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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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宛以多年練就的看小話本的速度飛快掃了兩眼兵書,一頁只幾眼就看完了??赐曛笏尞惖卣A苏Q?,又回頭逐字逐句讀了一遍,遲疑著說:“好像……能看得懂哎!” 晏回笑笑:“正是如此。這兵書是給軍中將士讀的,不能難了,是將孫子兵法其中用詞晦澀的部分以俗文重新寫了一遍,并不復雜。你讀書八年,自然能看得明白?!?/br> “那我也不敢上去啊?!碧仆鹜鹫张f緊張兮兮:“那可是講臺??!陛下你現在光這么一說我就腿軟?!?/br> “腿軟也不怕?!标袒剌p描淡寫掐斷了她最后一點念想:“朕讓人給你搬張椅子上去?!?/br> 唐宛宛含著一泡眼淚看他,放軟聲音小聲求饒:“陛下你不能這么狠心啊,我可是你的愛妃??!萬一我出了丑,丟的可是您的臉面??!” 可惜晏回這回不吃這一套,伸手指了指前頭。 唐宛宛只好硬著頭皮站起來,硬著頭皮走上去,面對底下無數求知若渴的稚嫩面龐,擠出一個笑說:“接下來由本宮給大家講?!?/br> 唐宛宛從沒讀過孫子兵法,心虛得要命,緊張得氣兒都喘不勻了,只能翻開課本一句句照著翻譯:“兵者,詭道也,意思是說用兵之道不能因循守舊,要出其不意才行。需得時刻觀察其形勢變化——局勢有利的時候要善于抓住時機,局勢混亂的時候想想能不能趁亂取勝;敵方堅兵在前,我軍自然要戒備;敵人強兵利器來勢洶洶,我軍可以暫避其鋒芒……” 晏回目露贊許之色。一旁的宋將軍聽著更是詫異,她出身行伍,憑著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到今天,原本瞧不上唐宛宛這么個嬌滴滴的姑娘,只是礙于身份不得不恭敬以待。此時見她講得這么透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唐宛宛硬著頭皮釋了一段,突然卡了殼,雙頰更紅了,上前兩步走到晏回跟前,俯身附到他耳邊,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陛下,這句不會?!?/br> 晏回說:“你大點聲?!?/br> 唐宛宛只好又說了一遍。 晏回面上含笑,又跟她說:“你別跟朕說,你得跟底下的學生說?!?/br> 任憑唐宛宛再怎么瞪他,晏回都是無動于衷。唐宛宛只好深吸口氣,抬頭挺胸揚聲道:“這句本宮不會釋,你們可有會的?若是答對了,陛下重重有賞?!?/br> 聞言,底下炸開了鍋,一群兵蛋子都笑得前仰后合——頭回見水平不夠還這么理直氣壯的。有那混不吝的還大笑著喊話:“娘娘您不會的,我們就更不會了!” 晏回唇角微勾,心說這招“越俎代庖”用得極妙。 宋將軍怕賢妃娘娘臉皮薄,又怕她怪罪學生,忙冷喝了一句“噤聲”,底下學生都安靜了。 宋將軍起身將唐宛宛不會的這句仔細解釋了一遍。待講完這句,她和唐宛宛一齊齊看向陛下,有心想問問接下來誰講。 晏回卻什么都沒說。唐宛宛無奈,只好接著往下講。 大概是前頭把該丟的丑都丟過了一遍,又被學生們笑話了一通,徹底沒了包袱,后頭她越講越順暢了。