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靈瓏立刻收斂情緒，恢復到她不茍言笑的模樣：“我每天心情都不錯?！?/br>
    布魯斯點點頭：“事實上?！彼憩F出一副為難的模樣，“莉蓮，我查過你的資料?！?/br>
    馬靈瓏下意識地心頭一凜，不知道他想要說什么。

    “很抱歉，未經你的允許，我把你的資料都看完了?！辈剪斔箮е敢獾目谖?，“你沒有家人對嗎，朋友也不多？”

    “有什么問題嗎？”馬靈瓏道。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辈剪斔沟?，他站了起來，西裝之下的男人身材健碩，他從總裁椅走到馬靈瓏身邊，離她大約幾英尺的位置站定，帶著誠懇的語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貼身秘書，薪酬比現在多兩倍？”

    “我不是很明白，韋恩先生?！?/br>
    布魯斯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他躊躇地往前送上一份早就拿在手里的文件夾：“我知道這聽起來可能會讓你產生誤會，實際上，我需要一名固定女伴。工作內容不會很復雜，只是你得陪我進出各種場合，類似上次慈善拍賣會那樣的?！?/br>
    馬靈瓏看著他，沒有立刻接下文件夾，她猜想里面應該是新的合同：“我本該和你進出那些場合，合同上有寫明，這是我的工作職責范圍?！?/br>
    “是的，但貼身秘書的意思是，你得跟我住在一起?！辈剪斔拐f，他滿含誠意地用那雙黑色的瞳孔注視著馬靈瓏，他的眼睛深邃，帶著一種天生的憂郁，“抱歉，你肯定覺得這種要求很奇怪？”

    “并不?！瘪R靈瓏突然覺得那雙眼睛似成相識，那雙黑色的眸子像是屬于另外一個人的，“應聘前，我有了解過你，韋恩先生，你有過二十九任女友和若干情人，這項數據目前還在遞增中?！?/br>
    “的確如此?！辈剪斔拐f，語調平靜卻透著尷尬，“實際上，我不是要把你也列入其中，你是一名德才兼備的助手，我不希望因此失去像你這樣的好員工。但我確實需要你的幫助，我的那些情人，她們有時候很難搞定，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需要一名固定女伴讓她們徹底死心，你在這方面有驚人的說服力，我想請你陪我演這一出戲，只是演戲，除了公共場合我們會表現得親密些，其余時間我不會打擾你，就像正常工作那樣?！辈剪斔诡D了一下接著道，“我們不用住同一個屋里，我的別墅有很多房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將工資提升至三倍?！?/br>
    馬靈瓏最終接過了文件夾，沒有立刻翻看：“公司有很多可供選擇的女伴，她們的身材和樣貌包括學歷都在我之上?！?/br>
    “或許?！辈剪斔拐f，“但沒有誰像你一樣可以保證不會愛上我，我是指，你需要這份工作，你的酒吧租約快到期了。那是你養父母給你留下來的遺產，我知道你在想辦法賺錢，我可以為你的酒吧提供十年的續約金?！?/br>
    麥克為馬靈瓏重新調整了檔案，由于她購買奢侈品這一項是不能修改的，因為她就是喜歡購物而無法掩飾，這似乎不能給外人營造出她是努力生活，奮斗在基層的良好市民形象。所以，麥克設計了一個符合這項身份的檔案給她。

    馬靈瓏是一個過慣品質生活的中產階級，由于養父母的死亡太過突然，她一時間難以接受以至于大受打擊渾噩度日，還花光了所有遺產，只留下一間酒吧。之后幡然醒悟，學會了生活與賺錢，即便依然改不掉購買奢侈品的嗜好，但已經能讓自己過上正常生活。

    她翻開文件夾，粗略地看了一眼貼身秘書職責后道：“很抱歉……”

    “希望你不要立刻拒絕我?！辈剪斔沟?，“你不想考慮一下嗎，哪怕一晚上？”

