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徐家人問來問去,也只能問到這么些線索,無奈之下,徐長貴去找了鄭大郎,將從徐小荷嘴里頭問出來的消息都告訴了他,鄭大郎去京城的次數不多,每次去不過是為了給玉顏坊送花材而已,對京里的人十分陌生。既然查不出什么,鄭大郎直接去了譽王府,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齊蓁。 等到鄭大郎走后,廉肅進了屋,看著小女人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直接湊了過去,問:“怎么了?” “能進京兆尹大牢的女人,一共也沒幾個,你去幫我查一查,看看到底是不是廖玉兒想的主意,要是的話……”小女人水潤杏眸微微瞇起,兩手握拳,顯然是有些氣著了,廉肅輕輕親了親她的小臉兒,道:“放心,你男人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嗎?肯定會把那個女人給揪出來,到時候我替你收拾了,絕不會讓你為難?!?/br> 齊蓁清楚廉肅的手段,知道這男人出手狠辣,要是被他抓住了,恐怕一條小命都保不住。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事情只要做下就會留下蛛絲馬跡,守著大牢的獄卒一共就那么幾個,廉肅直接讓錦衣衛們將那些人都給抓到詔獄里,好好審問一番,不到一日功夫,廖玉兒就被人招了出來,那人承認自己收了廖玉兒五十兩銀子,這才將徐小荷姑嫂兩人放走了,畢竟廖玉兒是京兆尹的親meimei,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這個獄卒沒膽子撒謊,將事情審問出來后,廉肅派人盯著廖玉兒,一旦這女人有什么動靜,都會傳到他耳朵里。大概是做賊心虛,廖玉兒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大灣村的消息,一時間不免有些心急,她帶了一個丫鬟,坐著府里的馬車,非要鬧著去大灣村瞧一瞧,等到馬車出了京城后,就被廉肅派來的人手給抓住了,廖玉兒無比驚恐,等被帶到廉肅面前時,兩條腿軟的像面條似的,身上隱隱透出了一股尿sao味兒,一看就是嚇破了膽的模樣。 眼見著這男人臉上的銀色面具,廖玉兒哪里還猜不出此人的身份?咬著牙跪在地上哀求,帶著哭腔開口:“還請世子爺饒命啊,妾身究竟做錯了什么,世子爺要這么對待妾身?我嫂子好歹跟世子妃還有些交情,還望世子爺看在她的面子上,饒了妾身一命……” 廉肅滿眼冷色,看著廖玉兒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死物般,今日他將這個女人抓到此處,就沒打算讓她回到京城,正如廖玉兒所說,周清荷跟齊蓁是手帕交,此事一旦鬧大了,恐怕兩人的關系也就僵了,生怕自家小媳婦心里不好受,廉肅做事自然得小心著些,讓心腹都打扮成了山賊的模樣,將廖玉兒給擄了去,如此一來,最后也能推倒山賊身上。 “你讓徐家的那個賤人上西山挖花材,不就是為了對付蓁蓁嗎?現在還搬出世子妃來,毀了臉之后,你怎么變得如此厚顏無恥?” 聽到這話,廖玉兒下意識的伸手捂臉,她頭上戴著的帷帽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現在露出了那張被燙傷的臉,臉上淡粉色的新rou跟陳舊暗沉的疤痕連在一起,對比十分明顯,要是被小孩兒見著了,恐怕都會被嚇得哇哇大哭。 廖玉兒猛地搖頭,辯解道:“世子爺弄錯了,真的不是我唆使的徐小荷……” 男人嗤了一聲:“我還沒說那個賤人叫徐小荷呢,你怎么不打自招了?”不愿意繼續跟這個女人浪費時間,廉肅轉頭對著手下吩咐幾句,便直接離開了,等到廉肅走后,其中一個錦衣衛手里頭拿著匕首,在女人的慘叫聲中,將廖玉兒的手筋挑斷,又給她灌了啞藥,之后直接將人送到了邊城去。 