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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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見大白只是定定地望著自己, 藍色的眸子里帶著一種讓季風有些看不懂的情緒, 卻沒有言語,季風忍不住心一跳,以為大白是遇到什么難題了。 “大白?”季風又輕輕叫了一聲, 緩聲安慰道,“沒事的, 這一次讓他跑了, 下一次我們還能再抓住他?!?/br> 季風以為大白是因為剛才的事情而自責,所以才露出這樣的表情。 大白眨了一下眼睛,仿佛終于回過了神一樣, 眸子里的情緒在頃刻間全部被他隱藏了起來。他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季風的安慰, 隨即湊上前,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季風微涼的耳朵。 “沒事了?!贝蟀桌_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滿意地看見季風的耳垂因為自己的呼吸而泛起一陣紅暈。 季風揉了揉自己有些酥麻的耳朵, 點了點頭。 石強族長依舊將阿銳和阿利看得好好的, 為了防止他們再說話,他甚至用兩塊獸皮將兩人的嘴都堵了起來。 “他跑了?!奔撅L搖著腦袋對幾人說, “結界至少還可以持續到明天中午, 在那之前,就算他再來烏山部族, 也進不了部族內部?!?/br> 石強族長點頭,“阿銳和阿利我帶回去了,今天的事情, 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br> 季風和大白回到了石強族長為他們準備的帳篷里,一整天的勞累讓季風覺得疲憊極了,系統的提示音卻在此時突然響了起來。 【恭喜宿主完成第三任務第二階段,獎勵宿主三千點積分,以及一粒中級神力丹和一粒低級強化丹,已放入系統的背包空間,請宿主及時查收?!?/br> 季風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在心底輕輕地應了一聲,便裹著獸皮被,靠著大白寬闊的胸膛,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季風帶著阿水尼克和瓦格納部族的一干族人,與石強族長一行人一起出發了。 石強族長告訴他,阿銳和阿利已經被族法處置了。季風沒有問他烏山部族的族法是什么,也沒有問他阿銳和阿利現在怎么樣了,他相信石強族長會做出對他們部族最有利的那一個選擇。 烏山部族的大祭司仁和之前一樣,被留在了部族里。季風在臨走之前,又教給了仁幾個比較使用的法術,用來應對不知道會不會再出現的污穢之力。 因為耽誤了一天多的時間,兩撥人馬都默契地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距離春聚的地點還有近兩天的路程,途中,他們會經過一片茂密的森林,再穿過一條寬闊的河流,最終到達一片開闊的田野,那里就是他們春聚的地點。 他們在下午的時候便到達了那一片森林,現在是初春,許多樹木上面都冒出了嫩綠色的小樹芽,一眼望過去,樹干的棕色之中夾雜著星星點點的綠色,看起來倒是讓人覺得舒服極了。 這片森林很大,依照他們的速度,至少得等到第二天的中午才能走出去,若是途中遇到什么事情,比如說迷路或者繞遠路之類的,就得花費更長的時間。 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之后,季風便讓眾人停下了腳步,就地支起了帳篷,準備在這里過一夜。 不管怎么說,夜里的森林還是很危險的,沒有人知道會不會有一頭饑腸轆轆的野獸,潛伏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耐心地等待著對方放松警惕后沖過來,一口咬斷獵物的脖子。 大白依舊和季風在一個帳篷里休息,簡單地用獸皮鋪起來的小床上擠著兩個人,好在季風的身體相對而言比較瘦小,兩個人睡在一塊兒也并沒有覺得特別難受。 季風并不習慣在野外搭帳篷休息,好在大白睡在他的身邊,讓他覺得很安心,倒也沒有發生失眠之類的狀況。 但這天夜里,季風睡了沒多久,便醒了過來。 獸皮小床上的空間好像比他睡覺前變大了不少,季風伸手摸了摸,發現大白不在自己的身邊,小床的另一半冰涼涼的,大白似乎已經離開了有一會兒了。 季風以為大白是出去方便了,便在床上翻了一個身,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但過了很長時間,他也沒有睡著,大白也沒有回來。 他有些煩躁地從床上坐起身,扒拉了兩下自己凌亂的長發,隨后站起身,掀開帳篷的門簾,打算看看大白去哪里了。 但帳篷外的景象卻讓季風猛地瞪大了眼睛,大腦在那一瞬間一片空白。 季風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烏山部族的眾人和瓦格納部族的眾人都將帳篷搭建在了這一片區域,云山的帳篷在自己的前方,阿水的帳篷在自己的左邊,自己的后邊建著好幾個烏山部族族人的帳篷。 