    是否給予布魯斯考慮時間，得看馬靈瓏今天能不能成功獲取他電腦里的內容，馬靈瓏不敢保證她能一次成功，畢竟那條咒語有著十分刁鉆的念法，和她以前掌握的不太一樣。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為金錢出賣自己的人。抱歉，我找人分析過你的資料，這是他們給我的回復?！辈剪斔挂娝徽Z，便繼續道，“我想你一定可以勝任這份工作，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期間你的私生活會受到一點影響，畢竟我們時常出入公共場合，很多人將認識你?！?/br>
    “我明天早上給你答復，韋恩先生?！?/br>
    “希望我能夠等來好消息?！?/br>
    “我會慎重考慮的?！?/br>
    布魯斯想了想說，“冒昧請問，你有男朋友嗎？”

    “有?！?/br>
    布魯斯明顯地楞了一下，是真的感到驚訝而不是裝出來：“那么你的男朋友是，你的檔案里并沒有……”

    “才認識的?！瘪R靈瓏道。

    麥克透露馬靈瓏的真實身份給布魯斯的時候，忽略了女孩兒和斯塔克接吻的部分，他可能沒有將這個視為多么重要的信息。他和布魯斯很早就認識，互相知曉對方的底，兩人偶爾合作，打擊罪犯或是交換情報。

    現在的布魯斯.韋恩對馬靈瓏已經完全接觸了嫌疑，他正在試圖讓自己也變得“干凈”。

    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他拿起聽筒又很快放下：“抱歉，莉蓮，我得離開一整天，你今天可以提前下班，我希望明早能收到好消息?！?/br>
    “好的?！?/br>
    “你可以幫我關一下電腦嗎？”布魯斯拿起西裝外套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對她說，“密碼鑰匙在桌上，那個黑色的u盤，只要你把它插jin電腦接口就可以進入主頁面，我正在下載一份重要的文件，等它彈出下載完畢的提示再替我關機，謝謝，然后你就可以下班了?！彼麤]有等馬靈瓏回應便匆匆地離開了總裁室。

    布魯斯關上總裁辦公室的門，接著馬靈瓏聽到電梯抵達樓層的聲音，幾分鐘后，他的專用加長林肯駛出車庫。

    直到她確定布魯斯真的離開之后，她便走到電腦前，拿起黑色的u盤，那東西只有成年人拇指長短。她認識這個，每次布魯斯要用電腦前都會使用它，一旦拔掉，電腦桌面會呈現出未開機的狀態。

    馬靈瓏將u盤cha進接口，屏幕立刻彈出畫面，屏幕中間有一個正在顯示下載中的文件。

    這算什么？

    馬靈瓏坐下來，黑色的皮質旋轉椅又大又寬還很柔軟，她坐在布魯斯平時使用的總裁椅上有種無所適從的疲憊。她用了兩個晚上熟練“解鎖咒”，冒險進入監控室做手腳，還趁著布魯斯連續會議的整個早上檢查了一遍總裁室是否安有監聽器。

    結果，布魯斯竟然直接將他的密碼鑰匙貢獻了出來，毫無防備的。

    她閉著眼睛思考了很久，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馬靈瓏拿出魔杖，對著電腦畫了一個圈，所有的，只要是關于“斯塔克”的相關信息，包括這臺電腦以前的游覽頁面，甚至被刪除的記錄，全都從屏幕里飛了出來，像走馬燈似得在馬靈瓏眼前連續閃現。

    她使用的是一道全新的咒語，但跟解鎖咒一點關系都沒有，很多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巫師，或多或少都能發明一兩條新咒語以便用于日新月異的科技產品身上。

    馬靈瓏不斷剔除不重要的內容，到最后，她的面前只剩下空氣。

    布魯斯的電腦沒有可疑線索。

    她從真皮椅上站起，屏幕上的文件也剛好下載完畢，即使是這個文件，馬靈瓏也打開看過了。即便它還沒能傳輸完成，但她可以打開，里面只是一些建筑圖紙和相關數據，總之沒有斯塔克以及任何跟斯塔克有半點關聯的內容。

    馬靈瓏關掉電腦，瞥了一眼被放置在辦公桌角落的新工作合同夾，恐怕布魯斯明早要失望了，她同情地想。

    “麥克?！瘪R靈瓏撥通麥克的電話號碼，“你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麥克的嘴里發出咀嚼的聲音，他咬了一口漢堡，含糊不清地說，“小姐，你們英格蘭人說話能不能直接一點兒？”

