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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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盈:想得美。你跟我的定位是倆斯文敗類——這要是能不吵架沒矛盾,不是她瘋了,就是害了健忘癥。 皇桑:……越吵越親,也挺好。 持盈:反正你得讓著我^_^ 第050章(三更) 050 將至寅時, 郗明月走進外書房。 郗驍回來之后事情繁多,可她必須得見他,說說白日里一些事情, 便等到了這個時候。 室內落針可聞, 郗驍坐在桌前,放在案上的手握著酒杯, 對著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出神。郗明月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這情形。哥哥心神恍惚的樣子, 讓她心生不安。 站立片刻, 郗驍也沒察覺她的到來。 郗明月輕咳一聲, 有意打趣道:“長本事了?看著就能吃飽喝足?” “嗯?”郗驍眉梢微動,慢悠悠地轉頭望向她,“嗯?!?/br> “嗯什么嗯, 亂搭腔?!臂髟滦ζ饋?,款步走到他身邊,拍拍他肩頭,“怎么了?誰把你禍害成這樣兒了?” 郗驍牽了牽唇, “少胡扯。說吧,找我什么事兒?” “下午有幾位夫人來找過我,讓我跟你說一聲, 你要是下狠手,她們自家老爺也不會客氣,到時候貪贓受賄之類的罪名,都會不遺余力地拉你下水?!臂髟乱贿呎f一邊觀察著他的神色, “瞧你這沒了魂兒的樣子,我說了你也記不住,給你寫下來吧。你當個事兒,別忘了?!?/br> “嗯?!臂敹似鹁票?,送到唇邊才發現酒杯空了,擰了擰眉。 郗明月哭笑不得,幫他斟滿一杯酒,“說你什么好?” 郗驍也笑了,“的確,說什么好?” 郗明月在他左手邊落座,“瞧你這樣子,這回是出了天大的事兒吧?” “是?!臂斆蛄艘豢诰?,“咱家祖墳冒黑煙了,得空你去一趟,看看是哪個要成精?!?/br> “你就胡說吧?!臂髟驴嚥蛔?,笑了,“換了別家,就這些話,足夠你挨八十大板?!?/br> “要不總說你有福呢?!臂斢致朴频孛蛄艘豢诰?,好聲好氣地跟meimei扯閑篇兒,“別說你只是淘氣,就算是離經叛道,跟我一比,都不夠瞧的?!?/br> “對,我是傻人有傻福,你遇到多遭難的事兒都不讓我知道?!臂髟玛P切地看著他,“這回呢?能不能破例?” “這回怎么了?”郗驍對上她視線,眼神溫和,神色坦蕩,“我表妹、表妹夫犯了該砍頭八百回的錯,我難受一半日都不行?” “騙誰呢?”郗明月挑眉,“這是把我當小孩兒還是當傻子了?你遇到什么事兒是什么樣子,打量我看不出來?” 郗驍也挑眉,道:“那你就說說?!?/br> “……”點破的話到了嘴邊,郗明月忍了回去,“反正我知道,你不說我也知道?!?/br> “行,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趕明兒你就去街頭開卦攤兒,我不攔著。成了吧?”郗驍笑微微地擺一擺手,“這會兒,回房去?!?/br> 郗明月起身,“把來過的那些人給你寫下來就走,好像我多樂意搭理你似的?!?/br> 郗驍輕笑出聲,“我缺你搭理?!焙韧炅吮锏木?,拿起筷子用飯。 郗明月備好紙筆,磨墨的時候,望著哥哥透著寂寥、疲憊地側影,終是忍不住輕聲問他:“是不是與令言姐有關?” 郗驍吃完一筷子菜,語氣平靜:“沒有的事兒。前兩天是公務上讓她幫把手,眼下事情已了。你們該來往還來往?!?/br> “哦?!臂髟鲁聊艘粫?,低聲問他,“說起來,你什么時候給我娶個嫂子回來???不是我說,跟你年紀相仿的幾個熟人,孩子都六七歲了?!?/br> 筷子在半空略一停頓,再在幾道菜之間打了個轉兒,他收回去,輕輕放下,“大抵是不能夠了?!闭Z聲透著不自知的無力感。 郗明月忽的心頭一酸,“不會的?!?/br> “怎么,怕郗家絕后?”郗驍有意岔開話題,轉頭看她時,十分自然地牽出一抹笑意,“沒事兒。過幾年從旁支過繼個孩子就行,總會有人喊你姑姑。你要是覺著一個不夠,我就多過繼幾個。到時候你說了算?!?/br> “你少打岔?!