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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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或許也不愿意。 而淮城的另一端,裴向雀傻乎乎地相信了陸郁的話,老老實實地等著陸叔叔回來。自從相識以來,他從來沒和陸郁分離太長時間,沒過兩天,他就想念極了。而大學開學的時間又晚,他對著電話那頭的陸叔叔撒嬌,語氣很軟,“陸叔叔,我也,也想去國外,在那里陪著你?!?/br> 那頭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裴向雀有些著急起來,又添了幾句,“我很聽話的。就,就去那里陪著陸叔叔,不打擾你的,的工作?!?/br> 陸郁那時才吃完了藥,這些治療精神方面的藥物都會對身體產生或多或少的傷害。他感覺自己耳鳴的厲害,聽不太清,又頭疼,卻還是將一切強壓了下來,裝作輕描淡寫地拒絕,“我的小麻雀這么離不得我?可惜這里太亂,你可不能來,在家好好待著等我回來,別折騰了?!?/br> 剛說完這句,陸郁那邊就不得不掛斷了電話。 裴向雀對著電話愣了好半響,滿心里眼里都覺得不對勁起來。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或許是因為相愛的緣故,他就是能夠清楚地體察到陸郁的感受,他的陸叔叔方才很難過似的,可卻沒有同自己說。 他真的,是去國外談生意了嗎? 裴向雀縮在被窩里打了個寒顫,強迫自己不再往深處想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約了陸靜媛出去喝奶茶。兩個人才開始聊著無關緊要的閑話,后來裴向雀忽然發過來一句,想拜托你辦一件事情,別讓別人知道。 陸靜媛見他說得這么鄭重,還和地下黨接頭似的偷偷瞥了瞥周圍。 裴向雀才告訴陸靜媛,讓她托人去查李程光最近的行蹤。這是最好的辦法,因為陸郁的消息很難查,而且有風吹草動都會被捉到馬腳,李程光則不同,但他又是陸郁最重要的助理,陸郁要辦什么事情,基本離不開李程光。 裴向雀平時都很傻,只有在遇到同陸郁相關的事情時,腦子才會突然靈光起來。 陸靜媛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她還不明白,喝了一口奶茶,笑嘻嘻地問,“向雀你是怕我三哥出軌嗎?他那樣的性格,對你還那么好,是不會的?!?/br> 裴向雀皺著眉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不是,我怕他出事?!?/br> 陸靜媛可是個小富婆,又舍得砸錢,雖說這錢裴向雀讓她先記在賬上,等過后再還,可陸靜媛倒沒那個意思。這么砸錢砸下去,很快就出來了成效,那個私家偵探盯了幾天,說是李程光每隔兩天就會帶著文件去一次與工作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待足幾個小時再離開,非??梢?。 這個消息傳給了裴向雀。他對陸靜媛講,“我明天就去那找陸叔叔?!?/br> 他幾乎可以肯定,陸叔叔就在那里,而不是什么騙自己的國外。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心理醫生來得很早。陸郁和醫生相對而坐,旁邊便是窗戶,簾子是深沉的紅色,并未完全合攏,從縫隙里透出微微的光,照亮了這一小片地方。 陸郁似乎是很放松的,撐著額頭,瞧著窗外。只是很冷淡,也懶得掩飾,連溫暖的日光照拂到他冰冷的琥珀色眼瞳上都變得蒼白無力。 好像誰也無法打動他。 即使是這位在心理疾病方面聲名卓著的醫生,治療了這么久,也只開出了一些藥,而關于對方的心理問題,除了陸郁自己透露的那些,還是一無所知。 