    “我是中國人?！?/br>
    “那更糟糕，別指望我能猜到中國人想表達什么?！?/br>
    “那條咒語?！?/br>
    “你用了？”麥克做了一個吞咽動作，“效果怎么樣，是不是很棒？”

    “不?！瘪R靈瓏道，“我沒有用，布魯斯.韋恩將他的秘鑰留了下來，我不用咒語也能進入的電腦?！?/br>
    “謝天謝地！”麥克喝了一口可樂后道，“行了，這事兒就這么結束了?！?/br>
    “是你做的？”

    “你說什么呢，我什么也沒做，只是賣給你一條禁咒?！丙溈说?，聲音難掩愉快。

    良久，馬靈瓏道：“你究竟是誰？”疑點接踵而至，但她完全理不清頭緒，腦子里一團亂麻。

    麥克輕快地出聲：“貝蒂娃娃，這個問題可不在我們的交易范圍?！?/br>
    馬靈瓏提早下了班，當她經過人事部的時候，收到了幾個充滿嫉妒與怨恨的眼刀，馬靈瓏男人緣不錯，異性緣卻糟糕至極。人事部的年輕姑娘們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像是要參加美國小姐競選一樣漂亮性感，然而卻連上高層辦公區域的資格也沒有。

    “瞧瞧那是誰？”一名金發女人走到辦公室門口，她的嘴唇艷紅而明亮，“看來布魯斯沒有看上你啊，他剛剛才走，又把你丟下一個人。也難怪，你看起來就像沒發育好的中學生?！?/br>
    想必韋恩大廈的員工對總裁的了解不會比馬靈瓏少，布魯斯每一任私人秘書都不會超過十天，要么自動辭職，要么被解雇，無一例外的，她們都和布魯斯發生過不可描述的關系。但馬靈瓏已經做了一個月，這期間她連布魯斯的車都沒坐過超過三次。

    馬靈瓏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說：“墮胎后最好在家里休息幾天，工作太拼老得很快的?！?/br>
    “你說什么？”金發女郎尖叫著，但很快又放低音量從門口快步朝馬靈瓏走去，“biao子，你跟蹤我！”，她偷偷去地下醫院打過胎，就在前天，這件事沒人知道，就連她最好的閨蜜都不知道。

    馬靈瓏沒有理會，而是按下電梯按鈕。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說，你沒聽見嗎，你這個黃皮膚的亞洲人！”

    電梯到了，馬靈瓏回過頭：“事實上，我的皮膚比你白得多，而你毛孔粗糙，只能用粉底掩蓋，但那只會變得更糟?！苯鸢l女郎的肚腹旁邊蜷曲著一枚弱小的靈魂，通常墮胎后的女人身邊都會有這么一個，并且永遠也不會消失，像一種標記：“順便說一句，布魯斯.韋恩喜歡黑頭發或者深咖啡色頭發的女孩兒，你不在他考慮的范圍?！?/br>
    金發女郎盛氣凌人地說：“你以為你就是？”

    馬靈瓏走進電梯，揚著下巴將眼角的頭發撩至耳后：“當然?！?/br>
    作者有話要說：　　美國巫師叫不會魔法的普通人麻雞，英國叫麻瓜，征集我們大中華的稱呼！

    第50章 與蝙蝠的交易

    馬靈瓏回到出租屋的時候還很早, 她打包了外賣和零食，今天沒有加班也沒有生意上門。

    這是一間很狹窄的屋子, 只放得下一張不足六英尺的單人床和一個可以稱之為書桌, 但其實是床頭柜的家具, 沒有衣櫥，馬靈瓏將所有衣物都收納在一個塑料箱子里。房間的窗戶只有單面能開，另一面是壞的，而馬靈瓏不準備修好它。唯一的好處是, 廁所不是公用的, 但也只容得下馬靈瓏撅著屁股坐在馬桶上，連門都不能關, 除非她想將鼻子頂在門板上。

