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
“嗯嗯……” 痛苦的輕吟聲漸弱,女子掙扎揮舞著的手緩緩垂下,指尖間,有血液滲出來。爭了這么久,恨過,怨過,不甘過,也都結束了,終究是一敗涂地。 “咣!” 門驟然應聲而開,一陣風刮來,女子長長裙擺被卷起,風刃襲過,那白綾突然斷裂。 蘇暮詞重重摔下,烏黑的臉瞬間便漲紅,她捂著脖子大力地咳嗽,怔怔地抬頭,一開口便淚目:“楚、楚彧……” 蕭景姒穆然回頭,楚彧便站在她身后,她的楚彧歸來了。 她脫口輕念:“楚彧?!?/br> 他走到她跟前,牽住她,開心地喊:“阿嬈?!笨戳嗽S久他家阿嬈的臉,才轉頭,對上蘇暮詞怔忡的視線,他眼神驟然冷冽刺骨,“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敢詛咒我家阿嬈,我告訴你,沒有上天,也沒有地府,這世界,強者為尊,只有你這種手下敗將才會可笑又可恥地以為是天命所為,成王敗寇,你是死有余辜?!?/br> 蘇暮詞僵硬地一動未動,殷紅的眼瞳里,有guntang灼熱的液體奪眶而出。 原來,他不是來救贖她,而是來判決…… 也對,他怎么會救她呢,這個男子從來看都不會看她一眼的。 蕭景姒問:“你為何打落了她的白綾?” 楚彧道:“阿嬈,你還是太善良了?!彼词捑版r的眼,傾盡溫柔,那樣小心翼翼地拂著她的臉龐,可轉眸,眼睛里卻冷漠得傷人,看著蘇暮詞,“她幾次三番害你,死太便宜她了?!?/br> 蘇暮詞笑,看著那一雙冰凌般冷漠的眼:“你想要我怎樣?”她倒想看看,楚彧為了蕭景姒可以喪心病狂到什么地步。 他牽著蕭景姒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狼狽的女子,幽幽啟唇:“讓你嘗嘗什么是生不如死?!?/br> 楚彧帶著蕭景姒離開了云曦殿,蘇暮詞被楚家軍押進了永延殿,她恍恍惚惚,似乎被灌了什么東西,有些耳鳴,月色很好她卻什么都看不清,只聽見永延殿外的腳步聲一陣又一陣,還有男人渾厚冰冷的聲音。 “世子爺有令,嚴守三天,不準讓任何人靠近百米之內?!?/br> “末將領命?!?/br> 回聲亦振聾發聵。 蘇暮詞被推進了永延殿里,殿門被鎖上了。 月色依舊靜好,一盤圓月,有淡淡光暈縈繞不散,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樹下斑駁跳躍,沿路的觀景林中的各色花兒落了一地瀲滟色。 蕭景姒任楚彧牽著手,緩緩走在鵝卵石上。 他一雙眼便沒移開過她的臉,似乎心情很好,目光溫柔得一塌糊涂:“阿嬈,累不累?要不要我抱你回去?” 蕭景姒搖頭,說:“我不累?!?/br> “可是我想抱你?!睖愡^去,親了一下她的臉,楚彧便將蕭景姒打橫抱起,然后滿足歡喜地揚了揚唇角。 蕭景姒摟住楚彧的脖子,在他懷里抬頭看他:“你不在西陵沒關系嗎?” 楚彧搖頭說無礙:“菁云有兩百年道行,若是連西陵那群人類他都應付不來,我要他那只紅毛兔子作甚?” 蕭景姒總覺得他家楚彧對許多人都不太友善,除了她一人,其他越是親近的人,楚彧就會越是由著性子,若是不熟識的人,他根本理都不會理。 她隨口問:“那你何時回西陵?” 楚彧腳下一停,抱著她站在月下,一臉愁云:“阿嬈,我回來你是不是不開心?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想我,一點都不在乎我?”眼底月色光華暗了暗,他有點幽怨地說,“我回來了你都不高興?!?/br> 患得患失的毛病一直不見好呢? 蕭景姒摟著楚彧的脖子,湊上去咬了他一口:“不準胡思亂想?!?/br> 他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眼底月華溢彩,容顏傾城,他眼底女子的模樣也是好看,歡喜地將臉湊過去,軟軟的嗓音:“阿嬈,我喜歡你咬我,你再咬一下?!?/br> 她笑著,聽話得很,便在他唇上又咬了一口,用了些力道,他嫣紅的唇上留了兩個小小的齒印。 楚彧心里軟得一塌糊涂,笑眼迷離:“阿嬈,我好想好想你?!彼谠S得問,“你想不想我?” 蕭景姒點頭:“嗯?!?/br> 他低頭便含住她涼涼的唇,舌尖滑進她唇齒,重重吮吸、舔舐,她閉上眼抱著他的頭,手指插進他發間,用力回應,與他唇舌糾纏。 一吻罷,她再睜眼,便躺在了星月殿的榻上,楚彧壓在她身上,一雙妖嬈的眸炙熱地盯著她。 那眼神,**毫不掩飾。 蕭景姒哭笑不得:“楚彧,以后不準你隨便催動妖法?!?/br> 是他急色,忍不了這幾步距離。 楚彧有些羞赧,伏首在她肩上,說:“距離近,不打緊?!币Я艘?,啞著嗓音可憐兮兮地說,“阿嬈,我很熱?!?/br> ------題外話------ 別說貴,因為真的很肥! 看在我連續肥更的份上,是不是得投月票?