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
西北邊軍慨然向前,同仇敵愾,每個人都血貫瞳仁,傷痕累累中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強大戰力,給試圖攔截包抄的葉塵所屬也造成了不小的殺傷。 如此這般,西北邊軍且戰且走,除了緊緊守在高懷德左右的數百親兵侍衛之外,誰也不知道主帥在此,眼見大軍拖成一條稀稀松松的隊伍亂哄哄地沖入山區,高懷德有心整頓一下隊伍,以免為敵所趁,奈何一夜沖殺之中帥旗鼓號全都丟了,他就是扯破了喉嚨,也沒幾個人聽得到他的號令。 混亂之中,當然也有些西北邊軍將士在生死關頭丟下武器投降,成為俘虜。但他們很快便被分成三批交給了展熊武和楊延廣、張大為和韓虎、曾尚飛和楊延慶,經過一番威逼利誘之后,分別被帶著去了順州、靜州和會州。 此時,展熊武、張大為、曾尚飛等六守將麾下大軍穿著打扮已經和西北邊軍一樣,而且亂哄哄的,身上血跡甚至傷痕都有,且又腳步踉蹌,一副疲憊不堪氣喘如牛的模樣。 …… …… 靜州城如臨大敵,嚴陣以待,一俟有人靠近,城墻上的宋軍已即吱呀呀拉開了弓弦。 “狗日的,快打開城門,快點,黨項大軍追上來了!” “日你親娘,你拿箭對著誰?老子是西北邊軍大帥的親兵,廝殺一夜,人都快癱了,開門,開門!” “我是西北邊軍軍都虞侯王志明,許東方你個狗日的,難道不認識老子了嗎,趕緊開門,黨項騎兵就在后面?!?/br> 一千多亂兵在靜州城北門下亂哄哄的叫罵。 靜州城頭守將正是許東方,王志明他還真認識,也知道其身份的確是西北邊軍的一名軍都虞侯。 此時,類似的這樣情景也在會州和順州城門前上演,城內將士在認出這些潰兵中的確是有西北邊軍的人之后,便吃不住勁兒了,西北邊軍大帥高懷德發兵祥符王這樣的大事這三州守城將士豈能不知,現在看來高懷德敗了,而且敗得很慘。城下面可不是一個兩個三百五百的袍澤,那是漫山遍野數以千計的傷兵,若不開城門,等一個個驗明身份把他們用筐吊上來,那就到猴年馬月了?特別是遠遠的有聲勢浩大且整齊的馬蹄聲出現后,守將再不敢猶豫了,若等到敵騎兵追至,把他們眼睜睜剁在城下,就算回頭高懷德不把他們砍了,朝廷也不會饒了他們。 三個州城守將無暇多想,在叫罵聲中,先后都倉惶開了城門,亂兵一哄而入,扮成西北邊軍的葉塵麾下漢軍一入城,混在其中的展熊武、韓虎、曾尚飛、張大為、楊延廣、楊延慶等人呼號一聲便立即動手,城內守軍猝不及防之下,城門口守軍稀里糊涂便被砍倒在地,城門數息間便已失守,城外四千五百黑騎兵分成三隊,各一千五百黑騎前往三座州城,此時都各自排成兩橫列,轟隆隆向城門沖來。 黑暗之中,靜州城內將士只看到遠處黑壓壓一大片向靜州城沖來,乍一看人數不少于一萬騎兵,再一看混入城內的敵軍已經多達數千,特別是其中混有原本西北邊軍將士,這意味著西北邊軍不但大敗,而且不少人已經降了,守城將士有了這個認知無不臉色大變。守將許東方再一想祥符王算無遺策和恐怖,臉色蒼白無比,一看城墻上下幾乎所有士兵一臉的驚慌失措,心卻已經沉入到了谷底,士兵毫無戰意,只想著逃命,這一場仗不戰便已經敗了。 半個時辰之后,張大為和韓虎帶人占領了靜州城,守將許東方和知府帶領一部分從南門逃走。 同一時間,在順州和會州葉塵一方以同樣的手段,破了城門,同樣各有一千五百黑騎兵趁著黑夜的掩護營造出了一萬騎兵的動靜和氣勢,順州將士和靜州將士一樣,已經失去了戰意,守將和知府同樣帶人逃走,不到一個時辰展熊武和楊延廣也控制了順州。但是會州卻不一樣,知府李文書和守將鄭三虎帶著大部分守城將士死戰不退,直至天明,守將鄭三虎戰死,知府被擒,曾尚飛和楊延慶才拿下會州,但卻戰損一千多人。 天還沒亮,馬文韜便接到葉塵的命令對抓捕的會州、靜州、順州城內文武官吏進行勸說和甄別。