這是醫生見過的最為棘手的病人,他有著強大的自制力,能夠克制自己的行為不傷害到心愛的人,也知道自己生病了,想要控制病情,可是沒人能撬得開他的心。 這怎么談得上治療?醫生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還是打起精神,展開病歷簿,笑容滿面,似乎像是朋友間的談話,“今天,我們來聊點別的。昨天吃的藥有效果嗎?你還會做那個夢嗎?” 陸郁對醫生還是很客氣的,微微笑著,可說出來的話語似乎并不如表現出來的溫柔,“也許有效。還是做了那個夢,甚至他昨天和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回想起了夢里的情景?!?/br> 那是個十分美麗而誘人的夢。在那個夢中,他把金絲雀關在了金絲籠里,戴上鐐銬,成天赤身裸體,誰也不能瞧見他,裴向雀的眼里只有陸郁。他的金絲雀日日夜夜為了自己歌唱,可是壽命仿佛也變成了和金絲雀一樣長,陸郁的頭上還沒有白發,裴向雀卻已經被困死在了籠子里。 他再也不會為自己唱歌了。 夢境里的陸郁模模糊糊地想著。 陸郁從未向旁人具體地描述過這個夢境,即使醫生追問過,他也不會多吐露半個字。 而今天很明顯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醫生只好再尋找別的突破口,他想到了另一件事,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可不可以在接電話的時候也順便讓我聽一聽他的聲音,那應該對你有幫助?!?/br> “這可不行?!标懹裟请p狹長的眉眼上挑,已經開始不耐煩了,“我做不到。我不可能在眼皮子底下把他的任何一樣東西分享給別人?!?/br> 陸郁的占有欲處于近乎極端的狀態了,如果不是他的克制力著實驚人,能夠控制自己的行為,醫生都不敢在毫無防備的環境里同他交談。 醫生一愣,跳過了這個話題,他最后還是忍不住說:“陸先生,按照這樣的治療進程,你是沒有辦法……” 他沒有再說下去。陸郁也心知肚明。 他們才結束今天的診療,醫生又為陸郁做例行檢查,天卻忽然變了。陸郁偏頭去看外面,太陽已經被烏云團團遮住,陰陰沉沉的,要下雨了。 而裴向雀因為擔心自己的身邊還有人跟著,只好裝作在家錄音,其實偷偷摸摸從圍墻翻了出去,在陸靜媛的幫助下來到那個地方。 那里是陸宅。裴向雀讓陸靜媛先回去,自己繞著老宅跑了一圈,也沒找到能進去的地方。此時又下了雨,裴向雀沒帶傘,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烏黑的頭發黏在額頭上,可憐巴巴地蹲在陸宅的正門外。 他抬頭瞧著里面,撥通了爛熟于心的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裴向雀朝手上呵了口氣,又搓了搓,笑容依舊很天真,“陸叔叔,我找到你了。就在,外面等著你?!?/br> 陸郁緊急把李程光從公司叫了過來,過了幾個小時,才從外頭撈到了一只濕噠噠的小麻雀。 外面的溫度很低,裴向雀的衣服又浸透了雨水,冷的發抖,卻還是在見到陸郁的那一刻撲了上去,親了一口他的下巴,“我找到你了?!?/br> 陸郁一怔,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連擁抱都是輕輕的,似乎不敢用力,他問,“你找過來做什么?不應當過來的?!?/br> 而心理醫生則是謝天謝地,他忽然覺得,陸郁的病也不是無藥可救。 眼前的這個少年是陸郁的病,可他大約也是陸郁的藥。 陸郁不打算同裴向雀解釋這件事,也解釋不清,可裴向雀明顯不是以前的小傻雀,他得知道自己的陸叔叔到底怎么了。便裝模作樣,看起來乖乖巧巧地跟在陸郁身后,只是離得有幾步距離。而到了樓梯上,裴向雀反身揪住了那個陌生人,也就是心理醫生的袖子,拉著他隨便跑進了一間屋子,重立刻反鎖上了門。 