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但事已成定局,即便想要扭轉乾坤,顯然已是來不及了,赫連雪咬了咬牙,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如今只能祈禱,清云大師醫治不好楚非然的癡呆癥,以及自己派出去的人,能夠盡快找到衛芷晴,只要殺了她,便好辦了。 …… 連續過了好幾天,趙胤的傷勢已是漸漸好轉,雖是身體仍有些虛弱,但已是可以走動了,但這段時日,從在西山,被衛芷嵐刺了一箭之后,原先便話不多的人,如今更是沉默寡言,臉上也再沒有了笑容,一雙眼睛,似乎沒有了情緒般,無喜無怒。 便連近身侍候的于石,也察覺到了趙胤的變化,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知曉皇上定然是被皇后娘娘傷心了,不然又怎會如此? 以往,即便趙胤性子寡淡,話不多,但偶爾也能從眉目間窺探到一閃而逝的柔和;如今,趙胤似乎整個人變得越發冷淡了,有時候,整整一天也不會說話,讓人更加難以揣測內心的想法。 衛芷嵐從那日來過華陽宮之后,便再也沒有去過,整日待在鳳雎宮,趙胤也沒有踏足鳳雎宮,似乎兩個人,已經忘了彼此。 這深秋,也在不知不覺間入了冬,天氣漸漸變得寒冷,似乎天地萬物都越發蕭索。 今年的雪,也比往年來的早了些,僅僅不過一夜,窗外便滿是冰雪,清早,天還未亮,秋菊便在殿外掃雪,因著有些冷,時不時便用手哈著氣。 衛芷嵐一宿未睡,神思依然清明,紫蘭端著早膳走進來的時候,正倚靠在榻上看上,容色淡然,似乎沒有事情能夠驚動她。 “娘娘,該用早膳了?!弊咸m笑了笑,不過很快,便將膳食整齊有序的擺放在了桌面上。 衛芷嵐輕抿了抿唇瓣,沒有說話,但卻放下了書卷,清冷的容顏,隱隱透著些朦朧縹緲。 良久,衛芷嵐方才轉過了頭,一雙美眸看向紫蘭,輕聲道:“皇上……這段時日,好些了么?” 聞言,紫蘭嘆了口氣道:“皇上的傷勢,已是好的差不多了,但仍有些虛弱?!?/br> 衛芷嵐睫毛微顫,但卻沒有言語,整個人依然靜靜。 “皇后娘娘,既然您如此擔憂皇上,為何不去華陽宮看一看皇上呢?”紫蘭道。 衛芷嵐苦笑,但卻沒有多言,淡淡的起了身,便坐在了桌前,面色平靜的用起了早膳,即便衛芷嵐面色淡然,但紫蘭卻能看出來,衛芷嵐不過是表面上偽裝著自己而已。 …… 望江樓,雅間—— 蘭貴妃臉色陰沉,一雙美眸緊盯著手中的密信,眉目冷冽,猶如冬月飛雪,周身都透著冰冷的氣息。 她千算萬算,以為自己手中有了籌碼,可以以此來威脅衛芷嵐,卻沒有想到,衛芷晴竟然會被人救走?! 蘭貴妃手中緊攥著密信,已是將紙張,捏的變了形,心中蘊含著滔天的怒火,卻又發作不得,便感覺似乎被人當頭一棒,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原以為這囚室已經極為隱秘,這幾個月都沒有露了行蹤,卻萬萬沒有想到,在這最為關鍵的時候,衛芷晴竟然被人救走了,囚室里的全部機關,也都被搗毀。 蘭貴妃臉色陰沉的可怖,眼里滿是怨恨毒辣的光芒,這些天,她待在西京,便是為了離間趙胤與衛芷嵐,所以才遲遲沒有回汴楚;果然如她所料,衛芷嵐的確因為北含墨,與趙胤離了心,這兩個人之間,原先便有隔閡,如今衛芷嵐對趙胤已是沒有了當初的信任,正因如此,衛芷嵐才會相信,北含墨已經死了。 更讓蘭貴妃沒有想到的便是,衛芷嵐竟然會為了北含墨,在西山刺殺趙胤,聽聞這個消息時,蘭貴妃瘋狂大笑,心中滿是報復的快意,深知衛芷嵐雖是刺殺了趙胤,但實則折磨的是她自己,因為蘭貴妃比誰都看的清楚,衛芷嵐心里,始終還是愛著趙胤的。 