邊城離京城遠的很,這一輩子,一個不能寫字無法開口的廖玉兒,恐怕都回不到京城了,她一個女人,沒有漂亮的皮相,口不能言,手上也沒有力氣,在邊城里只能乞討,偏偏因為她毀了容,邊城里的乞丐都瞧不起廖玉兒,管她叫丑八怪,每天變著法的折騰她,手段多了去了。 不過廖玉兒好歹養出了一身細皮嫩rou,最后被一個屠戶撿了去,洗干凈回家當了媳婦,屠戶性子暴虐,心情稍有不順就會狠狠的揍廖玉兒一頓,過了沒幾年,廖玉兒就蒼老的好像四五十歲的老婦一般,再也瞧不出這是當年的那個美人兒。 正文 第150章 綠云罩頂 廖玉兒突然消失了,廖守滿京城的找人,依舊沒有發現她的消息,又過了幾天,京郊抓到了一伙山賊,從他們口中,廖守得知廖玉兒已經沒了,廖守對自己的meimei還是很疼愛的,聽到這個消息,他整個人都快垮了,好在周清荷一直陪在廖守身邊,仔細照顧著,又柔聲勸慰,才讓廖守心里好受了些,漸漸的接受了廖玉兒去世的事實。 別人家的事情暫且不提,因為想要個女兒,齊蓁最近吃好的喝好的,就是為了將自己的身子骨兒給養好,她今年已經二十五了,小平安也過了兩個生日,要是不抓緊些,等到年紀再大,想要生孩子恐怕就兇險了,心里這么琢磨著,齊蓁手上有了動作,去買了虎鞭牛鞭等物,讓孫氏熬了湯,時不時就讓廉肅喝一碗,男人本就龍精虎猛,再加上這些湯湯水水相助,夜里頭就跟一尾活龍似的,精神極了。 好在為了女兒,齊蓁的興致也不低,夜夜纏著廉肅不放,簡直就跟話本里的狐仙似的,要將男人的陽.精全都給吸進肚子里,廉肅火力壯,被小媳婦這么糾纏著,不止沒有半分疲態,反而還樂在其中。 這么折騰了整整四個月,等到開春的時候,齊蓁終于懷上了,只不過肚子里的娃兒現在不過才一個月,根本不知道是男還是女,小平安噠噠噠的沖到齊蓁面前,伸出rou呼呼的小手,踮著腳想要摸一摸齊蓁的肚皮,一旁的廉肅彎腰像拔蘿卜似的,將小胖堆兒抱了起來,小平安一邊摸著齊蓁的肚子,一邊奶聲奶氣的問:“娘,平安想要meimei,不想要弟弟?!?/br> 齊蓁也只想給小平安添個meimei,一兒一女,正好湊成一個‘好’字,要是兩個淘小子,等到再大一些,還不得將房頂給掀了?“娘也想給你生個meimei,你再等等,九個月之后就知道到底是弟弟還是meimei了?!?/br> 轉頭看著男人臉上的銀色面具,齊蓁嫌棄的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開口道:“今年伯元都已經十八了,親事還沒定下來,你這當叔叔當真心寬的很,一點也不著急?!敝褒R蓁就想給廉伯元說一門親事,不過當時因為廉肅失蹤,他也不好議親,再加上那個高員外的女兒摻和著,事情就耽誤到了現在,雖然廉伯元還不愁,但齊蓁卻有些急了。 所謂一家有女百家求,京城里頭的好姑娘也就那么多,自家要是不抓緊著些,姑娘們恐怕都定下人家了。 “別急,那小子心里有數?!绷C一邊捏著小平安圓嘟嘟的小臉兒,一邊漫不經心的說,看著男人這幅模樣,齊蓁氣壞了,狠狠扭住廉肅的耳朵,擰了好幾圈兒,廉肅是個能忍的,此刻臉色變都不變,甚至還主動往前湊了湊,省的小媳婦胳膊抬得太高,累著了怎么辦? “有數,他還是一個孩子,能有什么數?”齊蓁叨咕了一句,看著男人這幅模樣,心里憋著氣,悻悻的松開手,什么話都沒說。 “你別急啊,我聽伯元說他老師新收了一名弟子,今年才十四,是個女孩兒?!?/br> 齊蓁愣住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女孩兒怎么能被大儒收為弟子……伯元怎么知道人家是女子?” “所以跟你說那小子心里有數,女孩兒是大儒的女兒,在她爹手下學學文章,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咱們伯元機靈,只看了一眼就盯準了人家,現在就等著小姑娘及笄之后再去下聘呢?!?/br> 大業的女子十五歲及笄,那姑娘就算再早,也得明年才能出嫁,要是家里人想要多留幾年,恐怕耽擱的時間更長,未免夜長夢多,齊蓁想著先去劉家探探口風,要是大儒屬意伯元的話,這樁親事也就成了一半兒,齊蓁心里頭琢磨著,她對廉伯元的眼光還是很信任的,這孩子看上的姑娘家,一定是個不錯的。 