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佞臣嫡子、重生之夫郎以為我是渣、貓爺駕到束手就寢、折嫡、快穿之妲己、心水、超級大神紅包群、影帝成長系、大明女土豪、豪門之養夫[娛樂圈]
徐榮平驟然一驚,才想起自己一直忽略了這個,臉色煞白的說:“是小婿失察,小婿這就安排人前往安順查她是如何回來的?!?/br> 龐司斜了他一眼,不悅地說:“不用了,安順離燕京城數千里之遙,等你的人去查清楚,黃花菜都涼?!?/br> 頓了片刻,他忽然說道:“她沒有破綻,但她身邊的人呢?你去查查那個叫聞方的底細?!?/br> 相比之下,龐司對能在十幾人圍攻之下,只是受了輕傷的聞方更感興趣。 徐榮平眼睛一亮,拍手贊道:“還是岳父想得周到,憑聞方的身手,他絕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小婿這就安排人去查,只是傅氏那里,是不是先觀望幾天?” 龐司沉吟片刻,也覺此事有古怪:“罷了,查到他們的底細前,先按兵不動?!?/br> 第109章 聞方的的傷只是皮外傷, 請來大夫重新上藥包扎就行了, 只是在傷口愈合前不宜沾水,但并不妨礙日常生活。 上完藥, 米管家看著天邊的云彩, 勸傅芷璇道:“聞方受了傷,夫人這幾日不如暫且在苗家住下, 免得又遇上了那些歹人,驚擾了夫人?!?/br> 聽了這話,傅芷璇還沒反應,聞方已經先一步吭聲了:“米管家,小人沒事的,只是皮外傷而已?!?/br> 說完還揮了揮另外一只沒受傷的胳膊。若是被王爺知道, 夫人因此被留宿在苗家,他也別活了。 傅芷璇明白他的顧慮。自己雖是個和離之婦,但苗錚正值壯年, 還沒娶妻, 孤男寡女,同處一個屋檐下,傳出去對兩人的名聲都不好。就連她與陸棲行來往也是偷偷摸摸,避人耳目,哪能這么大大咧咧地住在苗家。 許是米管家見過了苗夫人與徐榮平私會的事, 因而把這些看得不重吧。傅芷璇沒有深想,只是笑盈盈地婉拒了他:“米管家不必擔憂,有聞方在不會有事的, 況且這次失手,徐榮平應該也會消停一陣子?!?/br> 苗錚也說:“夫人說得是,米管家,待會兒你多派幾個人送傅夫人與聞方回去?!?/br> 米管家看了苗錚一眼,躬身應是,遂即出了門。 苗錚苦笑著看向傅芷璇,替米管家解釋道:“他也是擔憂夫人的安全,冒昧之處,還請夫人海涵?!?/br> 傅芷璇點頭笑笑,以示自己明白了:“公子多慮了,時候不早了,我與聞方先回去了。若是公子有事,派人來客棧知會我一聲?!?/br> 苗錚頷首,把她送到門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苗錚明白,夫人今日所提之事皆是替我苗家考量。只是苗錚身為苗家子弟,若不能守住祖宗基業,讓它們毀在我的手里,我有何顏面去見苗家的列祖列宗?!?/br> 他這是傾向于否定自己的提議了。到底是那么大的利益,讓他輕易就拱手讓人,如何甘心,傅芷璇對他的選擇并不意外,笑道:“行,我明白了,我們再想想辦法,總會有出路的?!?/br> 苗錚抬頭望天,碧空如洗,一只只大雁凌空飛過,發出高亢的叫聲。他目露艷羨之色,低落地說:“是苗錚無能,勞夫人cao心了?!?/br> 傅芷璇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在心里嘆了口氣,這段時日的接觸,她也發現了,苗錚在經商一途上并無天分,而且為人做事還帶著幾分書生意氣,缺乏決斷。苗夫人想必也是知道兒子并不是經商的料,因而才一直致力于培養他讀書出仕。 “言重了,你我既已簽訂契書,這便是我分內之事。只是公子可有想過以后做什么?” 