可現在,季風放眼望去,除了自己和大白的這一個帳篷之外,他沒有見著一個帳篷。 所有的帳篷都消失了,就仿佛其實只有他一個人建立過帳篷一樣,其他的帳篷全部都是季風自己的幻想,而現在只是他的幻想被打破了而已。 他們都去哪兒了?大白呢?云山呢?石強族長他們呢? 季風的心里不可遏制地升起一抹恐慌,他圍著帳篷轉了兩圈,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任何的腳印。 “大白——!”季風忍不住叫了一聲,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森林里回蕩著,不停地有回音鉆到他的耳朵里,讓他條件反射地打了一個寒顫,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大半夜孤身一人在森林里大喊大叫,他也許是嫌自己的命不夠長了。 季風咽了一口唾沫,抓緊了手中的法杖,敲了敲系統。 系統阿蘇沒有任何的回應,季風咬了咬牙,又一次敲響了系統界面,卻依舊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也遇到過敲響系統,但卻得不到系統回應的情況。而那個時候,自己的生命正遭受著威脅,系統不回應他的理由是,大白在他的附近,它知道大白會來救他。 那么這一次呢?難道和上一次一樣,自己也身處于危險之中,只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嗎? 季風小小地后退了一步,身體靠在了獸皮帳篷上,他的眼角突然掃過自己左前方的那一塊土地,那里似乎染上了什么東西。 他走到那塊地旁邊蹲下身,仔細地看了一會后,突然反應過來那是什么東西,瞳孔驟縮。 那是血液,并且是新鮮的、剛剛才低落在地上不久的血液,季風甚至能聞到縈繞在自己鼻尖處的血腥味。 他能肯定,自己剛才繞著帳篷走那兩圈的時候,并沒有看見這些血跡。 也就是說,就在剛才,有人來過這里,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并且,那個人受了傷。亦或者,那人帶著另外一個人,而這些血液,是另外一個人留下的。 季風突然覺得后背發涼,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有人來過這里,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如果那個人對他抱有殺心的話,現在的他恐怕已經是一具新鮮的尸體了。 季風抿唇,稍稍抬眸,看見這一小灘血液的前方,有一連串滴落的血液,延伸到了前方的一個小灌木叢里,最終被那些長著些許嫩苗的樹枝遮掩了起來。 季風的心里一跳,不知為何,看到這些血液之后,他突然有一種感覺——如果他不去這血跡的盡頭之處的話,他會后悔的。 這個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季風深呼吸一口氣,試圖用自己僅剩的理智壓抑住自己的感覺。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去了血跡所延伸的盡頭,等待他的肯定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他現在應該做的,應該是呆在原地,等大白回來,或者等云山、石強族長他們回來。 季風的視線控制不住地黏在了那一灘血液上,良久之后,他在心里暗罵了一聲,狠狠地踹了一腳地上的泥土,沿著那一條血跡走了過去。 他的理智已經輸給了他的感情,他現在只想著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血跡的盡頭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給他一種如此強烈的情感。 森林里的樹木上雖然長出來了些許嫩芽,但在夜里,這些嫩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樹枝看起來依舊光禿禿的,風吹過的時候,還能聽見一陣一陣的嗚嗚聲。 季風握緊了手中的法杖,甚至還從背包空間里取出一顆中級神力丹吞進了肚子里,渾身上下的神力也順著筋脈緩緩地流動了起來。 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算遇到了危險,他也可以在第一時間甩出法術,讓自己逃離出去。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等他從一小片雜亂的枯樹枝中穿出去之后,映入眼簾的場景讓他一剎那間失去了所有的反應。 那是一棵巨大的樹,約有二十米高的樣子,樹干粗壯極了。和這片森林里其他的樹木不一樣的是,這棵樹木生長得極為茂密,給人一種現在是盛夏,而不是初春的錯覺。 季風甚至能聽見風吹過時,那些濃密的樹葉相互碰撞摩擦所發出的沙沙聲響。 但現在,季風已經沒有辦法去思考,為什么這棵樹會出現得如此突兀,也沒有辦法去思考這棵樹的奇異之處了。 他只看見,有許多細長卻結實的藤條從樹上垂落下來,藤條的下端綁著一個渾身是血、已然失去了所有生機的人。 是大白。 