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恰時,紫蘭走了進來,手中端著湯碗,放在了梨木桌面上,便又走到了衛芷嵐近前,從懷里掏出個信封,遞給她道:“皇后娘娘,您昨夜受了寒,奴婢方才便去了小廚房給您熬了碗姜湯,不知是誰,趁著奴婢不注意,便將這封信放在了窗臺上?!?/br> 說罷,紫蘭又笑道:“奴婢方才已經檢驗過了,這信封上沒有毒,心中感到有些疑惑,便立刻前來稟報于皇后娘娘?!?/br> 聞言,衛芷嵐輕抿了抿唇瓣,沒有說話,但卻將書卷放在了榻上,抬手接過了紫蘭遞給她的信封。 不知為何,衛芷嵐心中竟感到有些不安,仔細將這信封打開,眸光觸及之時,臉色陡然變得冷冽。 紫蘭蹙了蹙眉,瞧著衛芷嵐臉色凝重,便知有事情發生,但卻不敢多問。 一時間,殿內沉寂的可怕,良久,衛芷嵐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之時,眼里滿是冰冷之色,沉聲道:“這是蘭貴妃寫的信?!?/br> 紫蘭心中一驚,提醒道:“蘭貴妃?娘娘可是需要奴婢去稟告皇上?” “不用了?!毙l芷嵐搖了搖頭,苦笑道:“本宮傷了皇上的心,兩人已是沒有了情分,即便是告訴了皇上,也沒有辦法,因為,蘭貴妃自始至終,想要的都是本宮的命?!?/br> 聞言,紫蘭神色一震,瞧著衛芷嵐的神色,再聯想到蘭貴妃,立刻便明白了,忙道:“娘娘,蘭貴妃來信,是與芷晴小姐有關?” 衛芷嵐點了點頭,“蘭貴妃在信里說,想要救出jiejie,讓本宮七日后,獨自一人去燕支山見她?!?/br> 語罷,紫蘭心中擔憂,蹙眉道:“娘娘,蘭貴妃既然讓您獨自一人前去燕支山,定然是沒安好心,您可不能真的去,不然便會中了她的毒計?!?/br> 衛芷嵐容色淡淡,但眉目間卻透著一抹冷厲,輕聲道:“jiejie在她手上,本宮不能不去?!?/br> “即便如此,娘娘也萬不可獨自一人?!弊咸m面色焦急,又道:“燕支山位于大夏與汴楚的交界處,距離西京有些距離,蘭貴妃讓娘娘獨自前往,擺明了便是設了陷阱?!?/br> “本宮明白?!毙l芷嵐容色平靜,語氣沒什么情緒的道:“但本宮若是不去冒險,又如何能夠救出jiejie?” “那……那讓奴婢去稟告皇上,依著皇上的英明,定然會有法子的?!弊咸m忙道。 “不必了?!毙l芷嵐搖了搖頭,淡淡道:“信上說了,必須讓本宮獨自前去,不能告訴皇上,也不能派高手暗中相護,若是被蘭貴妃發現,她不會立刻殺了jiejie,但卻會折磨她,是本宮連累了jiejie,不能再讓她受苦?!?/br> 聞言,紫蘭眼眶漸漸有些濕潤,擔憂道:“娘娘,但若是不告訴皇上,您真的獨自一人前去,此行必定是兇多吉少?!?/br> “本宮知曉,但卻不能不去?!毙l芷嵐自嘲一笑,又道:“蘭貴妃只給了本宮七日的時間,如此算來,本宮明日一早便要離開皇宮,不然時間不夠,若是皇上問起,你萬不可說本宮去了什么地方?!?/br> “奴婢謹遵皇后娘娘旨意?!弊咸m流淚道。 衛芷嵐淡淡一笑,但卻沒再言語,昏黃的燈火映照下,清冷的容顏顯得有幾分蒼白之色。 …… 次日,天色微明,衛芷嵐已是讓紫蘭收拾好了包袱,用過早膳后,便獨自一人離開了皇宮。 即便此去燕支山,蘭貴妃早已設下了陷阱,但衛芷嵐想到溫婉柔弱的衛芷晴,是自己從來到異世,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心中頓時便充滿了勇氣,無論如何,她也必須要將衛芷晴救出來。 