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作者有話要說: 魏華林夏甜不甜!甜不甜! 【小劇場】 多年后,謝四成了攝政王,有幕僚投靠。 謝四:“當我的幕僚沒什么規矩,好好做事就行。但有一條規矩,你一定要記得,一定要遵守?!?/br> 幕僚:“謹遵王爺吩咐?!?/br> 謝四:“嗯,離魏相爺遠點。不準主動和她說話,不準靠近她,不準觸碰她,更不準討好她?!?/br> 幕僚:“王爺放心,魏相爺是我們的敵人,屬下絕不會有任何背主行為!” 謝四:“你理解錯了,要記得暗中好好保護她,她不是你們的敵人?!?/br> 幕僚:“???” 謝四:“她是你們的女主子?!?/br> 幕僚:“……” 幕僚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朝廷一大秘聞。 【正經事】 大家要記得,我一般8點更新,如果8點更新不了,就是10點,其他時間會特別通知。哦,都是晚上!晚上!記得了嗎! 最后,伸出你們的小手在評論區吶喊一下,讓我看到你們的存在,好嗎?! 山上的朋友,你們好嗎?水里的朋友,你們好嗎?吱個聲,幫助一下這個弱小又無助的作者好嗎! ☆、第61章 蔚嵐是悄無聲息入的長平郡。 入城的時候, 蔚嵐便察覺,長平郡中安靜得駭人。整個城池干凈整潔, 但卻人煙稀少,來來往往路過的人無不面黃肌瘦, 好像已經是營養不良很久了。 蔚嵐讓暗衛分頭去打探消息, 自己則和桓衡單獨去了客棧里去等所有人將消息打探回來。等到洗漱用膳后,打探消息的人都趕了回來,染墨是最先回來的,來的時候蔚嵐正在用飯,見染墨進屋來,便道:“回來了?先吃點?” 染墨面色蒼白, 擺了擺手, 一臉隨時都要吐出來的樣子。蔚嵐瞧著她的臉色, 便猜出來:“瞧著死人了?” “豈止是死人, ”染墨面色有些難看,把目光放在蔚嵐正在夾的rou上:“見過吃活人的嗎?” 聽到這話, 蔚嵐微微一愣, 竟覺得有些下不筷了,染墨跪坐到蔚嵐身前, 神色鄭重道:“世子,我覺得我們得趕快出城, 這長平的災情,遠比我們想象得要眼中得多?!?/br> “唔……有多眼中呢?” “十戶□□空,就城郊邊上, 便有一個萬人坑,專門用來處理尸體,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尸體?!闭f到這里,染墨面上又開始不大好了:“有些餓極了的百姓,便從那坑里……拉出來……吃……” 聽到這話,蔚嵐倒不覺得十分詫異,她淡定從盤子里夾著酸菜,一言不發?;负饽樕呀洀氐鬃兞?,這樣的情形,他也大概明白了他們的處境。長平郡果然如蔚嵐所料受災嚴重得多,卻隱而不報,證明這里的郡守怕是寧愿擔著掉腦袋的風險,也不能讓人知道這里的情況。那他們貿貿然來,便是自投羅網了。 “阿嵐,”桓衡皺起眉頭,亦是道:“我們走罷?” “唔……我也想啊,”蔚嵐瞇了瞇眼,卻是看向了屋外,有些無奈道:“可是,咱們走不掉了吧?” 如果長平郡是有計劃有預謀的要隱瞞這件事,怎么會讓人隨隨便便來,又隨隨便便走? “這個長平郡守鐘南,和我大伯是同窗來著?”她又突然說了一句似乎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桓衡和染墨都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這腳步聲又穩又快,桓衡立刻聽出,這絕不是一般百姓的腳步聲,同染墨一起,直接起身到了門前,將佩劍拔了出來,作出護衛的姿態。 “來者何人!” 桓衡怒喝出聲,外面腳步聲頓住,片刻后,便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道:“臣,長平郡守鐘南,特來迎接魏嵐魏大人!” 染墨和桓衡面色一變,魏嵐已經吃飽,放下筷子,提起酒壺,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淡道:“鐘大人不必客氣,請進吧?!?