原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當中,卻獨獨沒有料到,衛芷晴這個籌碼,竟然會突然被人救走;一時間,蘭貴妃氣得臉都扭曲了,狠狠的將手中的紙張揉碎,心中依然滿是怒火。 待緩和了情緒,蘭貴妃整個人已是冷靜了下來,她向來頗有心計,將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仔細想了想,立刻便明白了;當初北含墨離開了皇宮,自己便派人,去搜尋他的蹤跡,卻始終沒有線索。 即便后來,自己利用北含墨偽裝了人頭,以此讓衛芷嵐與趙胤離心,讓她在西山差點殺了趙胤,北含墨都沒有出現,想必那時候,他便早已離開了西京,趁著自己不在,已是秘密前往了汴楚,這才將衛芷晴給救了出去。 不然,蘭貴妃想不到,還有誰會有這么強大的能力,不僅能將衛芷晴救走,還能將囚室的機關全部搗毀,即便自己與赫連雪的暗衛,將整個蒼莽山都給搜遍了,也依然沒有兩人的下落。 想到此,蘭貴妃狠狠咬了咬牙,怎么也沒有想到北含墨竟然會為了衛芷嵐,不惜親自前往汴楚,去將衛芷晴救了出來,心中不由得滿是恨意,因著這突然發生的變故,已是將她的全部計劃打亂。 即便蘭貴妃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心中的怒火團團燃燒,似乎要將她整個人燃燒殆盡般;良久,蘭貴妃方才閉了閉眼睛,心中已是有了主意,如今,只希望她派出去的人,以及赫連雪的暗衛,能夠早日搜尋到北含墨與衛芷晴的行蹤,只要將這兩個人除去,才能順利進行她的計劃。 …… 汴楚,龍承宮—— 這些天,楚非然已是漸漸好轉,即便楚云晗偶爾提到衛芷晴,也不再會如先前般,流露出痛苦的模樣,整個人,似乎已是漸漸恢復到了以前般。 清云大師來給楚非然診過脈,癡呆癥已是被治好,記憶也早已恢復,身體也調養好了,雖然不再如先前般呆傻,但也不如在燕州時,整個人都很是狡黠靈動。 如今的楚非然,似乎已經脫胎換骨,小小年紀便變得極為深沉,沉默寡言,即便楚云晗如何與他說話,但都是一副內斂的模樣。 如此幾次過后,楚云晗也是沒有辦法,不知這是好是壞,非然比之以往,似乎沉穩內斂了許多;楚云晗明白,他的變化,定然是與衛芷晴有關,因此,猶豫了好幾日,這日下朝之后,因著太想知道當初在囚室發生了何事,竟讓楚非然受了重大刺激,以及赫連雪與這件事,究竟有沒有關系,便再次開了口。 “父皇,您很想知道么?”楚非然嘴角勾起一抹譏笑,眸光看向楚云晗時,竟然有些許恨意。 陡然見到楚非然這樣的目光,楚云晗心中沉了沉,但仍是強笑道:“我很擔心你娘,非然既然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可否告訴父皇,當初在囚室,究竟發生了什么?” 聞言,楚非然冷冷道:“父皇既然心中早已懷疑,又何許再問我?” 楚云晗神色一震,瞧著楚非然嘴角的嘲諷,不由得心中緊了緊,原來楚非然之前不及想起了所以的記憶,也知曉自己在懷疑赫連雪,難怪這段時日,面對自己時,總是冷淡的態度。 “父皇,您心中既然懷疑,為何不將她處置了去?難道娘在您心中,真是一點兒地位也沒有么?”楚非然抬頭,眸光盯著楚云晗,眼里早已沒有了往昔的靈動,不過是小小的年紀,似乎成長了許多。 面對著楚非然的質問,楚云晗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最終卻又什么都沒有說,立刻起身,便離開了龍承宮。 若是先前,楚云晗還有些不確定,這件事是否真的與赫連雪有關,但如今,一切都明白了,楚非然不會說謊,此刻,楚云晗心中滿是怒火,臉色陰沉的可怖。 