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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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兩只老虎,兩只老虎……”的聲音,陸郁的呼吸逐漸綿長。 陸郁睡著的時候同平時總是笑著不同,愛皺著眉,裴向雀想為他撫平眉宇間的皺紋,又怕他驚醒。最后這樣呆呆地看到了凌晨。 而陸郁早已墜入了深沉又柔軟的夢鄉,夢里沒有裴向雀,因為他在就在自己的身旁。 為自己而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陸郁又忙碌了起來。羅家在他這里碰了硬釘子,暫且是不會再招惹他了,也算是殺雞儆猴,而且這只雞格外兇狠,也敗在了他的腳下,寧津里其他蠢蠢欲動的人也不敢再有什么其他小動作了。 前期工作已經全部做好了,工程正是開工。陸郁作為總投資商和開發商肯定是要出席剪彩儀式的,當天報紙的經濟板塊刊載這個消息。也是湊巧,裴向雀當天去報亭買書的時候,附有陸郁照片的那一頁正好朝上,圖上的陸郁正在同別人握手,側臉英俊高貴,與平時見到的不大一樣。裴向雀沒忍住,把這份報紙偷偷買了三份,兩份珍藏,一份用于平時觀看。 當然,沒有告訴陸郁。大概是因為太羞恥了。 而剪彩的這份視頻,也流到了淮城?;闯堑娜艘娏岁懗蓢?,都奉承他有了這么個能干的兒子,不僅在淮城出名,在千里之外的寧津也一樣能出人頭地。 陸輝眼看著似乎真的為陸郁而驕傲的陸成國整日里春風得意,終于忍不住了,在一個清晨沖進了陸成國的書房,高聲理論,“爸,我從不責怪你偏心。您喜歡誰,寵愛誰,我都沒意見??墒悄F在對陸郁,對我和老二,也太不同了吧。陸郁是您的兒子,難道我們不是嗎?就任由著他在淮城出盡了風頭,又去寧津再出風頭嗎?” 陸成國本來就好臉面,被兒子吼了這一通,臉皮漲得通紅,手里拄著的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幾下,幾乎要將地板穿破,厲聲喊道:“是你自己沒出息,又沒有本事,當初都把陸家交給你了,硬生生被老三奪了,在我這里嚎什么喪?” 陸輝現在這一切畢竟都是從陸成國這里得來的,到底還是害怕,剛剛是在房間里被妻子冷嘲熱諷過,才氣急了沖上來,現在腦子漸漸清醒,連忙服軟道歉,“爸,我知道您對我好,可是我畢竟都三十多歲了,有兒有女,成家這么久,也該立業了。您說,老三不回來,他天大的本事,人不在這里,也管不住這么大的公司,是不是?上一回,上一回我不是沒有經驗嗎?這一次您只要支持我,我一定不會再弄得一團糟了?!?/br> 話說到底,他還是看陸郁不在,覬覦他的位置。 “好了好了,你也知道自己這么大了?!标懗蓢诵?,陸輝是他第一個兒子,又是手把手教出來的,感情自然不太一樣,最后像是拿他沒有辦法,“前些時候,我在公司里換了一批人,現在應該還在里頭。我把名單給你,你找他們幫忙,應當不會像上一回那樣了?!?/br> 陸輝得了這個答案,自然是心滿意足,出門時連走路都更加有力氣,路過管家身旁時,還刻意頓了頓,吩咐了中午想吃的菜色。 管家面色不變,平淡地聽完了,不卑不亢。他從來都知道,只有還有陸郁在,只要他想要,陸家就不可能落到第二個人手里。 而留在書房里的陸成國,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他剛剛對陸輝那樣生氣,還有一個原因陸成國沒說,那就是陸郁去辦這個工程的錢,在寧津里的花費,全是自己的資金,陸氏沒能參與進去一分一毫,所以其實根本談不上他什么偏心不偏心,都是陸郁自己的本事。 他以前總是任由著陸郁,覺得他精神方面有問題,胡鬧就胡鬧一點,只要他能幫自己鎮守得住陸家??伤F在忽然覺得,陸郁可能真的是要脫離自己的掌控了。 