韓熙載則接到命令,開始安排人手去接手順州、會州、靜州。 …… …… 慶州通往京兆府的一處驛站,遠遠三騎飛馳而來,到得驛館前飛身下馬,寒冬天氣,那馬卻遍體大汗,四條雄健有力的馬腿突突亂顫。馬上的騎士縱身下馬,先是一個踉蹌,被驛站的人急急扶住。 驛館的人訓練有素,當下便有人捧了溫鹽水來,又有人幫助他們解下肩上的褡褳,返回房中急急裝上rou干饅頭一類易攜帶的食物,又有人牽走戰馬,另牽了三匹鞍韉齊全的新馬來,三個背插小旗斜背信筒的軍使接過瓢來咕咚咕咚痛飲一番,這時驛館的人已七手腳把褡褳系在他們肩上,三人把瓢往驛使懷中一扔,轉身接過馬韁,縱身上馬,奮力一鞭,又復狂馳而去。 “怎么這么急,莫非黨項大軍又來攻城打草谷不成?”一個驛兵望著三個信使絕塵而去的背影疑惑地說道。 老驛丞神色復雜的嘆了口氣,說道:“祥符王殿下到了西北,黨項人便再也不會有打草谷劫掠我漢人百姓的事情出現,但是……西北以后恐怕要經常打仗了?!?/br> …… …… “啪!” 崇政殿御桌之上一個上品刑窯茶盞被趙德昭摔得粉碎,震怒的聲音在整個大殿上咆哮:“五萬西北邊軍精銳,三州之地,就這么葬送在高懷德的手里!回到慶州的殘兵敗將不過一萬余,先帝在位時何曾吃過這樣的敗仗,我大宋的將領從未遭遇過這樣的敗績!慘??!這是慘??!” “誰允許高懷德擅自出兵的?擅作主張,損兵折將,致使丟失三州之地,罪該萬死……葉塵狗賊,朕終有一日定要將其碎尸萬段?!?/br> 包括趙普在內文武百官俯首躬腰,噤若寒蟬,無人敢言。 趙德昭怒氣沖沖一拍御案,伸手指向曹彬,喝道:“曹大人,你是樞密院使,你說,高懷德擅自出兵,致使我大宋損兵折將,丟失三州之地,該當何罪?” 皇帝問到頭上,曹彬便不能不言了,他捧笏出班,沉聲說道:“陛下,高懷德的奏陳軍報已到,臣仔細看過,葉塵已經著手吞并被困在六個軍寨內一萬兩千精兵,而朝廷出兵旨令遲遲未到,高懷德總不能看著一萬兩千精兵被葉塵吞并而不管。所以,高懷德當機立斷,果斷出兵,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曹彬說了一半的時候,趙德昭臉上便是一紅,朝廷出兵旨令遲遲未到?為何遲遲未到?還不是他心中顧忌自己體內之毒,心中猶豫的緣故,曹彬這么說,難道高懷德損兵折將、丟失三州反成了他的責任? 趙德昭惱羞成怒地說道:“狡辯,純屬狡辯,朕只問你,高懷德未奉詔諭,擅自出兵,以致打了敗仗,損兵折將,并因他而丟了三州之地,這該當何罪!” 曹彬心中嘆了口氣,說道:“治軍當嚴,賞罰分明,高懷德擅自出兵,且打了敗仗,理應予以嚴懲?!?/br> 第696章 大宋君臣 趙德昭神色剛剛一緩,曹彬話風一轉,便又說道:“但臣以為,賞罰分明,亦須有度。賞無尺度,便會滋生驕逸,放任乖戾;罰若無理,也必流于粗暴,失于偏頗,有失賞罰之初衷,誠不可取,總要賞罰明辨,賞罰合理,才能令人心服口服,亦可警尤他人。高懷德跟隨先帝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乃開國老臣,還請陛下三思而后行?!?/br> 趙德昭臉色陡然一冷,森然道:“曹彬,你這是在教訓朕么?” “臣不敢!”曹彬腰桿兒又彎了彎,聲音語氣更加恭敬,但仍執拗地道:“臣仔細看過軍報,捫心自問,換了臣是高懷德,當時情形,也不得不先出兵?!?/br> 趙德昭冷笑:“這叫出兵?這就把四萬大軍送進虎口,而且還送給葉塵狗賊三州之地?!?/br> 曹彬身子又欠了欠,沉聲說道:“陛下之意,難道六個軍寨一萬兩千精兵便任由葉塵吞并?” 薛居正、呂馀慶、羅公明等人都替曹彬捏了一把冷汗,只有趙普老神在在。 