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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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兒jiejie,我原本是有的,只是一連做了幾次藕絲糖,都用完了,不過我缺的也不多,麻煩jiejie開柜子看一下,只需一點便成?!背跹┫肫鸾裨缜嘣崎w來人說王爺指名要藕絲糖,心里有些著急,她知道紅兒的柜子里還有不少黑糖。 見她這般說,紅兒便將眼一瞪:“笑話,我的柜子里有什么東西,我不會不清楚!你是來顯擺王爺愛吃你做的糖么?對不住,我可要干活了,你請便吧?!?/br> 見她這般蠻橫,初雪不禁氣往上沖,她強抑怒意,語氣平靜:“紅兒jiejie,文琴jiejie一直都說,各灶房之間一定要互通有無,這是點心房的規矩,況且你昨日還在我那里借來許多玉蘭片,不是么?” 紅兒哼了一聲:“我就是不借,怎么著吧你!”說完,她自顧自去切菜,口中還哼起了小曲兒。 初雪正色道:“紅兒,你當真不借?既然如此,青云閣來人取糖時,我可就是照實說了,是你紅兒故意把黑糖鎖在柜子里,才害得王爺吃不上藕絲糖!” “你——你居然拿王爺來威脅我?”紅兒大怒,扔下菜刀,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初雪。 初雪報之以冷笑:“就是拿他威脅你了,怎么著吧你!你敢打開柜子,說自己沒有黑糖么?” 紅兒見她橫眉豎目,一概往日謙和之態,再一想此事的后果,不由得咬牙道:“好,算你狠,不過,你可別太得意,看不慣你的人多著呢!” 說完,自去開了柜子拿黑糖。 取出裝黑糖的布袋,往初雪懷里一扔,實在不想看她臉上得逞的笑容,轉身便往門外走。 出了房門,沒走兩步,就聽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這位姑娘,可是點心房的人么?” 紅兒抬頭望去,只這一眼,便是魂飛天外。 只見院子正中,靜靜站著一個青年男子,劍眉星目,鼻直口方,身形高大威猛,頭戴方巾,一襲青布直綴,雖是文士打扮,神態卻隱約有不怒自威之態。 自出娘胎以來,紅兒從未見過這般英俊迷人的男子,她的一顆少女芳心,幾乎快要跳出了胸腔,剛才在房里那一肚子氣,早飛到呱哇國去了。 見眼前這個胖胖的少女也不回答自己的話,一雙眼睛只是直愣愣地盯著自己,那男子下意識地微微咳嗽一聲。 紅兒這才回過神來,羞紅了臉:“公子,你剛才說什么?” “在下是想問,這里可是點心房?” 紅兒點頭:“這里就是點心房了,公子想來找點心吃么?” 那男子搖了搖頭:“在下是想找一個叫初雪的姑娘?!?/br> 聽他說出初雪這兩個字,紅兒心頭泛起一陣不自禁的妒意,頓了一頓方將手往房里一指,沒好氣地道:“她就在這房里!” 男子道了聲謝,邁步便往房里走去,紅兒想了想,到底還是跟著一齊走了進去。 這男子走進屋內,一眼就看見一個身段婀娜的少女背影,正低頭彎腰往柜子里放東西。 “初雪,有人來找你!”紅兒叫道。 初雪站起,轉身。 男子微微一怔,眼前的少女身著月白衫子,鴉青裙子,一張素面,面龐卻極是清艷,一雙黑寶石般眸子,看人的時候略略傾斜,仿佛若有所思,卻總是能讓人不由自主將目光鎖定在她的臉上,總之,這是一張美麗的,具有莫名吸引力的臉。 想不到廚役之中,居然藏有這等人物。嗯,能把點心做得出類拔萃的女子,自身材質又能差到哪里去。 初雪見來人面生,有些不解:“公子可是找我?” 男子道:“初雪姑娘,在下張居正,在青云閣經常吃你做的點心?!?/br> 張居正?紅兒一聽這個名字,就是一陣激動,這可是翰林院的編修,裕王爺的老師,當今世上赫赫有名的大才子啊,早就聽說他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今日一見,果然是——紅兒簡直興奮到不行了。 初雪也聽說過張居正的名頭,也知道他是裕王的老師,只是,她沒有紅兒那般激動,張居正是誰,跟她有什么關系呢。 于是,她只是點了點頭,淡淡地道:“原來是張公子,不知公子來找奴婢,有何要事? 張居正道:“托王爺之福,前日賜給在下一盒姑娘所做的水晶油包,說是江南地道點心,在下因家母是江南人,便將包子帶回家中,誰知家母一嘗之下,竟是大為贊嘆,說很多年沒吃過這般純正的故鄉風味了?!?