んо壹捌.cом 楚門世界133 妖女
隆冬時節,天色暗淡。 “趙凱源、林緣、樓經綸、姜子墨還有申彭季都樂意出庭作證,向田淵倒是有點麻煩,不過大陪審團強制召喚,他不能拒 絕出席?!?/br> 檢察官辦公室里開了日光燈,略微慘白的燈光從頭頂直射而下,將薄兮那張本來就嚴肅冷漠的面容照得仿佛毫無溫度的石 膏像。 袁崇抱著文件站在一旁,附和道:“沒問題,憑老大你的嘴,只要上了證人席,沒有套不出來的話?!?/br> 尹鐸坐在辦公桌后,敷衍著“嗯”了一聲,放下手機,又心不在焉地隨手翻了翻辦公桌上的文件,隨后視線越過辦公桌前 站立的兩人,望向他們身后的墻壁?!獣r鐘指針輕輕向前移了一格?!?7點54分。 袁崇笑吟吟道:“著急下班?” “沒有?!?/br> “佳人有約?” 尹鐸苦笑著:“她不會來的?!?/br> “喲?還真有情況???” “沒有,”尹鐸擺擺手,“這些我知道了,你們……”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咚咚敲了兩聲。 “請進?!?/br> 辦公室門推開,查浦楓一進入房間,氣氛瞬間僵硬。薄兮立刻沉下臉,扭頭望向一旁,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分給她,而 喜怒本就形于色的袁崇更是沒忍住哼了一聲,全身上下都表示出厭惡她的樣子。 職業責任調查辦公室某種意義相當于警察的內務部,在公職人員眼中雖不至于是告密者,卻也和小人別無二致。 年底要交的各種材料文件本就多,最近還有重中之重的少年犯jian殺案與深藍金融案要忙,查浦楓好像看不見大家眼下的黑 眼圈和蒼白疲憊的臉色,這幾天她像個清高古板的數學課代表,不分時間地點場合地審訊眾人,連去茶水間倒杯咖啡,都得和 她斗智斗勇。 不過這個女人憑一己之力在七天內把荔塘區上上下下幾百人都問了一遍,還是讓很多人心生佩服的。用袁崇的話來說,如 果不是查浦楓不會講畜生語,恐怕連門衛大爺養的田園犬都得被調查狗料預算有沒有超支、有沒有接受過外人的投喂。至于這 種問題為什么不能用人話問大爺?因為她嘴里哪會講人話啊。 “尹檢察官,”查浦楓推了推黑框眼鏡,“方便聊聊嗎?” 袁崇和薄兮識趣,點點頭正要轉身往外走,忽然只聽尹鐸說道:“等等——” 尹鐸從辦公桌后站了起來,雙臂抱著肩膀,居高臨下地望著查浦楓。辦公桌上亮著臺燈,他上半身幾乎被籠罩在燈光之外 的陰影中,一雙桃花眼在金邊眼鏡后反著光。 “你們倆也一起聽著,”他道,“一會兒出去,把查女士的話一字不漏轉告給大家?!?/br> 尹鐸似笑非笑地注視著查浦楓,卻在對袁崇和薄兮說話,這是一個十分明顯的挑釁行為。 “我相信荔塘區沒有不可告人的事?!币I道。 查浦楓眼底暗了暗。 兩個人隔著辦公桌面對面站著,誰也沒有坐下來的意思,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壓到最緊。袁崇和薄兮對視了一眼,一同轉過 身,站到了一旁。 “你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上司,屬下們也都有分寸,在是否濫用職權的問題上,我確實一無所獲,”查浦楓有意無意瞥了一 眼薄兮,“但您的情感生活太過……” 尹鐸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我一不和未成年睡,二不在訴訟期間和法官睡,這能算哪門子有問題?” “尹檢察官怎么就急了呢,”查浦楓笑道,“你知道我指的是誰?!?