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書迷正在閱讀:星際修真宗師、(娛樂圈同人)傻狍子和美胖子、暴君寵妃無度、何處惹帝皇、不要忘記拉窗簾[娛樂圈]、逍遙村姑:美男大豐收、我的世界全是你的味道、嫡女重生:農田貴妻、朕不想復國、郎君如此風sao[穿書]
那人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說:“小朋友,不要把這件事到處說,好不好?” 安知州皺了皺眉,只好又將衣服穿上了,很是不解,“哪件事,往外說什么?” 那人一愣,抖了抖煙灰,似乎很是震驚,“你不曉得我是誰嗎?” 安知州整張臉浸透了雨水,冷冰冰的,又不高興,于是不客氣的反問,“我為什么要知道你是誰?” 他并沒有生氣,反倒起了興趣,認真地點了點頭,“你講的對。你都不知道我是誰。我是鄭夏,小朋友,你呢?” 安知州瞥了他一眼,大概是像在看一個神經病,連衣服也不擰了,拎上書包直接上了樓。 鄭夏一怔,摸了摸下巴,有點感慨。他在娛樂圈里待的時間也不短了,見過許多漂亮的少年少女,可都沒有方才那一眼,那個孩子頭發濕漉漉地遮在臉上,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模樣動人。 不過再漂亮可愛也只是過眼的一瞬間,做不得真,鄭夏稍稍嘆息,轉身回了樓上,他的外公正靠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地搖搖晃晃。 鄭夏拿了一條薄毯子,蓋到了老人家的身上。他是個演員,戲紅人也紅,工作很忙,總是抽不出空來,只有這次外公生病了才連夜趕回來。所以說方才那個孩子認不出他的模樣來才有著驚訝,畢竟他最新的一部戲幾大衛視聯播,主打對象正是他那么大的少年人,可安知州卻連見也沒見過自己。 看來是他高估了自己,鄭夏摸了摸鼻子,把方才在樓下的事當成笑話講給外公聽。 外公一愣,起身飲了口茶水,“你說的,應該是樓上老安家的孩子,他過得可憐,你別戲弄他?!?/br> 鄭夏漫不經心地問:“怎么可憐了?” 安知州的身世,整棟樓都知情,可沒人敢插嘴。老安原本有個兒子,成家多年也沒生出孩子,去醫院查出來是妻子生了病,可夫妻二人恩愛,沒有多提,直接去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回來,那孩子便是安知州。家里沒有孩子,總是不夠熱鬧,即使是安知州這樣冷淡的性子,也叫整個安家鮮活了起來??墒呛镁安婚L,安知州來了安家不到一年,有一次夫妻兩個帶著安知州出去玩,不小心出了車禍,只有安知州一個人活了下來。 安鎮在廠里工作時,也是個不錯的人,安知州才到家的時候,也真心拿他當孫子疼愛,可一場車禍,一切都毀了。其實安知州并沒有錯,他錯在活了下來,而安鎮的兒子死了。 安鎮對待安知州不好,是這個看家屬小區人人皆知的事,可沒人上前勸阻,這實在沒辦法。 鄭夏聽了,愣了一下,“真的是……”卻沒說出口,又問,“安知州他家在幾樓?” “問這個干什么?” “送碗湯過去?!编嵪钠鹕?,將剛剛燉好的湯盛了兩碗,“那小孩挺可憐的,剛剛渾身都濕透了,還在擰外套上的水?!?/br> 他的外公不說話了,一貫知道他是這樣的性格,心軟,對可憐的小孩子要好上幾分,從小便是如此。 安知州打開門的時候,鄭夏正倚在門外,他皺了眉。 鄭夏作為當紅小生,演技還是很好的,裝模作樣地問:“怎么是你?我外公住在樓下,姓陳,讓我上來送兩碗湯給安爺爺?!?/br> 安知州頓了頓,轉身去了房間問了一下,里頭隱隱傳來罵聲,沒過一會,他出來了,還是平淡而冰冷,眼神木然。鄭夏注意到他的衣服還沒換,將湯遞給他的時候,多說了一句,“早點換衣服,喝一碗湯,注意別著涼?!?/br> 安知州“嗯”了一聲,抬了抬眼,睫毛遮掩住眼瞳,輕聲說:“謝謝?!?/br> 門關上了。 安鎮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從房間里傳出來,“湯呢,湯在哪?你個喪門星的東西不要偷喝?!?/br> 安知州很冷漠地聽著,將兩碗湯兌到一個搪瓷盆里,端到安鎮的面前。 安鎮對待他,就像一個仇人。 安知州有時候都快忘了,眼前這個人,從前還是對自己好過的。 