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她說完,又轉臉,可憐巴巴的看向阿楚,“阿楚姐,你就把玉鐲給我吧,你知道我的全部秘密,只要你給我了,我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就能和傾哥兒成婚了,我會當你的弟媳婦,我會很聽你的話的?!?/br> 阿楚推開再次撲上來的衣晚清,低聲斥責,“瘋子,你簡直是瘋了?!?/br> 聽到衣晚清的話,見到她癲狂的舉止,阿楚心中已經認定,衣晚清肯定被歐陽玲玲被刺激到,瘋了,衣晚清原尊的精神本就不好,衣泠亦難道是被衣晚清感染,跟著一起瘋了? 阿楚想到,衣晚清已經打起她玉鐲的主意,當下就想,要和她劃分界限,最好再不聯系。 這玉鐲的功能她比誰都清楚,要真的被世人知道,玉鐲能有如此異常之處,里面裝著一個能出百物的空間,肯定會被所有人覬覦,而她這個擁有玉鐲的人,將成為眾矢之的。 阿楚上前推開了一碗親,拉住唐言傾。 “我們走,既然她已經瘋了,就應該讓衣家的人去管,我們不插手管別人家的事情?!?/br> 阿楚冷聲說道,眼神盯著衣晚清,還有有些懷疑,衣晚清是在她面前故意裝的,好讓自己心生憐憫,拿著玉鐲去救人?還是真的傻了。 要是前者的話,那衣晚清可就算錯了。 有時候她很心底善良,但大多時候,她的心是冷的。前世被坑了一輩子,她豈能不多長點心眼,就是再親近的人,怕是床上最親密的宋臨辭,她都沒說出全部,怎么可能會把帶有空間的玉鐲給了衣晚清。 被阿楚推開衣晚清,唐言傾得了自由,趕緊躲閃到一邊。 宋暖陽看到唐言傾滿是關心的走到他身邊,上下打量著他。 “你沒事吧,這個表姨,的確是有些不正常,我剛對外公說了有小舅舅的消息了,晚清表姨就火急火燎的沖了出來,我跟著跑來了?!?/br> 宋暖陽沒說,衣晚清是在外面偷聽她對衣步塵的談話,宋暖陽自然是按照之前和她娘衣泠錦說好的,把衣泠亦是姑娘的身份說了出來。 衣步塵和趙氏都深受打擊,現在正在家里,久久不能從衣泠亦是女子的事實中走出來。 宋暖陽看到衣晚清往外跑,跟著追了出來,沒想到,倒霉的是,正好在街上,遇到帶著下人出來買東西的歐陽玲玲。 一身大紅長裙,裝扮艷麗的歐陽玲玲走到哪里都惹人矚目。 阿楚瞧著一身紅衣的歐陽玲玲,的確,如此裝扮的衣泠亦,看著妖嬈嫵媚,身上透著…… 不對,怎么感覺,她這渾身的氣質,不像是個姑娘,倒是像,是個小媳婦一般,眉宇之間,帶著點點婦人的風情。 是姑娘還是小媳婦,過了人是能瞧的出來的,看走路姿勢,看眉宇之間的神態。 阿楚大抵隱約猜了出來,這歐陽玲玲應該已經不再是個小姑娘的身子,定是**給誰了。 如此看來,就是真的衣泠亦回去了,她也絕對不會讓傾哥兒與她走的近。 阿楚有著本土根深蒂固的思想,一個女人在婚前失貞,她是不能接受的,而且,歐陽玲玲身邊圍繞的男人,的確不少。 何戢、三皇子、以及身居高位的那個,唐明皇。 阿楚有些胸悶,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現在只想立刻回將軍府。 唐言傾看到出,眼眸變了,錯開宋暖陽走到阿楚身邊,“阿姐,我們回去,馬車胡管家找人去辦了,我們不必在這里等著,先回去吧?!?/br> 阿楚點頭,“也好?!?/br> 瞧見他們要走,衣晚清肯定不依,上前還要往阿楚這邊撲,宋暖陽正好看到趙氏過來,大聲喊道: “在這里呢,你們倒是快點,再晚來一會兒,都要殺人了。晚清表姨是真的瘋了,還是帶下去關住吧?!?/br> 宋暖陽畢竟是個公主,趙氏對她自然是敬畏,頻頻點頭,帶著恭敬,“是,公主說的是,我這就帶人把晚清帶走,公主,您沒傷著哪里吧,現在大街上,人多口雜,我們先回府再說?!?/br> 宋暖陽搖搖頭,沖趙氏說,“你們帶著她先走,我還有事。對了,剛才她抓了這個歐陽姑娘,一并帶回府?!?