趙德昭怒火萬丈,自登基以來,他感覺自己權威不斷被趙普挑戰,這些天已經壓抑到了極致,如今自己旨意未下高懷德便擅作主張,而這才是他最痛恨之處。還有如果高懷德真能夠把一萬兩千精兵救回也就罷了,結果人沒有救回,而且又卻損了三萬多人,還被葉塵趁機且計拿走了三州之地。 趙德昭還想說什么,突然想起這些天趙普結黨營私,自己的旨意竟然常常在中書政事堂通不過去,此時再一看曹彬臉色,他不由心中一凜:“趙普老賊已經開始與朕對著干,甚至想將朕架空,若統領樞密院的曹彬再不聽朕的話,那朕這皇位還能夠坐得穩嗎?” 想到這里,趙德昭忽然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曹彬如此賣力地為高懷德說話,純是出于一片公心么?哼哼,他們之間,好象并沒有這么和睦吧?這些前朝老臣,不管私交如何,現在是抱成團兒和朕做對,真是該死……” 一念至此,趙德昭頓時忐忑起來,相對于丟了三州之地,死了三四萬大軍,他更看重的是自己皇位的安穩,事實上因為這兩三個月以來趙普開始專權,他更看重的是朝中勢力的動向。還有,趙普專權但不會篡位,可這些掌握兵權的老將們若是生了異心,一旦出事就是一場內亂。五代亂世時他雖然還小,但是他卻知道五代以來當皇帝的大多不是死于外人之手,十之八九都是被自己手下的大將干掉,取而代之。趙德昭怎么能不忌憚。 趙普一見趙德昭聽了曹彬這番話并沒有發怒,反而沉思起來,臉上陰晴不定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略一思索便明白趙德昭此時再想什么,心中譏笑一聲,便出班奏道:“陛下,曹大人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高懷德是我朝開國老將,昔日跟著先帝亦是戰功赫赫。此番擅自出兵攻打葉塵,也是事出有因。而兵敗于葉塵之手,高懷德固然有錯,但正如高懷德奏折中所言,葉塵狼子野心,下一步定然是要建國稱帝,而且很有可能會圖謀我大宋江山。所以當務之急依然是對付葉塵,當然高懷德打了敗仗,丟了三州之地,這罰還是要罰的,所以臣以為可將高懷德貶官降爵,但依然統領西北邊軍,令其戴罪立功……” 先有曹彬,如今又有趙普站出給高懷德求情,朕若重罰高懷德,恐失軍心,且讓這些老臣離心。 “哈哈哈哈……”想到這里,趙德昭長笑一聲,搖頭道:“朕聽曹愛卿和趙相公所言,方才恍然大悟,高懷德雖然犯了大錯,但的確事出有因,當務之急是如何對付葉塵那狗賊,高懷德熟悉西北軍務,又擁有和葉塵狗賊交手經驗,對我大宋忠心耿耿,就如趙相公所言,將高懷德貶官降爵,但依然統領西北邊軍,令其戴罪立功……” …… …… 大風起兮云飛揚。 上官冰云組織兵變收服六個軍寨一萬精銳大軍;楊繼業又大敗高懷德西北邊軍,斬殺兩萬多,俘虜七千。這些先后消息傳開,葉塵麾下勢力士氣頓時為之大振。緊跟著葉塵趁機以巧計奪得靜州、順州、會州三地,不光使得葉塵治下已經有了十一州之地,而且這十一州之地連在一起,從防御地勢上來說,使得葉塵治下與大宋交界之處的防御陣線更加圓潤牢固,甚至堅若磐石。 此外,新增六寨一萬精銳大軍,七千西北邊軍俘虜,三州三千多降軍,葉塵將其打散、重編、揉沙子、整頓消化之后,便意味著葉塵麾下又多了兩萬漢軍。這樣一來,不算黨項騎兵,葉塵麾下也有了五萬漢軍。 而高懷德在親兵拼死護送下回到了慶州,并且收攏萬余潰兵,朝廷和趙德昭戴罪立功的旨意到了之后,便開始在與葉塵治下邊境筑壘堡塞,建設烽燧,開始穩扎穩打,做起了持久戰的準備。葉塵一方楊繼業同樣依托險要,修建軍寨等防御工事,雙雙進入休整備戰期,但不管是葉塵還是高懷德,甚至在開封的趙德昭、趙普都明白,葉塵已經與大宋當權者之間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甚至死仇,不管高懷德積蓄力量,或者朝廷派遣大軍過來,還是葉塵麾下大軍不斷強大,總有一天,雙方必然還會進行大戰。 …… …… 葉塵趕回夏州,立即召見七千西北邊軍俘虜和三千三州降軍中指揮使以上軍官,然后又接見了馬文韜帶領的靜州、順州和會州降伏的官吏,以他的身份給了一些承諾,徹底讓這些人安下心思,開始在葉塵麾下效命做事。 然后,葉塵召集楊繼業、韓熙載、馬文韜、胡三光、張泊、白滄海、連繼城、李君浩等心腹大將,秘密計議整整一日,隨即葉塵就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重新打亂整編之后的六個軍寨中一萬精銳大軍,以兩千人為一支,分別駐守靈州、龍州、勝州、鹽州、懷州。而這五州內的一萬駐軍則則分成三支,分別駐守新得的靜州、順州和會州。 當然,傷兵殘卒不管是黨項人還是漢軍,都統一運回夏州葉塵剛到西北時便成立的軍民兩用醫院治療養傷。而直面大宋慶州方向修建的軍寨堡壘,以及三岔谷中的金礦依然是李光順和拓跋格魯帶領的黨項大軍駐守。不過,葉塵麾下管理財政的賈憲安排將糧草給養、酒rou源源不斷的給黨項人送了過去,同時安排工匠高筑堡壘,深挖壕塹,兵營堡壘本已壘就的在其外面盡皆再筑一層,中間夾以草木泥土,使得厚重無比,看那樣子,不但使堡壘堅固無比,而且還兼具了冬季御寒的功能。 與此同時,葉塵治下各地與夏州之間軍書公函也是往來不絕,一日之內,紅旗信差穿梭不停,如此密集的傳報、如此頻繁的消息,明眼人和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祥符王葉塵要建國稱帝了。 葉塵初具規模的統治機構已經開足了馬力,在軍事、政治、經濟、文化、宣傳等各個方面緊鑼密鼓地開始運作,為葉塵建國稱帝、為葉塵治下十一州安然度過今冬的天敵和人敵做起了種種戰略準備。 …… …… 山腳下,野草已一片枯黃,高大的樹木那遮天的綠蔭也不見了,一陣風來,敗葉隨風飄落,樹枝似在瑟瑟顫抖,一望無垠的平原上,雖然陽光燦爛,卻沒有多少暖意,天地間一片肅殺寒冷。 得得得得…… 山谷間響起一片清脆的馬蹄聲,幾只正在枯草叢中覓尋著草籽野谷的鳥雀驚飛起來,展開翅膀飛上枝頭,用鳥喙剔剔羽,顧盼著樹下,耐心地等候著山間行人經過,不過那兩人兩馬,卻偏偏在樹下站住了。 一箭地外,黑月率領著一隊黑騎勒馬駐足,警戒、游騎早已派出,掃視著左右四方,高空中海東青來回盤旋。而大樹下,葉塵已勒住坐騎,與玉道香并肩站在那兒。 “玉兒,契丹蕭太后畢竟是你親生母親,不管當年她與你父親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血濃于水,她如今病重垂危,你去了之后就多陪陪她,不用急著回夏州!” 玉道香輕輕點點頭:“她是妾身的娘親,即使妾身對她感覺很陌生,但是妾身在契丹上京的那些日子,能夠感受到娘親對妾身發自內心的關懷。所以,妾身會多陪陪娘親的?!?/br> 她又看了葉塵一眼,眸中一片柔情:“夫君!你既然要建國稱帝,帝王子嗣血脈之事乃國之大事,妾身不好逾越,但不管你有多少女人,皇后這位置一定是妾身的,否則誰當皇后,妾身便殺誰?!?/br> 葉塵苦笑一聲,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馬韁,笑著說道:“放心吧!皇后的位置肯定是你的,沒有人敢搶?!?/br> 第697章 國號 玉道香嘻嘻一笑,伸手抓住葉塵的手,看著葉塵眉眼間的疲憊,柔聲說道:“夫君!妾身知道你的為人秉性,性格脾氣,走到今天這一步,實非你所愿。若非必要,你是絕不肯與宋國大舉交兵,讓整個華夏再度陷入戰亂之中的。北國契丹這兩年因為我那哥哥病逝,蕭皇后與耶律皇族內斗,無心南顧,但數十萬鐵騎卻是夫君最為忌憚的?!?