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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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早朝之前,蕭仲麟抓緊時間處理了一些奏折。昨日被太后和幾個大臣耽擱了不少時間,積壓下的折子自然比前幾日多了一些。 早朝之上,如蕭仲麟在御書房所言,遇刺一事曉諭百官,引發了官員一陣子的義憤填膺或是竊竊私語。 此事揭過去之后,便有幾名言官當堂彈劾郗驍,由頭就不需說了,都是只要不是瞎子就猜得出料得到的那些霸道行徑。 郗驍跟沒事人一般。以前被言官群起而攻之的時候也有過幾次,他習慣了。 讓百官奇怪的是,皇帝也跟沒事人似的,聽著人數落斥責郗驍的時候,很耐心地聽,從不打斷,末了卻是無一例外地回一句“朕知道了”,繼而不準人再提。根本就是不當回事,擱置不論。 彈劾郗驍的言官很尷尬,這情形比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還糟糕百倍。 其余的官員有點兒懵,有的打心底懷疑郗驍對皇帝施了什么妖術,讓皇帝全然忘了以前明里暗里的過節——好歹申斥郗驍兩句才是情理之中的事兒吧? · 嬪妃循例給皇后請安、告退之后,淑妃落在最后,將要走出正殿的時候又折回。 正要起身回寢殿的許持盈一笑,和聲問道:“有事?” 淑妃深施一禮,“稟皇后娘娘,是有一事,臣妾想請皇后娘娘隆恩?!?/br> 淑妃此時這直來直去的做派,許持盈還是比較欣賞的,由此語氣更為溫和:“說來聽聽?!?/br> “昨日聽聞吏部尚書進宮,夜間更是留宿宮中,因此,臣妾就不免有些……”淑妃想到自己已經須發花白的祖父、太久不見的雙親,不想失態,可語氣還是哽咽起來,“有些掛念親人?!?/br> “想家了?”許持盈一度又何嘗不是如此,自然很能理解淑妃的心情。 “……臣妾也知道,既然已經進宮,就不該……” “本宮明白你的心思?!痹S持盈笑道,“只要皇上得空,本宮就會幫你跟皇上說一說,看能不能讓你的親人進宮來看看你?!?/br> “……”淑妃全沒料到事情會這樣順遂,望向許持盈的時候,滿臉喜悅,眼中卻已含了淚,“皇后娘娘這般大度……臣妾以往不曾盡心服侍,實在是罪……” “罷了罷了?!痹S持盈連忙笑著擺手打斷她的話,“這本是人之常情,倒是本宮以往有所疏忽,不曾顧及這些。況且,事情未有定論,全在于皇上。如愿以償之后,再向皇上謝恩也不遲?!?/br> 這種事,她不會居功。蕭仲麟那邊,她亦不會杜絕哪個嬪妃見到他的機會。橫豎都是取決于男子心意的事,他沒那份心,任誰都不能入他的眼,他要是想寵幸誰,誰都攔不住。 一是一二是二地對待別人,何嘗不是對自己的一份寬容。 淑妃卻與許持盈的心思不同,尤其此刻,滿心都是要與親人小聚的欣喜,并且篤定只要皇后開口,皇帝就會允準,由此,自然是滿心感激,反復道謝之后方離去。 甘藍服侍著許持盈更衣的時候,忍不住有些慨嘆:“皇后娘娘,單說進宮這一點,還是有挺多不得已的?!?/br> “那是自然?!痹S持盈由衷認同,“我們這些人不得已,你們又何嘗不是。對了,往后我得給你和甘藍安排一下,讓你們每個月都能回家三兩日?!?/br> 甘藍聞言大喜,即刻行禮謝恩。 許持盈啼笑皆非,伸手去扶甘藍,“今日這是什么日子?左一個右一個的道謝。再來這么幾出,我就要疑心自己夢里被菩薩點撥過——竟似打心底要做個大善人?!?/br> 甘藍忍俊不禁,順勢起身,“瞧這話說的,您本來就是對事不對人的性子,心地再好不過了?!?/br> 許持盈莞爾而笑。 隨后,翟洪文來稟:“方才許府的人來請太醫,說是許夫人身子不舒坦,賀太醫去給許夫人診脈了?!?/br> 許持盈道:“等賀太醫回來的時候,去問問許夫人是怎么回事?!?/br> 翟洪文稱是退下。 許持盈諷刺地笑了,“瞧瞧,昨日進宮,今日就不舒坦了。爹爹識得的大夫,哪一個的醫術都不輸于太醫?!蹦赣H這是跟她杠上了——你給我下不來臺,我就給你沒臉。 “……”甘藍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真的,皇后說的是實情,而且許府請名醫一定比請太醫需要的時間短,府里大爺大奶奶都不會舍近求遠,這樣看來,便是許夫人堅持請太醫了。 “上輩子我一定是作惡多端之輩?!