈籠她便知曉是楚彧,所以,她見欽南王時,穿了紅色新衣,化了新妝,為了圖個吉利,擇吉日的時候,還請了秦臻與寶德過來商議。 也許,她和楚彧一樣,也是有一點點迷信的。 “楚彧,你為何挑在這個時候下聘,因為坊間流言?” 在她名聲最狼藉的時候,楚彧卻這樣聲勢浩大地讓所有人都知曉,他要娶她,他無疑是要將整個欽南王府搬出來給她做靠山呢。 楚彧點頭,又說:“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想早日做你的夫君?!彼麪恐?,走到屏風后,用布帛沾了水給她擦拭手,“阿嬈,婚期為何訂在八月,還要等好久好久?!?/br> 蕭景姒很自然地一動不動,任楚彧給她擦手擦臉,眸中一直有淺淺笑意:“六月籌備會來不及,七月宣王大婚,所以我挑了八月的第一個好日子?!?/br> 楚彧將布帛扔下,撲過去抱起她,歡喜地搖著,滿足極了的樣子,笑得好看:“阿嬈,我好歡喜?!?/br> 她知道,他一歡喜便喜歡抱著她左右搖晃。 “大婚之后,我搬去欽南王府?!笔捑版е牟弊?,輕輕呢喃著。 楚彧頓了一下動作,將她放下,點頭:“也好,我父親他老了?!?/br> “楚彧,今日辰時你父親來提親的時候,眼睛是紅的,像哭過?!?/br> 秦臻也是一樣,在欽南王府將聘禮抬進星月殿后,她便去請了秦臻過來,她與文國公沒有父女之情,秦臻是以長輩的身份來給她議親,他也不過雙十年紀,自己還沒成親呢,卻坐在那里年少老成地說著各種他也不太懂的禮俗,然后和欽南王爺一樣,紅了眼。 蕭景姒想啊,若是她出閣,能為她眼紅的人,除了寶德,應該只有秦臻。 楚彧將下巴擱在蕭景姒頸窩里,嘟囔了句:“老不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