趙胤知曉時,以為衛芷嵐是誤以為北含墨已死,又與自己走到了這般局面,心灰意冷之下,方才決定離開皇宮,心中滿是痛苦;既想要派人去攔住她,又想到當日在西山時,衛芷嵐眼里無情的冷漠,竟對自己痛下殺手,心似乎便被鋼刀狠狠剜了個洞,再也沒有勇氣去阻止她離開。 于石原以為,皇后娘娘離開西京這三年,皇上派了大量兵馬四處搜尋,這次定然不會讓她離開;卻沒有想到,皇上聽聞之后,面上無喜無怒,也沒有派人去阻止,放了皇后娘娘離宮,即便皇上表面上偽裝的極好,但于石依然能夠看出來,皇后娘娘不告而別,皇上心中定然是痛苦萬分的。 …… 東州—— 客棧的房間內,衛芷晴從昨夜便陷入了昏迷,遲遲未醒,臉色潮紅,額頭guntang,高熱不退,即便北含墨請了好幾名大夫,但卻不見起色。 從當日兩人離開蒼莽山之后,北含墨便帶著衛芷晴回西京,但因著之前被關在了囚室好幾個月,又受盡了折磨,衛芷晴的身體已是病入膏肓,方才到了東州,便再也撐不住。 東州仍屬于汴楚管轄的范圍,在此已是耽擱了兩天,但衛芷晴這病來勢洶洶,便連北含墨,也不由得感到擔憂;想到遠在西京的衛芷嵐,若是衛芷晴真的香消玉殞,怕是會大受打擊。 “咳咳……” 倏尓,房間內,響起了衛芷晴虛弱無力的咳嗽聲,昏迷了整整一夜,已是漸漸蘇醒,但臉色依然潮紅的厲害。 北含墨抬頭,黑色的眸光看向衛芷晴,低沉著聲音道:“你醒了?” 衛芷嵐神色怔怔,因著昏睡了太久,整個人還有些恍惚,良久,方才用手比劃著,“我們回西京了么?” 北含墨向來精明,即便衛芷晴不能說話,但大抵也能猜到她的意思,便搖頭道:“還沒有,這是東州,還在汴楚境內?!?/br> 聞言,衛芷晴苦笑,繼續比劃道:“我這病來的太突然,耽擱你了?!?/br> “無礙?!北焙珖@了口氣,輕言安慰道:“回西京,暫且不急,這兩日,你先將病養好,到時候再回去也不遲?!?/br> 衛芷晴沒有說話,如秋水般的美眸,已是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接過了北含墨遞來的紙筆,寫道:“西京可有傳來消息?嵐兒如今還好么?” 北含墨沉默,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因著之前,自己秘密前往汴楚去救衛芷晴,為了不讓蘭貴妃發現,便刻意隱藏了行蹤,以至于讓衛芷嵐誤以為是趙胤殺了自己,便在西山行刺,趙胤身受重傷,這兩人之間原先便有隔閡,如今,這誤會怕是越發深了。 得知消息時,北含墨也感到震驚,萬萬沒有想到,衛芷嵐竟會為了自己,不惜對趙胤痛下殺手,心中情緒極是復雜;這三年,自己對衛芷晴的情意,并不比趙胤少,但卻不希望,這兩人會因為自己,互相折磨彼此, 即便是心中愛著衛芷嵐,北含墨也希望能與趙胤公平競爭,若是衛芷嵐真的放不下趙胤,倒也罷了,但卻不愿意看到這樣的局面,因為,趙胤痛苦,衛芷嵐心中定然也不會好受。 “湘兒在皇宮,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你,只要你平安無事的回去見她,湘兒定然會感到很是高興?!北焙α诵?,沒有正面回答衛芷晴的話,畢竟,衛芷晴已是病得厲害,若是再因為擔憂衛芷嵐,對她并不是件好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住?!