苗錚眼中閃過一抹茫然,他十九歲之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讀書,出人頭地,光宗耀祖,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但這一趟南行,把他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母親驟然離世,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因為要守孝三年,他也不能參加鄉試,還有這偌大的家業,也要他來繼承,支撐,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頓了片刻,苗錚自嘲一笑:“我也不知?!?/br> 傅芷璇點頭,淺笑道:“既然不知,那就去尋找,后日我要去苗家港,你是東家,至少應該知道苗家有哪些產業,到時與我一道過去吧?!?/br> 作為新上任的東家和大掌柜,他們兩人本來也應該去苗家港,視察一番。 苗錚知道,這是他身為苗家子弟的責任,鄭重地點頭道:“好,后日清晨,我派人過去接夫人?!?/br> 雙方道別,傅芷璇與聞方回了客棧。 小嵐已經從傅家回來了,還給她帶來一個好消息,傅松源的雙腿勉強能下地了,只是走不了兩步就氣喘吁吁,沒有力氣。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若非天色已晚,快到宵禁的時候,傅芷璇當即就要回家一趟看望父親。 是夜,明月高掛,傅芷璇吃過晚飯,坐在房里,拿出苗家的賬冊,又翻了起來。 后日她就要與苗錚去渡口,苗錚對此一竅不通,她得早些做好準備,免得被那群掌柜的看輕了去。 保持一個姿勢久了,脖子難免酸痛,傅芷璇舉起手,伸了個懶腰,手不自覺地往后一抻,突兀地撞到一面銅墻鐵壁上。 傅芷璇愣了一下,驚駭地回頭,一抬眸就看見陸棲行穿著一身玄色窄袖勁裝正面帶微笑地看著她,也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你什么時候來的?”傅芷璇下意識地瞥了一眼門栓,她剛才明明把門別上了,他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打開門溜進來的。 陸棲行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來了一會兒了,聞方替我開的門?!?/br> 聞方?又是他,還有什么是他不會的嗎?傅芷璇暗暗嘀咕了一句,轉而問陸棲行:“你今日怎么過來了?!?/br> 他最近應該很忙才是。 陸棲行牽起她的手,坐到榻上,笑瞇瞇地說:“想你了,來看看你?!?/br> 傅芷璇還有些受不了陸棲行這奔放的轉變,臉上刷地一下升起一片迷人的紅暈,眼神飄移,不敢直視陸棲行。 陸棲行定定地望著她,屋子里的氣溫直線上升。 察覺到他火辣辣的視線,傅芷璇臉紅心跳,匆忙找了個話題打破了這一室的曖昧:“對了,我爹的病快好了,聽聞方說,是你安排岑大夫去給我爹治病的,謝謝你?!?/br> 陸棲行見她窘迫的樣子,輕笑了一下,到底沒把她逼得太緊,順著她的話轉開了話題:“岑大夫的醫術并不比宮里的御醫差,他曾治愈過我父皇的偏頭疼,當年我父皇有意召他入朝為官,不過被他婉拒了。他平生只喜醫術,尤好各種疑難雜癥,對名利淡薄得很。讓他來給你爹看病,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br> 傅芷璇沒想到脾氣古怪的岑大夫這么厲害,嘖嘖稱奇:“沒想到岑大夫這么深藏不露,改日我一定得好好謝謝他,就是不知道他喜歡什么?!?/br> 陸棲行不樂意傅芷璇的所有注意力都被一老頭子給吸引了過去,捏著她的手心用力一按,等她抬頭看自己時,飛快地又拋出一件她更感興趣的事:“徐榮平在調查你和聞方?!?/br> 傅芷璇聽得心驚rou跳,雖然她與陸棲行的來往很是隱秘,連小嵐都不知道,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萬一被徐榮平發現了端倪呢。