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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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宗弟子意欲阻攔,但奈何宗主法力強盛,我等實在是……” 為了阻攔安齊遠自毀道行,無赦谷折損修士無數,簡直比被正派清洗過還要慘烈。 “最后無奈之下,我只得由我布下陣法,外加用了整整五根芒星晶柱加持才勉強將宗主困于法陣中?!?/br> “可如今芒星晶柱光芒銳減,屬下便知晶柱之法力已逐漸被宗主之法力抵消。若再不想出應對之策,屬下唯恐宗主一怒之下便毀天滅地……” 安齊遠眼神黯淡,冷不丁地嗤笑道:“你明知我執念為何。魔修之人,如今執念不再,我若不自毀,也遲早會……” “你當時又何必多此一舉,還不如趁我走火入魔被困入陣中之時趁機奪我法核……” 杜遙一聽渾身冷汗直冒,無論安齊遠此話究竟是出于真心還是有意試探,他自認從來沒有生出不臣之心,更不會做出弒主奪核的事來。 “宗主勿要多想,且聽屬下一言!” 杜遙道:“雖然在蘇宗主渡劫失敗隕落之后,西蓮諸峰一帶已經被彰龍門和若耶閣圍得跟鐵桶一般,但我宗安插在內里的眼線終于尋得良機將青陽洞的近況傳遞予我,屬下一看,真是大大為之振奮!” 安齊遠聽說最新的消息與青陽洞有關,臉上的表情立刻緩和了一些。 “根據最新的消息,青陽洞眾弟子在彰龍門和若耶閣的幫助下,正在西蓮五峰一代秘密尋找著什么,不僅對近期出現異常的人都進行了一番排查,就連出現異常的動物植物也沒有放過?!?/br> 安齊遠一聽,原本黯淡的眼眸立刻亮了不少。 “繼續說下去?!?/br> 杜遙一聽安齊遠對此來了興趣,心下越發篤定宗主的想法應該與自己的不謀而合,便趕緊道:“這便說明,青陽洞一定是有理由相信蘇宗主并未真正隕落,或者說,蘇宗主即便rou身已經隕落,但極有可能還在天地之間保存著幾縷殘存的神識!” “只要找到蘇宗主的神識,為他重塑rou身就不是難事?!?/br> 安齊遠臉上雖波瀾不驚,但在聽到杜遙的話之后,心念動蕩之劇烈估計只有他自己知道。 “另外,青陽洞上下除了大肆排查找尋異常事物之外,好像還有肅清內部的舉動?!?/br> “我門有其他幾個修為較低的眼線因漏了馬腳,已經被斬殺殆盡。如今僅存的那人雖然還未被懷疑,但行事起來卻要比之前更加小心謹慎,否則容易暴露身份。這也難怪他隔了這么久才將如此重要的消息傳回我宗?!?/br> 安齊遠一聽,身體周圍幾乎都要凝出冰渣子來。 “這么說,就連青陽洞自己都認為,蘇澈此次渡劫失敗并非是天意難違,而是有人刻意陷害的結果?” 杜遙道:“目前雖有朝這個方向懷疑的可能性,但能左右化神巔峰的修士渡劫以及催動九天玄雷共凝的人,在這個世間若是存在的話,我們不可能不知道……” 杜遙的言下之意已經表達得非常清楚——如果就連安齊遠都沒有辦法催動九天玄雷共凝,那就說明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在修為上一定遠超安齊遠。 可現今的修真界中處于化神巔峰的原本就只有蘇澈和安齊遠兩人,其余門派雖然也有進入化神境界的修士,但也僅僅處于化神初期,整個軒轅大陸數一下,一個巴掌都用不完。 “此事定有蹊蹺……” 安齊遠眉關緊蹙,渾身蒸騰的殺氣幾乎要化出形來。 杜遙趕緊趁熱打鐵道:“若蘇宗主渡劫遇難一事是人為所致,那便說明蘇宗主是受jian人所害?!?/br> “如今天無絕人之路,就連青陽洞的人也堅信蘇宗主的神識應該并未完全消散?!?/br> “若要論到魔修之執念,宗主不若趕緊先人一步尋到蘇宗主殘存的神識,再替蘇宗主手刃仇人,豈不快哉?” 安齊遠并未回應,只是在思忖片刻之后才將身上早已破爛不堪的黑袍扯開。 “讓人送新的衣物過來?!?/br> 杜遙躬身而行,視線一直穩穩落在安齊遠的腳踝處。 “是,屬下立刻命人給宗主送進來?!?/br> 安齊遠走了一步,似又想起什么,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倒在地上無人問津的蘇澈。 杜遙自然知道安齊遠這個眼神所包含的意義,趕緊說道:“此人雖犯了宗主忌諱,但畢竟是金陵蘇家的人,血脈中也有與蘇宗主同源的部分,最難得的是此人容貌與蘇宗主如出一轍?!?/br> 若非如此,當初的青言也不會被安齊遠看上,進而被擄回無赦谷來。 “若宗主屆時能成功尋回蘇宗主的神識,這具身體就是最好的容器,可以省去重新培養rou身的麻煩?!?/br> 安齊遠一聽,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便留他一命?!?/br> “只是不許他再穿白衣,且頭發也不能是這般顏色?!?/br> 杜遙聽言趕緊稱是,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氣。 談話告一段落,意識已經恢復清明的安齊遠隨手一揮,安插在偏殿外的五根芒星晶柱登時碎成碎片。 沒有了芒星晶柱的加持,法陣的光芒逐漸黯淡,布下的結界在地面上完全隱去。 就在法陣隱去的一瞬,布陣的杜遙受到法陣被破的反噬,口中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謝宗主手下留情?!?/br> 杜遙堪堪擦去嘴角的鮮血,強忍著渾身如萬蟻噬身一般的疼痛,躬身道謝。 見安齊遠并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徑直朝偏殿外走去,杜遙在為自己的小命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肩窩的傷口還在汩汩滲血的蘇澈,便三步并做兩步要將蘇澈抱上一起帶走。 可就在他的手剛要碰到蘇澈的時候,眼前忽然一花,安齊遠的臉頓時出現在自己根前。 雖然有點意外安齊遠的忽然折返,但杜遙還是十分知情識趣地沒有說任何多余的話,甚至是連個質疑的眼神都沒有,只是默默地往后退了幾步,安靜地垂手立在一旁。 安齊遠抱起早已失去了意識的蘇澈,轉身往殿外走去。 剛行至伏龍門處,門外已經有數個收到杜遙暗號而前往等候的下仆。 下仆手中捧著安齊遠日常的衣著用度,在付龍門打開的同時,下仆手中的托案上舉齊眉,視線一律牢牢地釘在地上,沒有任何一人敢胡瞟亂看。 杜遙拿過一件黑色的暗金紋龍袍,披在安齊遠的肩上。 也不知是不是這黑與白的色澤反差太大,安齊遠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蘇澈。 若不是這rou身的氣味實在是不對,這發色這眉眼,真是像極了蘇澈。 心念微動。 想到蘇澈尚有在這世間存有幾縷殘識的可能,安齊遠心中的執念更甚。 沒有人能比他更早對找到蘇澈的神識。 沒有人! 第09章 法印 蘇澈再度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還是躺在無赦谷的那間屋子里。 蘇澈有些回不過神來,眼珠子轉了轉,發現身邊坐著的人也還是杜遙。 蘇澈恍惚了——難道他之前經歷的那些事只不過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杜遙見他醒了,神色倒是一如往常,只是淡淡地開口問了一句:“如何,額頭疼不疼?” 聽到這個問句,蘇澈頓時覺得身體的五感都隨著記憶復歸了,下意識地就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左肩。 “你不用看了,你肩膀的傷口雖然已經用傀儡術修補好了,但疤痕還是留下了?!?/br> 杜遙語氣中不無諷刺地道:“恭喜你,現在越來越像蘇澈了?!?/br> 左肩果然是不疼了,但蘇澈忽然想起杜遙方才那個莫名的提問,這才后知后覺地發覺自己的額間生有些許鈍痛的感覺。 蘇澈自然而然的反應就是皺起眉頭,誰知這額部的肌rou一被牽動,額間立刻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額頭的部位由于跟眼睛離得近,差點沒把蘇澈的眼淚給激出來。 杜遙道:“我勸你最好保持面無表情的模樣至少三天?!?/br> 蘇澈伸手撫上自己的額頭:“你們對我做了什么?” 杜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你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宗主在你的額間烙下了法印?!?/br> “只不過以你的凡人之身接受宗主親手烙下的法印是有些勉強了,但你也知道宗主不會讓其他人來做這件事。法印與你的身體完全融合至少還需要三天,你小心些不要牽動到它便不會感到疼痛了?!?