聽到代表休息的哨聲時,唐宛宛還有些詫異,看見陛下招了招手,這才意猶未盡地下了講臺。 她幾乎是跳到晏回身前的,眼睛灼灼發光,好高興地說:“陛下,原來教學生這么容易,以后我沒準還能混個女夫子當當呢?!?/br> “才講了這么一回,就有這般底氣了?”晏回笑得不行,見她腦門上沁出的汗珠子都流到睫毛上了,抬手拿帕子給她擦了擦。 * 下午扮了一回夫子,直到夜里,唐宛宛仍對這事念念不忘,逮著人就說自己的英勇事跡,跟娘家人說了一遍,跟丫鬟們說了一遍,跟關婕妤說了一遍。晚上就寢時仍是一副得意的小模樣。 足足嘚瑟了半個時辰,她忽然長長嘆了一聲,枕著手臂感慨道:“還是軍營中好啊,等回了何家學館,我還是班上墊底的那個?!?/br> 晏回靜靜聽著,目露沉思之色,好半晌低聲說:“宛宛,你不比任何人差?!?/br> 曠野之上靜悄悄的,唯有蟲鳴聲低低作響。大帳之內沒有一點光,唐宛宛什么都看不清,只能聽到這低沉醇厚的聲音挾著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耳畔。 “你下午時講得那么好,換成你班上別的姑娘上臺去,興許她們會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br> “可是……”唐宛宛急急說。 “沒有可是?!碧仆鹜疬€要再說,卻被晏回不容置疑地打斷了。 晏回握住她的手,又換了個說法:“你要這樣想:除了父皇母后與朕,你是天底下第四大的人物了,誰還會比你好?你已經比別人站得更高,將來也會比他們走得更遠?!?/br> 唐宛宛被他話里所說的“天下第四大人物”驚了一驚,回過神來就開始咧嘴傻笑了。 “你不比任何人差?!标袒貙⑺龘нM懷里,低聲反問:“朕說的可對?” 唐宛宛連連點頭。 晏回語氣更重:“那你今后無論站在哪兒都得有底氣,要談吐利落,舉止大方,說話要中氣十足。你越是言之鑿鑿,別人才越把你的話當回事?!?/br> “就像是下午那樣,哪怕是不會,你也得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地說‘我不會’,不能畏縮,也無須局促?!?/br> 唐宛宛眨眨眼:“就像陛下承認您射術不精那樣?” “對,就是那樣?!标袒匦α诵Γ骸疤斓紫聦W問無數,不會有什么可丟人的?” 唐宛宛想了想,又問:“那下午時我有一句不會,她們為什么都在笑我?” ——大概是瞧你太可愛了。 晏回心說這話不能說,若是說了,指不定這貓兒的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于是他但笑不語。 唐宛宛也不怎么在意這個問題,閉上眼睛在他懷里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過了一會兒又仰著臉問:“陛下,咱們能每年都來圍場嗎?每年我都來扮一回夫子好不好?” “好?!?/br> 沒過一會兒又喊他:“陛下你說,我把孫子兵法啦三十六計啦都背下來好不好?以后每年來講,就不用臨陣磨槍了?!?/br> 晏回笑了笑,湊上去以吻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從唇邊漏出一個溫柔的“好”字來。 第37章 挑馬(小修無更新) 定好了明日晌午過后回京, 唐宛宛還不忘給自家兄長買馬。 