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她清楚廉肅根本不是在說笑,只要對上了那雙如同深井一般的鷹眸,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危險。 舔了舔干澀的唇,齊蓁雙手顫抖的從桌面上的青花瓷盒兒中蘸了一點油膏,涂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等到涂完后,她踉蹌的走到了桌邊,也顧不得所謂的儀態,直接捧起茶壺,咕咚咕咚的大口喝水。 晶亮的水跡順著下顎滑落,將身上的衣裳都給打濕了,偏偏齊蓁沒注意到這點。 喝完水后,她倒不像之前那么驚慌失措,躺倒在床榻上,腦子里空白一片,余下的只有無盡的后悔。 早知今日,她還不如直接放任廉肅自生自滅,倒也干凈! 被折騰的心神散亂,身子疲乏,齊蓁迷迷糊糊的便睡了過去。 天邊擦黑,別人家這個時候早就吃完晚飯了,畢竟若是太晚用飯的話,不止浪費燈油,還不好消化,所以大灣村的村民們一般會在傍晚進食。 平日里廉家是齊蓁做飯,但今日她一覺睡了過去,到了該做飯的時間,也無人把她叫醒。 吱嘎一聲。 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齊蓁覺淺,一下子便睜開眼,好像被嚇著的貓兒似的,兩手死死攥住錦被,縮到了墻里。 廉肅將飯食放在桌上,用火折子點亮油燈,而后才將木桌搬到床前。 他看著女人蒼白的面色以及眼中的水霧時,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吃點東西吧?!?/br> “不用你假好心!我看你是想直接把我餓死,在廉家立一個貞節牌坊,到時候你們廉家在十里八鄉出了名,你也好繼續科舉是不是?” 廉肅的學問雖然做得好,但因為太過年輕,還沒參加過鄉試,身上自然沒有功名。 也不怪齊蓁這么惡意揣度廉肅,在大業朝中,因百姓生活困苦,守節的女子實在不多,一旦有守節而亡的,朝廷便會頒下一塊貞節牌坊,以示忠貞。 這樣一來,廉家的名字就會上達天聽,大灣村就在京城腳下,如此一來,廉肅未來科舉的路子也能順遂許多。 看著女人臉上的冷笑,廉肅搖了搖頭,突然說: “你要是給我哥生下一個孩子,是不是脾氣就能好些嗎?” 齊蓁嗤笑一聲:“孩子?我與你哥從未行房,又何來孩子?從石頭縫兒里蹦出來嗎?再者說來,我脾氣好不好與你有何想干?” 人家都說長嫂如母,但瞧著廉肅這種人,哪里會將她視為母親那般尊敬? 嘴角微微勾起,齊蓁姣好的面頰說不出的譏諷: “我脾氣不好又如何?姓廉的,你可別忘了,我是你嫂子,你放尊重點!” 女人的嘴唇干澀起皮,顯得有些蒼白。 廉肅端起茶壺,發現里頭沒有水了,轉身往外走去。 齊蓁看著桌上的一碗紅薯粥,也沒打算為難自己,直接端起來,一勺一勺的送入口中。 紅薯好克化,滋味兒十分香甜,即使沒配上小菜,依舊不算難以下咽。 廉肅去了一趟廚房,走了足足一刻鐘功夫,等到齊蓁將一碗粥灌下肚了,他才回來。 給齊蓁倒了碗茶,廉肅在床前站直身子,沖著女人拱手施了一禮。 “今日之事是肅莽撞了,還望嫂嫂莫要見怪?!?/br> 男人突然開口道歉,唬了齊蓁一跳,她杏眼瞪得滾圓,總覺得此人不安好心,偏偏伸手不打笑臉人,竟然廉肅都道歉了,齊蓁也不好再拿喬作態,顯得自己小肚雞腸。 齊蓁冷哼一聲,皮笑rou不笑的開口: “叔叔既然知錯了,我怎會不原諒?不過還請叔叔日后謹慎著些,明明我沒做出不知廉恥的事情,但叔叔疑心病這么重,總會無中生有,實在是沒法子了?!?/br> 正文 第14章 狡詐之徒 廉肅苦笑,他容貌本就生得好,此刻也占了不少優勢。 “嫂嫂教訓的是,都是肅的錯?!?/br> 見廉肅乖乖認錯,齊蓁心里頭也痛快了幾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便開口了。 “叔叔?!?/br> 齊蓁叫了一聲,沖著廉肅招了招手:“你走近些?!?/br> 女人雖然穿戴整齊,但床榻這個地界兒本身就是讓人浮想聯翩的地方。 廉肅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卻不動聲色,走的近了,從上而下看,正好能能看女子有些松了了領口,露出里頭的軟玉溫香。 “嫂嫂有何事?” 半跪在床上,齊蓁撅著圓臀,那處有些rou,將裙衫都給繃緊了,顯出圓潤的線條來,只見女人將床頭柜子給打開,從中捧出了一個陶罐,送到廉肅眼前。 “叔叔應該知道,這段時日我做了一些胭脂水,三不五時的賣到京城里,也賺了些銀錢,之前我收的禮錢共有五兩銀,現在也湊齊了,不如叔叔將這些銀錢給收好,咱們也算是兩清?!?/br> 因為齊蓁將廉君去世的禮錢都給了娘家,所以每每面對廉家這三人時,她都不自覺的矮了一頭,畢竟是欠了人家,現在把銀子給還回去,雖說心里頭十分不舍,但總比直不起腰桿強。 廉肅接過陶罐,將女人杏眸里流露出的不舍收入眼底,不免暗自發笑。 自顧自的打開陶罐,將里頭的銀錢倒出來,不多不少正好有五兩銀子。如此看來,這女子暗地里鼓搗出來的玩意,還真能賺些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