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譬如現在,他不過是跟這毒杠上了而已。 易云長卻沒有理會此事的意思,只在董決明想要喝酒的時候,陪他一陪。因為易云長知道,前一世的皇帝,就是這樣死的。 身中奇毒,藥石罔效。 但那時候沒有董決明前來醫治,這回也不知會不會生出變化來。 然而謝昀的態度已然十分明確。在他得知皇上中毒之時就應當聯想到了皇上上輩子的死法,但他毫無反應,應當是默許了這種死法的。 在皇家,君臣父子早已被扭曲得不像樣子,外人又有什么立場插足呢。易云長只打算安安靜靜看戲。 但有一件事卻拖不得。 皇帝駕崩,謝昀要守制三年,而他已然是廿四的年紀了。 所以皇帝的命,還得吊著。 易云長想,不能與他的傻阿容在一起,總要看著這一個阿容成親。 作者有話要說: 節奏要加快了,諸位看官請系好安全帶~ ☆、思想齷齪 晏雪照欲帶著莊中弟子前去圍剿懷瑜鎮。這便是謝昀信中的意思。 謝昀缺他這一股力量嗎?未必。不過他若是幫了這個忙, 謝昀與葬劍山莊少莊主晏久嫆的相識好似就有跡可循了。 晏雪照幾乎一眼就瞧出了謝昀的安排。他雖防謝昀跟防賊似的,但心底卻曉得, 若要挑女婿, 謝昀已是最好的人選了。 所以這一次還得帶上阿容。晏雪照想想就覺得有些頭疼,他總覺得阿容還是待在家里最為安全, 阿容縱是少了一根頭發絲他都得心疼, 更何況是去這樣的險境。 阿容卻玩心已熾,執意要跟去, 為了證明自己并非弱女子,還使了一套劍法。 流暢又漂亮, 劍花似一只翻飛的蝴蝶。阿容比起尋常女子, 已是強上了太多, 不過是因為晏雪照心疼愛護她,這才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見阿容實在想去, 晏雪照也應了,縱使心疼她的每一根頭發絲, 但他也有能力保護她不受傷害。 許是常年居于雪域的緣故,葬劍山莊這些人就沒有黑的,一個個的白皙好看, 加之冰天雪地的映襯,好似人人皆有冰雪之姿。 晏雪照足足待了百余人,算是給足了謝昀面子,此時隊伍已經行到楚水中樞——漢城。這一行人俱是武功高強, 步法也精妙,因此這般跨越南北的距離,也只行了一月有余的時日。 現在是夏末秋初,楚水兩岸喬木繁盛,江水湍急奔騰。 謝昀的隊伍很快到了,里頭有褚袍精騎五百人,還有凌云山莊的精銳弟子,兩支人馬涇渭分明卻又和諧圓融,分明是處過一段時日,已然相熟了的。 兩路人馬三股勢力順利會師于漢城,整休一日后迅速朝著蜀地行進。 翻越蜀山之前,眾人在山腳密林中扎營歇息。 阿容被蚊蟲叮了幾個小紅點,此時正坐在帳中,晏雪照耐心地給她擦藥,顧齊光并未進來,這是阿容的帳子,他還須避嫌。 謝昀進來時見到的便是阿容那一截白皙的小腿,他微不可察地皺眉,“泰山大人,還是我來吧?!彼呱锨叭?。 晏雪照瞪眼看他,“我特意跟靈均學過手法,你會?” 阿容也歪頭看過來,小腿上赫然有幾個鮮艷的紅點,瞧著有些刺目。 林中的蚊蟲有些毒性,擦藥時須慢慢按摩推開,晏雪照不再看謝昀,轉而專心地按起來。 謝昀并未離賬,他仔細想了想,終于明白為何會覺得方才那幕的奇怪之處了,因為晏雪照面貌太過年輕,瞧著好似阿容的同輩人,因此做出親密之舉時才顯得格外般配。不過這自然不是晏雪照的不是。 晏雪照收了藥,站起身,見謝昀仍沒有走的意思,哼了哼,卻直接出去了。 他在給謝昀與阿容單獨相處的機會,但他到底防著謝昀,因此在帳子外頭還留了一句,“王爺待會來商議商議策略吧?!?/br> 謝昀知道自己不能久待,因此格外珍惜時間,腳下的步子也快了些。 他捉住阿容還未收回的腿,問,“疼嗎?” “不疼,癢?!卑⑷莶]有不自在之處,乖乖答道。 “好,記得別撓?!卑⑷莸耐染傻卣郫B著,謝昀附身在她膝上落了一吻。阿容覺得軟軟的熱熱的,又越發癢了,急忙要收回腿,卻被謝昀捉著,動彈不得。 