/br> 薄兮身體一僵,猛然走上前:“你的……” 尹鐸朝薄兮飛快瞥了一眼,抬一手阻止了她繼續說話。 房間內,只有真正吃瓜觀戰的袁崇一臉蒙逼,他側頭望著薄兮,似乎非常疑惑向來滴水不漏的薄兮為什么會沖動維護尹 鐸,而且目前來看,站下風的也不是尹鐸。 “那么請問,我是利用檢方身份逼她和我睡了,還是泄露內情故意放過她?”尹鐸盯著查浦楓,緩緩道,“查女士,還有 五分鐘就六點了,我建議余下五分鐘里你能去把出門卡還給后勤,收拾好你的私人物品,并且在六點鐘準時離開檢察院?!?/br> 虛空中那根無形的弦驟然拉到最緊! 袁崇心臟怦怦直跳,視線在尹鐸和查浦楓之間轉來轉去,而身旁的薄兮握緊了拳頭,似乎隨時都要沖上去。 查浦楓迎著尹鐸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兩眼,良久后嘴角才勾了一絲冰冷的笑意: “后會有期,尹檢察官?!彪S即她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袁崇松了一口氣,感覺到那根弓弦還沒徹底放松下來,只聽尹鐸說道:“袁崇你先出去?!?/br> “哈?”袁崇一愣,下意識瞥了一眼薄兮,只見她眉頭緊皺,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線,僵硬地注視著尹鐸。他趕緊收拾了桌 上的文件,夾著尾巴溜了。 辦公室大門開了又合,房間內只剩下了兩個人,一時間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你剛才想說什么?”尹鐸活動了兩下僵硬的肩膀,向后靠回椅背上,朝著辦公桌對面的椅子揚了揚下巴,“坐?!?/br> 薄兮沒有動,原地搖了搖頭:“我多心了?!?/br> “我聽說這幾天查浦楓一直纏著你?” “查浦楓告訴我,”薄兮抬眼頭,定定注視著前方,“您向檢查長保了我?!?/br> “嗨,這事兒啊?!?/br> 尹鐸像松了一口氣似的,端起涼透了的烏龍茶喝了一口。 薄兮一言不發,僵硬地站著,胸前不住起伏。 “我還以為她成功策反了我最得力的下屬呢,實不相瞞,你這幾天劃水摸魚,還趁著午休時間去面試,可真嚇死我了,” 尹鐸在薄兮疑惑的注視中放下了茶杯,笑道,“放心,你的工作能力有多強所有人都看得見,更何況我名聲在外,‘辦公室戀 情’太純情、‘潛規則下屬’太缺德,不管什么風言風語,過幾天就都沒了?!?/br> 薄兮搖頭,神情肅穆道:“您本來可以換一張免死金牌的?!?/br> “免死金牌是給死囚用的,我這么聰明,這輩子連囚車都摸不著,你放心吧?!?/br> 薄兮神情微松,低聲抱怨道:“不免死也還有錢,至少明年的財政預算足夠付加班費的?!?/br> “哦對了,你提醒我了,”尹鐸翻了翻桌面上的文件,“我們現在有錢了,你去讓人查一下公路攝像頭,把這半年朱砂的 行車記錄都標出來,我記得她常開的是一輛寶藍色法拉利SF90Stradale,但是好像很久沒見過了?!?/br> 桌面上亂糟糟一片,尹鐸翻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找什么。那動作略微浮夸,明顯是不想在剛才的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墒?/br> 薄兮沒有放過他:“老大——” “算了找不到了,你那兒應該有朱砂所有車輛的備份記錄,一會兒……”尹鐸一抬頭,對上了薄兮嚴肅的面容,后半句叨 逼叨猝然被咽回了喉嚨里。 他嘆了口氣,認真道:“問你個問題,一個被性侵到奄奄一息的女人躺在路邊,因為急于救治,醫生洗掉了她身上的 DNA,除了受害者的供詞,人證物證都沒有。