龍承宮距離鳳棲宮并不遠,沒過多久,楚云晗便到了,也沒讓人通報,直接便大步走了進去。 因著幾日前,楚云晗曾來過鳳棲宮,赫連雪心中便滿是焦躁不安,想要派人去給蘭貴妃通風報信,以此想辦法瞞過楚云晗的眼睛;但自從那日后,楚云晗便將赫連雪禁足了,鳳棲宮明里暗里全是楚云晗的人,一舉一動都被盯著,赫連雪縱然心中越來越不安,但也毫無辦法,只能每日活在無盡的恐懼中。 且更讓赫連雪意料未到,便是救出衛芷晴的人,竟然會是北含墨,幸得她之前便派出去了人,暗地里四處搜尋衛芷晴的行蹤,卻正巧攔截住了北含墨派人送給楚云晗的信;北含墨言語簡單,但每一句話,便如重錘敲打在了赫連雪的心上,萬萬沒有想到,北含墨竟會插手此事,即便這信被赫連雪的人攔截住了,但她仍感到有些后怕,若是這封信,送到了楚云晗的手中,后果將不堪設想。 正在赫連雪惶恐不安的時候,便聽到了殿外響起了重重的腳步聲,不禁心中一驚,方才回轉過身,便見楚云晗已是走了進來。 “臣妾見過皇上……”赫連雪忙便要下跪行禮,卻被大步走近的楚云晗,抬手用力的扼住了咽喉,不由得心中一沉,不可置信的看著楚云晗,因著太過用力,赫連雪竟感覺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不禁一陣猛咳。 “赫連雪,告訴朕,晴兒被關在蒼莽山的囚室中,以及非然患了癡呆癥,是不是都與你有關?!”楚云晗臉色陰沉,冰冷的眸光緊盯著赫連雪,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般。 “皇……皇上,臣妾冤枉,這件事真的與臣妾無關啊……”赫連雪煞白著臉,瞧著楚云晗冷厲如刀刃的眼神,心頓時便沉落到了谷底,難道楚非然已經將所有事情全都想起來了不成?不然楚云晗怎會突然又來了鳳棲宮? “朕的耐心有限,最后一次問你,這件事,是不是你在暗中相助蘭貴妃?!”楚云晗神色冷酷,五指倏然用力,赫連雪驟然便感覺自己難受的厲害,似乎立刻便要昏厥過去,因著呼吸不暢,面容已是毫無血色。 “不妨實話告訴你,非然已經恢復了記憶,你當真以為還能瞞得了朕么?!” 楚云晗語氣冰冷,讓赫連雪的心,似乎也如墜冰窟,心知事到如今,怕是自己想瞞,楚云晗無論如何也是不會相信她,不由得感到恐懼;但轉念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衛芷晴這個賤人,心中便嫉妒的發狂,涌起了巨大的怒火。 當年這個賤人為什么會是假死?她若是真的死了,該有多好?為什么過去了這么多年,楚云晗仍是忘不了她?自己在這后宮中與一眾妃嬪爭風吃醋,周旋于各種算計之間,卻不過是可笑之人罷了,因為楚云晗心中自始至終愛著的都是衛芷晴。 一時間,赫連雪突然竟很想笑,但卻怎么都笑不出來,相反因為楚云晗用了扼住了自己的咽喉,似乎便要這般死去;沒想到當年自己以為衛芷晴已經死了,這五年,依然斗不過一個死人,當知道她還活著,楚云晗竟不惜親自去往燕州,心中便滿是嫉妒,以至于蘭貴妃找到自己,要與她合作時,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自己便答應了。 赫連雪心中是恨的,恨毒了衛芷晴,這些年,她機關算盡,在后宮中處心積慮,為了晉親王,以后能順利登上皇位,暗害了許多妃嬪,以及未出世的皇子;卻沒有想到,她此生最恨的女人,卻給楚云晗生下了子嗣,原以為將衛芷晴困在囚室中,等到蘭貴妃利用之后,便可以親手殺了她,到頭來,卻是被人救走,也讓楚云晗發現了端倪,終是懷疑到了自己。 