門外關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李程光和陸郁。 李程光瞧了全過程,已經是目瞪口呆,沒料到裴向雀還有這么大的膽子。 陸郁現在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轉身下去重重踹了幾下門,咬著牙問李程光,“開門?!?/br> 李程光有點心虛,“老板,陸宅這么多門,幾串鑰匙,我就帶了個大門的?!?/br> 陸郁的眼神讓李程光覺得老板會把自己直接生吞活剝了。 裴向雀和那個人談了很久。他本來就不會說話,幸好背包里還帶著紙筆,才能談得起來。醫生詳細地為裴向雀說了陸郁的病情和目前的狀況,心理疾病必然會影響到身體,陸郁的病情已經嚴重到改變他的脾性和精神狀態。對裴向雀那種近乎病態,控制不住的占有欲只是其中最明顯的表現,還有更多的方面,甚至連陸郁自己都不太注意到,可心理醫生卻看得清楚。 最讓醫生擔心的是,對陸郁治療了這么久,卻幾乎沒有什么成效。 裴向雀皺著眉聽著,連寫的字都潦草了許多。 “那有什么辦法,能夠治好他呢?” 醫生看著他,沉思了許久,“陸先生的占有欲是你?;蛟S,與其這樣克制,倒不如,滿足他的欲望,打開他的心結,反而更好?!?/br> “只是,你愿意嗎?用自己去滿足他?!贬t生不得不把他的猜測提前說出來告訴這個瞧起來過分天真的臉,“陸先生雖然從來沒有和我具體描述過,可是我感覺,他對你的欲望,覺得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滿足了。過程,也許會痛苦難熬?!?/br> 如果不是這樣深沉的執念,也不可能直接促使了陸郁的發病。 裴向雀笑了笑,寫下了一句話,“那又有什么關系。他生病了,我當然是要陪他治病的?!?/br> 那可是他的陸叔叔。 第103章 結局 裴向雀從那間屋子里走出來的時候,陸郁正倚在墻上抽煙,他的眉眼冷淡,火光自他食指與中指間明明滅滅,裴向雀沒見過陸郁抽煙的模樣。 他走過去,拉住陸郁的另一邊手朝樓上走了過去,陸郁也隨他的心意,只是問,“阿裴,你知道了嗎?” 裴向雀的腳步并不算沉重,聞言偏頭瞅了陸郁一眼,才輕輕地應了。 兩人走到了臺階的末尾,陸郁沉默了片刻,“那你怎么還不跑?” “我跑什么?”裴向雀的心又滿足又溫暖,他知道陸叔叔是為了不傷害他,克制欲望,而將自己鎖在這個地方隔離起來治病,聲音也軟了,“我還有,留下來,陪陸叔叔治病?!?/br> 他頓了頓,將陸郁的五指緊握在自己的掌心里,“那個,那個醫生講了,陸叔叔的欲望,與其克制,倒不如滿足。而我就是,陸叔叔的欲望?!?/br> 裴向雀講到這里,原本凍得青白的臉都因為害羞還染上了一層幾不可查的粉紅,“陸叔叔,可以在,在我的身上,滿足你的一切欲望。只要,只要是陸叔叔想的?!?/br> 陸郁一怔,腳步定在了最后一個臺階上頭,也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忽然低聲問:“阿裴,你還記得我從前對你講過的情話嗎?那些不能讓你聽明白的,都是我的欲望,我那不可見人的占有欲?!?/br> 他又笑了一下,“光是聽,我都不愿意讓你聽到,因為你承擔不住??涩F在,你卻要我對你確實做下那些事情,滿足我的欲望?” “阿裴,你撐不住的?!?/br> 陸郁這樣蓋棺定論,又覺得有些可笑,這可真是個悖論,他是為了占有欲不傷害到裴向雀而治病,而醫生告訴他,要想治好,卻非要由心上人滿足自己的欲望不可。 他舍不得的。 即使陸郁的眼神冰冷,語調里似乎沒有絲毫感情,可裴向雀明白,他只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他的陸叔叔也是人,也會害怕,他害怕的是占有欲不受控制,傷害到自己。 裴向雀小小的嘆了口氣,他慢慢地講著自己的真心話,“陸叔叔是,是我的先生,而我也是陸叔叔的先生。我們是要,一起走一輩子的。