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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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死死地盯著坐在地上的劉雪妹,一種被欺騙被侮辱的情緒涌上來,且是這幾個月來她常常在快要到飯點的時候送吃食便是說得通了!她竟是打著這樣的心思上!江氏可憐她年輕守寡,又是這般安靜本分的性子,送她布料送她胭脂,雖算不得盡心,但也是對得起她了。她竟次次打著那般心思上門。 江氏邁出一步,便是天旋地轉,腳下一滑,滑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蜜娘來不及攙扶,“姆媽!”她驚恐地叫道,她眼睜睜地看著別的女人撲向自己的父親,雖是小,她亦是懂這是什么意思,一顆心牽掛著母親,不知如何是好。 沈三忙跑上前,慌忙扶起江氏,“思娘,奈怎么樣了?沒事吧,剛才全是誤會,是劉家妹子摔倒了……” 沈三走在前邊沒看到,江氏卻是看得清楚,女人的感覺最是清楚,劉雪妹眼睛里、臉上的,一分一毫,江氏都瞧的清楚。 江氏渾身都覺得疼,整個身子都是繃緊地疼,臀部和腹部鉆心地疼,她感覺有什么東西從身下流了下來,她抬起身子,揮開沈三的手,指向劉雪妹,紅著眼睛道:“讓她,滾!” “好好好,我趕緊讓她走?!?/br> 蜜娘蹲在江氏另一邊,指著江氏的下邊,尖叫到:“血,姆媽,血!” 她紅了眼睛,害怕地看著江氏身下越來越多的血跡,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一瞬間眼淚蒙住了眼睛。 沈三望過去,瞳孔一縮,毫不猶豫地抱起江氏,往屋子里。 花園里頭徒留劉雪妹一人在那邊坐著…… 江氏清楚地知道一個小生命在從她體內流逝,生完蜜娘之后,她一直很想在有個孩子,卻一直都沒能實現,竟是在這樣不知情的情況下,來了,卻又要走了。 沈三亦是知曉,更是心慌,瞧著江氏眼角不斷滑落的淚珠,眼睛一酸,“別怕別怕,我馬上讓大姐夫過來……” 范先生和沈興淮是被蜜娘的哭聲給引過來的,蜜娘打出生起就沒見過這么多血,亦是不知道這是為什么,為什么姆媽摔了一跤就留了這么多血,她惶恐著,害怕江氏死去,她始終有這么一個惶恐,總是害怕身邊的人悄無聲去地不見了,沈三去個府城幾日她都要日日問什么時候回來。 江氏一停不停地在流血,她便是撲在床頭一停不停地哭,哭到眼睛紅腫了,還在念叨著:“姆媽,姆媽你怎么了……” 江氏是真的沒有力氣去安慰女兒,一顆心浸泡在悲痛之中。 沈三想拉蜜娘出去:“蜜蜜,奈先出去,姆媽會沒事的?!?/br> 蜜娘拍開沈三的手,不讓沈三碰,顯然還在記恨他。她已經知事,顯然清楚花園里那一幕是什么意思,作為女兒,她自是站在母親這一邊。 江氏硬是扯出一個笑容,“蜜娘乖,姆媽沒事,你先出去,別哭?!?/br> 蜜娘抽抽啼啼的,不愿意出去,“我不要,姆媽流了好多血……” “乖,聽話,出去,一會兒大夫會來的?!?/br> 蜜娘這才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范先生和沈興淮聽丫鬟的只言片語,也是能拼湊出來一些,瞧著蜜娘哭著出來,心理也是急得很。 沈興淮也是懊惱,若是早些提醒姆媽那劉寡婦的事情,便也不會弄成如今這樣。 蜜娘看見兄長,便像是看見了救主,撲了上去:“阿哥,嗚嗚嗚,姆媽留了好多血……嗚嗚嗚,姆媽會不會……” 沈興淮捂住她的嘴巴,搖頭:“別瞎說,不會的,放心,姆媽會好的?!?/br> 蜜娘靠著沈興淮,眼淚就是沒停過。 那村里的大夫先被拉來了,劉泉在鎮上需要時間,村中的大夫先給江氏止血。 大房二房聞言而至,都聚在這廳堂里,沈老太狠狠地打著沈三,“叫奈香的臭的都放進來,那寡婦腥臊得狠,奈做了啥!