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何事?”李太醫心頭一緊,即使面前的男人受了重傷,卻仍似餓狼般,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好像他不答應,就會被這只猛獸死死咬住脖頸,連啃帶咬的扯下一塊rou。 李太醫為官多年,知道廉肅是個不好惹的硬角色,此刻賠著小心,強擠出一絲笑。 “勞煩李太醫放出消息,說本官傷了脊骨,日后再難站起,只能坐在輪椅上度日?!?/br> “不成!”李太醫面露驚慌之色:“這是欺君之罪!指揮史不怕陛下知道了,治你的罪嗎?” 廉肅還真不怕,畢竟他身上的傷就是為救崇德帝才受的,即使李太醫故意說他重傷難治,崇德帝也不會懷疑,就算日后他只能在輪椅上度日,指揮史的位置依舊能保住。 為了得到齊蓁,廉肅還真是什么招數都使出來,不惜自殘。 “李太醫真不幫?” 廉肅微微瞇起眼,眼中露出一絲猙獰的殺意,想起面前的人是錦衣衛指揮史,李太醫身子不由打了個哆嗦,問: “指揮史想要裝多久?” “三月足矣?!?/br> 要是三個月齊蓁還沒有心甘情愿的從了他,那就休怪他用強了。 想到趙恒那張虛偽的臉,廉肅眼神陰冷,不帶一絲溫度,李太醫從旁看著,半點兒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應下此事。 齊蓁剛回到玉顏坊,正在熬制做引子的米團,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把米團子規規矩矩的擺放好,在酒壇子里發酵,齊蓁邊忙活邊問: “怎么突然回來了?不是說要在廉府住幾天嗎?” 齊蓁被廉肅趕回玉顏坊后,即使心里有火沒處發,到底也是擔心那個男人,便告訴了廉伯元一聲,讓他去照看著廉肅,廉伯元現在雖然只有十四,但卻十分懂事,心智手段比成年男子不差分毫,有他待在廉府照看,齊蓁才能放心。 廉伯元面色青白,就連薄唇都失了血色,看著他這幅模樣,齊蓁心里升起一絲不妙之感,幾步走上前,一把扣住廉伯元的肩頭,急問道: “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 廉伯元到底還是個孩子,即便沒流淚,但眼底卻滿布血絲,喉結動了動,啞聲道: “娘,叔叔可能、可能殘了?!?/br> 腦海轟的一聲,齊蓁覺得自己聽錯了,廉肅不是腹部被砍了一刀嗎?怎會突然殘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太醫怎么說的?” 見齊蓁紅了眼,廉伯元不敢隱瞞,將李太醫所說的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叔叔腹部中的一刀十分嚴重,傷了脊骨,也不知能不能再站起來?!?/br> 淚水猛地奔涌而出,齊蓁死死捂住嘴,廉肅那種人,要是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了會怎么想? 顧不得別的,齊蓁一把推開廉伯元,直接跑出了玉顏坊,坐上街邊的馬車,就往廉府的方向趕去。 廉伯元看著馬車離去時在雪地上軋出的車轍,緊緊皺著眉,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上次李太醫給二叔看診時他也在場,當時李太醫可沒說二叔傷到了脊骨,怎么沒兩天竟然不良于行了? 廉伯元心里有了猜測,卻也不敢斷定,反正二叔做什么事情心里都有計較,他自己的事情,自然不用侄子插手。 馬車到了廉府,齊蓁給了錢后,就直接往府里沖。 守門的小廝一個個都有眼力見兒,早就知道這位容貌嬌嫩色如春花的夫人是大人的嫂子,根本不敢阻攔,直接引著齊蓁往臥房的方向趕去。 廉府不算大也不算小,五臟俱全,山石樹木全都不缺,但齊蓁此刻根本沒有心情注意別的,只急急的跟在小廝身后,不停問: “你家大人真的站不起來了?” 小廝有手背抹淚,紅著眼道: “奴才也希望是假的,但李太醫在整個京城里都極有名望,他不可能騙主子??!這可怎么辦……” 齊蓁嘴里發苦,眼神復雜,兩手攥緊了,等走到臥房門口時,直接推門而入。 房中陰沉沉的,所有的簾子全都擋的嚴嚴實實,一絲光都透不進來,那股藥味兒濃郁到令人作嘔,讓本就壓抑的房間更添幾分陰翳。 “滾出去!” 聽到外頭傳來的響動,一個青花瓷碗突然從帳子里砸出來,落在地上,碎成齏粉,不用看齊蓁就知道男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就連聲音里也壓抑著怒火,藏都藏不住。 蓮步輕移,女人的身子本就不沉,齊蓁腳上踩著的棉鞋只有薄薄一層布底,雖然不保暖,但走路卻沒有響聲。 她面沉如水,心里卻慌得厲害,看廉肅這幅樣子,應該也知道自己再也站不起來了,這可怎么辦? 伸手撩開厚重的簾子,齊蓁走了進去,房中早就燒了地龍,熱氣混雜著藥味兒蒸騰,讓齊蓁眉頭緊皺,死死抿著顏色嬌艷的紅唇,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直接嘔出來。 要是那樣的話,以廉肅的自尊心,恐怕恨不得將齊蓁的皮給生生剝下來。 “我讓你滾沒聽到嗎?” 陰滲滲的聲音突然傳來,廉肅轉頭,待看到齊蓁后,明顯吃了一驚。 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單衣的系帶沒有系好,露出健壯結實上下起伏的胸膛。 齊蓁走到床邊,彎下腰,伸手將男人胸前的系帶仔細系上,因怕碰著男人的傷口,齊蓁動作十分小心,饒是如此,被養的細膩如削蔥根般的指尖還是不經意從男人胸膛上劃過,好像被風吹拂的柳枝,在平靜的湖面上暈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剛從外面走進來,房外天寒地凍,房中悶熱似火。 女人的指尖冰涼,讓廉肅微微瞇起鷹眸,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像餓極了的野獸般。 齊蓁同樣感覺到男人身上的熱度,她指尖輕輕顫了一下,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不敢再碰到廉肅一絲一毫,很快就將系帶給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