/br> 聽了這話,桓衡和染墨對視了一眼,染墨卻還是上前開了門。門一打開,便看見一個穿著紅色官服的男人,恭恭敬敬跪在門口。他身后跟著上百士兵,從門口累成兩派,一路站到客棧外去。他行這樣的大禮,蔚嵐卻不為所動,跪坐在在桌邊,全一副從容淡定的風流姿態,口吻平緩道:“鐘大人來得倒是很快?!?/br> “下官聞得魏大人前來,便立刻做了準備。長平郡如今已無存糧,不知大人用得可好?” 鐘南似乎一點都不想同她兜圈子,明明白白就告訴了她,從她進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來了??伤辉谝?,而已不打算遮掩。 客棧里早就被鐘南清空了,只有蔚嵐一個房里擠滿了人。蔚嵐抿了一口酒,見酒杯見底后,終于抬頭看向地面上跪著的男人。 “鐘大人還跪著做什么?是打算做什么對不起蔚嵐之事,有愧于蔚嵐?” “魏大人聰穎?!辩娔现逼鹕韥?,面上一片冷峻:“那鐘某也就不繞彎了。鐘某備了薄酒一杯,”,說著,鐘南讓人將酒端上來,奉給蔚嵐,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道:“煩請魏大人賞臉飲下一杯?!?/br> 蔚嵐沒說話,桓衡和染墨警惕看著周遭,蔚嵐笑著接過那杯酒,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下嗅了嗅,而后不免笑了起來:“好酒!真是千金難換的好酒!” 說著,蔚嵐抬頭看向鐘南,眼里全是贊嘆道:“為了區區蔚嵐,竟讓鐘大人去尋了這千金難買的七日醉,鐘大人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 “魏大人少年英才,一切自當都是用得頂尖才好。酒是最好,毒,自然也要用最好?!?/br> 鐘南似乎早已將蔚嵐所有舉止料到,又或者已是視死如歸,無論蔚嵐作出怎樣的動作,都不會影響他的決定。 之所以和蔚嵐嘰嘰歪歪這么久,也不過是給蔚嵐一份體面。 刑不上大夫,于鐘南這種世家出身的子弟,骨子里,總是想著要給世家子弟一份體面,哪怕是死,也要對方死得風姿翩然。 蔚嵐自然是明白鐘南的想法,她搖晃著杯中毒酒,卻是道:“下了這樣的血本,鐘大人是哪里來的信心,覺得蔚嵐一定會飲下此酒呢?” “魏大人最好還是飲下杯中酒,否則,鐘某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做些什么了?!闭f著,鐘南抬頭看著蔚嵐,眼里有了一絲哀戚:“同為世家子弟,在下想給魏大人一份面子?!?/br> “我需要你給面子?”蔚嵐嗤笑出聲:“你敢讓我喝下這杯酒,就不擔心你送往北方的妻兒老小了嗎?” 聽到這話,鐘南面色巨變,蔚嵐心里便有了較量。 事實上,來之前,她也不過是猜到長平有難,卻沒想過鐘南會這樣直接上來就給她難堪。鐘南這樣的行為,和不要命是沒什么兩樣的。 可他到底這樣直接?整件事好像就是鐘南特意在這里等著她一般。早就準備好的酒,早就準備好的毒,便就是她到的時間,都被這位太守算得一清二楚。 蔚嵐左思右想,覺得鐘南如今留在長平,明顯就是在等著她,而如今心心念念要殺了她的,無非就是自己大伯二伯,鐘南恰好又是大伯二伯的幕僚,不難想,他就是大伯二伯的人。 可他一個抬手,她大伯二伯到底許了他什么,能讓他如此死心塌地? 蔚嵐聯合著長平的事一想,便明白過來。 此次荊州水患,長平受災如此嚴重,極有可能是這位郡守失誤所導致的,這個失誤算起來,可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鐘南本就是走投無路。這時候,她大伯二伯再給他拋出橄欖枝,只要他幫忙他們殺了她,他們就保住這個人最重要的東西。 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之一,大概就是家人了。