/br> 其實她是想,先把歐陽玲玲帶到府內,有什么事情,在家里關上門解決,可別在大街上了,她雖是貴為公主,卻不在乎這點名聲,反正她現在的裝扮不像是公主,但是,衣晚清在臨安城的大街上,出了這般丟人的事。 丟的是衣家的臉,丟的是她娘錦妃娘娘的臉,宋暖陽想的還是很全面的,看著小公主的性子,其實也挺會為人著想。 她說完,看著前面走掉的阿楚與唐言傾,小步子跑著跟著了過去。 “剛才真是對不起啊,那個、她是真的瘋了才這樣的,傾哥兒你沒事吧?有沒有被抓傷???”宋暖陽一直往唐言傾這邊靠。 唐言傾卻冷臉相對,“既然是瘋子,就應該好好的關著,被出來害人?!?/br> 他看到阿楚的手腕都抓的青紫打帶著紅痕,十分心疼。 “沒注意到她就出來了?!彼闻栞p聲說著,接著又放輕聲音,帶著幾分卑微的問他,“傾哥兒,你和她是什么關系?為什么她說要嫁給你?” 從剛才聽到衣晚清說的話,宋暖陽心中一陣不舒服,對衣晚清也只稱呼她,表姨這兩個字她才不想說。 唐言傾雖是不清楚宋暖陽為何要這樣問,還是回答了,“沒什么關系,我和你也沒什么關系,麻煩你不要跟著我?!?/br> 衣家之人,都是禍害,唐言傾心中想著。 宋暖陽聽到唐言傾冷淡疏離不想搭理她的話,當下跟著他們走的步子,就小了下來。 阿楚外頭側目看了下她,“怎么停下了,不嫌棄的話,與我們一起回將軍府吧?!?/br> 阿楚是瞧的透徹,這長平公主在外面,兩個公主的樣子都沒有,她索性也就不與她說什么規矩了。這次讓宋暖陽跟著回將軍府,阿楚是有事情要問她。 唐言傾雖是不喜,奈何是阿楚的要求,他也沒說什么。 只是到了將軍府,他直接回房,留下宋暖陽在課客堂。 阿楚簡單的給胳膊擦了藥,這個時候,宋臨辭沒在家,胡顯出去拉馬車去了,芍藥還在外面安撫那匹受驚的馬,百合跟著阿楚跟前,忙前忙后。 “成了,就這個樣子,不用管了?!敝坏劝俸蠋退亮怂?,阿楚便讓百合去小樺那里把孩子抱來。 百合離開,阿楚出來,與宋暖陽坐在一起。 她瞧著宋暖陽,笑意盈盈的說,“你緊張什么,我就問你急個問題,你這身份裝扮私出皇宮,不怕皇上知道又要懲罰你了?!?/br> “那你可千萬別讓宋將軍在我父皇面前亂說話,我知道宋將軍是最聽你的話了。你有什么問題,只管問我,我答應你,全都告訴你就是了?!?/br> 宋暖陽對阿楚很尊敬,當然是因為,她愛慕唐言傾,不然,她也犯不著如此溫柔細致的在阿楚跟前說話。她可不是這個小家碧玉的樣子,這全是裝的。 “我不管公主的事情,我就是想知道,你們說的那個什么大師?是誰?在哪里能找到?他怎么知道玉鐲鎮魂的事。還有,歐陽玲玲?你們能在街上遇到,這不是偶然吧?” 阿楚一串的問題問出,宋暖陽當下愣住。 阿楚這才笑著又說,“是不是問題太多了?那你先說說給衣晚清算命的大師?” 宋暖陽搖搖頭,滿臉懵意,“什么算命大師,我不知道。我這次出宮是母妃說,讓我出來給外公送消息,關于衣家小公子的身份,不好被外人知道?!?/br> 主要是怕靜妃知道。靜妃與錦妃一直不對頭,但凡錦妃能有一點的動靜,靜妃都能抓到把柄,時時刻刻的打壓著她。當然,這種宮闈秘事,宋暖陽是不會多嘴告訴阿楚的。 “你不知道?”阿楚皺眉。 她帶宋暖陽回來,就是想打探到關于那個給衣晚清算命的大師,想問一些事情,誰料,卻問錯人了,宋暖陽根本不知道。 要是被她找到那個大師,肯定給他抹了脖子,造謠生事。 她這玉鐲哪里有特殊功能,就是有,那自然也不能說。 宋暖陽看著面色帶笑的阿楚,輕聲問道,“你不要相信那個算命的話,一般市井算命的人都是騙子。我就是有些好奇,你的玉鐲上面中心點帶紫色,那算命的怎么會知道?他之前認識你嗎?” 阿楚皺眉,“不認識,我們才從洛陽城到臨安城多久,除了幾個熟悉的人,倒沒什么認識的人了?!?/br> 但是,她想到一人,云權曾說,有人想害死他們姐弟四人,難道……是有人想從她開始下手? 她覺著從洛陽城來到臨安城后,本來簡單的生活,變的復雜起來,像是突然被人用薄紗蒙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 對于眼前的情況,阿楚也不好胡亂猜測。 