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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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先生也找到了空隙,在亂石隕落的洞窟中不斷地折返奔跑,才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蘇澈身邊。 見虎先生脫離了險境,蘇澈更有底氣,手中揮出符箓的速度明顯加快。 有些擔心地計算著手中越來越薄的符箓,胸口的痛感越發厲害,眼前視物也開始蒙上了一層薄霧。 蘇澈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重,可為了還在前方戰斗的杜遙和覺非羅,也只能強撐著一口氣維持著最后的一絲清明,只希望還在外頭不得脫身的安齊遠和龍潛能趕緊完事趕來增援。 在蘇澈三人與雌聚火蜥戰得膠著難分的時候,忽聞洞外傳來一聲足以響徹云際的悲鳴,之后,一切喧囂便歸于平靜。 蘇澈雙眸登時一亮,若沒有猜錯的話,安齊遠應該已經拿到雄聚火蜥的靈筋了。 思及此,蘇澈一直強自緊繃著的神經難免松懈下來一些,誰知這口氣一松,便覺得喉頭一甜,一口血沫就這般溢出了口鼻。 蘇澈有些詫異地低頭看著從自己五指指縫中溢出的鮮血,眼前一陣發黑。 一直守在他身邊的虎先生見狀著急地在蘇澈身邊打轉,看蘇澈的身體軟倒下來,虎先生趕緊叼住蘇澈衣袍,將他輕甩上自己的后背。 就在虎先生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同樣聽到那聲巨大哀鳴的雌聚火蜥也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片刻之后,便如應和一般也發出了一聲悲鳴。 這聲悲鳴飽含了nongnong的憤恨、哀傷,以及對命運的無可奈何。 仙獸其實是極具靈性的生命體,如今眼見自己的愛侶被殺,后代被屠,雌聚火蜥對這群莫名出現在它的家園的人類修士的憤懣之情可想而知。 那雌聚火蜥發出悲鳴之后,便停止了一切的攻擊,任憑杜遙和覺非羅如何在它眼前蹦跶也不再動彈。 就在杜遙和覺非羅小心翼翼地退至蘇澈身邊想要將他帶離洞窟的時候,卻發現雌聚火蜥通身發出耀眼的紅光來。 已經折斷了一只手的杜遙見狀不禁大驚失色道:“糟了,難不成它要自爆?!” 覺非羅聞言,也立刻護在往洞窟外狂奔的虎先生身后,半拖著靈力不濟的杜遙御氣撤離。 雌聚火蜥如今已生無可戀,在明知外頭還有兩名人類化神修士的情況下,它的自爆雖然不能與所有的仇人同歸于盡,但卻至少可以將害死它孩子的這兩個可惡的人類修士殺死! 蘇澈在意識模糊中聽到了杜遙的驚呼,強撐起眼皮看到了眼前亮得耀眼的巨大雌蜥,用盡手中最后一絲力氣將剩下的所有符箓都握在了手中。 就在雌聚火蜥身上的紅光達到了極致的時候,蘇澈三人也不過才跑到了洞窟的邊緣。 在一陣毀天滅地的驚天震響下,風云隨之變色。 化神初期的雌聚火蜥即便是強弩之末,但用毀盡自己靈體的極端方式造成的自爆也足以讓整個洞窟碎成漫天的揚沙和粉末。 察覺到異動,剛趕至洞窟外緣的龍潛堪堪掐出了數個真元護體,才勉強擋住了巨大的靈氣波動帶來的沖擊。但靈波的余威依舊把他和安齊遠拍打到了洞窟對面的峽壁之上,漫天的塵土讓早已精疲力竭的兩人一時間無法看清前方的情況。 “杜遙?。?!” 龍潛從被自己的身體生生砸出了人型凹陷的巖壁上撐起身體,十分不可置信地緊盯著前方的濃塵。 片刻之后,塵土散去了一些,同樣受到了沖擊的安齊遠先行反應過來,即刻御氣前沖。 濃重的煙塵漸漸散落,只見在一片塵埃之中,一頭灰頭土臉的鬼蜮魔虎,背上馱著三個已經失去了知覺的人,有些無措地揮著飛翼懸停在半空中,模樣看著十分狼狽。 虎先生對自己的現狀感到有些茫然,因為就連它也弄不大清楚,他們一行人是如何能逃過聚火蜥自爆所帶來的巨大傷害的。 它只依稀記得當時它用盡了全身的靈力往外飛馳,但它的速度還是及不上聚火蜥自爆的靈波的速度。 在那股強悍的靈波就要沖擊到它身上之時,它只聽到背上的蘇澈用殘破不堪的聲音念出了一句“太極玄天真訣,破!” 之后,他們的周圍便出現了以漫天的水汽拼成的太極八卦球。 