無論是從感情還是責任,這都是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存在。抄家滅族的罪名下,唯一能幫他保住家人的方法,就只能是將他家人送往北方陳國或者其他小國。也只有這個理由,鐘南隱瞞災情不報這件事,才會有意義。這樣大的災情,明顯不能瞞住,鐘南也不過是在拖時間,只是為了等著……將妻兒送出大楚罷了。 蔚嵐見唬住了鐘南,心中又不免覺得這個人有幾分可悲,端了自己原本杯子的酒,把玩著酒杯,談笑風生道:“鐘大人乃我大伯同窗,我大伯許了你護你妻兒周全,鐘大人便就如此賣命,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上О ?/br> “可惜什么?”鐘南終于有些忍耐不住了,他本想急切詢問自己妻兒父母的消息,但又覺得如此一來,便在氣勢上落了下風,只能生生憋住。蔚嵐笑著打量著他,搖了搖頭,頗為遺憾道:“我那大伯二伯,怕是連自己都保住了,至于你的妻兒,那就更加保不住了。早在我來之前,我的人便已經趕過去了,不然你以為,我敢就這么來長平?” 說著,蔚嵐端起了酒,眼中帶著冰冷的笑意:“這杯酒,我是可以喝的?!彼⒅娔?,舉杯:“可就看,鐘大人,要不要我喝了?!?/br> 鐘南沒說話,他看著面前人似笑非笑的眼,心里不由得有些發慌。他之所以留在這里,就是因為魏嚴承諾他,會將他妻兒老小安全送往陳國。事出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只希望自己家人不被牽連,可如今蔚嵐如此淡定告訴他,他的妻兒性命系在她手上,他突然,就不敢賭了。 若他妻兒不在蔚嵐手上,那么他將蔚嵐困在長平,只要蔚嵐不出現在盛京,那么魏嚴自然會來找他交涉,到時候,他再印證蔚嵐的話就好。若他的妻兒在蔚嵐手上……蔚嵐死了,他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他不敢賭,也不能賭。于是想了片刻后,鐘南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對方篤定的笑容,終于道:“這杯酒不好,還是煩請世子到郡守府中,嘗嘗在下的好酒吧?!?/br> 聽到這話,蔚嵐朗笑出聲,徑直起身來,廣袖一甩,滿是風流意氣道:“走罷!我們便去嘗一嘗這長平郡守府的酒?!?/br> 說著,蔚嵐便提步向前,桓衡和染墨等人這才收了劍,跟在蔚嵐身后。蔚嵐與鐘南并肩而行,雙手攏在袖間,趿著木屐,面如玉冠,哪怕是這樣生死之境,也無半分慌張。這便是真正的世家氣度,鐘南不由得暗暗感嘆,雖然這蔚嵐出生在一個武將世家,那風流氣度,卻不墮任何一個百年世家。哪怕是王謝蘭芳在此,怕也要為這份風姿傾倒。 這樣說起來,魏嚴和蔚嵐,確實不是一個臺面上的人。想到自己那位同窗,鐘南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攪進了這長信侯府之爭,的確是有些冤枉。 “鐘大人,這一次水患,長平受災如此嚴重,怕是和堤壩興修不利有關吧?”蔚嵐同鐘南走在路上,看著路邊面黃肌瘦的災民,頗有些嘆息道:“鐘大人可知,你這一壓,又是要多死多少百姓?” “我何嘗不知呢?”鐘南笑了笑,眼里有了苦澀:“可若鐘某一人獨身抵了這罪便可,在下自然不懼生死??扇粑壹皶r上報,我的妻兒老小,怕是連出大楚的時間都沒有?!?/br> “長平郡,受災已經近兩月了吧?!蔽祶共幌肱c他爭論是非對錯。興修堤壩的銀子也吞,這樣的官員,你和他談道德又有什么用?蔚嵐便只能趁他沒什么戒備,多套一些話罷了。 鐘南看蔚嵐如此配合,心中戒備也少了很多,便如實道:“的確,長平郡其實是第一個受災的城鎮?!?/br> “水患過后,尸體若不好好安置,便容易產生瘟疫。鐘大人,那些尸體你是如何處理的?” 