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果然,聞言,神圣那臉上的得瑟就不見了,緊張兮兮的一把抱住她,“不要啊,暖兒,你才剛剛回來,我不準你再棄我而去,我會活不了的……” 他摟抱的那個緊啊,手臂纏在她后面,還順便摸了把美背。 溫暖,“……” 這是趁機吃她的豆腐吧? “嗚嗚,暖兒,不要離開我!”他假哭著,忽然開始唱,“高山上蓋廟還嫌低,面對面坐著還想你……” 那尖銳又嚴重跑調的聲音,簡直猶如利劍直插胸口。 馬車都受驚的跑偏了。 神奇低咒了一聲。 溫暖投降了,“別唱了,我現在不走,不走?!?/br> “真的?”神圣又趁機摸了一下她的背,還順勢忘下滑著。 溫暖使勁掙開他,這貨真是敢作死啊,手越來越大膽了,居然敢往那里伸!“真的,明天還要祭祀,不是要沐浴焚香嗎,所以,你給我老實點坐好?!?/br> 聞言,神圣就笑的猥瑣了,表情轉變之快,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暖兒,你少說了一句喔?!?/br> 溫暖裝傻。 他卻不要臉的非說出來,“祭祀之前,除了沐浴焚香,還要戒女色房事!” 溫暖,“……”這貨懂不懂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氣氛又搞死。 唯有神圣還在繼續作著,“唉,可是我從來沒有過房事啊,這要如何戒呢?” 溫暖裝死,閉上眼。 神往一直都是低眉斂目,此刻,更是猶如老僧入定一般了。 外面,神奇狂甩鞭子,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到家,讓他擺脫大哥吧。 馬兒一路狂奔,在部落里穿梭,也是一道奇景,路人紛紛猜測,這是趕著去干什么呀,這么不要命的跑?祭祀不是要等到明天嗎,難道今年祭祀上會有什么變化? 如此一揣度,圍觀群眾不淡定了,趕緊都跑回家,該收拾的收拾,該準備的準備,紛紛嚴陣以待。 …… 車子飛奔回神家后,其他人都是松了一口氣,只有暈車又暈馬的神圣不太好,一跳下來,就沖到樹下干嘔,邊嘔,便沖著神奇控訴,“小三兒,你誠信的吧,嘔,你故意折騰我吐,嘔……” 神奇哪敢承認啊,“大哥,我是著急回家?!?/br> 神圣嘔的直不起腰來,“胡說,嘔,你著急回家干什么?” 神奇搜腸刮肚,憋出一句,“我尿急!” 話落,趕緊做出尿急狀,也不顧及什么形象,就往茅廁跑。 神圣對這樣的理由卻完全不接受,忍者嘔吐感,罵了句,“你不是內力深厚嗎,喝了酒都能逼出來,難道尿就不行?” “噗……”神奇飛奔的身影踉蹌了下,差點沒摔倒。 溫暖腦補了一下那畫面,頓時暴汗。 神往疾走。 神圣一直怒刷存在感,作的樂此不彼,不過,晚飯時,神情變得正經了,不止是他,其他人或嚴肅,或認真,就連溫暖,都被傳染的肅然起敬。 因為神權發言,對大家交代著關于明日祭祀的事,這是部落里最盛大隆重的事,每年都是由神家主持,今年的意義更是不同尋常,因為要決定很多從未有過的事。 神權言簡意賅,其他人卻都聽的心頭一震,卻又明白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 最后,神權囑咐自己兒子,“祭祀的詳細步驟,你等下再跟兒媳說說?!?/br> 神圣一本正經的點頭,“是?!?/br> “還有,明日天命盤會被請到祭臺上,至于請示出來的結果,誰也未可知,你們心里都有個準備,不管誰走誰留,都是上天的旨意,不許有質疑?!?/br> “是!” “好了,吃飯吧?!?/br> “是?!?/br> 這頓飯是吃的最安靜的一次,沒有嬉笑怒罵,每個人的心頭或許都壓著這樣或那樣的事兒,卻沒有誰表現到臉上,影響了誰的心情。 