晏回慢騰騰踱著步子跟在她后頭,語氣無奈:“圍場的馬都是普通馬種, 并非千里名駒, 買來何用?回頭朕送你兩匹好的?!?/br> 唐宛宛振振有詞:“千里名駒都是各地進獻給陛下的,我哥不過是小小的翰林院編修, 騎的馬卻比頂頭上司的還要好, 豈不是要惹麻煩?” “這算什么大事?朕找個由頭賞下就是了,保準沒人敢置喙?!标袒仵局碱^, 挑出另一條不滿意的:“你都是朕的人了,哪還有讓你掏私房錢的道理?” 唐宛宛又把他爹常掛在嘴邊的那套“無功不受祿”的道理搬出來了, 中心立意就一個:馬要自己買, 陛下不能以權謀私。 “脾氣真拗?!标袒氐闪怂谎? 卻也知道她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只得依她。 紅素捧著唐宛宛押擂贏回來的那一匣金錠子跟在后頭,一直默默聽著自家娘娘跟陛下的對話, 見狀倒是對自家娘娘刮目相看了。按理說哪個娘娘不想陛下多賞些東西,來彰顯自己得寵?偏生自家娘娘是個不一樣的。 再瞧瞧陛下, 三番五次被駁了臉面,按理也該動怒才是。陛下卻仍舊眉目舒展,唇畔噙一抹笑, 仿佛娘娘再怎么胡鬧,他都不會生氣似的。 ——啊,真好。 紅素悄悄感慨了一句,仿佛看到了一等女官的位子在向自己招手。 長風營的馬廄建得挺糙, 分成幾個四方柵,其中三面都是馬廄。丈長的樹干支個棚子,頂上蓋幾層篷草,也不過如此了。 里頭的馬都是一兩歲大的小馬駒,再大的馬不容易認主,早早跟上主人,長大以后才更忠心。 唐宛宛挨著一排看過去,只能看明白顏色,別的都是兩眼一抹黑。她扭回頭扯扯晏回的衣角,“陛下,這馬兒怎么挑???” 晏回想了想,答:“先看毛發,鬃毛密顏色亮為好?!?/br> 跟在一旁的馬倌臉一僵,盛夏時馬兒容易中暑,得剃毛散熱。他們這群馬倌剃毛的手藝不精,也沒走心,好些馬身上都給剃出了斑禿,到了這秋天,毛還沒長齊。 唐宛宛把身上有斑禿的都擇出去了,挑出十幾匹毛發齊整的,侍衛上前將這些馬牽了出來。 晏回又說:“再挑腰背結實、四肢強健的?!?/br> 唐宛宛挨個仔細瞅了瞅,留下了其中一半,這幾匹都是大腿粗的。 晏回又說:“你在每匹馬頭側猛地擊掌嚇它一嚇,受驚之后反應劇烈的那種不好?!?/br> “還有這個說法?”唐宛宛來了興致,挨個走上前去在馬兒的耳畔啪啪啪鼓掌,好些馬猛地被嚇了一跳,都咋咋呼呼地又躲又跳,馬廄中一片長嘶。 這些馬并非不好,只是耳力太好,比別的馬更容易受驚,帶回去還得費心馴兩年。唐家人沒有馴馬的本事,就得篩去了。 剩下的馬兒淡定,冷不丁被嚇一跳也不過是動了動耳朵,挪了挪蹄子。 晏回又說:“再看牙口,牙口整齊為好?!?/br> 唐宛宛眨眨眼,詫異不解:“買了馬是要它跑的,為什么不看蹄子,反而要去看它的牙齒整不整齊?” 晏回:“……”這還真不知道。 侍衛長不忍心見自家主子在媳婦面前丟了面子,忙揚聲道:“娘娘此言差矣。馬兒牙口好就胃口好,胃口好就長得壯實,長得壯實才能跑得快??!” 唐宛宛恍然。 可惜不能掰開馬嘴去看牙,得了一旁的馬倌笑著提醒:“娘娘可以喂它些吃食,待馬張嘴的時候看一看?!痹捖漶R倌吆喝了一聲,幾個小兵跑上前來聽了吩咐,一人拿著一根胡蘿卜去喂馬了。 唐宛宛看得好玩,也從簸箕里揀出一根胡蘿卜,怕被咬了手,她捏著胡蘿卜的根處小心翼翼探過去,那馬兒果然湊過腦袋來吭哧吭哧啃了起來。 