這場訴訟你必敗無疑,但是開庭前一晚,你有一個機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修 改物證的機會,你會怎么做?” 薄兮思索許久,正要開口回答,尹鐸突然道:“別告訴我,你的答案,代表你的選擇?!?/br> “正義和良心并不總是綁定的,我們和‘他們’的區別就在于是否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尹鐸道,“我也不會一直縱容 你,孫嵩明的律師提起了民事賠償,所以你今年的年終獎沒有了?!?/br> 半晌,薄兮輕聲道:“謝謝您?!?/br> 墻上掛鐘走到了六點零一分,尹鐸驀然望向窗外。天色深黑,路燈昏黃,車輛在馬路上疾馳而過,呼嘯著帶起一陣寒風。 “還有……”尹鐸垂下眼,嗓音冰冷,“去把那個消息露給記者吧?!?/br> 薄兮先是一怔,隨后意識到了什么,眼神微動閃動:“是?!?/br> ·“喂寶貝兒,這么早就想我了……”張霖按下藍牙耳機接通建,單手扶著方向盤,嘴角勾起一絲輕浮的笑,“嗯?什么保 險?” 晚高峰時段,金融街擁堵成大型露天停車場,浩浩蕩蕩的車流亮著猩紅尾燈緩慢向前移動。 車窗外的路燈光影勾勒出張霖英俊的側臉,緊接著下一秒,不知電話另一端說了什么,他臉色驟然大變,一雙眼珠子瞪得 血紅:“我cao他媽的!能往后延一會兒嗎?” 他猛打方向盤擠出擁擠不堪的車道,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喇叭聲中咣當一聲撞上了前方那輛麥卡倫的屁股。 張霖砰地反手甩上車門,舉著手機大喊: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先進廣告進別的新聞進什么他媽的都行!十分鐘我就要十分鐘!” 前車車主似乎被張霖火燒房子的焦慮程度震住了,又看了看肇事的是輛蘭博基尼,還沒等張霖說話,先大方一擺手讓他先 走了。 張霖一邊舉著手機,一邊撥打著電話,穿梭在擁堵的馬路上,消失在夜色盡頭。 ·深藍資本大樓。 總裁專用電梯的門緩緩向兩側打開,顧偕首先邁出去,鹿微微和鶴楚然兩人緊隨其后。 鹿微微道:“文山資本的員工明天下午就安排采訪了?!?/br> “除了文山資本,同一時間還有鳳凰資本也被立案調查了?!柄Q楚然補充。 三人大步流星穿過玻璃走廊,行至盡頭的辦公室前,顧偕腳步忽然一頓。穿鞋身高不到一米七的鶴楚然小朋友,跟在顧偕 身后,視線被擋得嚴嚴實實,只能從旁邊探出半個身子望去。 辦公室內沒有開燈,落地窗外是絢麗炫目的紐港夜景,鱗次節比的摩天建筑閃爍著燈火,淡淡勾勒出站在空地上的一道身 影。 這道身影挺拔修長,雙臂抱著肩膀,落地玻璃隔音極好,但她似乎若有所感一般,沖著玻璃走廊慢慢轉過身。 朱砂骨相銳利,笑起來明媚美艷,不笑時肅殺狠辣?;璋抵?,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朝著顧偕的方向望來。 鶴楚然登時就頭皮一麻,他下意識望向了鹿微微,只見鹿微微也抖了抖,兩人默契對望一秒,從彼此眼底看出相同的意 思:保命要緊。 于是他們不約而同止住腳步,目送顧偕走進了辦公室。 “鹿微微和鶴楚然?”朱砂收回目光,冷冷望著顧偕,“張霖負責王冠,溫時良負責藍航,這兩位負責環球,現在王冠花 7.5億買走了高分子部門,還贖回了股票,您這是要對剩下的環球動手了?” 顧偕對朱砂的怒氣視若無睹,脫下風衣,徑自走到酒柜前,倒了兩杯威士忌,又走回來將不加冰的那杯酒輕輕放在辦公桌 上推給朱砂,然后坦然坐進了辦公椅里。 