巨大的太極八卦水球以他們為中心,四下朝外散發出驚人的靈壓,與聚火蜥自爆的靈波相抵,生生地將那強悍的赤色靈波給鎮壓了下去。 太極玄天真訣在最后一刻為他們抵擋住了致命的一擊,可即便如此,自爆的余波卻還是將蘇澈三人都生生震暈了過去。 虎先生因為之前一直呆在蘇澈身邊守護,反倒是靈力損耗最少的一個。 在經歷了短暫的暈眩之后,回過神來的虎先生險險地叼住了下墜的杜遙和覺非羅,將他們二人一同甩到了自己傷痕累累的背上。 待見到這只落魄的鬼蜮魔虎,安齊遠和龍潛立即飛身向前,將昏厥過去的三人都弄回了赤焰峽上。 龍潛雙手顫抖地查看了杜遙的情況,發現杜遙和覺非羅身上都是些皮rou傷并無大礙,不過是因為靈力耗盡而昏厥過去罷了,沒有生命危險,頓時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待他回過頭去,卻發現抱著蘇澈的安齊遠卻面色鐵青,再一看蘇澈,發現蘇澈嘴角吐出的血沫中似有結塊,臉色也跟著大變。 原本還算精神的虎先生如今變得奄奄一息,在回到峽邊之后便懨懨地趴在了地上不再動彈,一看那樣子,就知道是受了主從法契的影響。 這么說來,蘇澈的情況是十分不妙了。 安齊遠顧不上自己身上已經被聚火蜥的靈火燎得血rou模糊的傷勢,迅速地掀開蘇澈的衣袍,便立刻發現蘇澈胸前有明顯的外傷。 用手輕按,原是肋骨斷裂了。 起初可能只是肋骨骨折,并不致命,但因著后期不斷地奔逃顛簸,導致斷骨插進了肺中,傷勢才變得十分嚴重。 安齊遠想也沒想,便握住蘇澈的手想用傀儡術將蘇澈的傷口修補好。 可他剛把靈力從蘇澈的手中灌進,便見蘇澈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看樣子是在抵觸傀儡術的施用。 安齊遠這才驚覺,這傀儡術的副作用奇大,其中之一就是過于頻繁的使用會影響被施用者的神識與rou身的契合。 蘇澈在短短的半年里,就被他用過兩次傀儡術。而這幅身體本來就不是蘇澈的原身,神識不甚牢固。如今又要動用傀儡術修補這么嚴重的致命傷口,也難怪蘇澈的身體出現了這么強的排斥反應。 若安齊遠執意要用傀儡術,最后導致的結果很可能是蘇澈的性命被救了回來,但神志卻無法恢復清醒了。 這件事跟安齊遠的關系更大些,龍潛覺得他作為一個外人沒有置喙的余地,但還是不由得出言提醒道:“你要想清楚?!?/br> 安齊遠手中動作一頓,看著面色蒼白如紙、只剩下一口氣的蘇澈,眼中的神色萬分復雜。 第60章 摯友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安齊遠從來沒有當著別人的面這般失魂落魄過。 他本就知道要違逆天道創出五靈根極有可能招致天譴, 但他卻想著, 所有的動議都是他一人執意妄為, 即便是蘇澈本人一開始也并不贊成。如今得以成行,不過是被他趕鴨子上架勉強為之罷了。 所以安齊遠想了,若是真有天譴, 那所有的災禍都理應由他一人承受才是,與本心純良的蘇澈一點關系也無。 圍捕聚火蜥不過只是這漫長道路的開頭,但卻已是十分兇險。而面對接下來的戰斗, 他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所以明知將保護蘇澈的防御法陣設置成可自由進出的模式極有可能會讓蘇澈在混亂走逃跑,但即便如此安齊遠也覺得無甚所謂。 只要他還能活著, 以蘇澈現在的修為,就算有虎先生相助, 也跑不到哪去,他總是能尋回他的。 可若他在與聚火蜥的戰斗中有什么三長兩短, 至少蘇澈也要能安然地逃脫才是。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將可以御氣飛行的坐騎和一干高階符箓都留給了蘇澈,甚至連蘇澈心心念念的圓胖也一并留給了他。 他原本想著,若是真有什么無法意料的突發狀況讓他們無可避免地折在這里的話, 至少蘇澈依靠著他留下的這些東西, 還是能保住性命的。 可誰曾料到,即便在擬定作戰計劃的時候安齊遠幾乎將所有的可能性都計算進去了,唯獨沒有預測到需要孵化上百年才能出殼的聚火蜥幼崽會在他們激戰正酣的時候破殼而出。 即便他對蘇澈純良的天性早就有所了解,但卻不知他竟會為了一個相交尚淺的杜遙和身為暗棋的覺非羅鋌而走險,僅憑不過是煉氣中期的修為和一頭才剛剛突破元嬰境界的戰寵, 就敢獨自面對已臻化神境界的雌蜥? 