廉肅并不清楚小媳婦的心思,他最近在忙活著別的事兒,馬上就要收尾了,自然不能出半點兒差錯。 冬雪消融后,正好到了圍獵的時候,廉肅身為譽王世子,自然也在應邀之列,不過齊蓁肚子里頭懷著孩子,未到三月胎象不穩,哪里能去圍場折騰?萬一不小心疏忽了一點兒,恐怕肚子里這塊rou就保不住了,廉肅將齊蓁看的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現在連小女人出了府都得讓不少侍衛跟著,更別提去圍場這種地方了。 齊蓁心里有數,不過圍獵足足得七日,想到男人自己一個人去到圍場中,齊蓁心里頭就不是滋味兒,出發這日的早上,齊蓁醒得早,看到男人已經將衣裳穿戴整齊了,她才用細嫩小手捂著嘴打了個呵欠,慢吞吞的踩著繡鞋走到男人面前,伸手替他撫平領口處的褶子,拈酸吃醋道:“聽說圍獵的時候有不少漂亮的小宮女在那兒伺候著呢,我現在早已是人老珠黃了,又懷著孕,也怪不得世子爺不愿意帶上我,多帶一個人,麻煩極了,哪里能痛快?” 眼見著小媳婦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廉肅心里頭樂壞了,對著那張小嘴兒啃了又啃,在她耳邊低低道:“你一個人都這么能折騰,再多幾個女人,我還能活得下去嗎?”一邊說著,男人一邊拉著齊蓁的小手,放在嘴邊上親了親,之后一把將小媳婦摟在懷里頭,廉肅本就生的肩寬體闊十分高大,而齊蓁卻嬌小柔軟的很,兩人緊緊抱著,十分契合,聽到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齊蓁心里頭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覺,在男人胸口處蹭了蹭,她不由咧嘴笑了笑。 廉肅走了之后,齊蓁在家里頭安心養胎,她這里安安穩穩的,而二房卻鬧翻了天,知夏跟管事的jian情被楚欽發現了! 兩人藏在草叢里頭,夜里頭草叢隱蔽的很,平時也不會有人經過,知夏與管事直接做出了敦倫之事,夜里風涼,偏偏這一對男女熱火朝天,絲毫感覺不到寒意,那管事在知夏臉上親了又親,顯然對知夏稀罕的緊,即使知夏肚子里頭還懷著二少爺的孩子,他也不嫌棄,畢竟能得到這種美人兒的垂青,對于一個管事而言,已經算是天大的好事了,知夏是否是清白的身子,管事自然是不在乎的。 這日也是巧了,楚欽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將一個丫鬟綁在老松樹上,松樹底下放了一堆無毒的小蟲,那丫鬟動也不能動,嘴里頭被塞了軟布,叫都叫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無毒的蛇纏繞在她身上,冰涼滑膩的感覺將她嚇破了膽,兩條腿軟綿綿的,要不是被綁在樹上,恐怕早就摔著了。 看著丫鬟怕的昏死過去,楚欽心里頭舒坦極了,狠狠在女人的肚子上踹了一腳,也沒將綁著丫鬟的繩子松開,嘴里頭哼著小曲兒往屋里走,走到一處草叢時,楚欽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楚欽也算是花中老手閱女無數了,他聽到這聲音,心知有人在草叢中干出茍且之事,女人的動靜聽著還有點兒耳熟,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仔細往草叢走了走,楚欽定睛一看,發現那不知廉恥的女人高高挺著雪白的肚皮,那張臉秀麗的很,不是知夏還有哪個?想到這個賤人懷了自己的孩子還要與人偷情,楚欽恨不得生吃了知夏,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經有七個月大了,尋常女子在這個時候肯定會好好的養胎,但知夏是揚州瘦馬,本就是個不要臉的下賤貨,才會在此時此地做出這種不知廉恥之事。 其實楚欽冤枉了知夏,她雖然與管事生了情意,但兩人見面的次數委實不多,之前都已經一個月沒好好說上話了,今日一對上眼,如同干柴遇了烈火,這才一發不可收拾的熊熊燃燒起來。 