臂髟聻樗乃?,為他難受,那份心酸難受頃刻間變成了無名火,不可控制地把他當成了宣泄口,“你跟令言姐到底怎么回事兒?!你什么都不跟我說,可我看得出來。想幫你們吧,你還總給我拆臺,這不行那不行,這不準那不準。沒有令言姐,你活出個人樣兒來也成,可你不是辦不到么?風一陣兒雨一陣兒,人一陣兒鬼一陣兒的。瞧你這一段兒你這個德行,看得我難受死了!” 郗驍訝然失笑,“好好兒的跟我河東獅吼,怪不得我覺著祖墳上冒黑煙了。別鬧。這大半夜的,你要是氣活幾個,我可受不了?!?/br> “又打岔、又打岔!”郗明月鼻子發酸,偏生還覺得好笑,一時間真是啼笑皆非,“你要是不跟我說,明兒我進宮的時候就去找令言姐,去問她?!?/br> 郗驍漫不經心地道:“她才沒閑工夫兒搭理你?!彼挪簧岬米屆髟码y過。 “郗驍!……”郗明月實在沒轍了,瞪著他,“你跟我說句實話我又死不了,你到底怕什么?” “好好兒說話?!臂敽闷獾氐?,“你這小丫頭怎么不分輕重呢?沒看一堆人要拖我下水一起吃牢飯么?都快活不起了,哪兒來的時間給你娶什么嫂子?!?/br> 郗明月剛要說話,他已繼續道: “先把這一陣度過去再說,成吧?事兒了了之后,你給我選個女的,哪怕是斷了氣兒的我都給你娶回來?!?/br> “……什么叫給我娶?”郗明月被氣笑了,“我是催你成家的意思么?” “不是最好?!臂斈怂谎?,“逼著我跟你商量你的終身大事是吧?” “……”郗明月徹底敗下陣來,沒好氣地磨好墨,提筆列出一個名單,末了拿著走到他跟前,摔在他手邊,“都是想要你命的貨真價實的討債鬼,你給我腦子清醒點兒——弄死他們?!?/br> 郗驍低低地笑起來,“得,遵命?!?/br> 郗明月轉身之前,瞧著他憔悴的面容、眉眼間的滄桑,又是一陣鼻子泛酸,“哥……” “姑奶奶,饒了我成不成?”郗驍最怕見到她這個樣子,直接笑著告饒,“但凡你正兒八經喊我聲哥,我就想找個地兒面壁思過?!?/br> 郗明月再一次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末了紅著眼眶推搡著他,“又拐著彎兒數落我。我知道,持盈更像是你的親meimei?!?/br> 這些年,平時她正經喊他哥哥的時候很少,雙親先后去世之后,她每日哭哭啼啼找哥哥、喊哥哥——該是把他折磨出心病了。 “什么叫像,本來就是?!彼f。 “要真是多好?!臂髟掠滞妻幌?,“她一定有法子對付你?!?/br> 她說完這句,昔年回憶浮上兄妹二人心頭:小小的明月、持盈追著他跑,前者“阿驍”、“郗驍”換著叫他,后者則只喚他“哥哥”,實在著急生氣的時候也只是不滿地喊“阿驍哥”。 他那時實在沒個兄長的樣子,明月除了怕他煩他,向來以惹他為樂。持盈倒是很能理解他的做派,該是打心底把他當成了同類人,一來二去的,真如親兄妹一般。 “我就是——”郗明月指了指郗驍的面容,“看著你這樣,心里真挺難受的?!?/br> “這話說的?!臂旊m然還是沒正形,笑容卻有著被關心的感動,“把心放下,過幾日就緩過來了,你哥又不是紙糊的?!?/br> 郗明月稍稍心安。 郗驍站起來,語氣柔和:“走,我溜達幾步,送你到垂花門。真太晚了,回去趕緊睡,沒事兒別來外院。這是我的地盤兒,咱不是早就說好了?” 郗明月笑著嗯了一聲。 春日的深夜,風里有著花木的清香、怡人的清涼。 路上,郗驍溫聲道:“日后你要是不嫌煩,就看看有哪些人狗急跳墻,要是嫌煩,就閉門謝客。我得有一段日子不得安生,少不得有人詬病謾罵甚至指證觸犯王法。什么話都是一樣,說的人多了,連局中人都會懷疑自己到底做沒做過。你仔細想想,受不住的話,我給你找個清靜地方,去散散心?!?/br> “不要,現在不是你幫我做主的年月了?!臂髟聯u了搖頭,“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持盈更知道,不然就不會在這當口召我進宮了?!?/br> 郗驍心頭一暖,嘴里卻道:“傻乎乎的。我就總說,最聰慧的是你們倆,最缺心眼兒的還是你們倆?!边@兩個meimei要是男子,興許比他還護短兒。在意的親朋遇到是非,她們壓根兒就不會想自己會受到的影響,所做一切都是竭力幫親朋走出困境。 郗明月就笑,“那有什么法子,都是你看著長大的,早被你帶歪了?!?/br> 郗驍唇角上揚成愉悅的弧度。 · 翌日一大早,郗驍押著趙鶴、趙習凜進宮的路上,剛用完早膳的蕭仲麟得到沈輕揚的通稟:慈寧宮里抓獲的宮人共有六名,五個自盡,一個服毒,奄奄一息。 蕭仲麟眉心一跳,心念一轉,想通了原由,便溫聲說句“知道了”,輕一擺手,讓沈輕揚退下。轉頭看向許持盈,見她神色平靜,便知早已料到,多少有些沮喪,“沒考慮周全?!?/br> 許持盈莞爾而笑,“情理之中?!?/br> “怎么說?”他問,神色認真。 許持盈猶豫片刻,把對他處理后宮這種事的看法娓娓道來,末了則是檢討自己,“有時我也是這樣,在當時能把人壓得抬不起頭,但若一直如此,不定哪日就會殃及自身?!?/br> 蕭仲麟沉思片刻,“日后的確要引以為戒。最好的法子,是讓誰都摸不清處事的門路?!?/br> 許持盈笑著頷首,“的確,比起心思縝密,讓人無從揣測最有威懾力?!崩^而幫他整了整明黃龍袍,“處理完趙家的事再上早朝?” 蕭仲麟頷首,“早朝推遲一個時辰?!?/br> “那我知會奉茶的宮人,給你準備一盞參茶,可不準不用?!?/br> “知道了。今日得抽出一兩個時辰,與攝政王商議日后事宜。我盡量不拖到半夜三更再回來?!?/br> “嗯?!痹S持盈頷首,“你別太勞累就好?!弊蛲硗菩闹酶沟卣f了好久的話才相擁睡去,沒睡多久,他雖然看起來神清氣爽的,但并不意味著他不疲憊。 “走了?!笔捴禀氲皖^吻了吻她眉心,“有事就去御書房找我?!?/br> 許持盈點頭說好,目送他闊步離開的時候,滿眼柔和的笑意。 · 郗驍與趙鶴、趙習凜相繼走進御書房。 父子二人換了常服,面容如常白凈,但是慘白的面色、渙散的眼神、行走時的艱難,都不難讓人看出,他們這兩日被收拾得不輕。 郗驍面容有些蒼白,近乎于宿醉或是長時間不得休息才有的那種蒼白,但這讓他的眸子顯得更為漆黑、明亮。 蕭仲麟把跪倒在地的父子兩個放在一邊,給郗驍賜座、命人上茶,道:“眼下的情形,說來聽聽?!?/br> 郗驍回道:“臣給他們看過嫌犯的畫像,他們說的確是長公主身邊的下人——長公主出嫁之后,一向只以趙家媳自居,由此承認嫌犯是趙家人。但是,拒不承認是他們吩咐嫌犯行兇刺殺,愿意到刑部大堂接受審訊?!蓖R煌?,補充道,“臣昨夜命人查了查嫌犯的底細,她自幼服侍長公主,不曾習武,隨長公主到趙家之后,有幾次三五個月不見人影。那支小巧精致的毒箭定是由暗器射出,但若沒有反復習練,也是無法得手?!?/br> 這一番話只是說出實情,不偏不倚,趙家和蕭寶明都有可能是幕后元兇。蕭仲麟眼含贊許地頷首。 郗驍繼續道:“嫌犯招供的是受趙習凜唆使。至于是否栽贓嫁禍,還需進一步盤問、查證。李二那邊,臣建議皇上下旨,各地張貼公文,懸賞緝拿。再有,臣已請錦衣衛封鎖趙府,為的是禁止任何下人出入——去找李二打造暗器的,很可能是趙家下人,找到李二之后,還需他指認?!?/br> “懸賞緝拿一事準奏?!笔捴禀胄﹂_來,“辛苦了?!毙睦锵胫?,眼前這人簡直是萬金油,把他放哪兒都能有所作為。 “臣萬不敢當?!臂斊鹕砉笆忠欢Y。 蕭仲麟示意他落座,隨后命卓永傳許之煥、高啟、夏博洲、孫成義覲見。這一次,他沒給幾個人商量或是跟他絮叨大道理的機會,直接說了自己的安排:“朕去歲遇刺,一直秘而不宣,是為著方便暗衛查證,到如今已有眉目,稍后便會曉諭百官。 “此一案,著攝政王、丞相、刑部尚書、大理寺卿聯手審理。相關尋找人證、證物枝節,以攝政王之見為佳。 “攝政王與丞相一心二用,公務上難免有力不從心之處,如此,近日吏部尚書要辛苦些,替朕與兩位愛卿分擔些朝政?!?/br> 高啟先前滿以為沒自己什么事兒,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關乎皇上遇刺,審案的人,不是皇上必須選的,就是打心底信任倚重的,聽到自己不在其列,有點兒心酸。等聽到末尾,便是心花怒放了,面上則如旁人一般,畢恭畢敬領旨,隨即告退。 蕭仲麟望著幾個人相繼退下的身影,深凝了高啟一眼。六部哪一個部堂都是舉足輕重,吏部則是重中之重。在宮里的淑妃是高啟的孫女,平日行事還算穩妥,對太后、持盈兩不得罪,但高啟到底是什么立場,還需留心觀望。 高啟其人,與許之煥一向是有商有量,與郗驍則是忘年交——不管真假,都是這么說。 但愿,這老爺子如他所望,是保持中立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