痹S持盈對鏡審視著自己,緩緩綻放出一抹含義復雜的笑,“這輩子,除了看重的人,我也不會行善積德?!?/br> “……”甘藍還是覺得保持沉默比較好。 許持盈理了理發髻,凝視自己片刻,忽而轉頭看住甘藍,“你說我這是什么命?她怎么就看我那么不順眼呢?多少年了,家里家外就最討厭我。眼下這宮里宮外的,隔著好幾里的腳程吧?還是跟我較勁。我是不是上輩子真是她的仇人?還是我根本就是像她說的那么不孝、那么不成器?” “大小姐……”甘藍看著此刻的皇后,心疼,也心酸,一聲“大小姐”便不自覺地漫出了口,“您別這么想。這就是您說的沒緣分。記得么?您自己說過的?!?/br> “是啊……”許持盈的語氣宛若嘆息,“沒緣分??捎袝r候,真是……” 迷惘的時候,從來不少。質疑自己的時候,更是不知已有多少回。 記事那年,她與明月在某個高門宴請賓客那日相識、結緣。也是奇了,一見就特別投緣,打那之后,只要有機會,兩個小孩子就央著長輩去對方家里串門。 那時候的襄陽王妃性子爽朗,尤其寵愛一雙兒女,對兒女是有求必應。 到了她這兒,不行的。 她央求著去郗王府做客時,母親臉上初時的意外、之后的嘲諷,她到現在都記得。 母親滿帶嘲諷地說:“瞧瞧,我們家的大小姐可真是有出息,這才多大啊,就知道攀附權貴了?!?/br> 那時候,許幼澄的生母還在世,如今還與母親爭寵的蘭姨娘也在場。 她當時那么小,都感覺到了兩位姨娘對自己同情、嘲笑的眼神帶來的羞恥感。她生氣,對母親說您不同意的話,我就去找爹爹。 母親就又嘲笑,“你去吧,橫豎眼下這許府上下都慣著你,我算什么?只是,被人灰溜溜地打發回來的時候,可別偷著哭鼻子——那就太丟人現眼了?!?/br> 長大之后,反觀母親人前柔和溫婉的言行,她總是心底發寒,不明白母親那樣濃烈的惡意從何處而來。因為她從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起惹得母親那樣反感,甚至嫌棄。 幸好有父親、哥哥,他們總會讓她如愿,會提點她如何為人處世,更會面面俱到地護著她。 幸好有明月和阿驍哥哥,他們在家世顯赫時視她如手足,風雨飄搖時接受她盡的綿薄之力。 幸好有襄陽王妃,她讓她看到、懂得,做了母親的人,是可以特別溫柔和善可親的——她那樣的母親就算有,也不可代表全部。 已經擁有很多,所以很多時候,她不會奢求再得到母親由衷的疼愛和母女之間也該有的一點點尊重。 可是,母親的疼愛,難道不該是所有兒女都應該得到的么? 兄長得到了,庶妹得到了,獨獨她沒有。她不能不為此不甘。 而到如今,再不甘也沒用了。已經是皇后,母親才不會對她吐露心聲,換得彼此的釋然。 她心神恍惚間,小宮女來稟:“皇后娘娘,平陽郡主進宮,此刻就在宮門外等候召見?!?/br> 許持盈斂起心緒,“快請到書房?!彼臒?,無關輕重,橫豎是女子之間置氣的小事,明月卻是不同,她那個哥哥,實在是讓誰都提心吊膽。 · 坤寧宮的書房,書香、墨香、茶香氤氳,加上本有的厚重感,氛圍頗為怡人。 許持盈笑著攜了郗明月的手,到里間單獨說體己話,“這幾日可還好?跟我可不準撒謊?!?/br> 郗明月也笑了,是苦笑,“這幾日熬過來,在我真是挺不容易的。到現在心里還是七上八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br> 關乎郗驍、沈令言那些舊事,許持盈不需想都知道,那是兩個人打死都不肯告訴明月的,在她這兒也一樣,因此只是關切地道:“哥哥這次埋下的后患可不少,而且是早晚都要應對的,有沒有人出于心虛去找過你?” “當然有啊?!臂髟碌?,“昨日就好幾個,但是你不用記掛,我告訴哥哥了?!?/br> 許持盈問道:“是哪些人?” “……這就不用告訴你了吧?”郗明月笑起來,“你給我老老實實享福成不成?別的不要管了。哥哥還整治不了那些小卒子么?” “就憑他現在那個三魂少了七魄的德行?”對著最親近的姐妹,許持盈說話自然是無所顧忌,“噯,郗明月,你敢拍著心口說,咱家攝政王應對這場風雨能不出紕漏?他要是萬一出了紕漏陷入絕境,連皇上都保不了他,你是拉著我去給他挖個像樣的墳,還是跟我一起要死要活地讓他起死回生?” “……”郗明月想到昨日哥哥神色恍惚的樣子,不得不認同許持盈的擔憂,她抬手戳了戳摯友的面頰,“你啊,就是這點兒討人厭,什么事兒都是往最深處說,還一針見血?!?/br> 許持盈毫不手軟地捏了捏明月白皙的面頰,“明知道我是這樣,還不跟我說實話?” “你進宮前,哥寫信跟我說過,你在宮里的日子比誰都難,說我要是給你添亂,他就活活掐死我……我也知道啊,我比誰都知道?!