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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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姑娘各自發愁,可出來逛街不能被這等瑣事攪了興致,遂把心事撂到一旁手挽著手逛街了,各自的丫鬟護衛隔著五步遠跟在后頭。 唐家住在城東,這邊的街市比城北要熱鬧得多,也難怪何家姑娘愿意大老遠地來找她玩。 雖是盛夏天,大街上照舊熙熙攘攘。遠遠瞧見珠玉閣前有好多姑娘進進出出,三個姑娘都是眼睛一亮,做好了今日剁手的準備。 珠玉閣名兒起得俗,其實也不是什么雅地,而是京城最大的金樓。有這么個好名聲,東西也比尋常金樓賣得貴一些。 門口擠著一群姑娘,連進門都得靠擠,可見客人之多。平時珠玉閣也不會一口氣來這么多客人,實在是今日特殊。他家大門口立著一塊招牌,字不大,可從它門前走過的姑娘沒一個會錯過這幾個字,上頭寫著“蘇夫人夏季上新”。 若是外地人瞧見這么個語焉不詳的招牌,定會覺得莫名其妙,可放在京城愛美的姑娘眼中,“蘇夫人”這三個字就是最響當當的招牌。 蘇夫人是京城的奇女子,她以一介貧女的身份嫁入伯陽侯府,憑的不光是容貌,還有那一手精妙絕倫的畫技。蘇夫人成親之后,到底是自持身份,其畫作不便流入市井民間,便另找了個法子打發時間——畫各種漂亮的首飾圖樣。 蘇夫人眼光獨到,因身在侯府,見過的好東西更是數不勝數,畫出的首飾圖樣各個新穎。她每個季度出一批首飾圖樣,一年四季上百種花樣,從沒有一回重樣的,每每流出都能成為京城女子的風向標。 唐宛宛的眼光也獨到,別的姑娘挑首飾挑的都是花卉的、鳥雀的,怎么漂亮怎么來;偏偏唐宛宛是怎么新奇怎么來,她從來只挑一種圖案的首飾,便是動物圖案的。幾年下來,十二屬相的首飾湊齊了一整套。 唐夫人時??粗约遗畠捍髦鲜蟛綋u、水牛簪子或是山羊額心鈿招搖過市,都要對女兒的審美絕望了。 買這類的首飾還有一條好,因為少有人像唐宛宛這般審美奇特,這類首飾常常滯銷,討價還價的余地很大,更成了唐宛宛的心頭好。 今日她看上的是一條猴子手鏈,十幾只大臉猴擺出各種姿勢圍成一圈,成了這條鏈子。金子成色十足,樣式又新穎,唐宛宛戴在腕上左看右看,瞧著甚為滿意。 金樓的主人都眼熟她了,眼看唐宛宛抬眼朝他望了過來,心知這姑娘要開始問價了,金樓主人頓時一個激靈:“姑娘哎,您這回別跟我磨嘴皮子了,我嘴笨說不過您,這條鏈子三兩銀子您拿走!” 唐宛宛掂了掂手里金鏈的重量,清楚這價格十分公道,笑瞇瞇地掏荷包了。唐宛宛別的不顯,唯獨討價還價這項技能點滿,連唐家負責采買的管家都比不過她。 她戴著自己的新手鏈去了何家姑娘那頭,倆姑娘還沒挑完,同胞的姐妹愣是為了“究竟是喜鵲登枝簪好看,還是纏枝蓮花簪好看”爭個不休。 唐宛宛見怪不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托著腮打量金樓里的客人。這么隨便一掃,在對面的一個姑娘身上定住了視線。 這姑娘身量挺高,約莫比唐宛宛高出了半個頭,身段也窈窕,雖然穿著素凈,可光是瞧她手中的繡花團扇便是稀罕物件。再看氣質和儀態,無疑是名門出身。 