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 知道喻潤就住在她家對面這件事,讓孔安槐覺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加班加的晚了會干脆睡在民宿里,白頭先生打電話給孔安槐說裝修需要一些h市的材料的時候,明明可以用電子郵件的,孔安槐卻決定自己要親自去一趟。 再加上陽朔那邊還有一個咋咋呼呼一聽說她要過來就樂得在電話里尖叫的喻澤。 兩個女老板就這樣不務正業的找了個借口決定在陽朔休息兩天。 作為游客吃喝玩樂,總是不能免俗會去西街,兩個女人點了啤酒魚和一堆炒菜,加上酒量都不錯,喝的時候都不說話悶頭就灌,惹得周圍幾桌的男人頻頻往她們這桌看。 孔安槐其實有點哭笑不得,她以為自己才是那個因為男人才跑路的孬貨,結果見了面才知道,喻澤也一樣。 說起喻澤的桃花債,那是一本十分正宗的霸道總裁的故事。 一年前他們民宿遭遇過一次經濟危機,喻澤本著飄如果掛掉她也要跟著掛掉的決心,到處拉投資人入伙,而這群投資人里面,就有某集團老大章天成。 章天成是做家居家具生意的,喻澤幾乎是死乞白賴軟磨硬泡的在他身邊磨了兩個多月,成功拿到了章天成的品牌贊助,也成功拿下了據說看到女人就頭痛的章天成。 然后,拿下就跑了。 簽了贊助合同順便睡了霸道總裁之后,喻澤抹了抹嘴就跑了。 所以孔安槐一直覺得,喻家人身上都有叛逆基因,喻潤是顯性的,喻澤是隱性的。 喻澤拒絕和章天成再進一步的理由,簡直感天動地。 她說她財力配不上章天成,她如果要和章天成在一起,起碼得要有能與之相配的財力,不然,她高攀不起…… 于是上市公司霸道總裁章天成愣是被這樣奇葩的理由驚到了。 說實在的,飄民宿就算再做個一百年,也不可能會有與章天成相匹配的財力。 喻澤這個理由完全就只是找個借口脫身,但是人家章天成當真了。 他開始幫喻澤培訓企業經營,跟自家集團不會倒一樣,狗皮膏藥似的一周三四天的一直纏著喻澤。 就這樣被硬性灌輸了一肚子用不上的經營管理知識的喻澤,終于爆發了。 她又睡了霸道總裁一晚上。 然后跑來了陽朔。 從打死不接他電話到直接換了個手機號碼。 這個一言難盡的遭遇讓孔安槐一顆本來想要傾訴的心瞬間冷了下去,在喻澤問她為什么來陽朔的時候,她只是很深沉的回了一句,有點累。 于是兩人又心有戚戚焉的開了一瓶啤酒。 老板娘已經往這邊看了好幾眼,生怕兩個快喝掉一箱啤酒的姑娘耍酒瘋或者有人趁機揩油。 可是神奇的是,她們兩個看起來,越來越清醒。 酒過三巡,喻澤終于提到了喻潤。 仍然是那個氣得要死恨不得掐死自己親弟弟的語氣,陰森森的告訴孔安槐:“我弟弟,我親弟弟,要和我前男友開俱樂部了你知道不?” 孔安槐的筷子一頓,她知道,但是她沒膽子提。 “你說我其實這么單純可愛,最多小時候鄙視過他不愛讀書四肢發達腦子笨而已?!庇鳚砷_始大言不慚,“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紀堅哲是喻潤的朋友,然后才是你的前男友?!笨装不焙芾潇o的分析。 “你為什么每次都幫他不幫我!”喻澤開始氣憤。 “因為你每次都是無理取鬧的那一個?!焙攘司频目装不闭f話開始變毒。 喻澤瞇了瞇眼,滿意的掐了下孔安槐的臉,沒什么rou,摸起來都是冷冰冰的:“我還是喜歡你喝了酒的樣子,嘴巴毒一點還能有些人味兒,這幾年你話越來越少,看起來越發冷的沒邊兒了?!?/br> 她話越來越少明明就是因為喻澤做事越來越讓人無語。 孔安槐回給喻澤一個白眼。 “不過你說喻潤為什么非要跟攀巖沾上關系,攀巖俱樂部這種事情,他還是得親力親為自己定線?!庇鳚捎职言掝}轉了過來。 孔安槐吃了一口啤酒魚,冷掉后的啤酒魚居然有些腥。 喻澤看起來和喻潤已經恢復了聯系,而她這個七年來一直收到喻潤短信的人,卻完全不知道喻潤退役后的去向。 心里突然有點堵。 她到底什么時候開始,也學的跟喻澤一樣,作天作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鏘鏘鏘!霸道總裁閃亮登場! 喻澤這條線勉強算是副cp,對比用的,相比喻潤孔安槐唧唧歪歪黏黏膩膩猶猶豫豫,副cp一開始就是簡單直接粗暴。 話說孔安槐又跑了。。。捂臉。。。。 ☆、第十五章 創業后難得的休假,兩個女人一直喝到午夜,喻澤過了每天睡覺的時間點,興奮成了麻雀,嘰嘰喳喳從頭說到尾。 走出飯店喻澤還在意猶未盡的埋怨男人,從埋怨章天成婆婆mama啰里啰嗦,到埋怨喻潤冷心冷肺一別七年連個電話都沒有。 自己埋怨不夠,還硬拉上孔安槐一起,孔安槐被她半醉不醉的推搡也弄出了點惱意,當她再一次說到喻潤沒良心的時候,也重重的點頭。 “好吧好吧,男人都不是東西!”孔安槐下結論,雖然說得敷衍,倒是也有幾分真心。 酒意上頭,就覺得那位發了七年短信說不發就不發的人真是太壞了,完全不記得自己才是拒絕了對方的人。 快要入夏的天氣,陽朔半夜的風已經帶著暖意,孔安槐摟著矮了一個頭的喻澤,瞇著眼睛看西街的燈紅酒綠。 然后打了個酒嗝,推了推喻澤:“前面那個人是不是章天成?” “……你滾!”喻澤差點被這句話嚇清醒,狡黠的沖孔安槐眨了眨眼睛,“他這幾天在國外出公差?!?/br> 天高皇帝遠,想想都覺得生活很美好。 “……我覺得真的是章天成?!笨装不毙〗曈謳е姑さ难劬Σ[了半天,她覺得那一直盯著她們的那個男人,手上的那個金光燦燦的手表,絕對是那位霸道總裁無誤。 喻澤裸眼視力2.0,順著孔安槐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后喃喃的罵了一句:“臥槽!” 霸道總裁通常是不會給人逃跑機會的,所以他在喻澤認出他的那一瞬間,就邁著大長腿過來抓住了喻澤的后脖子rou。 跟拎小貓一樣。 孔安槐迅速站到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完全沒打算幫忙。 喻澤遠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么開放,她居然主動和章天成睡了兩次,就說明她不是不喜歡章天成,只是被章天成的身家嚇著了,所以才使勁作。 對于接下來的事情,孔安槐樂見其成。 一直笑瞇瞇的目送叫嚷著見死不救的喻澤被拎著走出西街,孔安槐用手扇扇風,扇掉臉上的汗意,又習慣性的瞇著眼看街邊閃爍的廣告燈。 她很喜歡晚上城市里的夜景,因為輕微夜盲的原因,她眼里的夜景帶著朦朧的濾鏡,美得像是顏色濃稠的油畫。 微醺的酒意晃晃悠悠,半夜的西街,人群少了一些,路邊都是劃著酒拳的紅男綠女,孔安槐低啞的嗓子無意識的哼著歌,嘴角含笑。 這種時候,本來不應該再想到喻潤的。 但是她自己知道,剛才喻澤被章天成拎走的那一瞬間,她想到了喻潤。 理智想要逃離,情感卻莫名的渴望。 她越來越不懂自己,甚至覺得是不是本應該在十幾歲就出現的叛逆期晚到了十幾年。 她到底是把喻潤當成了自己的弟弟,還是這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借口。 夜色迷人,孔安槐覺得自己在這色彩華麗的夜色中,醉得惆悵。 而喻潤,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最先簾入眼簾的是他那雙白色的休閑鞋,然后是淺色的牛仔褲,在上面就是他最常穿的純色t恤。 他雙手插袋靠在路燈柱子上,跟孔安槐一樣瞇著眼看著對方。 孔安槐是理科生,她向來都不能理解唐詩宋詞的美好,那一刻,腦子里卻莫名的閃過了一句話。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老土的,被各種場景運用的話,此刻卻變得清晰樸素。 顏色艷麗迷幻的夜景里,穿著清淡簡單的喻潤變成了唯一的焦點。 孔安槐看的眼睛發直,眼眶甚至有點澀。 就仿佛,這才是他們七年后第一次重逢。 不是在飛機上匆匆插肩而過,也不是在運動員休息后臺被人嬉笑嘲諷。 她跟他,在這個暖風燥熱的夜晚,在陽朔西街的街頭,瞇著眼睛,都看到了對方眼底壓抑的情緒。 而這一次,孔安槐沒有逃。 她拽了拽喻潤雙肩包后面的鑰匙扣,固執堅定的宣誓主權:“我的!” …… 在那一瞬間以為會發生什么的喻潤挫敗的隱去了眼底翻騰的情緒,把鑰匙扣拽了回來:“我的?!?/br> “強盜!”孔安槐有些失望,咬著嘴唇瞪他。 她好想要回這只兔子,對眼的兔子,買不到了的。 “你跟喻澤到底喝了多少?”如果這下還看不出孔安槐喝醉了,就枉費他這么多年的追求了。 喻澤喝多了話多,孔安槐喝醉了,什么都看不出來,但是會一直瞇著眼。 哪怕剛才瞪他,也是瞪完了之后繼續瞇著眼。 “喻澤告訴你我在這的?”孔安槐站在他半臂遠的地方,歪著頭看他,然后注意力就又轉移到了那個鑰匙扣上。 “……我送你回去吧?!庇鳚櫾趧偛趴装不鄙斐鍪值哪莻€瞬間,屏住了呼吸,孔安槐當時的眼神,讓他差點以為他們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結果當然是一如既往的失望。 他倒是,也習慣了。 這個鑰匙扣,他不會還給她。 誰都不知道,那一年過年,那個紅豆沙餡的兔子面包是他這么多年唯一綺麗的念想。 男人喜歡女人,有時候只需要一個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