朱砂神色冰冷肅穆,眼底如堅冰般尖銳:“您什么意思?” “我有時候……”顧偕嘆了口氣,抽下領帶,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換了個說法,“是你把我氣到頭疼的時候?!?/br> 朱砂擰緊了眉心,忍著怒火沒有打斷他。 顧偕只穿了件黑色襯衫,領口解開了四五顆扣子,露出大片緊實的胸肌。從后背而來的城市燈火在他側臉、脖頸和胸口都 投下晦澀的暗光,他的臉色似乎因疲憊而顯出不健康的蒼白,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眼窩下也藏著一片烏青。 朱砂心中頓時一軟,正想說點什么緩和僵持的空氣,突然只見顧偕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我會想,如果你只是我的普通下屬,你這樣沖進來對我發脾氣,我會怎么做?” 朱砂一怔。 這句話如同在空氣中無聲爆炸的核彈,一瞬間氣氛猛然壓到最緊?!鞘裁匆馑??——他在怪她越界過火了? 朱砂胸腔里泛起一陣酸澀,片刻前那股快將五臟六腑燒成灰燼的怒火剎那間變成了沒來由的驚懼。 她用力扯了扯嘴角,想表示她不在乎顧先生的話語,然而落地窗的反光畫面上,她看見那僵硬的表情根本就不能稱之為 “笑”,只不過是面部肌rou抽搐而已。 辦公室內依然沒有開燈,走廊夜燈透過落地玻璃灑進來一片昏黃的光影。 “我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顧偕喝了口酒,注視著面前虛無的空氣,“如果你只是個下屬,還敢和我對著干,我早就讓 你收拾東西滾蛋了?!?/br> 朱砂一言不發,定定望著顧偕。 她的脊椎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支持著,以至于站姿極度僵硬,就像個等待教官懲罰的新兵蛋子,連頭發絲都散發著忐忑 緊張的氣息。 “但如果沒有這一層關系,”顧偕抬眼,認真望著朱砂,“你現在一定經營著自己的對沖基金,也不用受我的委屈了?!?/br> 朱砂面色十分平靜,雙手依然抱著手臂。 這是一個抗拒的姿勢,甚至當她不動不笑的時候,會傳遞出非常強勢、有壓迫性的氣場。然而現在她的肩頸肌rou卻顯出不 自覺的繃緊,本應該虛搭在手臂上的手指,正死死地掐著手臂,用力之大連骨節都泛出了白色。 顧偕移開目光,沉默著又喝了一杯酒。 朱砂喉結動了動:“您想讓我走嗎?” “我怎么舍得,”顧偕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似乎十分詫異朱砂的這個想法,又重復了一遍,“我怎么舍得 呢?” 氣氛驀然松了下來。 但是朱砂的呼吸仍舊急促,站得還如箭一樣挺直。 顧偕沉吟道:“兩年前,我確實有過想要放你單飛的想法?!?/br> 朱砂臉上瞬間掛不住了。 “不是厭倦了我們的關系,而是我知道多大的籠子都關不住你,你也不應該關在籠子里,但是我錯了,”顧偕自嘲般笑了 笑,溫柔地注視著朱砂,一字一句清晰說道,“我不是你的籠子,你一直都是散養的,所以這兩年我給你極大的自由,深藍由 你掌舵,收益甚至比我控制時還要好?!?/br> 朱砂眼底流露出迷茫,腦海里亂糟糟的,根本聽不懂他到底想說什么。 “這話我說過很多次了,如果你只是我的下屬,也許生病住院回來,就有頂替了你。但那又如何?你可是金融街的紅皇 后,任何一家基金都會把你當神一樣供起來,你要自立門戶的消息一傳出去,所有老板都得連夜準備漲薪留人的事兒?!?