陸成國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這也是他答應陸輝去公司,甚至給了他這么大權利的原因。 他要讓陸輝盡情的胡鬧,將淮城這邊的事攪得一團糟,逼著陸郁回來。 第26章 后院 六月,淮城。 陸家主宅建在郊外,陸郁才下了飛機,坐在回陸宅的車上,靠近陸宅那那條路的旁側種了兩排石榴花,現在正是盛放的時候,在烈日下如火一樣燃燒著般綻放,漂亮且熱烈。 離裴向雀吃冰淇淋蛋糕吃壞了牙,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裴向雀的牙本來就不太嚴重,吊了兩天水消炎,那位醫生的技術很好,填補上了,便好的差不多了,至少表面上同從前沒什么差別。 可實際上差別還是很大的。 比如說這段時間,裴向雀的日子過得苦巴巴的,整日里都在憶苦思甜,喝著小米粥,想念過去吃甜點的美好時光。陸郁是說到做到的,而且手段強硬,自從牙齒壞了之后,裴向雀和陸郁兩個人的家里都沒再添過一塊糖。 裴向雀有時候饞的都要自己偷偷買了,最終還是忍住了。 陸郁是為了他好,他還沒有那么不懂事。 而陸郁也意識到目前的裴向雀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瞧起來是聽話得很,可是這些好脾氣都是以往的日子磨出來的?,F在有個真心待他好的人,陸郁寵他又寵得過分,總還是有點小脾氣的。陸郁只想慣著他,對裴向雀一句重些的話都說不出口,所以只能靠哄。 可他沒什么哄孩子的經驗。 于陸郁自身而言,他過分早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個階段,也沒有接觸過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即使曾經接觸過,在他面前也是嚇成了個鵪鶉,一句話都不敢說。于是,陸郁抽空向青春教育方面的專家老師請教了一下,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從中吸取了經驗教訓。又和牙醫商量了很久,為裴向雀制定了一個循序漸進,不傷害牙齒,能夠可持續發展的吃糖計劃表。 可惜這個計劃表還沒執行,陸郁就因為淮城這邊的事不得不回來一趟,近況太壞,陸輝得了陸成國給他的權利,而陸輝這個人本來就不堪大用,年輕的時候也只是在陸成國的看護下工作了一段時間。后來陸郁從國外回來,接手了陸家,他已經很久沒碰過這種復雜生意。這次又急于想表現自己,將公司里原本的事務都弄得一團糟。 陸郁在差不多在接手陸氏的不久后,已經提前布置做好脫離陸氏的打算,可這個過程著實漫長,即使是陸郁重生回來,也加速不了多長時間。而這些產業多多少少還和原來的陸氏有些牽連,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陸郁知道,這是陸成國在逼自己回去。 他想,確實該回去一趟,該了斷的便了斷了,免得麻煩。 離開的時候,裴向雀揪著陸郁的衣角,眼巴巴地問:“陸叔叔什么時候回來?” “很快?!标懹粲炙伎剂似?,給出了準確的答案,“公司有事出差,一周,一周就回來?!?/br> 裴向雀小小地嘆了口氣,“有七天呢,可真長?!?/br> 是的,真長,他有七天見不到自己的小麻雀了。 車子停在了陸宅門口,管家頂著太陽,在那里待了好一會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親自上前為陸郁打開車門,殷切地問:“您回來了,老爺說事情并不著急,要不要先用點點心?” 陸郁偏頭瞥了他一眼,眼神幽深,如潭水一般冰涼,“不必了。他現在在哪?” 管家有些緊張,因為陸郁的心情明顯不大好,只好小心翼翼地低聲回道:“老爺正在后院納涼?!?/br> 陸郁似乎有些不耐,朝著一條用青石板鋪成的彎彎曲曲的小道向后院走了過去,后面緊跟著助理和管家。 路走到了一半,陸郁忽然停下腳步,似乎是發現了什么。他佇立在原地,向周圍看了過去,指著遠處的一叢草木問:“那是新種的百合嗎?” 