還有聞方,他以前從軍,看樣子應還是一個比較出色的斥候,徐榮平要摸到他的老底太容易了。 “他可查出什么來了?”傅芷璇緊張地捏住陸棲行的袖子。 陸棲行一一掰開她的手指,然后握在掌心,輕笑道:“當然沒有,你與我來往的痕跡我都清除了,徐榮平就是派人去安順也會一無所獲。至于聞方,他的身份就更簡單了,不過是御林軍中一犯了錯的士兵,后被杖責五十大板,剔除軍籍,明白了嗎?” 傅芷璇聽懂了他的意思,笑道:“嗯,我記住了,以后若有人提起聞方的身份,便這么說。在南邊時,也是蒙他搭救護送,我才能順利返京?!?/br> 聞方在昨夜的行為太打眼,別說徐榮平,恐怕就是米管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吧,也就只有苗錚這個一根筋的家伙還沒感覺。 陸棲行捏著她的手,輕輕一握:“明白就好,你想做什么盡管做,還有我在?!?/br> 她可不想老讓他給自己掃尾巴,傅芷璇反握住他的手,關切地問道:“你那邊如何了,還沒查出皇上的身世嗎?” 一提這個,陸棲行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他低頭看著傅芷璇,盡量壓下心里的怒火,用平和的語氣說道:“還沒有,蕭氏倒是藏得緊,不過已經找到了當初接生的穩婆,皇上確系蕭氏親生?!?/br> 也就是說,先帝那一頂綠帽子是戴定了。 從平日里陸棲行的只言片語中看得出來,他很敬服這個兄長。如今先帝已逝,此事暴露,最受打擊的只怕就是陸棲行。 可這種事也沒法用語言安慰他,傅芷璇只能握緊他的手,用撫慰的目光看著他。 陸棲行握住她的肩,把他攬入懷里,沉悶地說:“你不必擔心,此事我心里早已有了準備?,F在就差找出蕭氏的jian夫,她長居于深宮,能自由出入宮廷,與她接觸的男人并不多?!?/br> “嗯,紙包不住火,慢慢找,總會把這人揪出來?!备弟畦吭谒靥派?,輕聲安慰他。 *** 兩天時間一閃而逝,轉眼就到了后日。 苗錚非常守時,天一亮派人驅車來接傅芷璇。 雙方在城門口匯合,然后一起前往苗家港。 渡口依舊如傅芷璇第一次來那樣,人流如織,很是熱鬧,到處都是行商走卒。身為苗家人,苗錚來渡口的次數五個手指頭都數得清,說起這地方來,竟還不如傅芷璇熟悉。 見狀,傅芷璇干脆讓車夫停下了馬車,幾人下車,沿著寬闊的大街往斗金堂而去,邊走,傅芷璇邊向他介紹周遭的店鋪。 苗錚很努力地記下她說的這些,但不知是不是腦子中天生少這么一根筋兒,見過就忘,完全沒有讀書的那種好記性。 到了斗金堂,田掌柜見到東家和大掌柜,連忙上前行禮,然后讓人奉茶,又把最近一段時日,斗金堂的大宗生意向兩人口頭匯報了一番。 斗金堂每到月初都會把上一月的賬冊送到苗府,因而哪怕傅芷璇沒來幾次渡口,也對斗金堂的生意了解了個七七八八。聽田掌柜匯報,她正好把他所說的內容與賬冊上的每筆交易匹配在一起。 他所言與賬冊上的數字悉數對得上號,傅芷璇邊聽邊頷首,偶爾穿插兩句,兩人討論得頭頭是道??嗔伺赃叺拿珏P,哪怕他學富五車,對籌算仍舊不如二人精通,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他按住生疼的額頭,正欲尋個借口,走出去透透氣時,忽然瞧見一個穿著靛藍色短打的伙計匆匆走了進來,一臉急色地對說:“掌柜的,王老板說他的那批瓷器受損,開裂了,賴在外面,要掌柜的給他一個說法?!?/br> 哼,挑在東家來的這天來鬧事,誠心給他添堵啊。田掌柜心里很不高興,面上卻沒顯露分毫,他站起身,一臉地慚色地說:“東家,大掌柜,都是小人疏忽,小人去去就來?!?/br> 苗錚揮了揮手:“去吧?!?/br> 他走后,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傅芷璇早察覺了苗錚的坐立難安,起身道:“不如我們也一道去看看?!?