/br> 蘇澈聽罷只覺大恨。 說到這法印,一般只會出現在修真界當中,本來以他這個凡人的身體,是根本就不可能在額間長出法印的。 而修真界中的法印又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先天型的法印,多出現在佛修的額間,形狀花色各有不同,會因著修士的靈根性質或者是所修煉的功法而有所差別。 一般而言,水靈根或者修習水系法術的法印多為水滴狀的藍色,而火靈根或者修習火系法術的法印則多為鮮紅的火焰狀。 男性修士的法印多是些簡單的形狀,如長菱形狀、橢圓狀或水滴狀等;女性修士的法印則是更為繁復一些的花紋,略像人界貴族女性為了妝點姿容而在額間貼上的花黃一類的模樣。 這類法印源于修士通過修煉達到一定修為之后凝在額間的印記,最主要的作用是直接向他人展現自己的修為。 眾所周知,佛修雖然不忌殺生,但卻忌諱濫殺無辜。所謂“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佛修若是動手,那殺的便是些大jian大惡的該死之徒。 但若放在平時,佛修為了護生,一般都會把渾身上下的威壓收斂至最低,有時候甚至連元嬰境界的修士看起來都與常人無異。這樣就難免會造成有些不長眼的人類或者獸類肆意挑釁,滋生不必要的麻煩。 故而佛修一脈的功法演進到后來,便會無一例外地在修士達到結丹期的修為之后就能在額間凝出法印。這類先天型的法印是與佛法的修行緊密相關的,這也跟有劇毒的動物或者植物身上往往會有十分鮮艷的顏色是同一個道理,說穿了就是用來警告別人沒事別瞎來招惹的。 除了先天型的法印之外,還有一類就是后天型的法印。 后天型的法印則跟修為完全沒有關系,而是有修為者對隸屬于自己的人或事物打上的一種烙印。 后天型的法印出現得最多的地方往往是在珍貴難得的法器或者寶物上。雖然一些上品的法寶可以滴血認主,可絕大多數的法寶并沒有這種高端功能。所以在上面打下屬于自己的標記用以說明此物有主是道行高的修士們經常的做法。 當然,除了法寶之外,在用作坐騎或者式神的靈獸身上也經常能看到后天型的法印。 通過識別法印就能知道法寶或者靈獸的主人,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爭端。 當然,后天型的法印如果出現在人身上的話,則此人的身份一般是戰敗被俘的修士、合歡宗雙修修士所用的爐鼎,或者是地位比較特殊的禁臠之流。 蘇澈如今并無修為也非爐鼎,一旦額上出現法印,那便再清楚不過地向所有人表明了他的身份——他不過是安齊遠的一個玩物。 這種代表了恥辱的烙印,比起安齊遠直接在他身上戳的那個血洞子的殺傷力來得大得多。 從來沒有在精神上受到過如此打擊的蘇澈在得知自己身上被安齊遠烙上了法印之后顯然呈現出一幅前所未有的呆滯狀況。 想他蘇澈自十三歲被師父帶入青陽洞修煉,在此之前又是金陵世家望族蘇家主家最受疼愛的幺子。待拜入當時已身為青陽洞宗主的師父座下之后,就成為了所謂的關門弟子。因著輩分奇高,青陽洞多數已經幾十歲甚至上百歲的修士都要客客氣氣地稱自己一聲師叔,遇到年紀小一些的,蘇澈就已經是師祖甚至是太祖級別的存在了。 后來因著他單水靈根的天賦無人能比,在修行上更是一日千里,原本就尊貴的身份再加上越來越高的道行的威懾,蘇澈可以說在自韶華峰隕落之前是一點臉色都沒看過的人,更別說是被人烙上法印這種天大的恥辱了。 蘇澈越想越不明白,難道就是因為自己前頭的日子過得太順遂了,連天道都覺得無法容忍,所以才共凝了九天玄雷讓他以這種卑微的姿態重新再活一次? 杜遙見蘇澈渾渾噩噩的,不以為意地寬慰道:“有了這枚法印,你在這無赦谷完全可以橫著走了。在宗主身邊伺候的人還沒一個有過這種待遇的,日后遇到宗主,你可要好好道謝才是?!?/br> 在杜遙的眼里,由安齊遠親手烙下的法印出現在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身上,其保護的意味實在比所謂的羞辱作用來得明顯得多。 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修為較低的魔修修士為了防止被別的魔修斬殺吞噬,便以各種條件交換修為高的魔修所烙的法印作為保護自己的方式的事。 當然,這所謂的交換條件則多種多樣,看的完全是交換雙方的利益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