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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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持盈的手輕撫著座椅光滑的扶手,從容對上蕭寶明的視線。 聽聞到的這一切,真不在她意料之中——她原來滿心以為是出于特別骯臟的原由,可聽到現在,竟是勉強算得上合情合理。 但她就是覺著不對勁。 她手指輕輕彈跳著。 不對,就是不對。算算時間,沈令言那時候已經與郗驍生情——既然身在情場之中,怎么會不體諒蕭寶明的一往情深?而且,假如趙習凜的不足之處是徇私枉法,先帝絕不會容著他。 那么,問題是出在私德。 而蕭寶明方才根本就是在避重就輕。 許持盈微微一笑,“你剛才說,令言姐把趙習凜的諸多不足之處稟明先帝,都有哪些不足之處?告訴我?!笔拰毭鲝埧谟灾畷r,她又漫不經心地提醒一句,“這是隨時可以對質的事情,你知道吧?” “……”蕭寶明語塞,眼瞼垂下去,神色一時堅定,一時羞惱,一時又是悲憤交加。 饒是許持盈,也是看得一頭霧水。 第045章(更新) 蕭寶明掙扎良久, 終是低聲道:“趙習凜風流成性,做過一些糊涂事, 與我來往期間, 與家門內外幾個女子糾纏不清……” 許持盈頗覺好笑, “讓你豁出清白被先帝嫌棄的人, 可不就是糊涂到家了?” “我當初的確是少不更事?!笔拰毭魍蛟S持盈,“可是,多少女子不都是這樣過來的么?認定自己能讓浪子回頭, 能成為他放在心尖兒上的人。到了自己鐘情的男子面前, 如何卑微都心甘情愿。宮里宮外的女子,哪怕出身再高貴,終生都要與別的女子爭奪夫君的寵愛。不說別人,皇后娘娘也不能避免這種運道吧?” 許持盈笑意更濃, 頷首道:“也算有幾分道理。我只是替先帝心寒,勞心勞力地要給你一樁好姻緣,你一點感激也無?!?/br> 蕭寶明不自覺地流露出幾許嘲諷, “天下烏鴉一般黑, 這世間有幾個癡情的男子?就算是看起來癡情不改的, 等他得到之后,也遲早會尋找新歡?!?/br> “看起來,你這幾年過得不怎么順心?!?/br> “的確, 過得一直不如意??赡鞘俏乙婚T心思謀取的姻緣, 就算再難過,也只有自己消受, 不能與任何人訴苦?!笔拰毭髡Z氣倏然變得蕭瑟,“我也知道,當初是我鉆了牛角尖??墒恰颐靼椎锰砹?,明白過來的時候,很多事都無可挽回了。而且我有太后、寧王這樣的至親,趙習凜不足之處再多,也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父親,我怎樣都要幫他們穩固地位。 “最重要的是,我那件上不得臺面的事,只有先帝和沈令言知情,我不能不防范她留了憑據、公之于眾。萬一有那一日,我能用那張字據讓她三緘其口。 “到了這一兩年,沈令言又暗中搜集趙習凜在外斂財的罪證,那字據就又變成了我夫君的護身符。心里就算對他再失望,那也終究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個鐘情的男子。 “我是因為少不更事做了不少蠢事,一步錯,步步錯,但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一席話,透著無盡的自責,但這只是在用很委婉地方式訴說不得已之處。 可是,蕭寶明這些也叫不得已? 許持盈眼神譏誚,“‘誰不是這樣過來的’,你倒是看得起自己。一萬人里,能有幾個是你的同路人?你這都不是以德報怨,是恩將仇報。 “今日之前,我從沒聽影衛說起過趙習凜德行敗壞,更不曾聽到過你們那件丑事的風聲。 “令言姐這輩子都學不會你這種小人行徑?!?/br> 蕭寶明默認。 許持盈慢悠悠加一句:“但我跟她不同,我整治人,從不介意用什么手段?!?/br> 蕭寶明臉上血色慢慢褪去。 許持盈目光灼灼地審視著蕭寶明,語氣篤定:“以往那些關乎我與攝政王的謠言,有你一份功勞?!?