或者那段快樂的時光只是虛假的記憶,原來并沒有。 ———————— 昨天下了場雨,今天的天氣便很好,空氣濕潤,往日灰蒙蒙的天,此時也透著碧藍。 陸郁的工作永遠忙碌,看完了一份報表,還不到四點鐘,行程安排上今晚的宴會是在七點半,已經不算早了。 陸郁起身出門,對李程光說:“我回去一趟,有點事,你六點半過來接我過去?!?/br> 時間不太充裕,而且也不是做好了立刻吃,陸郁沒做炒菜,挑了幾樣耐得住存放的菜,做好了放到保溫盒里。 做完了飯,陸郁洗了個澡,換了一套西裝,他的身材很好,是天生的衣架子,無論穿什么衣服都不會不妥帖,不好看。 李程光過來的時候,陸郁正挽起袖子,彎腰在桌子上寫了張紙條。 他知道不該看,可又忍不住瞥了兩眼,加上眼睛尖,看到紙上寫了一行字。 “飯菜都要記得吃完,回來要檢查的?!?/br> 李程光的嘴角抽動,心里生出一個十分奇妙的想法,難道老板剛剛回來就是為了給對門的那個孩子做個飯? 真的,他現在非常好奇,那個孩子是什么身份。 陸郁顧不上他的想法,將袖子放了下來,偏頭看了一眼窗外,天幕已經完全暗沉下來了。 這是他來寧津第一次參加這種晚宴。 李程光跟在他身后熄滅了燈,陸郁淡淡道:“走吧?!?/br> 第19章 酒宴 門口有許多迎接的人,擁在別墅外的露天花園前。這次宴會是由一位熱衷交際的太太舉辦的,這位太太的先生姓李,在寧津的商場很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所以許多人都已能得到這位李太太的請柬為榮。這次李太太特意邀請了陸郁,也是由于陸郁才在寧津接下這么大的工程。寧津的人即使原來對他不大了解,可只要去淮城查一查,也明白他原來在淮城的身份地位,很有幾分好奇。所以聽聞他也要來,才在門口等了些人。 陸郁還在車里,隔著車窗,他看到一張又一張陌生的面孔,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剛剛過了七點一刻,想來這時候裴向雀也應當吃完了飯,在家里安安妥妥地待著,等著回去為自己唱歌。他這樣想著,唇角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只不過轉瞬即逝,打開車門的時候已經沒有了。 女主人李太太站在別墅的門前,她差不多五六十歲,身著一身深藍色禮服,光潔的脖子上戴著海水珍珠串成的項鏈。由于保養得當,并沒有顯出絲毫老態,只有眼角有些微的細紋,暴露了她的年紀。 她迎了上來,瞧起來非常高興,對陸郁和周圍的人講,“陸先生來了寧津這么久,也沒有參加一次聚會,都說你不好請,遞請帖前,倒有點擔心你不來?!?/br> 陸郁笑了笑,示意李程光將禮物遞上去,“前些時候才來寧津,工作實在繁忙,所以一直沒空參加別的聚會。只不過李太太的邀請,怎么會不來?” 李太太拿扇子掩著唇笑道,“你這樣的青年才俊,長得如此英俊,工作還這么上心,倒叫別的人自愧不如了?!?/br> 無論身處在何地,周圍是什么人,陸郁都是最為出眾的鶴立之姿。他對于這種宴會向來不熱衷,不過由于對人心的了解,酒宴上的推杯換盞,也十分熟練,他向來沒什么喜歡或者討厭,只要有想要的,做什么都不為過。 和李太太打完招呼,陸郁朝別墅內走了過來。他雖是個生面孔,可寧津稍微消息靈通一些的也認識他了,即使是不明底細,最起碼也知道他手上拿著一個大項目。 陸郁順手把手機給了李程光,報了一個號碼,說如果是這個,就遞給他。陸郁一路向前走,到了燈火璀璨的地方,同許多人打了招呼。 花園里零散地分布著小巧的玻璃桌,桌面上擺滿了精致可愛的甜點和飲料,有的客人帶著小孩子,會拿上一點給孩子嘗一嘗,大都都吵著再要上一塊,可見味道很好。 陸郁見一個服務生正在上菜,便問了一下這是哪一家的點心,想要買一些帶回去給裴向雀。 裴向雀小時候過得苦,沒怎么吃過糖,后來和陸郁在一起后,就很喜歡吃甜的,也愛模樣可愛新奇的小蛋糕。陸郁總是記得,到哪里吃飯,也不會忘記帶些甜點回來。 裴向雀的笑容比任何點心都甜。 大概是喜歡一個人,就會時刻將他放在心上,片刻都不能忘。 連陸郁都不能免俗。 他正想著哪個該更符合裴向雀的口味的時候,從遠處陰影處過來了一個人,身量高大,模樣也算得上英俊,只是很瘦,整個人仿佛只剩一堆骨頭支在那,連裁量得再合體的衣服也掛不住。 