看在那個孩子的份上,楚欽沒打算對知夏出手,他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走到近前,將男人的命根子狠狠一剁,那血rou模糊的東西就掉在地上。管事嘴里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在地上不斷打著滾兒,知夏原本心里頭還熱得很,看到這一幕也嚇傻了,那塊爛rou掉在地上,血腥味兒撲鼻而來,知夏看著臉色猙獰的楚欽,兩眼一翻白,就直接昏了過去。 管事被生生削掉了作惡的孽根,之后楚欽又沒管他,這人失血過多,最后死在了草叢里,如此一來,知夏與管事的jian情自然是瞞不住了,楚欽也沒想隱瞞,畢竟在他眼里,知夏跟死人也沒什么差別,如此一來,偌大的譽王府上至主子下至奴才都知道二少爺被一個小妾戴了綠帽子。 楚欽心里頭對知夏更加惱恨,只等到兩個月之后,她肚子里的孩子呱呱墜地,這yin.蕩的賤人就不必留了,知夏顯然也清楚楚欽的性子究竟有多殘暴,知道情郎死了,而自己活不下來之后,知夏冥思苦想,好不容易才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正文 第151章 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日知夏裝著肚子疼,在床上不斷的打滾兒,嘴里高高低低的發出痛呼聲,即使丫鬟灌了安胎藥也沒用,剛灌下去就會吐出來,什么東西都吃不下去,這幅模樣可將守著知夏的丫鬟給嚇壞了,這丫鬟是譽王妃的人,自然清楚知夏這賤婦肚子里頭懷的是二少爺唯一的孩子,萬萬不能有半點兒差池。 一旦這孩子出了事,她的小命恐怕也保不住了,無奈之下,丫鬟猶豫了一會兒,很快就將將此事告訴譽王妃跟楚欽,這兩人雖然惱恨知夏做出與人私通的丑事,但為了楚欽唯一的血脈,無論如何都得來看一看。 楚欽現在看著知夏,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夜的場景,只覺得妓婊子不愧是婊子,當真是天生的賤貨,惡心極了,他厭惡的別開眼,眼神落在知夏的肚皮上,心里頭舒服了幾分。 知夏余光看到走到床邊的楚欽跟譽王妃,心里頭頗有幾分猶豫,不知道自己該送哪個去上路,不過她就算死,也得拉一個陪葬,想到此,知夏的眼神堅定不少,手里頭緊緊的攥著那支銀釵,口中的痛呼聲漸漸低了下去,眼睛里不斷流著淚,看起來十分可憐。 楚欽聽不清知夏到底在說些什么,皺著眉低著頭,正在此時,知夏動作極快,將右手握著的那支銀釵狠狠的插進了男人的喉嚨里,皮rou被她刺穿了一個血窟窿,呼呼的往外冒著血,楚欽瞪大眼,死死的盯著知夏,顯然沒想到這個賤人會有這么大的膽子,他伸手指著知夏,想要說些什么,卻怎么都張不開嘴。 砰地一聲,男人的身體倒在地上,一旁的譽王妃看到這一幕,目眥盡裂,撲到楚欽身上,失聲痛哭:“我的兒??!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不能丟下母妃一個人……” 聽到譽王妃的動靜,知夏舔了舔唇,想著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楚欽已經死了,不如把這老虔婆也給帶下去,她說不準還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兒,心思電轉,知夏的動作很快,想要用同樣的方法將銀釵插進譽王妃的脖子里,卻歪了一下,銀釵刺入女人的肩膀中,好半天沒拔出來。 譽王妃雙目赤紅的盯著知夏,眼里滿是血絲,院子里的婆子們聽到屋里頭的動靜,一窩蜂的沖了進來,很快就將知夏給按住了,她們看著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楚欽,一個個嚇得好像鵪鶉似的,大氣兒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