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這一晚,云慕輕將衛芷嵐摟在懷里,整整一夜都不曾離開,眸光定定凝視著她清麗的容顏,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夠似的;也不知他們以后還會不會如此相處;或許,過了今晚,自己便只能繼續遠遠的守護著她,不能有絲毫的逾越,即便如此,能這樣安靜的抱著她,自己也心滿意足了。 ☆、265 肝腸寸斷 次日一早,衛芷嵐這才悠悠轉醒,一雙美眸也恢復了清明之色,眸光看向云慕輕時,但見他面含擔憂,淺笑道:“慕輕,你怎么了?” 聞言,云慕輕搖了搖頭,眸光細細觀察著衛芷嵐臉上細微的表情,瞧著她似乎記不得昨晚發生的事,便安心了些,溫和笑道:“芷嵐,你感覺身子可是好些了?還冷么?” 衛芷嵐秀眉微蹙,似是不明白云慕輕在說些什么,疑惑道:“不冷,怎么了?” 云慕輕淡淡一笑,輕聲道:“沒事,這崖底晚上的時候氣溫驟降,我怕你冷,便問問?!?/br> 聞言,衛芷嵐笑了笑,便也沒再多問,繼而又道:“慕輕,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怕是再過不久,這些殺手便會追來?!?/br> 云慕輕點了點頭,便與衛芷嵐一道往前走,這崖底極是廣闊,不多時,前方道路越發開闊,入目處,廣袤的原野,皆是被奇花異草覆蓋,遠遠望不到盡頭;也不知走到何時,才會有出路,也不知兩人這般走著,究竟會去往何方。 連續走了三天,衛芷嵐與云慕輕耗損了極大氣力,卻依然沒有走出這崖底,眸光向前方眺望,以及周圍看去,芳草萋萋,野花遍地,卻一望無際,倒像是個世外桃源。 衛芷嵐秀眉微蹙,體力也漸漸有些跟不上了,便連腳步都越發慢了些,因著整整三天,她與云慕輕幾乎都沒怎么吃東西,偶爾看到野果,才會摘來充饑,完全不止餓。 “芷嵐,還能堅持么?”云慕輕眸光擔憂,語氣輕柔。 衛芷嵐點了點頭,即便不能堅持,但如今生死關頭,也一定要堅持下去,但此時卻感到有些心灰意冷,他們如今都已經走了三天,但卻依然看不到盡頭,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走出去,這一望無際的原野,竟是比之前在密林的時候,還要讓人感到心寒。 密林雖然四周全是樹木,也很難讓人分辨方向,但至少若有殺手追來,能夠隱藏蹤跡;但如今,這廣袤的原野,無邊無際,遍地都是鮮花野草,除了偶爾會有幾棵野果樹,便再無其它,極是廣闊,很容易便會暴露身影。 云慕輕心知衛芷嵐心知擔憂,這廣袤的原野,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他們如今已是連續走了三天,若是再走不出這個地方,怕是早晚會體力不支,且身上也沒有任何干糧,唯有靠野果充饑,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短短幾天還能堅持,若遲遲走不出去,即便殺手不追上來,也會將自己困死。 “芷嵐,你臉色不大好,要不要先歇會兒?”云慕輕皺了皺眉,瞧著衛芷嵐似乎體力不支,便連再多走一步,都感到很是困難,不由得止住了腳步。 聞言,衛芷嵐搖了搖頭,輕聲道:“慕輕,我能堅持,你不要擔心,如今我們不能有絲毫的停歇,若是那些殺手追了上來,這廣袤的原野無邊無際,我們很容易便暴露身形,你傷還沒好,我們也耗損了不少體力,為今之計,便只有繼續往前方走,或許會尋到出路?!?/br> 云慕輕沒有說話,想要勸一勸衛芷嵐歇息片刻,但也知曉她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頓了頓,便道:“好,那我們再繼續走一會兒,若你實在撐不住,便停下來歇一歇?!?/br> 衛芷嵐淺笑,但笑容卻顯得有些蒼白無力,應道:“好?!?/br> 語罷,云慕輕便不再多言,兩人繼續往前走,心中卻有共同的信念,便是一定要活著走出這個地方。 …… 大概又走了兩天,衛芷嵐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便連云慕輕也感到每走一步都很是吃力,便停歇了下來,但兩人心中都感到心冷,已經五天了,連續整整五天,他們便像是沙漠中跋涉的旅人,分辨不了方向,也走不出盡頭,這廣闊的原野似乎與天地連接成了一線,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 不過是五天的時間,衛芷嵐與云慕輕除了用野果充饑,便再也沒有吃過別的東西,身形越發清瘦,便連下巴也變得比以往還要尖細;云慕輕整個人也比之前瘦了一圈,俊秀的容顏,卻比之前越發堅毅。 “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毙l芷嵐黛眉緊蹙,嘆道:“慕輕,我們已經走了五天了,我估計再走下去,依然走不出這個地方,或許,前方的路還有很長很長;人的體力終究是有限的,若是我們身上帶了干糧,或許還能支撐我們走下去,但如今怕是很難?!?/br> 聞言,云慕輕沉默,衛芷嵐說的話,自己又何嘗沒有想到?但若是不繼續往前走,返回崖底,極有可能便會遇到追上來的大批殺手,到時候依著兩人如今的體力,且自己傷還沒好,怕也是九死一生。 衛芷嵐與云慕輕都是極其聰穎之人,兩人明白他們如今已是進退維谷,無論是繼續往前走,還是返回崖底,都具有極大的危險性,若是繼續往前走,這廣袤的原野,不知何時才能走出去,且身上又沒有干糧,更怕還沒有水源,若真是如此,兩人遲早也會將命丟在這浩瀚無垠的原野上。 但換而言之,若兩人返回崖底,或許便會遇到大批殺手,之前在密林與洞xue的時候,便與這些殺手交過手,他們個個武藝精湛,身上又帶著暗器,也容易喪命;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說話,但心里都明白,如今他們已是走到了絕境。 良久,衛芷嵐抬頭,眸光凝視著云慕輕,認真道:“慕輕,我們要不要返回崖底?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云慕輕沒有言語,頓了好一會兒,方才溫和道:“好,如今便只有冒險,返回崖底,或許我們兩人失蹤,皇上會派人來搜尋,若是運氣好,殺手沒有出現,也算是大難不死了?!?/br> 衛芷嵐點了點頭,應道:“繼續走下去,前方的路還有多遠,尚未可知,但如今我們已經走了整整五天,依然看不到盡頭;但若是返回崖底,或許還會有一絲希望?!?/br> 云慕輕溫潤一笑,便站起了身,輕聲道:“芷嵐,若要返回去,我們定要多加小心,說不定會異常兇險,你可是有了心理準備?” 衛芷嵐微微抿了抿唇,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堅定道:“如今只有破釜沉舟了,總不能繼續沒有希望的往前走,倒不如拼死一搏?!?/br> 說罷,衛芷嵐便不再多言,立刻站起了身,歇息了一會兒,整個人精神也不算太好,但比之方才,氣力也是恢復了些,但剛站起身,眼前便一陣暈眩,竟差點沒站穩,想地上栽了下去。 幸得云慕輕眼疾手快,連忙便扶住了衛芷嵐,這才穩住了身形,一時云慕輕眉心緊鎖,擔憂道:“芷嵐,我真怕你受不住,你身子本來就弱,又連續五天都沒有吃東西,還能走得動么?” 衛芷嵐輕扯了扯嘴角,輕聲道:“我能撐得住的,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離開這里,一定要活著回去?!?/br> 云慕輕嘆了口氣,強笑道:“好,我會陪著你,一起離開這里,活著回去?!?/br> 聞言,衛芷嵐心中一暖,面對云慕輕,似乎心中的沉重也漸漸消下去了些,他身上仿佛有種讓人安定人心的力量,聽聞云慕輕如此堅定的話語,衛芷嵐相信,他們一定可以走出這里,活著回去。 …… 返回崖底的途中,衛芷嵐與云慕輕也格外戒備小心,一切果然如他們所料,兩人方才走了兩天,便遇到了大批殺手,想必之前幾天沒有追上來,是因為這些去了崖底搜尋,但沒有見到衛芷嵐與云慕輕的尸體,便追了上來。 這些殺手來勢洶洶,便如鬼魅般在原野上出現,衛芷嵐與云慕輕察覺到時,前方不過是小小的黑點,但這些人速度極快,不多時,便已是閃到了近前,手中的刀劍泛著白森森的寒芒,極是可怖。 衛芷嵐心中不由得沉了沉,卻也不明白,究竟是誰人,竟然三番四次想要取她的性命,幾年前的一次刺殺,幸得被趙胤所救,之后她便潛心學武;后來自己與趙胤從喀牧爾大草原返回西京之時,又遇到了大規模的暗殺,衛芷嵐可以斷定,這些殺手是同一批人,但卻想不通,自己在西京,向來極少與世家貴族的人接觸,自然便不會結怨,唯有燕楚瑩,與她是相互看不對眼,但如今燕楚瑩已經死了一兩年了,還會有誰想要她的命? “芷嵐,當心點,別受了傷?!痹颇捷p回頭沖衛芷嵐叮囑道,便擋在了她身前。 