/br> 朱砂胸膛劇烈起伏著,眼底波光閃爍。 “我們在一起十年了,公私分明毫無意義,我代你拿下王冠和藍航,究竟是老板體諒下屬的身體、是老師順手幫學生一個 小忙,還是一個男人想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出風頭,”顧偕飲盡最后一口酒,嗓音冰冷低沉充滿磁性,“你問我答案,我不知 道?!?/br> 朱砂微微起瞇眼,想要不帶任何情緒地打量著氣場如神明般強大的男人,但她一眨眼,眼眶里便傳來一股熱意,只能連忙 抬頭向上望去,硬生生止住眼淚?!遣皇菍Ω姘椎幕貞?,而是這十年來,她夢寐以求的認可。 “不過,朱砂,”顧偕一雙眼睛似笑非笑,慢慢說道,“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我清楚你的實力如何,如果你覺得僅憑和 我睡過就能讓一朵小白花接手深藍,那這十年你可真是白睡了?!?/br> 鹿微微和鶴楚然并肩站在辦公室外,猶如被罰站的兒女,等待里面兩個大人爭出個結果。這幅光景其實很多人都眼熟了, 只要兩位老板一吵架,精英組就在門外自動站成一排。 這時,走廊上突然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他們兩個同時扭頭望去,只見張霖渾身是汗,一邊狂奔一邊怒吼:“我cao!你 們……你們為什么都不接電話!” 鶴楚然懵懂地指了指辦公室:“因為第三次世界大……” 張霖顧不得聽他解釋,直接沖進了辦公室: “有人……有人……把豆沙灣爆炸后立即做空保險公司的事兒……捅出來了!還有十分鐘……不!兩分鐘……就上晚間新聞 了?!?/br> 說罷張霖咕咚一下躺倒了地板上,他外套早就不知道扔哪兒了,襯衫完全被汗浸濕,整張臉都因為劇烈運動而充血變紅。 朱砂和顧偕對視一眼。 幾個月前,豆沙灣第一次爆炸的十分鐘后,朱砂立刻讓溫時良作空了保險公司與再保險公司。 不論事故調查結果如何,幾家大型保險公司都必將承擔巨額賠償,到時候整個保險行業都會受到沖擊,股價必然下跌,確 實是做空的最佳時間。 但是當時,不僅事故原因、遇難者人數都不清楚,甚至第二輪爆炸還未開始,朱砂作為項目負責人,首先想到的并非如何 全力救災、照顧死難者家屬,而是如何利用這次這場悲劇賺錢。 愚者最愛陰謀論。 將原本毫無關系的事情加工成看似順通的邏輯,就能讓愚者深信不疑,因為這能讓他有一種比其他人更聰明的錯覺。 賤賣高分子部門都能讓朱砂變成阻止人類進步的邪教妖女,這種吃人血饅頭的新聞一出,她可能就變成一手策劃了豆沙灣 爆炸的兇手。 辦公室內一片死寂,只聞張霖的粗喘聲,他倒在地上,半死不活地望著天花板,鶴楚然整個人傻掉了,鹿微微也張著嘴 唇,怔怔凝望著辦公桌前的兩個人。 朱砂望著顧偕良久沒有說話。 “單打獨斗一個人死扛,還是和我一起干掉尹鐸,”顧偕問,“你做好選擇了嗎?” ——以下不收費—— 1.本段劇情進入尾聲,三大收購案的原型是卡爾·伊坎,被稱為“企業狙擊手”的激進投資者,我會在微博貼幾段他的經歷, 非常好看,也非?!叭钡隆?。 2.明天請假 早起拔牙,做個切壓床的手術。最重要的是要給尹鐸一個漂亮的退場,下線不是死亡。 因為刪了很多商戰劇情,上一章急急忙忙把所有伏筆都塞進去了,我不是很滿意,還有很多bug。 我不希望這種匆忙也落在尹鐸身上,他得有個體面的落幕才對得起大家的喜歡。 今天更新的時候,還沒到11800珍珠,所以加更留到后天,感謝各位喜歡~ んρǒ1⑧.cǒ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