瞧著赫連雪既悲且恨的面色,楚云晗松了手,閉了閉眼睛,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凌厲的眸光,依然如刀子般,似乎要將赫連雪凌遲,冰冷道:“晴兒與你素不相識,也從未見過面,你為何會如此對她?!” 聞言,赫連雪心知瞞不住了,便也不再隱瞞,況且,這段時日,她已經過夠了擔驚受怕的日子,一雙美眸盯著楚云晗,眼里滿是悲憤之色,嘲諷笑道:“皇上,臣妾會如此對待衛芷晴的原因,您難道不知道么?” 楚云晗薄唇緊抿,沒有說話,但見赫連雪捂嘴輕笑,但眼里已是泛起了淚光,溫柔道:“因為臣妾愛皇上啊,但臣妾卻始終走不進皇上的心,在皇上的眼里,愛著的人,便只有衛芷晴,臣妾嫉妒,瘋狂的嫉妒,便想要害死她,因為,只有衛芷晴這個賤人死了,皇上才不會總是想著她!” 赫連雪說話的語氣,極為平靜,似乎在當著楚云晗的面,承認了自己想要暗害衛芷晴,不過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平常事,說罷,赫連雪的眸光,滿是惡毒之色,恨聲道:“皇上,您不要怨臣妾心狠,怨只怨你不該愛上衛芷晴這個賤人,若不是因為您,臣妾也不會如此待她,誰讓這個賤人勾了皇上的魂呢,即便過了五年,皇上的心中,依然愛著她,縱然這后宮中妃嬪眾多,但臣妾與眾位meimei,在皇上眼中,不過是可有可無罷了?!?/br> 聞言,楚云晗震怒,即便心中已經確定,這件事定然與赫連雪有關,但聽聞她親口說出來,心中便滿是怒火,陰沉的臉色,便如狂風暴雨來臨前般,全身透著冰冷森然之氣,縱然赫連雪強自鎮定,但仍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赫連雪,是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你竟然敢與蘭貴妃勾結,將晴兒囚禁幾個月?!”楚云晗心頭怒火如巖漿噴涌而出,想到自己派人找了衛芷晴這么久,卻被赫連雪動了手腳,頓時,便抬手狠狠摑了赫連雪一巴掌。 “啪!” 霎時,便響起了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這寂靜的殿內,顯得猶為清晰,楚云晗是練武之人,且因著心中巨大的怒火,下手自是極重;不過一巴掌下去,赫連雪白皙瑩潤的臉蛋,立刻便留下了清晰的五根手指印,臉頰也迅速腫了起來,因著這重重的力道,整個人也頓時便跌在了冰涼的玉石地面上。 感受到臉頰上傳來的劇痛,赫連雪神色怔楞,不可置信的看著楚云晗,雙手顫抖著撫摸著自己腫脹的臉頰,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楚云晗竟會下手這般重。 “大婚五年,朕一直以為你如表面上般,是個端莊賢良的女子,卻沒想到,竟是心思這般惡毒!”楚云晗神色冷冽,陰沉的眸光沒有絲毫溫度,冰冷道:“你恨晴兒,所以便與蘭貴妃聯手,將她關了好幾個月;但非然這般小,你竟然也能下得去毒手,這癡呆癥,若非有清云大師,非然這一生,豈不都毀在了你的手中?!” 楚云晗強壓制住心頭的怒火,又道:“原先朕因為愛著晴兒,對你倒是感到愧疚,但卻沒有想到,你竟是這般狠毒的人;這些年,后宮中發生的事情,妃嬪流產,皇子無故夭折,以及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事,朕對你不是沒有過懷疑,但卻從未去真正插手過,但晴兒與非然,是朕放在心里的人,你竟然敢如此大膽,將晴兒囚禁,非然毒害!” 聞言,赫連雪心中一顫,面對著楚云晗冷厲的指責,竟無法反駁,這幾年,她的確做過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手中沾滿了鮮血;楚云晗向來精明,因為衛芷晴與楚非然一事,能聯想到這些年后宮中發生的種種事情,倒也不奇怪,但真當聽聞楚云晗如此冰冷的話語,赫連雪仍是心中發冷。 “朕問你,晴兒如今在什么地方?若有半絲隱瞞,朕定然不會饒了你!”楚云晗冷冷開口,如刀子般的眸光緊盯著衛芷晴,不放過她臉上絲毫表情。 “皇上,您應是清楚,她已經被人救了出去,臣妾又怎會知曉?”赫連雪自嘲一笑,因著臉頰上傳來的陣陣痛楚,以及楚云晗看向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深深厭惡之色,便感到心中滿是痛苦。 聞言,楚云晗眉頭緊皺,倒是沒有懷疑赫連雪說的話,即便知曉衛芷晴是被人救了出去,但在沒有親眼看到她,心中仍是感到擔憂,想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赫連雪以及蘭貴妃,周身都散發著戾氣。 楚云晗俊顏冷冽,旋即,又突然想到之前非然得了癡呆癥,除了被下藥之外,便是受了重大刺激,但這其中,必定是與衛芷晴有關聯。 思及此,楚云晗竟感到心中滿是不安,厲聲道:“赫連雪,你既然敢對非然下毒手,自然不會放過晴兒,她被你與蘭貴妃囚禁的這幾個月,可曾受過苦楚?!” 語罷,赫連雪捂嘴輕笑,但眼里的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流,柔聲道:“皇上,您既然猜到這些年來,妃嬪暗害,皇子夭折,這種種陰私事都與臣妾有關,又怎會想不到,衛芷晴落在臣妾手中,會如何折磨她?!”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么?!”楚云晗咬牙,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想起之前楚非然眼里,流露出的深深恐懼,便感到衛芷晴定然不會好過。 赫連雪強自斂了斂心緒,柔柔笑道:“皇上不是愛了衛芷晴這個賤人好些年么?即便她的心早已沒有了皇上,但皇上仍是忘不了她,想必是這張臉,迷惑住了皇上;臣妾嫉妒她,自然便會毀了她,尤其是這張臉,臣妾看了便討厭,只要衛芷晴被毀了容,皇上定然不會再喜歡她了,想必見到她如今這副粗鄙丑陋的模樣,皇上還會感到厭惡呢?!?/br> “你將晴兒的臉給毀了?!”楚云晗猛然暴喝,臉色陰沉的可怖。 “臣妾不僅僅是將衛芷晴這個賤人的臉毀了,臣妾還將她毒啞了,讓她這一生,都再也不能開口說話,怕是如今,即便皇上見到了衛芷晴,也認不出她?!焙者B雪溫柔一笑,面上依然冷靜,但身體卻控制不住的顫抖,尤其是面對楚云晗如刀子般凌厲的眼神,眼底不由得流露出一抹恐懼。 “好,很好!”楚云晗怒極反笑,咬牙道:“原先朕還打算念在這五年的情分上,饒你一命,但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惡毒,不僅毀了晴兒的臉,還將她毒啞,便休怪朕冷血無情!” 赫連雪心中一顫,整個人還未緩過神來,便聽聞楚云晗沉聲道:“劉安!” 聞言,劉安立刻便從殿外走了進來,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方才自己便守在殿外,已是聽清楚了里面的動靜;萬萬沒有想到皇后娘娘竟是如此狠毒的婦人,皇上派人搜尋了衛芷晴好幾個月的行蹤,竟是皇后娘娘在暗中動了手腳。 “擬圣旨,朕要廢后!”楚云晗冰冷道。 劉安心中一驚,正欲說話,便見楚云晗凌厲如刀的眸光,掃了自己一眼,不禁打了個哆嗦,忙道:“奴才遵旨?!?