唐宛宛在意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那姑娘一個勁地往自己這邊瞧,盯著唐宛宛上上下下來回打量,從她的頭發絲瞧到繡花鞋,目光挑剔又嫌惡。 唐宛宛被她瞧得莫名其妙,扭過臉戳戳一旁的何卿之:“我臉上的妝是不是花了?” “沒有啊?!?/br> 她也不用再問,因為對面那姑娘拿著繡花團扇款款上了前。這姑娘身量高,唐宛宛又是坐著的,氣勢上先低了一等。 隨后這姑娘微微昂著下巴,低垂著眼瞼,漫不經心地睨了唐宛宛一眼,問她:“你就是唐家姑娘?” 這姑娘擺出一副要找茬的樣子,再加上她這頭一句話與跟唐宛宛先前進宮時晏回問她的頭一句話不謀而合,場景驚人得相似?!吧尥蕖比齻€字突兀地跳出來,唐宛宛頓時又慫了兩個度:“啊、啊我是,姑娘你……你是?” “哼,還是個小結巴?!边@姑娘冷笑一聲,看唐宛宛的目光更嫌惡了兩分。 這幾日,唐宛宛先是被太后蓋了個“愛陛下愛到心坎里”的帽子,又被晏回蓋了個“口臭”的帽子,此時還被誤認為“結巴”,簡直要氣炸——世間為何有如此多的誤解??! 沒等她開口說話,何許之出聲了,聲音十足的調侃:“喲!這不是鐘大美人嘛!平日不是瞧不上這些個金銀俗物嘛,怎么今日跟我們進了一道門??!” “你!”鐘姑娘氣得胸口起伏,趁著她跟何許之斗嘴的功夫,何卿之揀著重要的跟唐宛宛說了說這鐘姑娘的事。 這姑娘名為鐘宜芬,是三品太常卿鐘虞的嫡次女。她爹與唐宛宛的爹同為正三品,卻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較的。 一來太常卿為九卿之一,是天子近臣,非唐大人這般的散官可比;二來鐘家還有另外一個倚仗,便是宮里的鐘昭儀娘娘,此昭儀不得圣眷,可放在后宮六嬪皆無寵的情況下,也不顯得丟人。 鐘宜芬憑著這般的底氣,本該在京城貴女中如魚得水??墒聦崊s是她在世家貴女的圈子里愣是找不出幾個朋友,這也是有原因的。 去年太后的五十華誕,邀三品以上命婦入宮為她老人家賀壽。歷來這般的盛宴,眾命婦都喜歡帶著女兒一起進宮去,鐘宜芬也在此列。當時好些姑娘為太后娘娘表演才藝助興,太后娘娘各個夸獎了一番,挨個賞了幾樣首飾。 別的姑娘都歡歡喜喜謝了賞,偏偏鐘姑娘容色淡淡,口出驚人:“臣女謝過太后娘娘好意,只是這金銀乃是俗物,華服美飾更是如此,區區俗物不能為女子增色半分。古語有云腹有詩書氣自華,太后娘娘若真要賞,不如賞我幾本古籍可好?” 鐘姑娘一身素凈,身上沒一樣金銀首飾,頭上裝飾的還是淺色的絹花??蓾M殿的命婦和姑娘聽到她這一番言論,氣得差點揉爛了手帕:放眼整個大殿,誰不是穿金戴銀的,在她口中竟都成了“俗人”? 而且這番話還傷了太后娘娘的臉面:謝了賞的姑娘成了“俗人”,賞賜了一堆俗物的太后自然更是“俗人”了。 太后也沒怪罪,三言兩語帶過,又有鐘昭儀求了情,此事遂不了了之了。只是鐘姑娘卻成了世家貴女的頭號公敵,每每瞧見她都要嘲諷幾句才能解氣。 作者有話要說: 咸魚作者不想寫大宅院里頭的一堆家事,然而此時又不到黃桑該出場的時候,于是拎個炮灰女配出來玩…… 第9章 夜襲 這廂唐宛宛還沒聽何卿之講完前情,那廂鐘宜芬已經在何許之的連番攻訐下落于下風了。 一向自詡為遺世獨立白蓮花的鐘姑娘嘴皮子功夫差得很,哪里比得過一家子文官諫官的何家姑娘? 鐘宜芬被何許之揪著痛腳一頓懟,氣得臉色漲紅,瞧見周圍的夫人小姐都望向她們這邊瞧熱鬧,更是又羞又惱,只留下一句色厲內茬的“牙尖嘴利,果然是潑婦模樣”,這便快步逃出了金樓。 