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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脾氣沒有很好,但通常發完就算,說到出族,那可是第一次,再蠢都知道老爺子這次真火大了,于是也不敢多講,只點頭說知道了。 陽光溫暖,秋高氣爽,正是秋獵的好時節。 郊西幾座山頭是皇家狩獵的地方,但既然是圖熱鬧,當然是廣發請帖,除了皇室子弟,三品以上的也都能來,因此十分熱鬧。 夏蘭桂也拿到請帖——跟江瑾瑜名分已定,便能以準郡王妃的身份出席,不算失禮,當然為了方便,還是帶上了高嬤嬤,妙蓮,妙珠一起。 整個秋獵是三天兩夜,由于達官貴人多,管制也很嚴謹,為了出入方便,江瑾瑜自然是駕車過來接她。 兩人在那日的鬧劇后雖然有書信往來,卻都略過訂親當日的事情,今日自然也是一樣,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用再三提起,聊幾篇跟秋天有關的詩句,長相思,山居秋瞑,秋夜曲,早寒江上有懷,風雅又有趣,豈不是好的多。 夏蘭桂大家閨秀當了十六年,最多只在馬上跑幾圈,上山?第一次。 不知道會不會像古裝片那樣,真期待。 一路說說閑話,倒也不會無聊。 車子很快出了城西大門,然后朝山上去。 慢慢的開始有“閑人很難進出”的感覺,一路上,總共被盤問了三次,然后才順利進入皇家獵場范圍。 下了馬車,夏蘭桂驚呆,她幻想中是兩人縱山騎馬,說說笑笑,感情加溫,但眼前所見卻跟幻想大相逕庭,一大片綠地,上百個帳子,每個帳子前面都有丫頭或嬤嬤守著,這、這是皇家集體露營? 江瑾瑜解釋,“這里是休憩整頓用的,獵場在山的另一頭?!?/br> “那晚上呢?睡帳子嗎?” “附近還有一處山莊,大伙會在那邊過夜?!?/br> 原來如此。 江瑾瑜是郡王,自然有人認得他,過來帶他們去懷王府的帳子——男子可以穿著騎裝出門,女子可不行,她得換衣服。 為了這天,她早早做了幾套騎裝,在嬤嬤跟丫頭的幫忙中換上,又把頭發束起,飾品全部摘下,只留下耳上的小珍珠,看著黃銅鏡中的自己,也覺得英姿颯爽。 出了帳子,對著江瑾瑜道:“小女子換好衣服了?!?/br> 江瑾瑜轉過身,見她一身火紅,點點頭,“挺好看?!?/br> 雖然只有三個字,但對她來說,已經很夠了。 江瑾瑜踩著草地大步往前,夏蘭桂稍稍后退一小步,雖然是未婚夫妻,但仍然不能并肩而行。 “瑾瑜,瑾瑜?!币粋€年輕男子大呼小叫過來,滿臉高興,“你也來了?這位肯定是夏大小姐吧?” 夏蘭桂有點懵,這是誰? 江瑾瑜笑,“這是我的好友,叫做朱豪,祖父是光祿卿,朱豪,這便是我的未婚妻,可別對她無禮了?!?/br> “懂懂懂?!敝旌佬ξ?,“我剛也見到張經,追著明月郡主去了?!?/br> 她內心咦的一聲,有八卦。 也是啦,東瑞國民風純樸,也只有六月節這種日子男女可以大方見面,但對于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來說,一年一次哪夠啊,當然要把握每個機會啊,看來那個叫做張經的是喜歡明月郡主。 就在這時,一個隨從牽著兩頭獵犬過來,“見過郡王?!?/br> 夏蘭桂深吸一口氣,好大。 像約克夏、馬爾濟斯那種小狗她喜歡,但眼前這兩條黑色獵犬又黑又亮,而且體型不小,還一直發出低鳴,全身散發著一種不好接近的氛圍,感覺可以跟狼相拼,說直白些,就是有點可怕。 那兩頭獵犬一看到江瑾瑜,便親熱的圍上去,江瑾瑜伸手摸了摸它們的頭,獵犬的黑色尾巴輕輕擺動起來。 那朱豪想摸,手才剛剛伸出去,獵犬便吠了,嚇得朱豪趕緊縮回手,“都見過幾次了,還兇我,真不夠意思?!?/br> 夏蘭桂心想,還好自己沒動手,被兇還其次,萬一被咬,那才劃不來。 江瑾瑜道:“這兩條狗是我親自養大的,大一些的叫做大黑,小一些的叫做小黑,兩只是兄弟?!?/br> 說完,便是一個手勢,意思讓大黑跟小黑過來她這邊。 夏蘭桂想到剛剛大黑吠朱豪,緊張得不敢動,卻沒想到那大黑小黑繞著圈子聞聞她,搖了搖尾巴,還用腦袋去拱她的手,顯然喜歡她。 江瑾瑜笑道:“摸摸它們?!?/br> 她又緊張又興奮的摸了摸大黑小黑的頭,狗兒尾巴晃得更厲害。 朱豪怪叫,“不會吧,家的狗這么偏心?” 江瑾瑜笑而不語。 此時一個穿著侍衛衣服的人過來,“見過郡王,路王也來了?!?/br> “叔爺爺也來了,我得去打聲招呼?!?/br> 朱豪壓低聲音,卻是沒有防夏蘭桂,“路王帶著秦玫霜來的?!?/br> 江瑾瑜點點頭,“原來如此?!?/br> 路王已經快七十歲,這種秋獵場子根本不適合,但如果說娶了個漂亮側妃,想帶出來炫耀一下,那就可以理解。 于是對夏蘭桂道:“跟我一起去見叔爺爺?!?/br> 夏蘭桂憑著女性的直覺問:“那秦玫霜是什么人?” “叔爺爺的新側妃,不過只是定下名分,明年六月才會過門?!?/br> 她一臉嫌棄,“路王不是快七十了?” 江瑾瑜說得含蓄,“不管怎么說,他都是長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