/br> 初雪聞言,心中一動:“敢問公子,令堂是江南哪里人氏?” “家母乃浙江寧波府慈溪縣人氏?!?/br> 原來是故鄉人,初雪不由得面露微笑,對眼前這個男子不由得生了一份親切之感:“慈溪可是個好地方?!?/br> “在家母心中,寧波是世上最好的地方,可惜我們很久沒有再去外祖家了,姑娘,在下今日冒昧來訪,實是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姑娘不要推拒?!?/br> “公子請說。 張居正臉顯黯然之色,吶吶地道:“前日家母臥病在床,病勢竟是日漸沉重,她和我念叨著,想再吃一碗地道的寧波湯團……” 聽到這里,初雪已經明白對方的來意,便道:“湯團要現做現下,不如,傍晚放工之后,我去貴府,給令堂做一碗吧?!?/br> 張居正低聲道:“姑娘厚意,張某感激不盡,傍晚時分,我府中會有轎子在王府門前等候姑娘大駕。 說完,便告辭而去。 這里,紅兒對初雪怒目而視,初雪也不去理她,拿了黑糖徑自回房去了 傍晚放工之后,初雪便出府邸而去。 她走之后,娟兒來到偏廳給文琴報賬目。 “jiejie,我聽紅兒說,初雪出府給張大人的母親做湯圓去了?!?/br> 文琴微微點頭,表示已經知道,繼續算她的賬目。 “jiejie,那張大人是裕王的老師,jiejie難道就任由事情這樣下去? 文琴看了娟兒一眼,反問道:“事情就這樣下去,有什么不好?” “初雪名聲越來越大,萬一東窗事發,對我們點心房只會更加不利?!?/br> 文琴放下賬本,直視娟兒:“淺草蝶粉的事情,你是聽誰說的?” “這——這聽誰說的并不要緊,要緊的是趕快把這個禍害給趕走啊jiejie?!?/br> 文琴嘆了口氣:“這幾日,我一直在暗中查看初雪放調料的柜子,她所做的點心,我也一一品嘗過了,壓根就沒有淺草蝶粉。 “jiejie——” 文琴擺了擺手:“我爹爹是郎中,我家中曾備得有淺草蝶粉,我識得那種味道,初雪的點心里,沒有那種味道?!?/br> 娟兒漲紅了臉,不吭聲了。 文琴輕聲道:“娟兒,你和紅兒還有小玉小書,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們五個快十年的情分了,初雪再能干,在我心里,也越不過你們去,所以,以后若聽了什么閑言碎語,自己先想一想是真是假,天色不早,你回去安歇吧?!?/br> 第6章 賞賜 傍晚時分,初雪尋了個借口走出王府,張家的車夫已經駕著馬車在大門外等候多時了。 張居正依舊身著那身青布長衫,走出大門來迎接她。 初雪想起紅兒等人素日里提到這位名震京師的大才子時,那雙眼發光的樣子,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他一眼。 眼前的男子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高大強壯,絲毫沒有文弱之態,面目英俊明朗,氣宇軒昂,顧盼之際,隱隱有著沙場秋點兵的豪氣,可這樣一個人,卻才名遠播,初雪也不禁暗暗稱奇。 張居正將她引進客廳。 初雪沒有想到,張府的馬車只是普通的青布帷幕,樸實無華,住宅也只是普通的三進院落,可內里卻如此闊綽。 客廳里那些鑲金鏤銀的茶具器皿,那些不明質地,卻閃閃發亮的桌椅屏風,無不透露出廳堂主人的奢華生活。 初雪在皇宮和裕王府呆了一段時間,早已不再是那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她一眼就看出來,這廳中的富貴氣象,絲毫不輸于裕王府。 張居正似乎看出了初雪心中的詫異,便自動解釋道:“在下的外祖幾代都在江浙一帶經商,略有積蓄,這些物件,都是母親的陪嫁,東西粗鄙,不比王府富麗堂皇,讓姑娘見笑了?!?/br> 初雪寒暄了幾句,心中卻暗想,你說你外祖父略有積蓄,真是太謙虛了,能給女兒這般陪嫁的商人,一定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富之家。 張居正請她坐下,隨后丫頭便奉上茶來。 初雪認得,這茶壺茶杯是失傳已久的唐代秘色瓷,珍貴無比,整個王府,只有陸側妃有一個秘色瓷的盤子,被屋里的丫頭看成寶貝疙瘩,只有在王爺想吃點心的時候,才會拿這盤子來點心房裝點心。 