/br> 弄出那些謠言,會將沈令言傷得更深,甚至讓沈令言再不肯理會郗驍,被蕭寶明要挾的事,郗驍便再也沒有知曉的機會。蕭寶明不幫忙煽風點火才是見了鬼。 蕭寶明身形有些發抖了,“那是別人的意思,我沒法子不幫忙……” 許持盈喚翟洪文:“傳趙夫人進宮。有不少事情,本宮要親自告訴她?!?/br> 蕭寶明這種人是很奇怪的:自己做賊心虛,總怕短處被外人知曉,但平時又特別愿意在人前戴著端莊得體純良高貴的面具。 料想趙夫人應該跟兒媳婦一個德行。 既然如此,那就以牙還牙,撕碎她們虛偽至極的面具。 “皇后娘娘,允哥兒的事情呢?”蕭寶明要絕望了,哀哀哭泣著道,“您怎樣發落都可以,只要讓允哥兒與臣妾團聚,真的,皇后娘娘,您成全我好不好?臣妾求您了……” “本宮不給攝政王出謀劃策,已是幫你?!痹S持盈冷眼相看,無動于衷,“定北侯夫婦那樣的祖父母,你與趙習凜這樣的雙親,允哥兒離遠一些,未嘗不是他的福氣?!?/br> “臣妾就算罪過再大,也不該與親骨rou失散?!笔拰毭鳒I眼模糊地望著許持盈,“母子分離的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啊,皇后娘娘為何不能體諒?” “體諒?”許持盈輕一拂袖,“你可體諒過別人?” 蕭寶明怨毒地望著許持盈,終究是不敢反唇相譏。 · 趙夫人進宮之后,許持盈把太后請回正殿,神色無害地看著她們,道:“方才長公主跟本宮說,最早先帝根本瞧不上駙馬,她為了嫁給駙馬,不惜豁出自己的清白之身,這才迫使先帝同意。二位知情么?” 太后目瞪口呆。 趙夫人瞬時漲紅了臉,不可置信地望向蕭寶明,像是在看一個瘋子,“好端端的,你為何要作踐你和習凜的名聲?簡直不可理喻!” 蕭寶明進宮來,不是為了允哥兒能夠回到趙家的事情么?眼下允哥兒不見蹤影,卻又招出了家丑……趙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蕭寶明架不住母親、婆婆的逼視,落著淚垂下頭去。 “趙夫人別忙著數落長公主?!痹S持盈笑道,“駙馬品行不堪、四處留情,長公主在今日之前,從來沒計較過,單論此事,你趙家應該對她感恩戴德?!?/br> 趙夫人的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掐進手心。疼得厲害,卻也讓她清醒過來,跪倒在地,道:“長公主與孩子失散,哀傷過度,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也是有的?!?/br> “本宮料想著也是?!痹S持盈微笑,“如此,本宮就命人查一查駙馬與長公主的舊事,免得冤枉了他們?!?/br> 趙夫人忙道:“不不不,不勞皇后娘娘掛心?!?/br> 許持盈忽然冷下臉來,“言行不檢,教子無方,到此時還不知錯?” 趙夫人慌忙跪倒在地,“臣妾不敢,求皇后娘娘恕罪?!?/br> 太后狠狠地剜了趙夫人一眼,繼而起身,“這件事,哀家越聽越心煩,心口疼,先回宮了?!笔聭B再明顯不過,這婆媳兩個做了昧良心的事,并且打死也不敢告訴她。既然如此,她眼下是有心無力,不能讓外孫回到女兒身邊,那就不如回宮從長計議。 許持盈起身道:“如此,恭送太后?!?/br> 太后走出一段,忽然停下腳步,回眸望向許持盈,“皇后,不論做長輩的犯了怎樣的錯,孩子何辜?你母儀天下,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么?” 許持盈瞇了瞇眼睛,“若是長輩調|教出來的孩子,一肚子男盜女娼,在本宮看來,真就不如給他另尋去處。否則,長大之后也是遭人鄙夷。太后也曾母儀天下,膝下子女的人品如何,您最清楚。要本宮給您說一說么?” 太后竟也不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把人逼到絕境,對你絕無益處?!?/br> “那么,您到絕境了么?”許持盈笑微微地問道。 太后一笑,“哀家正在想這件事。