想到今天染墨說的那些尸體就放在坑里,還有一些村民拿來分食,蔚嵐不由得有些憂慮,而鐘南似乎全然沒有想過這些問題,皺著眉道:“下官讓人將這些尸體全部埋在了城郊外面……” “這樣決計不可!”蔚嵐面色一凜:“大人應立刻讓百姓讓這些尸體燒盡,再讓醫官分發藥材下去……” “魏大人,”鐘南聽到這些話,面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來:“你這是在勸我向朝廷求援嗎?你以為,如今長平郡還有多少存糧、藥材、以及日用?” 聽到這話,蔚嵐便知道了鐘南的態度,搖頭嘆息了一聲,卻是道:“鐘大人,你真是糊涂啊。若事發之后,你立刻尋一個靠山,如今何至于此?” “靠山?”鐘南微微一愣,蔚嵐卻是笑了:“鐘大人覺得,這長平郡一個郡受災,那是滅族大事??墒沁@些事情傳到朝廷里,也不過就是奏章上的一句話而已。不說其他人,鐘大人便就是找上我蔚嵐,保下鐘大人一條性命,蔚嵐卻也是能做到的?!?/br> 聽到這話,鐘南不由得面色僵了僵,卻是艱難笑了起來:“魏世子就莫要誆哄我了?!?/br> “鐘大人,”蔚嵐搖著扇子,眼中勾起一抹譏笑:“在下大伯年近四十也不過只是個四品丞相長史,而在下不過十七便已是六品尚書郎,這不是沒有緣由的?!?/br> 鐘南沒再說話,他看著蔚嵐,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起來。他知道蔚嵐說的話,或許真的有那么幾分可信。蔚嵐這樣的天子驕子,走的路向來與他這樣的平庸之輩不大一樣。他在荊州呆了一輩子,從十幾歲外派到如今,也不過就是個六品郡守,蔚嵐這樣的人生路,是他一生無法企及的。 看到鐘南的神色,蔚嵐便知道他已經在想了。她如今就是要一點點說動鐘南,同時給外面發出消息,等著人來救她。 實在不行……也只能硬闖出長平城。 蔚嵐心里暗暗思量,同鐘南一起回了郡守府。夜里她照舊和桓衡睡在一個房間里,桓衡卻是有些不安,到夜深時,仍舊精神奕奕。蔚嵐半夜醒來,看見桓衡還沒睡下,盤腿坐在床上,雙腿上放著劍,她不由得愣了愣道:“你這是做什么?” “守夜?!被负獗犻_眼,眼中有些憂慮:“我總覺得,今夜要發生什么事?!?/br> 桓衡一直有種野獸一樣的直覺。因為這種直覺,他們曾在戰場上多次躲過大劫。他這種直覺,與其說是天賦,不如說是因為在戰場長大,培養了一種對殺伐血腥的敏感。 聽得桓衡這么說,蔚嵐立刻警惕起來,她看著杯子上的酒水微微動蕩,便立刻提劍,回身開了門?;负馓嶂鴦Ω祶棺吡顺鋈?,叫上染墨,三人剛出院子,便看見鐘南慌慌張張來到蔚嵐面前,焦急道:“魏大人,那些賤民們反了!” 對于這個結果,蔚嵐毫不意外,只是她沒想過,這場暴亂來得這樣巧,這樣早。 外面是暴民們砸門的聲音,蔚嵐轉頭看向桓衡。 “阿衡,”她有些無奈嘆息道:“又要勞煩你,陪我廝殺一回了?!?/br> 聞言,桓衡揚起漂亮的眉,拔出劍來,卻是道:“求之不得!” 這一夜謝子臣睡得不大好。 蔚嵐走后,其實他都是睡得不大好的,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夜,他居然就夢見蔚嵐滿身是血,站在桃花樹下同他告別。他瘋狂朝著蔚嵐沖了過去,卻只看見蔚嵐從山崖下直直墜了下去! 謝子臣從睡夢中猛地驚醒,發現才是半夜,謝銅在外面聽見了謝子臣的聲音,擔憂道:“公子,可是做噩夢了?” 謝子臣微微喘息,他屈起一只腳,用手撐住額頭,安撫自己瘋狂跳動的內心。 不就是去賑個災,多大的事?那魏嚴再怎么樣,也不過就是一只螞蚱,能做什么? 謝子臣安慰著自己,卻還是忍不住起了身,披著長衫來到門前,同桓衡道:“去,給我再讓人探魏世子的消息?!?/br> 說完后,他沒了睡意,便干脆去臥室里,開始反反復復看之前傳來的消息。 蔚嵐到了荊州,由她堂叔接待,接著便去了安平…… 到這里之后,就沒有信息了??墒前财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