/br> 赫連雪神色一震,聽聞楚云晗要廢后,立刻便慌了,忙跪行到楚云晗面前,流淚道:“皇上,您不能廢了臣妾……” “如此惡毒的婦人,朕若不廢了你,實屬意難平!”楚云晗面色厭惡,語氣更是冰冷,沒有絲毫溫度。 聞言,赫連雪臉色煞白,心頓時便沉落到了谷底,但卻強自冷靜,想到自己不僅僅是汴楚的皇后,更是摩羅國的公主,便流著眼淚,神色凄楚道:“皇上,您怎能廢了臣妾?難道您不顧及到汴楚與摩羅的兩國關系么?何況,臣妾想要暗害衛芷晴,也是因為心中太過在乎皇上,以至于會做出如此沖動的舉動,皇上……您可不能廢了臣妾??!” 楚云晗冷笑,聽聞赫連雪說的話,竟是感到荒唐至極,因為太過在乎,便有理由去傷害別人,這果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不用以汴楚與摩羅的兩國關系,來威脅朕,不妨實話告訴你,若是你沒有傷害到晴兒與非然,在這后宮中守好自己的本分,朕不會廢黜你;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如此殘忍的對待晴兒與非然,朕定然是饒不了你!” 楚云晗容色冰冷,沉聲道:“早在朕還是七皇子時,便在摩羅滲透了勢力,當年娶了你,不過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罷了;正因如此,朕才會對你感到愧疚。因此,你若是沒有過錯,朕定然會對你以禮待之,如今,五年過去了,摩羅朝堂,早已遍布朕的勢力,你的皇兄雖是摩羅君主,但不過只是傀儡而已,你當真以為,能威脅得了朕么?!” 聞言,赫連雪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似乎感覺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讓她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原以為楚云晗定會考慮到兩國利益關系,不會真的廢黜自己的皇后之位,正是想到這點,這段時日,她雖然感到惶恐不安,但實則內心還燃著一絲希望,但卻萬萬沒有想到,楚云晗早便將這個摩羅國都已控住,便連皇兄,也不過是傀儡而已。 想到此,赫連雪感覺自己很冷,似乎如墜冰窟,全身沒有絲毫暖意,怎么也不敢接受這個事實,但在面對楚云晗冷厲如刀的眸光時,她相信,這個男人有能力做到,她即便不愿意去想,但卻不能不相信! 正在這時,劉安已將筆墨紙硯準備好,楚云晗神色冰冷,沒有絲毫耽擱,沉聲道:“赫連氏得沐天恩,貴為皇后,然其暗害妃嬪,毒害皇子,心腸惡毒,德行有失,實屬十惡不赦,難立中宮,故廢黜其皇后封號,貶為庶人,交由內侍省問罪!” 聞言,赫連雪神色怔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的被廢黜了皇后之位,從今往后,她再不是母儀天下,身份尊貴的皇后,而是被關押在內侍省大牢的罪人,等不了多久,楚云晗便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楚云晗說完,似乎對于赫連雪極為厭惡般,連看都沒有再看一眼,陰沉著臉便離開了鳳棲宮。 唯有赫連雪仍跌坐在地,面色煞白,整個人似乎沒有了靈魂般,一雙美眸滿是怨恨與不甘;倏尓,瘋狂的尖笑聲響徹了整個內殿,似乎蘊含了無盡的悲涼與絕望,以及深深的恨意,不由得讓人毛骨悚然。 …… 西京,鳳雎宮—— 冬日的天比以往要黑的早,衛芷嵐用過晚膳后,便在殿內靜靜的看書,窗外依然下著大雪,但殿內卻生著火,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