臂髟抡f著,紅了眼眶,“我就是不明白,打小最親的哥哥、姐妹,怎么這日子過的一個比一個難呢?最難受的是,你們不論多難,我都幫不上忙?!?/br> 許持盈聽著,鼻子酸酸的,可她不能哭,不能軟弱,因而只是笑著摟了摟明月,“甭跟我來動之以情那一套,不管用。哥總說咱倆缺心眼兒,咱倆一直比的是誰更傻,現在算是有定論了??煺f,都有哪些上趕著觸霉頭的人?” 郗明月因此想到了昨晚郗驍說過的話,愈發難過,手掌一下下重重地拍著摯友的肩頭,“一個一個的,道行都跟千年的狐貍似的,嘴巴嚴的就是死鴨子的嘴似的。怎么就攤上你們這些人了?” 許持盈聽了反而大樂,語氣特別柔和:“噯,郗明月,我跟你說,下回見著咱哥,我可是要照實告狀的??禳c兒快點兒,你再多罵他幾句?!?/br> 郗明月想了想,笑了,真是沒脾氣了,“懶得理你?!?/br> “懶得理我,就把昨日去找你的那幾位夫人的身份告訴我?!痹S持盈用力握了握明月的手,“一般而言事發之際就跳出來的門第——還是夫人出面的那種門第,禍害別人的時候就算不是夫妻同心,夫人也是功不可沒。要是有例外,當然會從寬處置?,F在你跟我說說那些人是誰就行了,余下的事兒你不用管?!?/br> “嗯,好?!臂髟聦⒆蛉杖フ疫^她的官員家眷逐一道來。 許持盈用心記下。 沉了片刻,郗明月欽佩又疑惑地看著持盈,“噯,有個事兒,我一直想不通?!?/br> “你說?!?/br> 郗明月托腮,大眼睛里滿含探究,“好些事兒了,都是你不用許家的人脈暗中出手,還把人整治得不輕。我就奇怪,那些都是些什么人???怎么就能對你盡心竭力呢?” 許持盈不由得笑了,“是許家大小姐的時候,我就不說了,那時候找到我的人是押寶。先帝指婚之后,主動找到我面前的人越來越多,出色的占半數。效忠日后的皇后,這本來就是一些賭徒的籌碼,而我要做的,不過是讓賭徒回本、得利?!?/br> 郗明月認同,“的確如此?!?/br> “他們賭上的還有歲月,不知何時才能被用上?!痹S持盈如實道,“我盡量不讓他們蝕本,前提是他們也得爭氣?!?/br>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臂髟曼c頭,“官都當不好、家里不干凈的人,再想別的就是癡人說夢了?!?/br> · 巳時三刻,翟洪文來稟:“賀太醫回來了。許夫人是幾餐未進,氣血不足,需得調理數日?!?/br> 許持盈聽了,先是輕輕吁出一口氣,繼而微微蹙眉,末了道:“本宮不曾問及此事,記下了?” 翟洪文恭聲道:“奴才謹記?!?/br> 待得翟洪文退下,郗明月握住許持盈的手,“我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母女之間的事,最精明的人怕是都不敢摻和,何況她,“反正,往好處想吧?!?/br> “嗯?!痹S持盈斂目思忖片刻,費解地問,“往好處想?好處在哪兒?” “……”郗明月被問住了,險些為前一句的話呻|吟出聲,“我就是隨口一說啊,對不對的……你怎么好意思較真兒的?”后悔有之,委屈亦有之。 許持盈瞧著明月的樣子,笑了揉了揉她的臉,暢快地笑出聲來。 · 下午,沈輕揚和沈令言同一時間趕去通稟許持盈和蕭仲麟:淑妃去坤寧宮花園賞花時忽發重病,面上奇癢難耐,呼吸困難。 花粉過敏性哮喘——蕭仲麟聽完沈令言的話之后,腦海便浮現出了這病癥的全稱。 沈令言沒給他消化的時間,繼續道:“據微臣所知,皇后娘娘幼年也患過與淑妃相同的病癥。之前,皇后娘娘聞訊之后,便去往坤寧花園——據微臣所知,通稟此事的太監并未如實稟明?!?/br> 蕭仲麟霍然起身,一面疾步往殿外走去,一面壓不住火氣責問道:“所以,你要告訴朕什么?是你明知皇后可能因此行發病卻未阻止么?!” 他閉了閉眼,期望著聽到的是完全相反的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斷更的原因挺奇葩的,大致說就是我家基友幾年不遇的犯了回蠢,連累我這個幾年生活弱智的人了。嗯,再詳細的她不準我說,我要說了她就不做水煮魚紅燒rou剁椒魚塊給我吃了~o(╯□╰)o 然后今天雖然沒早上更吧(早上我還在別家借宿呢,沒想到的事兒)但是回家之后多寫了點兒,昨天今天的算一起了哈,下章我盡量還是上午更、多更點兒。 么么扎,愛你們?。à牛?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