揭開蓋盅,香氣濃郁,淺綴一口,唇齒留香,初雪家里世代種茶,當然辨得出這是頂尖的好茶,這張家也真是古怪,吃的用的那么好,住的行的穿的卻又那般寒素。 初雪不曾忘記此行的目的,放下茶盅:“張公子,不知府上的廚房在哪里,物料可曾預備齊全了?” 張居正笑道:“已經備齊,只等姑娘來了?!?/br> 初雪手腳麻利,一頓湯圓做好,夜色尚未降臨,張居正親自將她送出大門,初雪正要上馬車,張居正突然道:“姑娘暫且留步?!?/br> 初雪愕然回頭,只見張居正從身后一個婆子手里取過一個深紅色的小錦盒,雙手捧到初雪面前:“這盒中有一對珠花,是家母對你的一點心意,望姑娘笑納?!?/br> 初雪心頭掠過一絲不悅,這是什么意思?賞賜嗎?她是王府的下人,可不是他張府的下人。 她垂下眼瞼,沒有去接那個小錦盒:“張公子有所不知,我也是浙江寧波府人,與你家老太太本是同鄉,為她做碗家鄉食物,是我自己愿意的?!?/br> 張居正眸光一閃,他當然聽得懂眼前這少女話里的含義,人家的意思很明顯,我給你母親做湯圓,是顧念著同鄉之情,我要是不愿意做,我完全可以不做,別把我當下人,想到這里,他有些暗悔自己做事欠思量。 便笑道:“既然如此,張某再送財物給姑娘,便是玷了姑娘的故園之思,請恕張某魯莽。只希望姑娘不要嫌棄寒舍簡陋,招呼不周,時常來與家母小坐,敘一敘家鄉風物,家母一定會視姑娘為忘年之交?!?/br> 初雪這才展顏一笑,點了點頭,轉身上車而去。 次日清晨,初雪照舊在點心房準備青云閣和抱月軒兩處的點心。 抱月軒里的陸側妃還算好伺候,每隔一日做一盤千層rou餅就可以了,可是王爺那里,卻要求點心每天都不帶重樣的,這可真是難為人了。 初雪擰緊眉頭,想呀想,突然想起福建有一道著名的吃食rou皮餛飩,自己的家鄉乃是魚米之鄉,何不將這道吃食改成魚皮餛飩呢! 想到這里,她便興致勃勃地選面粉,選魚rou,去掉魚rou的腥氣,研制調料,經過三個時辰的反復試做,終于做出了令自己滿意的味道。 青云閣的丫頭取走那三大碗熱氣騰騰的魚皮餛飩之后,初雪便搬個小馬扎,坐在灶臺邊和林嬤嬤一道剝蒜瓣兒,一時無話,只聽見院子里傳來似乎是青云閣小太監的聲音,一會又寂靜下來,眼見窗外太陽要西沉,林嬤嬤就道:“今兒你算是混過去了,不知你明兒還能想出什么花樣的點心給青云閣那邊?!?/br> 初雪眼角一彎:“王爺不是說每天的點心都不能重樣嗎,我今兒魚皮餛飩,明兒豬rou皮餛飩,后天羊rou皮餛飩,擱上不同的調料做出不同的味道,不就成了!” 一番話說得林嬤嬤也笑了,正要說話,就進點心房里燒火的小丫頭墜兒進來道:“初雪jiejie,文琴jiejie叫你去偏廳。 初雪心中立刻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上次去偏廳,是因為陸側妃的千層rou餅,這次煞有介事地叫自己去偏廳,難不成那魚皮餛飩又惹出什么事端了? 她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林嬤嬤,林嬤嬤臉上也有憂色,對她道:“我隨你一同去吧?!?/br> 倆人一起來到偏廳,只見文琴坐在正中的八仙椅上,紅兒娟兒小玉小書等人都都在廳中。 見初雪來了,文琴便道:“初雪,你今天做的魚皮餛飩,王爺吃了覺得甚好,真沒想到,你做的點心居然連續投了陸側妃和王爺兩位主子的口?!?/br> “那是jiejie教導的好,我不敢居功?!?/br> 文琴點了點頭,正要說話,紅兒突然恨恨地道:“jiejie,初雪得了王爺的賞賜,我們大家好都是打心底不服!” 初雪訝然,朝屋角的桌子上一瞥,果然看見兩吊錢整整齊齊堆在那里,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剛才院子里傳來青云閣小太監的聲音,原來是給自己放賞錢來了。 這王爺出手,就是跟陸側妃不一樣,陸側妃賞一吊錢,都已經算得上是大手筆了,王爺居然一賞就是兩吊。 只是這一次,初雪沒有像上次得賞錢那么歡喜激動,她明白過來了,三爺的酒菜不是那么好吃的,紅兒和娟兒是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得了好處默不作聲地,怎么也要找點事給自己添堵。 文琴微笑著問紅兒:“怎么,你又有什么委屈了?” 紅兒推了身邊的小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