這都是小半年前的事了,管家年紀大了記不清楚,叫陸郁這一句話問懵了。還是站在附近的園丁機靈地回答:“是的,您上一回吩咐過,管家就讓我們給前院換上了百合。這種百合的品種好,等再過一個月,開花的時候又漂亮又香?!?/br> “那很好?!标懹纛h首,似乎非常滿意,稍稍彎腰,指尖觸碰到才初生的白色花蕾,又覺得像是十六歲的裴向雀,未曾長大。 偏頭對管家說,“給他們都添一筆獎金,仔細照料著這花?!?/br> 園丁和管家都是面色一喜。 這里是前院,院子的布置因為各種原因都可能改變,而陸成國現在待的后院則不同。陸家主宅有許多年的歷史了,后院的布局是請了風水先生看過才布下的,所以從未變過。后院里只種了各種樹木,多年過去了,綠樹成蔭,遮天蔽日,即使是在炎熱的夏天也格外清涼涼爽。 不過在前世裴向雀死后,陸郁聽說這里的風水好,便在后院這一處開辟了塊地方,替他做了墓碑。每日只要一推窗,便能看到裴向雀的側臉微笑的照片。他那時大約是期盼著這一處的好風水保佑裴向雀來生平安富足,一生安穩,這一世的安眠之所能夠冬暖夏涼,有春日花開,綠樹如云的好風景。 也難怪宅子里人人都傳陸郁精神狀態太差,和秋子泓一樣瘋了,誰樂于天天和死人相伴呢? 陸郁難得來一趟后院,略想了想從前的事。其實他當時倒是很清醒,只是在清醒地發瘋。 陸成國躺在一張靠椅上,似乎疲倦得過分,連頭發也不如上一回見面時烏黑發亮。陸郁離開的這段時間,他煩心的事太多,身體承受不住,忽然顯出了隱藏起來的老態。 這讓他更清楚地意識到,陸郁可以離開陸家,陸家卻離不開陸郁。 想到這里,他難得對陸郁露出一個笑來,只是太過虛假,半點真心實意也沒有,“老三,你到我身邊來坐?!?/br> 又朝站在一旁的管家和助理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父子兩個有話單獨要談。 陸郁沒有坐,他站在陸成國身旁,輕描淡寫地拒絕,“不必了,有什么話便說。公司里還有點事,我過會要去一趟?!?/br> 陸成國額頭間的青筋跳動,終于收起了笑容,忍著怒意語重心長地勸道:“陸郁,我還是你爸。算了,你在國外長大,才回來沒多久,不懂這些,我作為父親,也不多責怪你。只是你在寧津待得時間也夠長了,早點回來才是,淮城才是你的家。我的東西,難道以后不都是留給你嗎?你的母親才是同我結婚,唯一的陸太太?!?/br> 陸郁并不生氣,也不戳穿他的謊言,唇角含著笑,似乎真的在聽陸成國的教訓。 陸成國以為說動了他,又如同往常一樣,擺起了父親的威嚴,教訓他,“陸郁,你在我三個兒子里最出色,兩個哥哥都不能和你相比,陸家肯定是由你繼承。你也不必和他們兩個太過不去,都是一家兄弟,鬧得過分在外頭的名聲都不好聽。不如派人去寧津接管那件事,回來繼續打理陸家?!?/br> 他越說越得意了起來,覺得還是自己高估了陸郁,實際一切還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陸郁再如何,也不過才二十多歲。 “哦?”陸郁折斷了不遠處的一支枝條,漫不經心地反問了一句,“可我不在乎名聲,也不在乎陸家?!?/br> 陸成國以為陸郁離不開陸家,可實際卻并不是這樣。以陸郁的能力,頂多是將陸家當做自己原始資本積累的一個過程,原本就沒打算留在這里,而前世是因為陸成國突然重病去世,陸家群龍無首,陸郁思量再三,才沒將自己的產業和陸氏脫離,而是正式掌舵陸家。 陸郁很有閑情地將陸家現在的產業和工作一項一項地報了出來,又分析了一遍,繼續同陸成國道:“我可以離開陸家,帶著我自己的東西??扇缓?,陸家會敗在誰的手里,陸輝還是陸修?” 這是陸成國最害怕的事,他心里最重要的,永遠是陸家敗落。陸郁手里拿了不少東西,一旦離開,他自己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工作的繁忙,另外兩個人都沒什么本事,陸家怕是不能再像現在這樣風光。 他猛地站起身,瞪向陸郁。 “好好好,你說得好?!