毙l芷晴唇角綻開淡淡的微笑,即便容顏不再,但眼里依然泛著柔和的光。 北含墨微微抿了抿唇,眸光定在衛芷晴娟秀的字跡上,久久沒有言語。 …… 連著過去了兩天,衛芷嵐已是離開了西京,到了蕪城,還有五天的時間,算著路程,應是能到的。 冬日的天,冷得厲害,即便衛芷嵐身上披著暖和的羊絨狐裘,但策馬疾馳之時,冷冽的寒風便如刀子般刮在臉上,極是冰冷刺骨,便連握著馬韁的玉手,也被凍的通紅。 因著昨夜下了場大雪,便連河面都結了薄薄一層冰,兩日連續趕路,衛芷嵐許是有些累了,稍作停歇之后,便繼續縱馬奔馳;想到衛芷晴便在蘭貴妃手里,自己擔心了好幾個月,即便此去極是危險,也定然要將她救出。 與此同時,鳳雎宮內,紫蘭從衛芷嵐離開皇宮之后,心中便滿是擔憂,想到蘭貴妃信上說要讓皇后娘娘獨自一人前往燕支山,定然會設下陷阱,即便娘娘武功高強,也必定是危險重重。 思及此,紫蘭再顧不得衛芷嵐離宮前曾說過的話,而是直接便去了華陽宮。 此時,趙胤方才喝過藥,于石便進了殿,恭聲道:“皇上,皇后娘娘近身侍候的宮女紫蘭,想要求見皇上,不知皇上是否召見?” 聞言,趙胤微微抿了抿唇,想起衛芷嵐,眼里流露出一抹傷痛之色,良久,方才淡淡道:“宣?!?/br> 于石低聲應是,便立刻退出了殿,不過片刻,紫蘭便走了進來,朝著趙胤跪地行禮道:“奴婢參見皇上?!?/br> 趙胤容色淡淡,語氣沒什么情緒道:“起身罷?!?/br> 紫蘭因著心中太過擔憂衛芷嵐,便不再耽擱,忙道:“皇上,奴婢有事稟報于您,皇后娘娘前兩日離宮,便是因為蘭貴妃來信,必須要讓娘娘獨自一人前往燕支山,且不準告訴皇上,也不準派人在暗中保護,皇后娘娘因著想要救出芷晴小姐,便一個人去了,奴婢怕皇后娘娘會遇到危險,便特意前來稟報于皇上?!?/br> 語罷,趙胤心中一沉,原以為衛芷嵐是因為北含墨,方才離開了皇宮,卻沒想到這其中的緣由竟是這般,一時間,心中情緒難言,極是復雜。 與衛芷嵐相處多年,趙胤明白,衛芷嵐此番獨自前往燕支山,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自己,不僅僅是因為蘭貴妃讓她一個人前去,更是因為她誤以為北含墨已死,與自己之間有著重重隔閡。 思及此,趙胤唇角滿是苦澀,想到衛芷嵐獨自前去燕支山,蘭貴妃定然會設下陷阱,便是想要她的性命,不然,也不會囚禁衛芷晴好幾個月。 “朕知道了,退下罷?!壁w胤語氣淡淡,但眉目間卻透著一抹疲憊。 紫蘭低聲應是,便立刻退出了殿,方才出至殿外,不由得舒了口氣,這兩日,她心中滿是擔憂,如今,將此事告訴了皇上,頓時便感到安心了些,相信依著皇上對皇后娘娘的感情,定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娘娘犯險。 殿內,趙胤薄唇輕抿,黑色的眼睛,深不可測,經過這些天的調養,身體雖是仍有些虛弱,胸口的傷也還沒全好,但想到衛芷嵐獨自去了燕支山,繞是他向來鎮定,此刻也有些擔心,因為,趙胤比誰都清楚,蘭貴妃對衛芷嵐的恨。 頓了好一會兒,趙胤方才沉聲道:“于石?!?/br> 聞言,于石立刻便走進了殿,便聽聞趙胤又道:“派些皇室暗衛,雖朕去往燕支山一趟?!?/br> 于石心中一驚,忙道:“皇上,您的傷還未痊愈,龍體仍是虛弱,西京距離燕支山,可是有些距離,陸太醫之前便說過,皇上需要靜養?!?