讓思娘都流產了!” 沈三也真當是冤枉,如今也是后悔得要命,早知如此,怎么都不該放劉雪妹進來,不,當初就不應該答應苗秀才帶她回來!“姆媽,我怎么可能看上那種女人!我走在前面,她自個兒往我身上撲,被思娘看見了?!?/br> 沈三捫心自問,就算有納小的心思,他也不可能找那種女子,惹得一身腥臊,他亦是郁悶得很。 劉泉一家匆匆而至,沒說什么就往房里去,沈英妹紅著眼睛把沈三一邊打一邊罵,“……思娘多想再要一個孩子,就這么沒了!” 那個孩子月份淺,這半個月,江氏日日cao勞,又渴睡,以為自己是累的,也沒發覺。前幾日落了紅,以為是月事。懷胎不穩,又是情緒激動,又是重重摔倒,沒能保住。 一家人皆是責怪沈三,沈三也是無言可辯,惱怒那劉雪妹,也不愿理會起苗師兄,打算就這般斷了關系。 江氏小產之后,人就沉寂虛弱了不少,蜜娘乖巧了不少,也不出去跑馬,日日陪著她,像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沈興淮每天也到她床前來陪她一會兒。 這小產后也是要坐月子的,沈老太每天過來送湯送藥膳,關懷備至。 江氏還沉浸在悲痛之中,也就兩個孩子得以安慰,此事雖不能全賴丈夫,可她心底何嘗沒有幾分怪罪他,漸有夫妻離心之態,沈三是極力討好妻子的,奈何江氏不接這一茬。沈三亦是不想弄成這般,他又不知劉雪妹心中所想,也是無辜,得眾人罵可不委屈,妻子還這般不諒解,日日煩躁。 這個冬天尤為的寒冷,對沈家來說。 沈興淮不愿父母就為那寡婦離了心,便是勸江氏:“此事不能全怪阿耶,阿耶又如何能瞧得上那寡婦,也是她自己貼了上來,若真要怪,也只能怪阿耶相貌太好。姆媽同阿耶這么多年的情分,難道就真的為這樣一個女人說斷就斷嗎?姆媽可還有我和蜜娘,這輩子就算阿耶變了,可我永遠會是姆媽的兒子?!?/br> 江氏此生,親緣淺薄,父母皆早逝,無娘家可依靠。如今悲痛的,何嘗不有這一份緣由,她亦惶恐,她就這一個家,就丈夫可以依靠了,若是連這個也沒了,她和兩個孩子又何去何從。從那一日沈三說起“女方高男方低并非良配”便是埋下了一顆不安的種子,如今生了根發了芽,連根本造不成威脅的劉雪妹也能讓她惴惴不安。 且也是沈興淮這一番話點醒了她,她還有兩個孩兒,如何能為這個失去的孩兒便不顧養了這么多年的孩子。想想這些日子,兩個孩子也因為她惴惴不安,丈夫吃盡冷臉,心里愧疚,這十多年來,丈夫待她是真的好,當年她嫁給他時是下嫁,他待她甚好。她知他心氣高,有大志。后來成了秀才,中了舉,雖是揚眉吐氣了,可也是沒那花花腸子。如今也是劉寡婦不要臉,一直怪罪于他委實不大對。 這輩子她的靠山不止丈夫,還有淮哥。即便日后丈夫離了心,只要她的淮哥在,她便是穩固如山。想通了這一點,她漸漸地好起來了,臉上也有了笑容,沈三有了突破口,松了口氣。 沈興淮提醒他:“姆媽的身子骨不大好,阿耶不若常帶姆媽出來走動走動,練練身子?!?/br> 沈三欣然同意,每日早晨拉江氏四處走動,亦算是破了冰。 蜜娘瞧在眼中,那懵懂的內心中初步對姻緣產生了懷疑。打江氏小產后,她就安靜了很多,不似往日跳脫,傷痛總是比快樂更能讓人成長,這亦是為何人生經歷坎坷的文人墨客在文學上更為出名的原由。 許是內心的成長,她的書畫少了一份稚嫩,多了一抹成熟,畫中添了幾分哀傷,書法上多了幾分鋒芒。 范先生自是不知她的心路,只覺她的進步飛速,言談之中亦是拔高幾分。 劉雪妹狼狽而歸,起先公婆不知她做了何事,等那風言風語傳出,便是恨得不行,壓著她提著禮上門求情,沈三閉門不見。她公婆覺得丟人,給休書一封,將她休了,寡婦是可再嫁的,卻少有被死了的夫家休掉的,多是顏面無光。 劉家亦是這般想,草草將她嫁到遠地方去了。 第53章 053 苗秀才和苗夫人是后知的,兩人也是大為吃驚,他們這姨妹往日里也是本分人,安安靜靜的,因為寡婦的身份總是低著頭不看人,為人也老實,她公婆平日里都夸她是本分人,竟是做出這樣的事情! 