沒等唐宛宛看清它的牙長什么模樣,那馬忽然閉住了嘴,往一旁偏了偏腦袋,剩下的半根胡蘿卜怎么也塞不進去了。唐宛宛正是莫名,卻見這馬猛地抽了抽鼻子,“哼哧”打了一個震天響的噴嚏。 ——噴了她一手唾沫星子。 “怎么能這樣!”唐宛宛氣得要命,這要擱在家里,她指不定要跺著腳大聲叫喚了??上КF在是在外邊,賢妃娘娘的面子不能丟,只能憋著氣跟一旁的丫鬟要了水壺和帕子,一連擦了好幾遍手。 晏回捧腹大笑,打響鼻的馬常見,卻是頭回見打噴嚏的。得虧這馬有良心,個子也矮,這才沒對著她的臉。 一旁的馬倌被嚇出一身冷汗,生怕娘娘一個不高興就下令把這里的馬都給斬了,忙干笑著上前解圍:“娘娘莫怪,前兩天下了場雨,興許是馬兒著了涼?!?/br> 唐宛宛氣鼓鼓地把剩下的半截胡蘿卜丟到馬臉上,一邊皺著臉哼哼:“不要你了!”又往后退得遠遠的,等著侍衛挑揀剩下幾匹馬的牙口,打定主意再不往前湊一步了。 馬兒一臉無辜地瞅瞅她,慢騰騰低下頭將掉在地上的半截胡蘿卜啃進嘴里,小模樣委屈兮兮的。 挑了一個時辰總算挑出了兩匹滿意的小馬駒,唐宛宛興高采烈地就要回營地。 晏回瞧了瞧方才那只打噴嚏的,看著恁是可愛,遂跟一旁的馬倌說:“這匹也解了繩牽出來吧,放到宮中的馬舍去養?!?/br> 唐家兩位兄長得知這是陛下親自挑出來的馬,又是meimei一片心意,自然高興得不得了,壓根不介意品種優劣。 大帳里的命婦都擠在前頭看賽馬,唐夫人牽著女兒走到個僻靜處,附到她耳邊小聲問:“宛宛可還記得你那小日子是什么時候?若是娘沒記錯,約莫再過五六日就是了?!?/br> 這些事以前有丫鬟記著,唐宛宛沒怎么cao過心,現在入了宮,每月的小日子都會由嬤嬤仔細記錄在案,更不用她牽掛。此時聽了唐夫人的話還有些莫名:“是呀,怎么啦?” 唐夫人四下瞧了瞧,更放低了聲音:“你入宮已有半月,這幾日多上點心,萬萬不可用那些個冰的涼的。若是小日子遲了,趕緊去請個太醫瞧瞧?!?/br> 來圍場前一日剛吃了冰鎮酸梨的唐宛宛稍稍有點心虛,可很快遮掩了過去,卻照舊摸不著頭腦:“晚個幾日也不算什么,以前不也有過么,為何要請太醫呀?” “都是十七的大姑娘了,怎么這事也不上心!”唐夫人瞪她一眼:“萬一肚子里懷上小娃娃了呢?” 唐宛宛呼吸一滯,先前司寢局發下的春宮圖與育兒手冊都在一瞬間鉆進了腦子里,霎時福至心靈。以前她還不太清楚娃娃是怎么來的,這會兒立馬將懷娃娃和被陛下欺負這兩件事緊密地聯系了起來。 揣著一肚子心事回了大帳,晏回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問她怎么了。 唐宛宛一臉嚴肅地搖搖頭:“現在不能說,等過幾天再告訴陛下?!?/br> 她心里藏不住事,原本晏回一問,就該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說出來??苫貋碇疤品蛉朔磸投诹撕脦妆?,要她先別跟陛下說,畢竟這還是沒影兒的事,剛入宮半月幾率又不大,說出來指不定是空歡喜一場,只讓她這幾天多cao點心,留意小日子遲沒遲。 于是這小半天,晏回就看著唐宛宛連走路都是慢騰騰地挪步,等到上了馬車,不時有些顛簸,她還捂著肚子,時不時輕輕揉兩下。 晏回眉頭一擰:“肚子疼?” 唐宛宛一怔,搖頭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