第60章 季風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上前, 怎樣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 割斷那些纏繞在大白身上的藤條,將大白放在地上的。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將自己的雙手搭在大白滿是鮮血的臉上, 冰冷滑膩的觸感讓季風的身體一顫,眸子里劃過一絲茫然。 他似乎, 在哪里看過類似的場景。 是了, 他還記得他讀高中那年,他和他的母親一起走在大街上,過馬路的時候突然有一輛大卡車沖向他們, 她的母親第一反應便是將他推開,自己卻被撞飛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 他的母親就已經沒有了呼吸,身體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馬路中間,渾身是血。 他當時呆愣愣地站在母親的尸體旁邊, 用自己的衣袖擦拭著她臉上和身上的血液, 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完全不理會身邊其他人的勸說。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親近之人離世的痛苦, 他的父親早在他出生以前便過世了, 只有母親一直與他相依為命。 而現在,季風又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覺。 他扯過自己的獸皮斗篷, 用內側干凈的那一面輕輕地擦拭著大白臉上的血液。 相比于上一次自己的不平靜,這一次,季風不停擦拭著的雙手甚至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就連他的面上也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在擦拭著什么臟東西,而不是駭人的血液一樣。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的他內心里的波動到底有多劇烈。 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卻在這一刻發現,他依舊是當年那個懦弱的小鬼,不愿意去相信這些讓他傷心絕望的事情。 這么多年來,他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有什么東西從他的臉上滑落下來,滴落在大白臉上沒有擦掉的血液上。 季風抬手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下巴,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他緊緊地揪住大白已經破爛不堪的獸皮衣,抿著唇,無聲地哭泣著。 自從母親死了以后,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再真正地哭過了,他曾經在母親的墓碑前發過誓,這輩子再也不會流淚,所以從那以后,就算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也強撐著臉上的表情,不讓別人看出分毫。 只有在鏡頭前的時候除外。 大白讓他打破了他的誓言。 季風抽了抽嘴角,試圖扯出一個笑容,卻失敗了,他實在是笑不出來。 他抬頭閉上眼睛,心里想著,他在原來的世界已經死了,所以現在的他已經不算是他發誓時的他了,這是他的第二世,所以就算哭出來,也不要緊吧? 季風攥著大白獸皮衣的手又握緊了不少,就連指節都開始泛白了起來。 大白在他心底的分量,已經可以和他的母親相媲美了。季風這才發現,他其實已經離不開大白了。 季風睜開眼睛,瞳孔沒有什么焦距,有些呆愣地看著頭頂上茂密的樹葉。 他現在不想去思考為什么大白會無緣無故地跑到這里來,為什么會突然受襲失去性命,為什么所有人都不見了,留下他一個人呆在原地。 他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大腦有些混混沌沌的。 下一刻,他突然聽見一陣格外熟悉的機械音傳來,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是系統阿蘇的聲音。 和以往不一樣的是,這陣聲音并不像是從他的腦海里傳來的,反而聽起來離他很遠,季風聽著并不是很清晰。 【警告!發現宿主的精神波動異常,請宿主選擇是否讓系統干預!】 系統阿蘇的這條警告消息重復了好幾次,季風才聽清楚它說的到底是什么。 阿蘇的聲音喚醒了季風的神志,他原本有些迷糊的腦袋在這一刻突然清晰了起來。 似乎有哪里不對。 季風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沾染到的血液,大腦突然有一瞬間的暈眩。 剛才系統阿蘇所說的,是精神波動異常,而不是感情波動異常,可季風除了知道自己此時傷心過度之外,并沒有察覺到其他的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