害的江氏小產,苗秀才和苗夫人作為jiejie姐夫,面子上也是無光,想上門賠禮道歉,修補修補關系,好歹也只是一個姨妹。沈三閉門不見,兩個人也沒辦法,無功而返。 苗夫人也是記恨上了這meimei,若真是被她得逞了,親妹子做個妾算是什么事兒??!說出去丟死人了,她上頭那群夫人如何看她,就現在沒得逞她都得罪沈夫人了。便攛掇著她父母早些把她二嫁出去,這劉雪妹是老來女,劉家父母又是恨鐵不成鋼又是心疼,可如今家里頭孫子孫女都大了,如何能顧得上外嫁女,劉雪妹的兄嫂也留不得她,劉家父母只能草草選了一個年紀不是很大的男人把她給嫁的遠遠的。 若是她命好,生個兒子,男人能出息點,過個十幾二十年,誰還記得這一茬。 沈三當下就斷了苗秀才的關系,本就不欲多交往,趁此機會也是了卻了當初一番人情。 今年蘇州府居然下了雪,大家原本以為只會下個幾日,沒想到下了半個月,還未停止,陳敏儀有先見之明,每年京中都會采取一些措施防止房屋被雪壓垮,在府衙旁開辟收容所,防止有人被凍死餓死。 雖說是瑞雪兆豐年,但江南地區少見雪,窮人家愁薪火,富人家喜玩雪。難得有雪,沈三趕緊讓人把冰雪儲藏在地窖里,可以存到來年夏天用。 蜜娘從出生到現在也是第一回 見這么大的雪,北方人愛看南方的小橋流水,南方人向往北方的鵝毛大雪。村里的孩子們也玩瘋了,冷歸冷,玩還是要玩的,也不知道今年會多多少長凍瘡的。 手冷,畫畫寫字都不順手,把手關節動靈活了才能握筆。如今沈三不再科舉了,書房里就只有沈興淮和蜜娘,通了地暖,屋子里還算暖和。 積雪那一日,把窗戶一打開,雪花就著冷風吹了進來,范先生道:“竟是多年未見這么大的雪?!?/br> 京城年年下雪,而蘇州府十年難得下一回,越少越是珍貴。 蜜娘作了一幅畫,粉墻黛瓦下,白雪茫茫之中只有猩紅點點。她亦是不知為何作出這樣一幅,范先生問起,她只能迷茫地瞪著眼睛。 沈興淮覺這幅畫清冷而寂靜,如何是一未及笄的女孩子畫的出來的,再聯想近些日子她的靜默,多有心酸,這番變故,雖有轉好,卻還是在她心底留了痕跡。便怕她消極怠世,多加關注。 蜜娘消極之處就在見證了父母險些情變的婚姻,在她心里,原本以為父母應該是世界上最恩愛的夫妻,她曾想找一個像父親一樣的丈夫,可劉雪妹撲向父親的那一幕深深地烙在心底,她見識過縣令家的孩子,同父不同母,姐妹相爭,難道一生一世一雙人真的只能停留在話本里嗎? 沈興淮有意誘導她,蜜娘兒時就得兄長教導,有時候,沈興淮在她的生命中甚至扮演了一個比父親還父親的角色,許多事情上她更愿意同兄長訴說。 若是放在現代,沈興淮倒覺得不結婚也沒什么,畢竟不婚族、丁克族也不少。但在古代,對于女子,最好的歸宿還是嫁一個好男人,他便問道:“蜜娘可是怪阿耶?” 蜜娘猶豫了一下,仍舊點了點頭,因為阿耶,姆媽沒了小寶寶,她沒有了弟弟meimei。 沈興淮:“好比你正在走路,另一個人拿著雞蛋,沒注意腳下的石子,摔倒了雞蛋滾出去了,正巧被你踩碎了。你無辜嗎?好好地走路,又并非你故意去踩雞蛋?!?/br> 蜜娘沉默下來,半晌,道:“可是我看那個女的撲在阿耶身上……” “對啊,是那個女人居心叵測,阿耶很冤枉的,如今大家走在責怪他,他何嘗不是路上走著走著踩雞蛋的那無辜人?姆媽都原諒阿耶了,你還氣什么?”沈興淮反問道。 “……我,我就是害怕……”蜜娘眨了眨眼睛,滿眼的霧氣,癟了癟嘴,“我怕我家也有別人……” 她鼻子一酸,低下頭。 也許女人天性對第三者敏感,也更容易想得多,沈興淮表示理解,摸了摸她的脖子,“不會的,阿耶不會的,有阿哥在,誰都不可以壞了我們家?!?/br> 她波光粼粼的眼睛望著他,似是在說真的嗎? 沈興淮認真地點點頭,這輩子誰都不能傷害他目前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他的上一輩子可以得過且過,可是這一生,即便是為了這兩個女人,他都要認真努力地前行,更何況,他的身后還有一群愛他的親人。 