/br> 趙胤容色淡淡,自是知曉自己身體還未恢復,但因著心中擔憂衛芷嵐,也考慮不到那么多了,擺手道:“這是朕的命令,你盡管去照做便是?!?/br> 于石見此,心知自己再勸已是無用,不由得嘆了口氣,便退出了內殿。 …… 整整七天,很快便過去了,衛芷嵐從離開西京之后,便幾乎沒怎么歇息,一路馬不停蹄。 待到了燕支山時,正下著大雪,山高路滑,衛芷嵐將馬栓在了山腳下,便踩著皚皚白雪,獨自上了山。 抬眼望去,似乎整座山都被白雪覆蓋,山體高聳入云,坡路陡峭,即便衛芷嵐會武,但走了沒多久,腳便有些僵。 等到了山頂之時,已是未時了,衛芷嵐容色冷淡,一雙美眸環視四周,依然沒有見到蘭貴妃,不由得蹙了蹙眉。 但衛芷嵐知曉,蘭貴妃既然約了自己在燕支山頂見面,定然會前來赴約,因為,她最想要的便是自己的性命。 “我來了,不必再躲著,出來吧?!毙l芷嵐語氣雖淡,但面色卻含著一抹警惕。 聞言,前方不遠處,便傳來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衛芷嵐方才抬頭,便看到蘭貴妃挾持著衛芷晴,正不疾不徐的朝著自己走來。 陡然見到衛芷晴,衛芷嵐眼里閃過一抹亮光,這些天,她心中極是擔憂,如今,親眼見到衛芷晴,總會安心了些。 原以為衛芷晴落在了蘭貴妃手里,定然會受些苦楚,但讓衛芷嵐意料未到,便是眼前的衛芷晴,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整個人卻安然無恙,似乎并沒有吃過苦頭。 即便衛芷嵐心中感到有些疑惑,但卻沒有多想,畢竟,能夠親眼看到衛芷晴安然無事,她始終懸著的心,便也放下了,已是來不及思考,這其中究竟有哪里不對勁。 “衛芷嵐,你總算是來了?!碧m貴妃冷哼一聲,繼而眸光環視四周,感覺到周圍確實沒有別人,這才放下了心。 “我已經如你所愿,獨自一人來了燕支山,你是否該放了我jiejie?”衛芷嵐容顏冷冽,一雙美眸緊盯著蘭貴妃,想起楚非然患了癡呆癥,心中便滿是怒氣。 “你急什么?”蘭貴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挑眉道:“你應是知曉,我為何會讓你獨自前來,既然如此,我又怎會如此輕易便放了衛芷晴?” 聞言,衛芷嵐壓制住內心的怒火,冷聲道:“有話直說,你倒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難道不知道?!”蘭貴妃瞇了瞇美眸,眼里滿是怨恨之色,冷笑道:“衛芷嵐,你應該清楚,這些年,我最恨的人便是你,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囚禁衛芷晴,既然你如此重視姐妹感情,我倒要看看,你能為了她,究竟做到何種地步?” 衛芷嵐沒有說話,眸光看向衛芷晴,便見她也正擔憂的看著自己,忙道:“嵐兒,你不要管我,蘭貴妃如此惡毒,定然不會放過你的,趕緊離開這里?!?/br> 聞言,衛芷嵐心中一暖,方才心中的疑慮,頓時便煙消云散,輕聲道:“jiejie,你不用擔心我,無論如何,我也會帶你離開燕支山?!?/br> 衛芷晴面色焦急,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蘭貴妃點了啞xue,轉頭看向衛芷嵐,挑眉道:“果真是姐妹情深,但今日,你們兩人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放開她!”