/br> 苗錚沒有異議,兩人跟了出去,千金堂外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兩人站在外圍往里探去,只見人群中央,一個四十出頭,面色黝黑,胖墩墩,長相憨厚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旁邊那幾個裂開了縫的瓷器,不住地唉聲嘆氣。 “我可是把這輩子的積蓄都壓到了這批瓷器上,都說苗家的船最保險,可誰料下了船,我的瓷器全裂開了縫,我這輩子可怎么辦???” 說到傷心處,他一個大男人捂住臉嚶嚶嗚嗚傷心地哭了起來。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思,因而,見他哭成這樣,圍觀者的心不自覺地偏到了他這邊。 田掌柜見了,不疾不徐地拱手道:“王老板,有話站起來說。咱們苗家的船在這運河上南來北往幾十年,從未出過岔子,即便有不周到的地方,也都平和的解決了。今天,我田某就把話放在這兒了,若是王老板的瓷器損壞確實是我苗家的原因,我苗家照市價賠償,請街坊鄰居,還有在場的客人們給老頭子做個見證?!?/br> 他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又擺出一副極其誠懇的態度,拿出了解決此事的辦法和決心,圍觀者也沒意見,紛紛閉了嘴。 王老板見狀,翻身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瞥了田掌柜一眼:“如此最好,我這瓷器在上船之前還好好的,誰知下船之后就裂開了這么多縫隙,你們得給我一個說法?!?/br> 田掌柜點頭,一招手對旁邊的伙計道:“去,把原道坊的掌柜請來?!?/br> 原道坊是渡口一家瓷鋪的掌柜,對瓷器的燒制、運輸和鑒定都極有一套,而其中又以其掌柜最為出色。 伙計走后,田掌柜蹲下身,伸出手指輕輕摩挲著瓷器上細細的裂縫。 王老板沒有說謊,他買的這批瓷器瑩潤光滑,色澤鮮艷,皆是上等貨,裂了縫,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看見了吧,可不是我老王故意賴你?!蓖趵习逯钢善慷亲犹幍拇蠹t牡丹花上的裂縫,哼道。 田掌柜只是笑,并不反駁他。 沒過多久,原道坊的掌柜就過來了,他穿著一身考究的褐色長衫,人很瘦,神情肅穆,不茍言笑。 “田掌柜找我,所為何事?” 田掌柜聽到他的聲音,連忙站起身,拱手回禮:“原掌柜,今兒我這里出了點事,咱們渡口就你最懂瓷器,勞煩你替過來替我看看,這瓷器為何會裂縫?” 原掌柜一點頭,沒有多言,蹲下身,細細觀察起地上這一堆被損壞的瓷器。 看了半晌,他得出了結論:“這是一批瑕疵品,應是出窯時就已損壞?!?/br> “不可能,你是田掌柜找來的托吧!”王老板惱怒地大吼,“田掌柜,你別想隨意找個人就糊弄我,哼,今天,你們若不給我一個說法,咱們官府見?!?/br> 田掌柜毫不懼他:“見官就見官,正好,讓官老爺做個見證,免得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想到我苗家來碰瓷?!?/br>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重,王老板黝黑的臉變得黑紅黑紅的,汗毛發達的食指對準田掌柜:“好你個苗家,仗勢欺人,血口噴人,我要告你們兩個串通起來,誣陷我!” 被人質疑品行,原掌柜不干了,從瓷器上摘下一片裂開的部分,舉到陽光下:“說老夫串通誣陷,那你讓大家看看,這是瓷器上的一片,裂開的部分光滑無毛刺,跟壇口的邊緣一樣,你倒是說說,哪家的瓷器因為外力裂開會是這幅模樣?” 大家都知道瓷器摔碎、撞碎后,碎裂的邊緣極為鋒利,連人的手腕都能割開,但這片瓷器裂開的邊緣卻跟碗口一樣,光滑細膩,應是在窯中就已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