安齊遠實在弄不清到底是他低估了蘇澈還是蘇澈高估了自己,可如今看著失去知覺的蘇澈滿臉血跡污濁地靠在自己懷里,安齊遠除了緊緊地保住這個脆弱的軀體之外,發現自己竟然完全無計可施。 若是可以,他愿意為蘇澈承受一切的災厄。 但事實偏偏事與愿違。 明明他們四個高階修士才是與聚火蜥之戰的主要戰力,但在一場惡戰下來之后,他們所受的創傷也并不算十分嚴重,只需后期閉關調養便可恢復。 難道這是天道在冥冥之中早已定下的劫數? 即便他愿意為蘇澈抵擋所有的災禍,但天道在冥冥之中卻還是能分清孰是孰非,即便蘇澈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純善,但逆天而行的后果卻依舊要落在蘇澈一人身上? 如今放在安齊遠面前的,注定是一道難以抉擇的難題。 他所深愛的不過是蘇澈的靈魂,若用傀儡術救回只是這幅軀殼,沒了蘇澈的意志,又與之前的青言有何差別? 可若不救,他又怎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蘇澈在自己的懷中咽氣? 進也是非,退也是非。 安齊遠只覺得自己的心肺像是要被生生撕裂了一般,疼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阿澈……” “阿澈……” 安齊遠就這般失魂落魄地抱著蘇澈靠在石壁上,口中不斷楠楠叫著蘇澈的名字,那樣子似是連最后的生氣都被抽離了一般,哪里還有平日里半點囂張狂妄到了極點的模樣? 便就在這時,也被龍潛抱在懷里的杜遙承了龍潛渡過來的真氣,意識倒是恢復了一絲清明。 原本魔修與劍修的真氣分屬兩脈,并不十分融洽,但也不知是不是他們體內赤螭和墨蛟高度相合的關系,自兩人有了那層關系之后,龍潛的真氣便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到杜遙體內并被他吸納。 杜遙顫巍巍地睜開了眼,便看到前方倚靠在石壁上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喉嚨像是被火燎了一般,杜遙有些艱難地開聲問道:“蘇,蘇宗主可還好?” 龍潛搖了搖頭:“折斷的肋骨插進了肺里,傀儡術也不能再用,怕是要不行了?!?/br> 雖然已經給蘇澈塞了一些回補靈氣的靈藥進去,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之策,若是蘇澈身上的傷口不愈,充其量也不過能拖延點時間罷了。 再怎么說龍劍山莊與青陽洞也是世交,雖然龍潛與蘇澈的交情遠及不上蘇澈與佛修宗主法印之間的情誼,但如今親見曾經傲視群雄的道修宗主蘇澈命懸一線,心下也并不十分好受。 更何況蘇澈也是為了營救杜遙和覺非羅才深陷險境的。 若是沒有蘇澈在關鍵時候的出手相助,可能現下抱著瀕死的身軀的人就變成了自己。 思及此,龍潛的心臟一陣撲騰地莫名狂跳著,那種可能失去杜遙的恐懼竟比那次與赤螭的軀體一起被埋在秘境的廢墟中的瀕死感覺來得更要強烈。 龍潛甚至后悔當初一時心軟將杜遙帶到這赤焰峽來,但若不是遭遇這次危厄,他估計不會這么快就意識到杜遙之于他的重要性。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勒得越來越緊,杜遙只感覺呼吸不順,不由得干咳了兩聲。 “放,放開……” 見龍潛有些手足無措地稍微松開了一些,杜遙看了眼早已失魂落魄的安齊遠和越發失了生氣的蘇澈,抬手扯住了龍潛的衣袖。 “傳,傳音蟬……” 龍潛一聽,有些恍然大悟地反應了過來。 見龍潛的表情有些怔愣,杜遙還以為是他不舍得用那寶物,便只得開聲求道:“蘇宗主是為了救我和非羅……” “求,求你……” 話已至此卻有些說不下去,這還是杜遙在不受墨蛟精血的影響下第一次對龍潛說出這樣卑微的話語。 龍潛撫了撫杜遙的鬢角,替他將散亂的長發撩到了耳后。 “這樣一來,你就又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了?!?/br> 龍潛說罷,笑著伸手摸入腰間系著的寶袋,將一只如翠玉般通體透亮的玉蟬取了出來,掐出法咒后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