衛芷嵐眉目冷冽,沉聲道:“你恨的人是我,不該連累到我姐,這些年,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總該做個了斷?!?/br> 蘭貴妃嗤笑,不以為意的道:“衛芷嵐,你覺得可能么?若是沒有衛芷晴,你又怎會乖乖的前來燕支山?” 衛芷嵐冷笑,已是沒有了耐性,冷聲道:“你倒底想要怎樣?!” “我要你自廢武功?”蘭貴妃臉色陰沉,慢悠悠道:“怎樣?想要我放了你姐,不妨答應我這個條件如何?” 聞言,衛芷嵐沒有說話,一雙美眸緊盯著蘭貴妃,但見她正饒有興趣的盯著自己,似乎頗為期待般,但眼里卻閃過一抹nongnong的怨恨之色,仿若原野里的狼,極是惡毒。 “想要我自廢武功,在你面前,便如螻蟻般,能夠隨意便被你捏死,然后你便狠狠折磨我,最后再將我和jiejie一道殺死在燕支山,是么?”衛芷嵐冷靜自若,語氣極是平靜。 “是又如何?!”蘭貴妃冷笑,嘲諷道:“如今,你jiejie在我手上,你已是沒有了退路,若想救出她,便只有答應我的條件,不然,今日,你和衛芷晴,都得死!” “既然都是死,你還覺得,我會愚蠢到答應你的條件么?”衛芷嵐譏笑,眸光看向蘭貴妃時,眼里滿是嘲弄。 “原來,在你心目中,你jiejie也并不是那么重要?!碧m貴妃秀眉微挑,不以為意的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這燕支山?” “我說過,無論如何,都會將我jiejie救出?!毙l芷嵐淡淡一笑,眉目間依然是一派風輕云淡,似乎蘭貴妃根本就威脅不到她。 “那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蘭貴妃臉色一沉,旋即,便以極快的速度將衛芷晴往后一推,頓時,便上前與衛芷嵐交手。 這些年來,蘭貴妃心中是恨毒了衛芷嵐,當年,在趙胤還未愛上衛芷嵐時,她便已經心儀了趙胤好些年;原以為,憑著自己的姿色以及心計,定然能夠讓趙胤愛上她,卻沒有想到,趙胤竟然會愛上衛芷嵐,為了她,即便先皇有意指婚,也拒絕了好幾次,即便如此,自己仍是不死心,最后終是得償所愿,嫁給了趙胤。 卻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一場陰謀的開始,趙胤為了衛芷嵐竟不惜對自己下狠手,每晚的寵幸是假的,溫柔是假的,極致的寵愛也是假的,所有的一切,全是假的;曾經,她便夢想著能夠早日為趙胤誕下皇嗣,不僅僅是因為想在后宮穩固地位,更是因為她想擁有兩人的孩子,但卻萬萬沒有想到,趙胤竟是如此冷血無情的人,在她的飲食里下了絕子藥,讓自己終生不能懷孕。 每每想到此,以及丞相府被屠滿門,蘭貴妃心中便滿是怨恨,這世間,沒有一切能夠讓她如此痛苦;但每當想起這一切,無盡的怨恨以及痛苦,便如燎原之火,似要將她焚燒,讓她恨不得將衛芷嵐千刀萬剮,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衛芷嵐這個賤人!若沒有她,趙胤不會如此,丞相府也不會被屠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