溫暖很感激他們都沒有問起表哥,給了她尊重和寬容,她慶幸在桃花林里的選擇,雖然傷了表哥,卻沒有辜負這份信任,她回來是對的。 飯后,眾人各自散去。 溫暖跟著神圣回了院子,沐浴焚香自不必說,更難得是,那貨在給她講解完祭祀的流程和步驟后,居然很紳士的讓了床給她睡,連軟榻都沒蹭,就去了書房。 果然,他所有的嬉皮笑臉都僅僅是一種生活的方式,骨子里,他有堅守的東西,且不會因為什么而破壞了,好吧,溫暖承認,這貨是拎的清的。 該玩鬧的時候可以腹黑無恥到極致,可正經起來,也能讓你莫名的動容。 一夜而過。 溫暖早上醒來時,不免有些訝異,還以為昨晚想的事情太多,會睡眠不好、頭昏腦脹呢,結果正好相反,神清氣爽的很,神圣后來告訴她,是因為他擔心她睡不好,所以點了安神的香。 她沒想到,他會這么貼心。 更不習慣的是,做了好事卻不邀功請賞,姿態高的像助人為樂的英雄,好吧,這一切都是拜祭祀所賜,他全程詮釋了一個正經嚴肅的人是怎么樣的。 不止是他,神往也沒了那股漠然疏淡,一臉虔誠。 神奇也不焦躁了,展示了出奇的好耐心、好脾氣,指揮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那么驕傲的不可一世的人居然是敬畏的。 于是,溫暖也斂下對祭祀的好奇,誠心誠意的跟著一起去往祭臺。 祭臺在進入后山的一側,距離神農像很近,溫暖原本以為那里會布置的隆重盛大的,誰知,到了才發現,臺子就是用普通的石頭壘起來的,那石頭還都奇形怪狀,并沒有修飾邊角,顯得臺子很粗糙,不過臺子壘的很高,很寬敞,四周高高的豎起四根柱子,也是石頭壘起來的,中央有個祭壇,也是用了一整塊石頭,雕琢而成。 除此外,再沒有其他。 來自四面八方的部落人,都緩緩往祭臺的方向涌過來,依著規矩,不管離得多遠,不管年老年幼,均是要步行而來,提前一晚就要沐浴焚香后,早上還要米水不進,趕來的路上,不許喧鬧,低眉斂目,以示對祭祀的虔誠和敬畏。 神家一行人也是如此,神權領頭,其他人隨行在后,神圣和神奇還抬著什么,上面用厚厚的布蒙住了,不過溫暖知道,那就是傳說中的天命盤,天不亮,姬風華就去神家的祠堂請了出來,不到祭臺,不能見光。 ------題外話------ 中午二更,祭祀后,就可以出部落啦,妹子們稍安勿躁,么么噠 ☆、二更送上 祭祀二 神家人第一個到達,周圍還沒有黑壓壓的人群,神權一臉肅穆,手里捧著祭祀用的物品,腳步沉穩的一步步從臺階上走上去,神家其他的男子跟在后面,每個人手里都不空著。 姬風華和溫暖站在臺下,祭祀的時候,女子是不能上去的,就算是神家的主母也不行,神家的男子們井井有緒的往祭壇上擺著祭品,神權放下的是一些她看不懂的骨頭,擺成奇怪的造型,透著古老神秘的氣息,神勇拿著的是精致的點心,一樣樣的擺上,每一樣也都有它賦予的含義。 神化放下的是五谷雜糧,皆是自己所種。 神圣和神奇把抬著的天命盤擺在祭壇的正中,神往打開手里的盒子,取出里面的東西,也虔誠的放在祭壇上,溫暖看到那些東西,眸光閃了下,這就是神草? 那么說,那只白狐貍已經回來了? 神家擺放好祭品后,就神色肅穆的垂手站在一邊,很快,四面涌過人來,姜家,姚家,陶家,姬家,每一家都是集體出動,以男人為首,恭敬的走過來。 溫暖瞧著他們就像是忽然冒出來的一樣,忍不住想,這些人不會是都早等在暗處,只有神家擺好祭品后,他們才能顯身吧? 她的猜測沒錯,這是部落千百年來的規矩,神家不出,其他家族誰也不可越在前面,這也是某些人越來越不甘的主要原因,永遠屈居人之下,滋味并不好受,長年累月,變成了毒瘤,不除便會疼痛難忍。 