不過片刻,這些黑衣殺手便圍攻了上來,全都是些厲害的招式,云慕輕的武功也是極高,將其中一名沖過來的黑衣人擰斷了脖子,便一把奪過手中的劍,繼而又刺中了另一名殺手的心口,一系列的動作快狠準,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衛芷嵐也連連砍下了幾人的頭顱,頓時血流如注,噴涌而出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優美的血線,溫熱的血液便濺在了衛芷嵐的臉上;一時間,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衛芷嵐忍住惡心想吐的沖動,又連連將手中利劍刺入了另一名與云慕輕正交纏的黑衣殺手背心,頓時,他身軀猛然一僵,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黑衣人接二連三的倒下,染紅了這原野上的鮮花綠草,待所有殺手全軍覆沒,云慕輕為了給衛芷嵐擋劍,全身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衛芷嵐手臂以及大腿處也都中了劍。 “慕輕,你身上的傷……”衛芷嵐心中緊了緊,瞧著云慕輕全身怕是有十幾處傷,雖是都不重,但他卻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看著這么多傷口,便極是觸目驚心。 “不礙事?!痹颇捷p強自一笑,但傷口處傳來的痛楚,卻讓他臉色發白。 衛芷嵐心中一沉,但見云慕輕全身都是傷,不由得感到很是愧疚自責,之前若是自己沒有在密林遇見他,或許便不會連累云慕輕了;自兩人相識以來,云慕輕雖是看著性子溫和,但實則卻透著疏離冷淡,很難讓人靠近;然而她在與云慕輕相處的過程中,卻感覺他待自己極好。 似是看出衛芷嵐心中擔憂,云慕輕淡淡一笑,輕聲道:“芷嵐,真的不礙事,我從小練武,也遇到過不少暗殺,這點傷對于我來說,還能受得住?!?/br> 衛芷嵐輕扯了扯嘴角,強笑道:“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這么多傷?!?/br> 云慕輕微笑,似乎根本就沒有將衛芷嵐的話放在心上,溫柔的眸光定定凝視著她,輕聲道:“芷嵐,你別自責,保護你我甘之如飴,只要有我在,便定會保你安全無憂?!?/br> 聞言,衛芷嵐心中感動,微微低垂著眉眼,掩去了眸中隱隱淚光。 倒是云慕輕,眸光看向衛芷嵐手臂以及肩膀處,鮮血早已將衣衫浸透,便給衛芷嵐包扎了一番,這才安心了些。 因著這次又有殺手出現,云慕輕與衛芷嵐倒也在意料之中,知曉怕是前方還會有更多的危險等著他們,便做了些準備,兩人將之前全軍覆沒的殺手尸體全都搜了一遍,發現了許多暗器以及毒粉,甚至還有一些干糧。 衛芷嵐見此,不由得心中欣喜,因著之前竟突然遭到暗殺,兩人已是有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如今陡然見到這些干糧,向來冷靜自若的衛芷嵐,神情流露出些許激動之色。 云慕輕眸光定定凝視著衛芷嵐,瞧著她滿是欣喜的臉色,便連眉眼間都染了幾分笑意,嘴角也流露出一抹笑容。 “慕輕,有了這些干糧,我們便不會感到那么餓,定會恢復些氣力,你先吃一點?!毙l芷嵐笑了笑,便立刻將手中的干糧遞給了云慕輕,如今他受傷比自己重,更需要食物。 云慕輕溫和一笑,倒也沒拒絕,接過了衛芷嵐遞過來的干糧,將其一分為二,輕聲道:“你也吃點,唯有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整個人有了些氣力,我們才能有勝算活命?!?/br> 衛芷嵐如何能不明白云慕輕的意思?便接過了干糧,笑道:“好,我們一定能活著回去?!?/br> 因著連續幾天都沒有吃東西,衛芷嵐頭一次覺得自己手中這粗糙的干糧,也極是美味,饒是她吃過山珍海味,也比不過如今這手中的干糧;因為這不僅僅是填飽肚子這么簡單,更多的是只有吃下些食物,身體也會漸漸恢復,如此他們才能夠活命。 “芷嵐,如今我們兩個人都受了傷,若是長時間的打斗,定然會氣力耗盡,這些暗器與毒粉,必須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刻?!痹颇捷p轉身,雙眸凝視著衛芷嵐,語氣溫和。 聞言,衛芷嵐點了點頭,應道:“我明白,他們人多,我們只有兩個人,必須要投巧,方才能有取勝的機會?!?/br> 語罷,兩人便不再耽擱,繼續朝著前方走去,因著方才吃了些干糧,兩人感到不那么餓了,精神也恢復了些。 …… 兩人便又繼續往前走,廣袤的原野上,總是會時不時突然冒出許多殺手,衛芷嵐與云慕輕兩人浴血奮戰,殺了一批又一批,似乎怎么也殺不完。 直到兩人快要回到崖底之時,距離不過半天的路程,又突然涌現了好幾十名身穿黑衣勁裝的殺手,他們個個武藝高強,他們目光如鷹,招式凌厲,下手狠絕,尤其是其中一人,武藝更是精湛,比之這些殺手里的所有人都要高出許多。 