蜜娘抽了抽鼻子,揪了他一眼:“阿哥以后會有小嫂子嗎?” 沈興淮有些跟不上她的腦回路,搖頭,“不會?!?/br> “為什么?黃梅戲都這么寫的,男人一旦有錢有勢都要朝三暮四,即便他們的妻子貌美如花?!?/br> “妻妾之爭才是亂家之根本,蜜娘,并非所有的男人都是花心糊涂的,你看阿耶和姆媽這么多年,即便阿耶當了官,不也沒有變壞嗎?府城里陳大人,家中不也清白嗎?此事不能妄下定論。這個世界上,美人皮有很多,總是評定不出一個最美的。但美人皮總有一天會老去。如果只停留在表面的愛,總是膚淺而虛偽的。愛在起初看表皮,最終的歸屬永遠是靈魂。外表無須多美麗,兩個相愛的人的內在永遠是相契合的,愛的真諦叫靈魂之約?!?/br> 沈興淮不知道這一番話是該講還是不該講,在這樣的社會中,能找到一個靈魂契合的人太難,也許終其一生,他也不一定能找到,但靈魂可以通過慢慢地磨合相處相互靠攏。 蜜娘慢慢念道:“美人在骨不在皮,可是這個?” “是。美人皮太多,總有男人愛皮而不懂美人骨。但是人的一生找一個懂你靈魂的,很難……”沈興淮目光落在她身上,飽含難以言喻的情緒,社會對男人總是寬容的,但如若女人嫁錯了,一輩子便是毀了…… 找一個懂你靈魂的人,蜜娘深刻地記得這個夜晚每一句回蕩在她耳畔的話,伴隨著她少女時代的夢…… 家里頭漸漸地走出了那件事情的陰影,慢慢恢復過來,蜜娘終于放下那個隔閡,依舊是沈三的貼心小棉襖,但家中絕口不提那個女人和那個不被知道就走了的孩子。江氏的身子有些虛弱,天氣晴朗的時候,沈三常帶她一塊出去走動走動,經歷這一茬,夫妻兩更像是放開了許多事情,如同回到新婚的時候,蜜里調油。 到十二月,京城又送來了今年的年禮,依舊是滿滿當當地幾大箱子,將所有人都照顧到了。蜜娘得到了一些好畫卷,紙面的觸感讓她愛不釋手。她用這畫卷畫了一幅園林的雪景圖打算用作回禮,如今她的畫技見長,畫在這畫卷上也不算白費這畫卷。 沈家的年禮會同陳敏儀家的一塊兒送上京城,陳敏儀這幾年都不會回京,等任期結束了才會回去,過年亦是。他們一家也就三口人,沈三便邀請來園林里過年,兩家人如今走得近,也不多客氣,陳令茹更是高興,陳敏儀還未收官印,她就急匆匆地跑震澤鎮來了。 蘇州府城里的大宅院太過冷清,一點年味兒都沒有,在一家人心里頭,也算不得家,倒還真不如這春芳歇園林。 在過年前,沈興志定下了親事,是震澤鎮上一戶殷實人家的姑娘,家中也經營生意的,那姑娘是長女,沈興志見過她教導下邊弟妹之后,便是定下她,他道:“知禮數,懂教化,日后我在外邊跑,家中也能安?!?/br> 沈興志需要的不是一個菟絲花,他需要一個能在他不在家時照顧長輩教養兒女的妻子,要撐得起來。比這姑娘好的不是沒有,但是,她是最合適的。 他即是定下,家中皆無異議,合了八字是良配,在年前便交換了庚帖,打算在過年時兩家吃一頓飯便算作定親宴。 年禮送回京城,皇上先是打開了范先生的信,慢慢地看了起來,自打知曉姨父的下落后,他心中那些愧疚也少了很多,雖不能見到他,但知道他在那兒過得好便是心安了。 看完后折起來放回信封里,還要給太后看。那盒子里還要一幅畫卷,皇上依稀記得去年姨父的小女徒畫了一幅姨父的畫像送過來的,他今年便送了些畫卷過去,這是又畫了一幅過來? 皇上拿出那畫卷,慢慢在桌上攤開,是一個江南園林,上邊提了字,春芳歇。那字跡筆鋒之中無不帶著姨丈的痕跡,又透露幾分娟秀的。 他再細看這畫,卻不大能看透這技巧,這粉墻黛瓦、蜿蜒流水,太過真實,便不似那寥寥幾筆的勾勒,更為寫實,“難道,這是姨丈新琢磨出來的畫法?”更為驚奇。 便讓內事先收在一旁,等有空再教翰林院在行書畫的人過來瞧一瞧。 可卻是為難了翰林院那一圈人,徹夜翻書研究,卻也不得而知這是何等畫法,且也是后話。 新年剛過,曾氏就收到了兒子的信,說要來蘇州府看望他們,按照時間,應是已經在路上了,曾氏高興激動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