就與宋暖陽胡扯了一些有用沒用的。 宋暖陽像是很喜歡和阿楚說這種平日里說的話,阿楚聽著宋暖陽的問題,都是關于傾哥兒的,倒是沒多說。 傾哥兒和衣家不對頭,對于這個公主,他是沒那份心思,更被說男女之情的心思,他根本就沒有。 之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傾哥兒多不喜歡衣家,阿楚是知道的。 她們在客堂了會兒話,宋暖陽沒瞧見唐言傾,覺著著實無趣,就離開了。 …… 而這邊大街上,阿楚走后,趙氏看著歐陽玲玲,震驚之外又帶著傷感。 他們衣家三房,只有大房生了兩個兒子,偏偏都死在了下放之路上,唯一活下來的衣泠亦,卻被指出是女兒身,二房的那邊都不打算出來找了。 趙氏瞧著歐陽玲玲,還是道了句,“既然是衣家的人,就先回家,你爹知道你是女兒身,正發怒呢。泠亦啊,你是不知道,你爹當初多看重你,現在……突然說你是女兒身,咱們衣家一時之間都難以接受?!?/br> “都難以接受,我還回去干嘛,反正我在外面過的挺好,就不回去了?!睔W陽玲玲冷笑,看著眼前的婦人。 只是沒想到,她會是衣家之人,還是一個女扮男裝的隱瞞大家的女人,看樣子,衣家的人知道她是女兒身,對她也沒那么喜歡。 反正回去不受待見,倒不如不回去。 衣晚清被兩個婢女帶到了轎子中,還沒走,正好聽到趙氏喊歐陽玲玲為衣泠亦,當下怒氣攻心,推開婢女,從轎子上下來。 蹭的一下,跑到歐陽玲玲跟前,眼神陰狠的盯著她,“你不是衣泠亦,我才是,我才是衣泠亦,你奪走了我的身體,還給我,你還給我……?!?/br> 歐陽玲玲本不打算跟著趙氏回去,但是,看到發狂的衣晚清之后…… 她輕笑起來,“好,我跟著你們回衣家,既然我是衣泠亦,回衣家是最好不過的事?!彼f完,看向衣晚清,輕斥而說,“我是衣泠亦,而是、不過是個連自己是誰都認不清的瘋女人?!?/br> “泠亦別這樣說晚清,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當初你們姐妹倆的關系可是很好的,怎么現在突然成了這個樣子?!壁w氏語氣服怯懦軟弱,對于衣泠亦她根本硬氣不起來。 聽到衣泠亦說晚清,她也只是嘴上這么一說。 衣晚清被刺激的更是暴怒,看到自己的臉對著自己說,你就是個瘋女人。 是個正常的人都無法接受,更別說,苦苦找自己身體,找了好幾年的衣泠亦,她在無盡的找尋中,已經迷失了自己?,F在看到了自己的臉,自己的身體,卻被別人用著,她心中根本無法安靜,只想去奪過來,那一切,本該都是屬于自己的。 她也是個姑娘,也曾想過穿上女兒新衣,偏生這一切,她都只能看著,被另一個人取代,另一個人在她面前,做著她最想做的事情。 若是衣泠亦真的成瘋子,那也是被氣瘋的。 而歐陽玲玲好像很喜歡看衣晚清發瘋,她盯著衣晚清那張生怒到扭曲的臉,心中得意的笑著。 “生氣吧,發怒吧,你越是怒氣大,才能把事情做成了,才能聽我的話?!?/br> …… 趙氏與兩個奴婢,架著衣晚清離開,歐陽玲玲既然知道了她是衣家之人,肯定是要回去的。 好像,那個玉鐲她也想得到,若是能借用衣晚清的手,倒是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目前看來,她顯然是處于優勢。 阿楚……唐家嫡女,宋將軍的嫡妻,也是身份高貴的人,越是容易成灰炮灰。 阿楚正在屋里好生研究玉鐲上的那一抹紫色,突然打了個噴嚏,抬頭,看到宋臨辭正巧站在門口。 “你想我了啊?!彼p聲說了句。 宋臨辭咧嘴大笑,“你想我就說,還說我想你了,阿楚,這幾日在莊子上沒再搭理云權吧?!?/br> “他倒是來找我了幾次,被拒絕了,連著那孩子都沒讓進莊子?!卑⒊魄频陌咽骤C收了起來,這次抬頭直視宋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