何許之打了個漂亮的嘴仗,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對著鐘宜芬的背影做鬼臉:“哼,人美心丑假清高,難怪陛下瞧不上你!” 唐宛宛從頭到尾不在狀態,好端端被認定為“小結巴”,還沒懟回去呢,敵人就嚶嚶嚶跑走了。此時聽了何許之的話更是摸不著頭腦,看她的樣子像是知道詳情,忙拉著她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宛宛你不知道?”何家姑娘目光詫異,瞧見金樓中眾人仍看向這邊,此時人多眼雜不好明說,也不挑揀喜鵲登枝簪還是纏枝蓮花簪了,兩樣全買了下來,跟著唐宛宛回了唐家。 關上了房門,何卿之這才解釋道:“上個月底陛下不是給你爹委派了差事嘛?就是讓你爹準備秀女名錄。這意味著陛下想要納妃了,雖說陛下在那咳咳咳的方面不太好,朝中大部分老臣還在觀望,可還是有一些人動了心思?!?/br> “太后娘娘總共召了兩位姑娘進宮,先是瑞家姑娘,然后便是你。鐘宜芬仗著自己有個在宮里頭當昭儀的嫡姐,拿著‘探望jiejie’的借口進了一趟宮,回了家就把她前年定下的親事給退了。平白無故就退婚,人家給她的嫁妝卻只還了一半。那家如何肯依?上門鬧了好幾回,將這事鬧得沸沸揚揚?!?/br> “鐘宜芬死活要退婚,這說明什么?說明她對陛下動了心思?!焙吻渲Φ贸爸S:“可再次被傳召入宮的只有你一人,陛下也只給你賞下了東西,鐘宜芬可是連根簪子都沒拿著。這說明太后娘娘和陛下壓根沒瞧上她??!她方才對你冷嘲熱諷,肯定是氣不過呀!” 唐宛宛抽抽眼角,遲疑著問:“這些,你們都是從哪兒聽來的???”連誰入宮,入宮了幾回,誰得了賞都清楚。她還以為自己入宮的兩回很隱蔽呢。 何卿之秀眉一揚,笑瞇瞇說:“全京城都知道了呀!” “知、知道什么了?”唐宛宛顫著聲問。 “都知道你和陛下一見傾心兩情相悅,年底之前就要進宮當娘娘了呀!兩回進宮兩回賞賜,咱京城都是人精,哪個瞧不見呀?” 唐宛宛眼前一黑。 * 送走了何家姑娘,唐宛宛蔫得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晚飯都沒了胃口,喝了一小碗綠豆百合粥就早早睡下了。 她娘先前說過的話在她腦子里盤旋——進宮意味著要將陛下當祖宗一樣供著,意味著要天天跪這個跪那個,意味著要被一群壞女人欺負,意味著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家人。每天卯時天兒沒亮就得起身去請安,起得晚了要挨罵;擅自出宮要挨罵;生不下孩子更要挨罵…… 唐夫人出身一般,身在內宅眼界局限,后宮的叵測遠遠不是她一個內宅婦人能想明白的,可僅僅是這些就足夠嚇到唐宛宛了。 唐宛宛蜷在床上躺著,越想越委屈,子時的更聲響過之后才勉強有了睡意??伤齽偤涎?,又被一聲刺耳的尖叫驚醒了:“啊——!快來人抓賊??!” 院子里進賊了? 唐宛宛腦子轟得一炸,這聲音她絕不會認錯,是守夜丫鬟的聲音。她咬了咬唇翻身坐起披好衣裳,拿起桌上的瓷瓶就往外沖。 院子里果然站著個男子,披頭散發地站著,夜色之下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瞧見那人灼灼發亮的眸子。唐宛宛扛著花瓶沖上前去就要砸賊人的腦袋,卻被賊人一把抓住了,對方聲嘶力竭喊:“宛宛你做什么?