    但它的租金卻不便宜, 這應該跟附近時常有警車巡邏脫不了關系, 當然還有便利的交通。不管怎樣，良好的治安在哥譚市是稀缺物質, 這里是當地人說的黃金地段。

    小蝙蝠還沒有回來, 馬靈瓏不怎么在意，只要小蝙蝠替她監視布魯斯.韋恩, 確保他如果真的打算對斯塔克下手前能通知到主人就行。當然, 最好的結果是, 布魯斯沒有嫌疑，他就如他表面所呈現出的那樣儒雅睿智，一個簡單的成功商人。

    馬靈瓏拍下墻上的按鈕，白色的日光燈閃了兩下才亮起來, 她脫掉高跟鞋，將它們整齊地擺放在門口。她打開裝衣服的塑料箱，把里面的衣物全都抱了出來扔到床上，其實也沒有多少，值錢家當都在酒吧的閣樓房間待著的。

    她正準備對著衣服揮舞魔杖把它們收拾進一個小巧的手提袋，余光瞥見不大的床頭柜多出一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馬靈瓏側過臉，她注意到那是一個熟悉的小物件。

    蝙蝠俠的蝙蝠鏢，黑色的金屬薄片，刃面銳利。

    馬靈瓏先是站在原地注視了它一會兒，蝙蝠鏢的位置看起來倒像是小蝙蝠被拍扁了放在那兒的，雖然她知道這種想法十分可笑，但那畢竟是平時小蝙蝠經常待的地方。馬靈瓏收起魔杖，走到桌前，把蝙蝠鏢拿了起來。

    小東西很漂亮，至少在馬靈瓏眼里它是漂亮的，蝙蝠鏢上的每一處細節都制作十分精致，就算不是蝙蝠俠親自扔出飛鏢，這樣的東西也比市面上賣的彈huang刀更有殺傷力。馬靈瓏把它攤在手心掂了掂，有點分量，是上層的金屬。

    她不明白為什么蝙蝠俠的東西會出現在這里，馬靈瓏不認為自己犯了某種不被黑暗俠客允許的禁忌，她捏著蝙蝠鏢的邊緣翻到另一邊，看見上面貼著一張細小的標簽紙。

    紙上只有三個單詞。

    東區碼頭，十二點，今晚。

    馬靈瓏皺了皺眉頭，無論蝙蝠鏢有多好看，蝙蝠俠擅自闖入她的住所就足以令女孩兒深感冒犯，不但如此，他還留下信息叫她赴約。如果是以前，馬靈瓏當然懶得理會，在麻瓜世界，她晚上出門只有一種情況，就是賺錢。

    顯然蝙蝠俠不懂規矩。

    那么，馬靈瓏需要讓他了解規矩。

    她的手機發出一點輕微震動并伴隨著鈴聲，那是短信的提示音，她動作迅速的把手機從包里拿了出來。除了斯塔克，不會有人通過電話聯系她的，當然還有麥克，而麥克幾乎從不發短信。

    [嗨。]

    一個招呼，連一問候也不算，馬靈瓏不用猜也知道斯塔克現在在干什么，他在工作室折騰他的盔甲，當然，就算他沒什么可做的，斯塔克也情愿待在那里而不是臥室或者別的房間（后來馬靈瓏發現蝙蝠俠也有同樣的“毛病”）。

    馬靈瓏掛了一個電話過去，斯塔克接得很快，但他沒有來得及出聲就把手機摔到了地上。

    “抱歉?！彼顾说穆曇魪穆犕怖飩鱽?，他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可能是從地上爬起來），然后道，“你沒上班嗎？”

    “提前下班了?！瘪R靈瓏道，“你在喝酒？”

    “……是的?！?/br>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含糊，馬靈瓏敢肯定他喝了很多。

    “你不開心？”

    “是的……”他說，接著又立刻否認，“不是，實際上，我只是有喝酒的習慣而已，通常我沒有靈感的時候，都要喝一點兒?！?/br>
    “你沒有靈感的時候只喝咖啡，還會往里面放三顆糖?！?/br>
    “該死……”斯塔克安靜了一會兒，他忘記女孩兒對他的了解比佩普還要深刻，他可不希望馬靈瓏變成第二個佩普.波茲，“好了，就這樣，你去……你去做你的工作，隨便什么，我也要忙我自己的?！?/br>
    他不開心的原因有很多，歸結到一起可能是對自己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