四家走到臺前,照舊是只有男子才能走上去,姜家四人,為首的是姜天,姜家之主,生的很是威武雄壯,跟在他后面的三人,溫暖之前已經見過兩個,這回終于見到了姜家老大,比起他的兄弟,他生的身高馬大,最像姜天,壯碩的身子把灰色的衣袍撐的很緊,走路似生風,不茍言笑,比起神圣,他似乎更有王者的風范和霸氣,可那眼神銳利如鷹,即使在祭臺上,依然無法泄去的戾氣卻讓人膽戰心驚。 他甚至還朝著溫暖看過來一眼,那一眼,意味深刻復雜,如毒蛇爬身,頓生毛骨悚然之感。 幸好,那一眼后,他便收回視線,把手里的東西擺上祭壇,姜家帶來的東西也用布蒙著,等放下后才掀開,溫暖見了,忍不住氣血翻騰了下。 那都是些血淋林的動物頭,溫暖只掃了一眼,就趕緊撇開了,她雖然早知道古代祭祀都需要這個,可親眼目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手段太慘烈了,若是她沒看錯,都是一刀切下,脖子處整整齊齊,血液已經凝固,那股血腥味彌散開來,依然讓她想作嘔。 可姜家的男人卻像是很驕傲,獵殺的祭品越多,便代表了一個家族越強大。 接下來,其他三家依次而上,姬家獻上的是釀制的酒,陶家擺上的是精美的瓷器,姚家沒有放任何東西,不過姚夢沉手里虔誠的捧著一卷東西,像是龜甲造成的,非常古老。 四家的人把東西都放下后,字輩的人就都走下去了,只留下四大長老,還有神家一家,見狀,溫暖心里動了動,這一舉動,凸顯了神家獨一無二的位置,卻也會令其他家族心生嫉妒吧? 果不其然,她看向那幾家,姜家男子的臉上不甘之色尤為明顯,姚初遠淡淡的,倒是沒有絲毫不服,姬家倆兄弟神色最是恭敬,而陶家像是無所謂。 她心里便有數了。 祭臺上,祭臺下,站了這么多人,卻鴉雀無聲。 漸漸的,四周有人涌過來,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邊,每個人都低著頭,敬畏虔誠的像是來朝圣的教徒。 神圣站在祭臺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人,這是部落的子民,是他們神家世代守護的人,也是為了他們,他才會離開部落,背井離鄉,去和那些牛鬼蛇神作戰,他沒有怨言,因為這也是保護自己的家園,是他從小就知道的責任和義務,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更不知道他們對他又是持了一種怎樣的態度。 此時此刻,他心頭鼓漲著莫名的一種情緒,卻在人群的前面,看到那一道倩影時,都平靜了下去,不管前路如何,都有她的陪伴,就足夠了。 “吉時到!”神權忽然高喊了一聲,聲若洪鐘,傳出去很遠很遠?!凹漓腴_始!” 每個人都聽的心頭一震。 “跪!” 眾人齊刷刷的跪了一地,個個低頭,噤若寒蟬。 “讀祭文?!?/br> 姚夢沉便走出來,開始宣讀手里捧著的龜甲,聲音肅穆,一絲不茍,可惜,溫暖大多都沒聽懂,里面好多的文字和現在的發音都有出入,她只覺得莊嚴和神圣。 祭文讀完,神權又高喊一聲,“轉,拜神龍?!?/br> 眾人匍匐著轉了方向,沖著神龍所在的方向,恭敬的磕了三下。 “轉,拜神農?!?/br> 眾人再轉,沖著神農像的位置又磕了三下,溫暖這時才知道,難怪祭臺設在這里,兩邊對著神龍和神農,站在祭臺上,可以看到的吧? 臺上,除神權外,其他人也都跪在地上,依言行跪拜之禮。 “正對天地,再拜?!?/br> 眾人又回到最初的跪拜方向,沖著祭臺鄭重的磕了三下。 接下來,眾人便維持著這個姿勢,無人敢瞄一眼臺上正在進行的儀式。 溫暖雖好奇,卻也不敢壞了這里的規矩,老老實實的跪著,耳朵里只聽到某些神秘的動靜,有骨頭碎裂聲,有陶器跌落聲,有酒水潑灑聲,她腦補著那繁瑣又神圣的儀式,內心越來越虔誠敬畏,直到神權高喊了一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