你不需心急,哀家便是深陷絕境,也能絕處逢生。但是你這眾矢之的,當心些。若哀家是你,每日都要求神拜佛,祈求哀家一切安好?!?/br> “太后娘娘教誨,本宮謹記在心?!?/br> 太后轉身,從容離去。 · 趙夫人與蕭寶明離開宮廷的時候,兩名影衛和兩名二等宮女隨行,她們奉皇后之命,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要留在趙府,監督被禁足的趙夫人悉心點撥蕭寶明的言行。 一行人離開之后,許持盈吩咐翟洪文:“去知會錦衣衛,命他們徹查趙習凜其人,據實放出風聲。趙家倒臺之前,我要讓他身敗名裂?!笔虑榈陌Y結,都是那個卑劣男子的過錯。假如他稍稍有些擔當,稍稍有些骨氣,蕭寶明都不至于犯下那些不可饒恕的過錯。他想始終躲在父親、妻子的背后,她絕不會成全。 翟洪文稱是之后,不免擔心,“萬一趙家狗急跳墻,把沈大人的事情宣揚出去……” “那就又多了一條搬弄是非、詆毀攝政王和官員的罪名?!痹S持盈笑道,“他們不敢?!?/br> 翟洪文想一想,由衷笑道:“皇后娘娘說的是?!辈徽f別的,趙家單是想一想郗驍很可能把自己挫骨揚灰,就一個字都不敢提。剛要出門去錦衣衛傳話,許持盈喚住他:“不妥。本宮得先去請示皇上?!?/br> 翟洪文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這該是他提醒皇后的。 許持盈摸了摸下巴,也有點兒尷尬。更衣之后,去了御書房,即刻被卓永請進去。 蕭仲麟笑道:“正想讓卓永去請你過來,你就來了?!?/br> 許持盈見他神色愉悅,笑問:“有可喜之事?” 蕭仲麟嗯了一聲,“暗衛審訊那三名疑犯,今日有了結果?!?/br> “是嗎?”許持盈眼睛一亮,“兇手到底是誰的人?” 蕭仲麟道:“是趙習凜的心腹?!?/br> “居然是這樣?”許持盈有點兒意外,“你不失望么?” 蕭仲麟輕輕一笑,“為何失望?不論是寧王府還是趙府的人,有什么差別?” 許持盈想想也是,笑著指一指慈寧宮的方向,“橫豎都是那邊的人?!?/br> 蕭仲麟捏了捏她的小下巴,“等會兒攝政王要幫暗衛繼續審問,不出今晚,便能得知原委?!?/br> 第046章(單更) 著手宮里這樁懸案, 是郗驍主動提起過的。有他出面審訊,案犯不論從哪方面來說, 都會壓力恐懼倍增。許持盈一笑, 不予置評, 說起來御書房見他的目的。 蕭仲麟聽完原委, 爽快應允,喚卓永傳口諭給蘇道成。 持盈的用意是給言官開辟出一方用武之地,如此, 整治趙家便可雙管齊下, 他沒道理不贊同。身居高位的朝臣的虛偽面目被拆穿之后,觸犯刑法在人們眼中就會變成相對來講合情合理的事。 說話間,許之煥求見。 許持盈有些意外,蕭仲麟則是眼含著了然笑意。 “是你傳召, 還是——”許持盈看著他。 蕭仲麟道:“若是沒猜錯,丞相是來送沈令言那封密信的?!?/br> 于公于私,父親那么做是很有必要的, 但真的需要從速行事么?為此, 許持盈半信半疑。 蕭仲麟吩咐通傳的太監:“請?!?/br>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許之煥午間回了一趟許府, 找出那封密信,此刻就是來交給蕭仲麟的。 郗驍日后會如何行事,許之煥推測不出, 但皇帝不曾降罪郗驍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郗驍知曉那封密信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再者,郗家兄妹與持盈情同手足, 他若還握著那封信,對三個人的情分不見得有壞處,但也一定沒好處。 信件中不論寫了什么,到了今時今日,都成了貨真價實的燙手山芋,皇帝那里是最穩妥的去處。 帝王本來就是面對、處理所有棘手之事的差事。 進到殿中,許之煥道明來意,將信件交給太監,轉呈到蕭仲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