是我??!” “你……”唐宛宛往后退了兩步,借著門下的燈籠瞧了瞧這人,他的狼狽還不光是披頭散發,面容也十分憔悴,衣裳還被拉了幾個大口子,像是被樹枝拉破的。 唐宛宛皺著眉,試探著叫:“馮知簡?” 馮知簡便是跟唐宛宛定親的那位,上回見這人還是端午節的時候了??神T知簡一向注重儀態,從未有過這般狼狽的時候,是以唐宛宛差點沒認出來。 “是我??!”馮知簡大喜,一個箭步沖上前來,拉著唐宛宛的手就要往院子外跑。 “馮知簡你還敢來!”唐宛宛沒掙脫他的手,氣得眉頭直豎,拎起右手的花瓶“砰”一聲砸在馮知簡身上,只可惜角度不對,沒砸到腦袋,只砸到了前胸。 護衛疾跑的聲音、唐大人怒喝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馮知簡咽下一口血沫,卻也無暇解釋,扯著唐宛宛繼續跑,口中直喊:“宛宛,我們私奔吧!” “混賬!誰準你帶著我家宛宛私奔!”院門口的唐大人大步走來,小院被十幾個護衛手中的火把照得恍如白晝,唐宛宛的爹娘兄嫂都來齊了,粗使嬤嬤都站了好幾個,把院子堵得嚴嚴實實,各個怒視著馮知簡。 唐家的院墻算不得高,大戶人家建房子講究風水,院小墻高在風水上講是不吉之兆。以唐宛宛的身高,站在院墻邊踮起腳來就能眺見外頭的大街。 唐家的護衛也不多,京城律法嚴苛,不管是什么門庭,其豢養家兵的數目都有嚴格限制。唐家護衛不過二十之數,分兩批輪崗,每夜要守大門側門后門,還有夜里打更值巡,自然沒有多余的人手在院墻之下十步一人地守著。 即便唐家只是個三品官家,也是尋常百姓不敢肖想的高門大戶。況且天子腳下一向太平,城中既有宵禁,又有徹夜巡街的武德衛,誰敢作jian犯科? 在這宅子里住了二十多年,家中從來沒有進過賊,偏偏今夜進來了一個偷偷爬墻的馮知簡,還跑進了宛宛的院子!要是丫鬟反應遲鈍一些,宛宛的名聲就要被他毀了! 唐夫人氣得簡直想掐死他,看見女兒只著中衣,忙說:“宛宛你回房去?!?/br> 馮知簡見唐宛宛要走,霎時心神大慟,這一眼竟成了天人永隔一般,忙上前扯住唐宛宛不讓她走,言辭懇切地跟唐夫人說:“伯母!你容我跟宛宛說兩句話!” 又啞著嗓子喊:“宛宛你聽我說,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明明咱倆三個月后就要成親了,可我爹娘忽然都不同意了。他們說你被陛下臨幸過了!可我不在乎!只要你嫁給我,我什么都不在乎!” 先頭唐宛宛從娘親口中得知馮家人上門退婚的消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追問了好久,她娘才答出實情。此時唐宛宛心頭梗著一股火,瞧見馮知簡這幅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踹了他兩腳,怒聲罵:“你才被陛下睡了呢!” 唐夫人想將這龜孫打出門去,可為了宛宛的名聲著想,偏偏要好聲好氣地跟他講道理,勉強忍下心頭火,冷聲質問:“什么事不能白天來說?非要夜半爬人院墻,這就是你馮家的家風?馮公子來找我家宛宛,又將與你指腹為婚的那姑娘置于何地?” 馮知簡一臉茫然:“什么指腹為婚?什么姑娘?” 聽到這里,唐夫人卻是明白了:原來馮夫人口中“指腹為婚的姑娘”竟是純粹瞎編出來了,退婚的緣由從頭到尾只有一個——懷疑宛宛在宮中留宿是被陛下瞧上了,懷疑宛宛已經不是清白姑娘了。 