不僅是陸叔叔對我好,承擔對我的責任,我也要,也要背負你的人生,無論是好是壞,永遠長長久久,陪在你的身邊?!?/br> 他說的這些話,就像是剝開了自己的衣服,袒露出毫無防備的胸膛,顫巍巍地將自己心臟的位置舉高,只為了向陸郁獻祭。 陸郁接住了,他舍不得不接住。 他一把將裴向雀摟在自己的懷里,舔了舔小麻雀敏感的耳垂,連呼吸都比往常炙熱得多。 “你既然這么講了,就不能后悔。我的小傻雀,你怎么這么傻?” 傻到讓陸郁的心都軟成一團,可全身的欲望卻熱了起來,陸郁重重咬了上去,留下一個深刻的牙印。 裴向雀回抱住了陸郁,他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好好地保護著對方,“我不后悔。陸叔叔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滿足你的一切愿望?!?/br> 這是裴向雀的承諾。 在心理醫生的指導之下,裴向雀也加入到了陸郁的治療方案當中,而且還是最重要的一環。家里的監控攝像頭全都關閉,醫生診治的時間也進一步縮短,陸郁的主要活動范圍從書房變成了臥室。 可是誰也不知道陸郁到底對裴向雀做了什么,連心理醫生都不被允許接觸裴向雀。 李程光的工作還是同往常一樣,每隔兩天來送一次文件。他走到老宅,陸郁告訴他自己不在書房,而是臥室。 他敲了敲門,陸郁將門打開一條不大的縫隙,走了出來。李程光低著頭,難免瞥到一眼屋內的情景。臥室里空蕩蕩的,只有正中央擺放著一只巨大的金絲籠,那還是他前幾天叫人運過來的。 那情景在他眼前一閃而過,而現在籠子里頭似乎多了什么,他瞧不清楚,只能暗加揣測,心里有一個大膽且可怕的想法。 或許裴向雀被關在里面。 陸郁拿著一摞文件,似乎對這些沒什么興趣,漫不經心地吩咐,“我先回去,等明天再來拿?!?/br> 李程光察覺到陸郁情緒的不對,也不敢說這是緊急文件,只想著治病是最要緊的事情,便從陸家老宅退了出來。等到了外面,看到天邊的太陽,才算是喘了口氣,實在是因為里面太壓抑了。 拿完文件,陸郁轉身推開門,朝臥室內走了進去。臥室很大,可里面除了一張床,幾乎沒有什么大件的家具,厚重的窗簾被緊緊地拉攏,連一絲光都沒有。 這里有一樣本不該出現的東西,就是屋子中央擺放了一個有大半人高的鳥籠。那是個由純金打造的鳥籠,做工精致,籠條上雕刻了鏤空繁復的花紋。除此之外,籠子自上而下鑲嵌滿了綠寶石,交錯在一起如同繁密的綠枝生長纏繞,整只金絲籠珠光閃耀,價值連城。而再走近一些,才能發現里頭別有洞天,這里并不是豢養了什么珍貴的鳥,而是一個雪白纖瘦的身影。 陸郁走到這個巨大的鳥籠前,停步駐足,彎腰敲了敲籠門。興許是聽到了聲音,籠子里那個人慢慢抬起頭。 那是裴向雀。 籠底上鋪著柔軟的毯子,裴向雀赤身裸體地蜷縮在上面,上半身又伏在棲架上,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膚,背脊和脖頸處彎曲的弧度圓潤動人,整個人隨著棲架微微搖晃。 他睜開了圓圓的眼睛,眼角微微泛紅,里頭滿含著水光,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半響才反應過來,“陸,陸叔叔?!?/br> 裴向雀想要抬起胳膊,觸碰到自己的陸叔叔,可費盡了力氣,也碰不到近在咫尺的陸郁。因為他的手腕和腳腕上都戴著純金的鐐銬,鏈子從籠底連接到四肢,又長又沉重,鋪滿了小半個毯子,細細碎碎地閃著光,稍稍移動就發出清脆的響聲。 陸郁俯身下去,伸手摸著裴向雀脆弱的側頸,微微笑著,“我的金絲雀怎么了?連這么點力氣也沒有嗎?” 這個籠子是在裴向雀養病的時候,陸郁派人打造的。他那時已經病情嚴重,可裴向雀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陸郁只好用些別的法子,發泄心里的欲望,便按照內心的幻想,打造出了這個金絲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