标懗蓢鴰缀醮贿^氣,還是咽下了這口氣,退了一步,“我讓陸輝回來,你也記著,你到底還是姓陸?!?/br> 陸郁長了一雙狹長的鳳眼,方才挑眉的時候眼瞳里的不屑和秋子泓生前的模樣如出一轍,陸成國想起了秋子泓,那個自己死去的妻子,便忍不住心底的恐懼,如墜深淵。他甚至覺得自己這一大家子像是活在一出荒誕的悲劇里,而這悲劇的源頭,就是他在年輕時錯愛了秋子泓,還娶了她。這個瘋女人又生下了個瘋子,和他作對。 陸成國再清楚不過,所謂秋子泓結婚后貪戀錢財就是一個笑話,一個騙局,騙的了外頭的人,卻騙不了自己和陸郁。 陸郁得了他的保證,算是從源頭上解決了這件事,即使陸成國反悔,便讓他反悔,他活不了多久了。 他往前院去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模樣長得倒是漂亮,就是怯怯懦懦的,抬頭看了陸郁一眼,像是很害怕,往后一縮,又急忙問好,“三,三哥好?!?/br> 她是陸靜媛,是陸郁同父異母的meimei。 陸郁停下來,竟對她笑了笑,“嗯?!?/br> 又同她說了兩句話,陸郁才驅車離開了陸宅,直接去了公司。公司的主管知道他要回來,早就聚集在了會議室,有許多事情匯報,等他拿定主意。 解決完了這些工作,陸郁接到了一個來自賀原的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只讓裴裴疼這一次啦,后面有陸叔叔監督,再也不會疼啦! 裴裴:那我的冰淇淋蛋糕呢????? 陸叔叔[微笑]:你說啥? 裴裴:…… 第27章 動聽 賀原一通電話打了過來,要陸郁陪自己出席今晚的一場宴會。賀原最近深陷被催婚的恐懼中,今晚估計又要介紹各家小姐給他認識,他實在是沒辦法,想到陸郁回來了,可以藉由和陸郁交流感情,躲過今晚的一劫。 陸郁既然回了淮城,一場酒宴都不去實在是不像話,左右都要去,就順勢應了賀原。 兩人約在公司里見面,再一同去酒宴。 淮城和寧津不同,一直有定期舉辦宴會的習慣,辦得多了,布置得也格外精致奢華,場上觥籌交錯,衣香鬢影,香風陣陣。 男人攜著自家太太,或許后頭還領著自家孩子,舉著酒杯,各自寒暄著。 陸郁在這種場合一貫很受歡迎,來來往往向他這邊湊過來的人數也數不清,陸郁很一視同仁,都只舉起酒杯抿了抿唇,難得有空閑的時間。 賀原在他旁邊偷笑,“唉,像你這樣也不好,來一次就被圍的水泄不通,連酒都喝不好?!?/br> 陸郁冷瞥了一眼他,冷冰冰地說:“比你好,至少我還有選擇的余地,你沒有?!?/br> 這話一出,賀原顯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牙痛,連忙灌了幾口酒。 “可別說了,我爸最近一直捉我去相親,想給我討個老婆,可我花叢還沒流連夠,怎么能輕易為一個人停下來?” 賀原表示,愁,真愁。 而這和目前的酒宴是有原因的。 淮城的商場里來來回回也就那么多人,說是為了公事和交流感情舉辦的酒宴,但實際參與都是要帶太太女兒來的。年輕的男女多了,酒宴自然也染上了些曖昧的意味,免不得要變成相親宴。 在這么多年輕未婚的男人里,陸郁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在場半數太太小姐的目光都緊盯著陸郁不放。陸郁雖然手段狠辣,為人不近人情,但在商業上的才能出色,別人家這個年紀的子弟還大都靠著家里聲色犬馬,不務正業,而他已經接手了陸家的生意,并且在幾年之內就讓陸家在淮城的地位更上一個臺階。加上又年輕英俊,簡直是在場有女兒的太太眼里的好女婿,各位小姐春心萌動的對象。 可惜陸郁一直以來都不為所動,再漂亮的嬌小姐也不能叫他多瞧一眼。而且和受制于家里的賀原不同,陸成國管不到他,所以他到今天連一個正經女朋友都沒有交過。 等到終于在大廳里轉了一圈,賀原因為受不了父親明里暗里的示意,拿陸郁當擋箭牌,拉著他去后花園躲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