那人停在陸郁面前,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要露出一個笑來,可惜面上只有皮沒有rou,倒有幾分詭異。 他寒暄道:“久聞不見,陸先生來了這么久,實在難請,難不成來自淮城的人都是如此?” 他一上來的這番話就夾著刀槍棍棒,絲毫不留情面,周圍的喝酒聊天的人聽了,聲音都小了幾分。 陸郁低頭抿了一口酒,并不十分在意,漫不經心地笑著,“羅二公子說笑了,淮城有淮城的好,寧津有寧津的好,只可惜,寧津這么好的地方,出了個不太好的一個人?!?/br> 他這樣輕描淡寫地說著,周圍的人目光驚訝中帶著絲恐懼地看著他。確實如此,眼前這個人姓羅,叫羅成,羅家的二少爺,羅家在寧津可謂是地頭蛇了,財勢極盛,一般人家都不敢沾染。 可陸郁不是。 在寧津的這個項目,原來羅家勢在必得,可卻臨時被陸郁截下來了,所以這位羅二公子來這,倒也算是有些理由的。 羅成面色一沉,臉上的骨頭扭曲成了一團,惡狠狠地說:“陸郁,你以為從我們家搶了一個不打緊的生意,就能在寧津囂張了嗎?” 果然如此。 周圍的人只裝聾作啞,羅成背后是羅家,實在得罪不起。 陸郁并不太放在心上,羅成沒什么本事,這次上前挑釁,要么是聽人慫恿,要么是自己憋不住了,都不是大事。 陸郁繼續笑著,瞧起來倒是十分溫和,慢慢道:“不說在寧津囂張,在你面前囂張大概是沒什么難的?!?/br> 氣氛忽然變得劍拔弩張,羅成面色一變,正打算說話,李程光卻走了過來,手上拿了手機。 陸郁低頭,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號碼,眉眼放松,轉身走到游泳池后邊,沒幾個人的地方,接了起來,“阿裴?!?/br> 對于“阿裴”這個名字,裴向雀已經聽熟了,立刻就能明白,順手接了一句。 “陸,陸叔叔?!?/br> 大概是陸郁不在面前,他放肆了一點,直接脫口而出了。 陸郁一怔,有點好笑,“在心底叫我陸叔叔呢?平時裝的挺好,都把我騙過去了?!?/br> 裴向雀在椅子上縮了縮,干癟地想要扯出一個謊話,“我……我沒有的……”可惜他沒注意到自己嘴角受傷,一不小心扯到了,“嘶”了一下,連忙捂住了話筒。 陸郁的耳朵尖,臉上的笑容一斂,敲了敲桌子的邊沿,只是沒有問。 他在忍耐著。 他的語氣還是溫柔的,“那你等我回去,給你帶蛋糕吃?!?/br> 一掛電話,他的面色陰沉了下來,裴向雀那頭出了事。 酒宴正式結束之時,陸郁已經到家了。 他打開門,裴向雀正在桌子上寫作業,皮膚雪白,在燈光下瞧起來朦朧沉靜,聽到門口的動靜偏過頭,眼里滿是歡喜,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用手捂住了小半張臉。 陸郁慢慢走過去,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一只手捏住了裴向雀的下巴,轉到自己面前,“這是怎么了?” 第20章 受傷 裴向雀還試圖掩飾,目光躲躲閃閃,顧左而言他,“……沒什么的,就是在學校里不小心跌了一跤?!?/br> 陸郁的面色冷峻,朝裴向雀看了過去。同一個多月前相比,裴向雀如今皮膚白了大半,臉頰上突兀的出現一片紫色的淤青和一道破了皮的紅痕,宛如一朵才盛放的花被人折斷了幾片花瓣,惹人憐惜。陸郁俯身,指尖輕輕碰到淤青上,按了下去。 他的氣勢壓迫感太強,忽然又嘆了口氣,“摔跤能摔成這個模樣,我的小麻雀,你當我是傻嗎?” 他的語調太輕,裴向雀模模糊糊地聽了個大概,一個字也沒聽懂,只是用茫然的眼睛看著陸郁。陸郁摁下來的還是有些疼的,裴向雀捏緊了拳頭,半垂著眼,即使是疼,也沒有躲開或者掙扎,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原地,任由陸郁的動作。 因為他感覺陸叔叔有點生氣了,而自己不曉得為什么,只是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住了,很緊張。 陸郁沒再說話,直起腰轉身,還沒跨出一步,就被背后的人抓住了衣角。 那片衣角都快被掌心的汗浸濕了。 裴向雀低聲問:“您,您是為了‘陸叔叔’這個稱呼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