唐夫人氣得臉色發青,怒道:“好一個知節明禮的書香門第!卻盡是些腌臜心思!馮公子你且放心,我家宛宛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決不進你家門!” 馮知簡一聲慘嚎,原是唐大人奪過護衛手中的棍棒狠狠抽了他兩下,又被兩個兒子攔下了:“爹!咱不能打人啊,萬一把他打死了咱家就說不清了!” 唐家大哥唐少謹見人多眼雜,好幾個嬤嬤都不是家生子,怕她們嘴不嚴實,立馬吩咐所有下人都退到院外去等。 “馮公子?!碧粕僦斆嫔珮O冷,沉聲道:“上門退婚的是你母親,信口誣蔑的是你母親,此事我唐家未有半點對你不住。我們兩家多年深交,你若是念著半點舊情,今日之事便該當什么都沒發生過,趁夜回你家去?!?/br> “若是今夜之事從你那兒走漏了風聲,使我meimei的名聲有損,我唐家定要將此事傳揚出去,讓京城人都瞧清楚京城四公子之一的馮公子是個什么渣滓!” 這一通連消帶打,馮知簡徹底沒了脾氣,原地搖搖欲墜,臉色煞白。好半晌抹了一把臉,慘笑道:“是我糊涂了,馮某這便回家,待勸明了我家中父母,再八抬大轎來娶宛宛?!?/br> 唐夫人還要發火,唐家大嫂忙低聲提醒:“娘你且忍忍,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若此事傳揚出去,宛宛的名聲就要毀了,眼下先安撫住他讓他滾回家才是正理?!?/br> “滾滾滾趕緊滾!”唐老爺揮揮手,一群五大三粗的護衛押著馮知簡出去了。 第10章 同車 唐宛宛又氣又想哭,連著灌了三杯茶,心頭梗著的一口氣才勉強順下去,仰倒在床上哀嘆道:“我怎么會和這種人結親??!” 不待唐夫人說話,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手腳麻利地爬進床底下,翻出一只小匣子,丟在地上亂踢亂踹了好一會兒。 “這是?”唐家大嫂目光一疑。 匣子里各色的花箋紙散了滿地,其上還有字,看著像是書信。唐夫人心口一突,忙蹲下身撿起幾封,剛展開信眼前便是一黑——“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br> 再展開一張——“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br> 唐宛宛見娘親變了臉,忙自己招供:“這酸腐詩可不是我寫的!是馮知簡寫的!每回由她meimei遞進來?!碧仆鹜鹌綍r在學館上學,背詩跟要命一樣,對詩句自然沒什么好感。 聞言,唐夫人臉色稍霽。自從去年定了親,馮知簡的meimei總是上門作客,唐夫人想著宛宛的親事都定好了,跟未來的小姑子處好關系也是頂頂重要的,再加上那姑娘是個性子穩妥的,便也沒去細問兩人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誰知上門作客是假,給兩人互通書信才是真! 馮知簡自詡是個文采翩翩的雅人,從來不會用大段的話來表達感情,覺得太俗。每每以詩表相思,兩行詩句寫完了,往往信紙還剩下大半張空白。這么空著委實不好看,馮知簡便會在右下角畫畫,有時畫兩只鴛鴦,有時畫兩只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