突然遇到如此強大的對手,且對方又人多,云慕輕與衛芷嵐心中一沉,但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立刻便打起萬分精神,朝著他們猛攻。 為首一人,面上蒙著黑巾,眸光如鷹隼版銳利,極是冷酷,周旋于云慕輕與衛芷嵐之間,兩人周圍也總是被殺手包圍,一時完全被纏斗住,竟是脫不開身。 這些黑衣殺手全身散發著濃烈的殺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勢洶洶,似乎下定決心要將衛芷嵐與云慕輕命喪于此;尤其這些殺手,比起云慕輕,似乎更是直接對準了衛芷嵐,朝著她攻過來的時候,所用招式幾乎全是一招斃命的殺著,極是凌厲,若稍有不慎,便會血濺當場。 此時,衛芷嵐被前后夾攻,不僅僅是要應付面前攻過來的殺手,還有應付后面,怕有人偷襲,因著之前又受了傷,難免感到吃力,方才不留神,對面的殺手,手中長劍便直直朝著衛芷嵐的咽喉處逼來。 一時間,衛芷嵐不由得心中大駭,連忙立刻閃身避過,這才躲過去這致命的一擊,但后背早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方才穩住了身形,但這些黑衣人根本就不給衛芷嵐絲毫喘息的機會,立刻有朝著她猛攻,似乎非要在這里,要將她置之死地。 因著方才驚險的一幕,云慕輕心中也是大驚,想要過來替衛芷嵐擋住一些招式,便又被黑衣殺手纏住了,一時竟分不開身,不由得臉色煞白,幸得衛芷嵐反應靈敏,立刻便閃身避了開去,這才安心了些,但心中仍極是擔憂,這些殺手,很顯然是沖著芷嵐來的,想要她的命,而殺自己,不過是想要滅口而已。 正在兩人激烈的打斗時,方才那名武藝精湛的蒙面黑衣人立刻又出現了,時而如鬼魅般,出現在衛芷嵐身后,時而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衛芷嵐左右兩側,出招更是凌厲;衛芷嵐與他交了十幾招,便能感覺到這人定然是這些殺手中的頭領,若是自己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又沒有被這么多殺手纏住,或許武功會高出他。 但此刻,衛芷嵐不僅僅受了傷,還被四面八方的黑衣人包圍,又要應付這名武功極高的頭領,不過幾招,便感到有些支撐不住了,胸口連連受了幾掌;衛芷嵐頓感五臟六腑似乎都要本炸開般,極是難受,感受到喉間一熱,竟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面色蒼白如紙。 云慕輕見此,不由得心中大駭,根本就顧不得自己此刻也身處于危險之中,連忙便閃到了衛芷嵐身前,想要護住她,卻被纏住了;頓時,云慕輕眸光寒芒一閃,周身殺氣節節瘋長,手中長劍被貫穿極強的內力,朝著他們橫掃而過,劍氣驟然逼退了好幾名黑衣殺手,整個身體便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重重落倒在地。 “芷嵐?!痹颇捷p連忙將衛芷嵐護在身后,擔憂的眸光看了她一眼,便立刻應付著又猛攻上來的殺手。 衛芷嵐只感覺到胸腔內一陣翻江倒海,嘴里也滿是血腥味,但此刻,神智卻清楚的告訴她,不能倒下,若是自己倒下了,云慕輕一個人要應付這么多殺手,怕是會更加危險。 思及此,衛芷嵐忍住胸口處的劇烈痛意,立刻又提起劍,朝著周圍的殺手猛攻;但即便她用盡了全身的氣力,但因著之前被那頭領傷得極重,動作也越發緩慢,似乎隨時都會倒下般。 云慕輕心中極是擔憂,瞧著衛芷嵐此番,手中動作更是不敢有絲毫的緩慢,越發的凌厲,但卻漸漸的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武功高,但這些殺手的武功也不弱,尤其方才的頭領,又閃到了云慕輕面前,正在與他激烈的纏斗。 衛芷嵐也不敢分心,面色煞白,因著失血過多,便連嘴唇都沒有絲毫血色,手中的長劍不停的殺了一人又一人,溫熱的鮮血噴濺了她一臉,似乎也沒有絲毫知覺,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便是不能倒下,她與云慕輕一定要活著回去! 不多時,周圍的黑衣殺手,出除了武功極高的蒙面頭領依然在與云慕輕交手,其余的殺手,幾乎都被殺光,尸體疊著一具又一具,面色猙獰可怖。 正在云慕輕與蒙面頭領,纏斗的激烈的時候,衛芷嵐似乎再也支撐不住了般,手中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竟在這個當兒;蒙面頭領猛然轉過身,如鷹隼般銳利目光直直掃向衛芷嵐,繼而便以極快的速度,閃到了衛芷嵐的近前,長劍驟然一出,凌厲的劍氣便直逼衛芷嵐的心臟。 