/br> “還有,這些天你與我們縱論天下大事時,只說要將吐蕃人占據的隴右、回紇人和回鶻人的地盤盡占手中,可曾有過再謀關中、中原的打算?自古以來得隴而望蜀,得到了隴右,開啟關中的鑰匙便掌握在手中了,一旦隴右在握,關中和蜀地輕易便可拿下,據此而東望,圖謀中原和江南。但是夫君不想華夏大地陷入戰亂,所以便一直不曾想過圖謀大宋?!?/br> 葉塵看著她,冽冽寒風中,那雙眸子卻滿是暖意:“知我者,玉兒也。你夫君我這三年來親手殺了不少人,因我而死的人更是成千上萬,我并非什么善良之輩,但是若是因為我讓剛剛因為大宋統一天下過上幾年平安日子的千萬華夏百姓再次陷入水生火熱之中,這種事情我做不出來。除非……” “除非什么?” 葉塵意興蕭然地一笑,仰首望天,悠悠吐出一口濁氣,決定拋開這個話題不談了,轉而說道:“時間不走了,蕭太后既然病重垂危,你還是早些去吧!” 說著話,葉塵松開玉道香的馬韁。 玉道香深情的望著葉塵,說道:“夫君,等妾身回來當你的皇后!” 話音一落,玉道香忽地打馬飛奔而去。 葉塵筆直地坐在馬上,直到玉道香的身影閃過山路,便將手中的馬鞭舉了舉,后邊胡三光不知道從何處鉆了出來,騎馬飛奔而至。 葉塵嘆了口氣,回身說道:“我記得半年前,北府蕭秀明便傳來消息稱蕭皇后已經知道了玉兒與我之間的關系。雖說玉兒實力強悍且聰明機警,但身在契丹上京那等龍潭虎xue之中,特別是蕭皇后殺伐果斷,玉兒恐怕會因我而遇上兇險。你傳令給蕭秀明,讓他盡其北府勢力,也要保護好玉兒?!?/br> 胡三光恭敬稱是,然后便快馬離去著手安排。 …… …… 葉塵麾下重要人物這些日子十分繁忙,全力運作,整個統治機器都隆隆開動起來,準備建國大事。葉塵也忙得昏天黑地,事實上自打來到西北,他就像上了發條似的,三個嬌妻愛妾固然無暇常顧,就連那剛剛周歲的寶貝女兒雖是近在咫尺,也沒陪過幾次。 已經改建好,且命名為政務殿的大殿之中,馬文韜認真說道:“王爺,歷朝建國者第一要事即確立國號?!妒酚洝の宓郾炯o》中記載‘自黃帝至舜禹,皆同姓而異其國號,以章明德’,華夏第一個國號是‘夏’,由夏啟所定。王爺……” “其實,以本王看來,華夏第一個國號是‘夏’,我們國號取‘夏’也不錯?!辈坏锐R文韜將話說完,葉塵便突然打斷其話語,神色略有些奇異地說道。 葉塵如此隨意,在場葉塵麾下幾名重臣都是一愣,他們卻不知道原本歷史上這地方要建立一個國號西夏的國度。葉塵聽了馬文韜之語,想起了此事,所以才忽然有了此想法。 但葉塵說的隨意,可是馬文韜、韓熙載、賈憲、張泊等文官卻不會如此隨意,一個個搶步而出便要反對,馬文韜最先反應過來,搶先說道:“王爺,國號承載我朝之國運,有著諸多定國號之來源,萬萬不可如此輕率?!?/br> 葉塵還真不懂國號這里面的說法,聞言不由好奇問道:“哦!馬大人說說這國號都有何來源?” 馬文韜說道:“自古以來,歷朝歷代之國號多出自源地,比如秦的祖先為嬴姓,因養馬有功被周封于秦地,遂以秦為國號;后升為諸侯,仍以秦為國號;秦王嬴政滅六國稱始皇帝,繼續沿用秦為國號。還有大宋先帝稱帝前曾為后周歸德軍宋州節度使,因該地原屬古宋國,便以宋為國號?!?/br> 韓熙載搖頭說道:“出自源地,不如源于封爵,漢高祖劉邦被項羽封為漢王,封地在漢中,平定天下后便以‘漢’為國號,這便是源于封爵。三國時魏國創建者曹cao曾受封為魏王,兒子曹丕承襲爵位后建國,仍以魏為國號?!?/br> 張泊不置可否地說道:“選國號當據發跡地,比如契丹人所建的遼國,‘遼’字在契丹語中是鑌鐵之意,遼太祖發跡地盛產鑌鐵,故該國第六代皇帝遼圣宗改國號為遼,象征國家如鐵堅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