若是讓我爬上月票榜,我就是不睡覺也要喂飽你們!月票,走起! qq閱讀注意:書名已改為,貓爺駕到束手就寢 ☆、第一百五十一章:重要通知必戳 楚彧有些羞赧,伏首在她肩上,說:“距離近,不打緊?!币Я艘?,啞著嗓音可憐兮兮地說,“阿嬈,我很熱?!?/br> 蕭景姒眨眨長睫:“夏天的緣故?” 他搖頭:“不?!弊牧俗乃浇?,“是春天的緣故?!?/br> 臨近六月立夏,早便過了春,他不過是她在身旁,便不能自已罷了。 蕭景姒羞赧,轉開臉,裸露的脖頸便落盡了楚彧眸中,他伏在她上方,低頭舔了舔她白皙的耳垂,順著朝下,將她肩頭衣衫輕扯下,吻便落在了她肩上。 “蘇暮詞她——” 楚彧用力在她鎖骨處吮了一口,啄出一個紅印來,不滿地說:“阿嬈,你乖,專心點?!?/br> 她笑,便不言語,摟住楚彧的脖子。 他繼續俯身,從她肩頭往下親昵。 同是月圓,永延殿外燈火通明,卻也掩不住森森冷意,一片肅靜中,有女子歇斯底里的叫喊。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求求你們,放了我,放了我……” 永延殿外,駐兵層層,聽著女子聲音,各個面無表情無動于衷,百米之內,除了駐守之人,不見半個人影。 聲嘶力竭的喊叫還在繼續,女子驚懼又無助,大力捶打著殿門。 “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蕭景姒,蕭景姒,求你,求你饒了我?!?/br>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要跟死人還在一起!不要?!?/br> “你殺了我,殺了我!” “啊……啊……” 尖叫聲此起彼伏,漸進聲弱,漸進化作一聲聲女子喘息的輕吟聲,似乎壓抑,痛苦又隱忍著。 駐守在外的楚家軍當中,有較為年輕的將士,不比老將沉穩,忍不住多嘴問身側之人:“里面到底在做什么?” 身側人面不改色:“宮妃侍寢?!?/br> 那年輕小將士大吃一驚:“皇帝老頭不是一具死尸嗎?” 對方點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年輕小將閉緊嘴,整個人都處在驚駭中,他親眼看到了,那女子被推進去之前,被灌了藥,也親耳聽到菁華將軍傳世子爺令,三天,三天不準放出來,連水與食物都備好了,除非自殺,不然那女子與那死了近半年的尸體便要…… 可是,喂了那樣的藥,又怎么會有力氣自殺,若真與尸體那般無休無止地茍合了三天,不死,也生不如死。 一個女子,犯了什么樣的罪,要這樣懲治。 小將士想著想著臉都發白了。 同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這夜,有陰涼森冷,有溫柔繾綣,一處月華,兩處光景,天差地別,星月殿外,杏花迎風在月下搖擺,靜好。 蕭景姒輾轉,深夜未眠。 楚彧睜開眼,將她往懷里帶了帶:“好阿嬈,你別再動了?!甭曇暨€有幾分還未退卻的熱度與情潮,他湊過去,故意將氣息噴在她耳邊,笑笑說,“不然我們就在來一次?!?/br> 蕭景姒往后縮了縮:“我累?!?/br> 楚彧拍拍她的背:“那你乖,老實睡覺?!彼粍?,便像在他身體上點火,而他,對她又素來沒什么抵抗力,實在要命。 蕭景姒聽話了,便不動了,睜著亮晶晶的眸子,沒有一點睡意:“楚彧,你還未告訴我,那蘇暮詞你如何處置她?!?/br> 楚彧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無關緊要的事,阿嬈你不用關心?!?/br> 她看著他,緊緊盯著。 楚彧被她看得莫名地心虛:“好,我說?!鳖D了頓,他嗓音很低沉,“喂了藥,扔進了永延殿?!?/br> 蕭景姒問:“什么藥?” 他遲疑后,回:“合歡蠱?!?/br> 合歡蠱,那是三國境內的禁藥,因為太烈性,女子一旦服用,無解,即便與人魚水之歡,也不過是解一時身體歡愉,十二個時辰以后,周而復始,不致命,卻能將人折磨得如同行尸走rou。 對于女子而言,太殘忍。 驟然寂靜,她沉默著。 楚彧手撫在她肩上:“阿嬈,你生氣了嗎?” 她還是不語,眸光深邃地看他,凝神而專注。 他聲音不自覺便輕微了:“你不喜歡我心狠手辣是嗎?” 他與阿嬈終歸不一樣,他的阿嬈,始終心存善念,始終對人留有一絲余地,若非萬不得已,她絕不殺戮。 而他呢,八歲起,便習慣了腥風血雨。 楚彧似笑,眼眸光影涼涼:“可是我走火入魔了,阿嬈,我受不了你不歡喜我,受不了你受一點點委屈,受不了任何人對你心存害念,而為了你,我可以喪心病狂?!?/br> 似乎有一絲自嘲,一絲無奈,一絲退入絕境的決絕。 她眼底暗影有些紅,不知是楚彧眼紅了,還是她眼紅了? 他說:“阿嬈,對你,我恐怕已經病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