這一劍速度極快,幾乎是發生在瞬間,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而與此同時,衛芷嵐心中大駭,想要閃身避開,但感覺全身已是沒有了多余的力氣,胸腔處傳來的劇痛,讓她幾乎便快要暈厥過去。 云慕輕瞳孔一縮,心中大驚,連忙便顧不得自己也是身處于刀光劍影中,此時危險重重,立刻便到了衛芷嵐近前。 一時間,衛芷嵐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驟然人影一閃,云慕輕便擋在了自己近前,因著蒙面頭領這一劍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云慕輕沒有把握能完全擋過這一招,怕傷及了衛芷嵐,便自己替她擋去了這致命的一劍。 與此同時,云慕輕手中被貫以凌厲劍氣的長劍,也已是刺中了蒙面頭領的心臟,似乎感到不可置信般,蒙面頭領臉色猙獰扭曲,緩緩低頭,眸光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正插在自己胸口的長劍;猛然感受到一陣劇痛傳來,這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竟是沒有想到云慕輕竟會以這種破釜沉舟的方式來阻止自己殺了衛芷嵐。 忽而,蒙面頭領便猛然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身體便如雕塑般,直挺挺的向后倒去,似乎死不瞑目,依然睜大著雙眼,面色很是猙獰,似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般。 陡然發生的這一幕,快得讓衛芷嵐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她睜大著一雙美眸,整個人似乎怔住了般,似乎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云慕輕胸口處插著的長劍,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極是觸目驚心,俊秀的容顏早已是沒有絲毫血色,似乎因著胸口處傳來的劇痛,即便他如何隱忍,但面色還是有些許痛苦之色,整個身體似乎支撐不住了般,緩緩向前倒去。 衛芷嵐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頭腦一片空白,但動作卻先一步扶住了云慕輕,他這才沒有向地上倒去,但整個人已是極度無力,身體靠著衛芷嵐緩緩滑落,然而他的身軀太過高大,即便衛芷嵐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還是滑到了被鮮血染紅的草地上。 “芷嵐……”云慕輕唇角扯開一抹笑容,極是艱難的開口,面色煞白,身體里的血一點點往外流,很快便將他原本就滿是鮮血的白衣染得越發猩紅。 “慕輕,你會活著的,對不對?”衛芷嵐看著他,似乎再也難以抑制自己的情感,眼淚瞬間便奪眶而出,似乎怎么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嗯,我會活著的,會一直守著你?!痹颇捷p微微一笑,眉目柔和,語聲極是輕柔。 “為什么會這樣?你為什么這般傻?”衛芷嵐淚如雨下,他身上的鮮血噴涌而出,似乎要將身體里的血,全都流盡般,極是觸目驚心。 “芷嵐,不要哭?!痹颇捷p溫柔的凝視著她,眸光柔情繾倦,“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看到你沒事,我便安心了?!?/br> 云慕輕的手微微抬了抬,似乎想要將衛芷嵐臉上的淚水擦拭掉,但全身上下已是沒有多余的力氣;衛芷嵐心中哀慟,立刻便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芷嵐,別哭?!痹颇捷p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溫柔的將衛芷嵐臉上的淚水擦掉,眸光滿是深情。 聞言,衛芷嵐心中悲痛,然而眼淚卻是越流越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