阿容癢得身子往后倒,雙手撐著床榻。 “想我嗎?”謝昀沒有用三哥哥自稱,話里有些男子對女子的親昵意味,叫阿容莫名心間一跳,她點點頭,說想。 謝昀傾身,笑得溫柔引誘,“有多想?阿容明明玩得很開心?!?/br> 阿容本能地往后倒,見謝昀雖笑得溫柔,眼里卻有些不滿足,她明白了,她應當好生哄哄三哥哥的。于是不退反進,抱住謝昀的脖頸,在他耳邊肯定道,“阿容很想很想,很想三哥哥!” 謝昀笑了,低低的聲響在她耳邊炸開,然后低頭去捉她的唇,獎勵似的啄了一口,道,“乖?!?/br> 阿容可能變重了,勾著他的脖子叫他極想就這么倒下去,謝昀摟緊了阿容的腰身,目光緊緊黏在她的面上撕扯不下來,口中卻道,“三哥哥走了?” 阿容本能地道不,將她勾得更緊,整個身子吊在他身上,好似要勾他一同嬉戲。 謝昀的心神在帳外落了一瞬,然后心安理得地壓下來,她軟得像一團白棉花,卻別有一番柔韌,壓著舒服極了,叫他不愿起來。 阿容笑嘻嘻地道,“三哥哥好重哦?!彼[了瞇眼,一瞬間像一只妖精,勾他脖子的小手未放,甚至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他的后頸,然后把她的紅嫩小唇主動湊上來,輕輕咬了他一口,“好久沒吃三哥哥了?!?/br>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里迷蒙水潤,濃密的睫羽輕輕掃著,撓到謝昀心里去。 讓他忍不住壓得更緊密,密不可分,嚴絲合縫,將她吻得更深,掠奪,橫掃,最后化作輕柔地舔舐,含吮。 阿容的雙腿纏在他的腰上,腿心的軟rou敏感得很,一瞬間便發現了端倪,她細細喘著氣,額上還有微微發亮的汗,她扭了扭臀,那東西還是抵著她,阿容不解地問他是什么。 謝昀有些尷尬,又無奈阿容只曉得惹火不負責滅火,而且她的眼神那樣干凈透澈,將他襯得滿腦子都是齷齪想法。 她的發髻微微散亂,幾縷長發鋪在榻面上,謝昀伸手輕輕撫摸纏繞,仍抵著她,在她扭動的時候甚至喘息出聲,他知道自己現在一定齷齪極了,但他實在太想要她。 謝昀那張清俊絕倫的臉近在眼前,他的視線落在阿容的面上,雙眼卻是微微半瞇著,嘴唇緊抿,唇色有些艷,雖是極力隱忍著,眉眼間仍有愉悅迷醉的神采,他緊緊盯著阿容,好似透過她看到了一些其他的畫面,然后眼神便越發晦暗不明。 “三哥哥很舒服?這樣?”阿容蹭了蹭他的物事,懵懂地問他,好似是真心想要他舒服。 然后便聽到,謝昀在她耳邊悶哼了一聲,低沉又悅耳,酥酥麻麻的感受從耳廓直傳到了心間,阿容身子一顫,連帶著謝昀又是一次舒爽。 想到晏雪照還在等他,不能待久了,謝昀心中掙扎了一下,計算著是釋放更快還是壓下更快。 他附身親了下阿容的耳尖,聲音有些喑啞,“阿容,幫幫我?!?/br> 阿容雖不太明白,卻莫名臉紅心跳,心底深處好似明白此事應是令人害羞的,她張了張嘴,最后點頭,“怎么幫?” 謝昀害怕嚇到她,選了最保守的方式。他抱緊了阿容的身子,一下一下地輕輕撞她,磨她,快感積聚,待到了舒爽的頂峰,才不可遏制地加大了力道,將阿容頂得連連輕哼。 他吻住她的唇,身子凝固,最后長松了一口氣,放開她,伸手捧著她的臉頰,“得早點把阿容娶進門了?!?/br> 阿容眨眨眼,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說出這話。 謝昀的臉上猶有薄紅,瞧著是比女子還盛的美色,只他自己不曉得,一雙眼睛黏在阿容身上,比方才餓狼一般的掠奪目光要溫柔許多,細心地為她整理了衣裳,吻了又又吻,這才道別出去。 前擺一搭,誰曉得方才發生了什么? 不過還是得回去換套衣裳。 再次出帳,謝昀仍是那個翩翩君子,面上掛著的淺笑叫人覺得他對此次剿匪穩cao勝券,令人安心。 懷瑜鎮早已在端午時節便全鎮戒備過一次,沒能等來謝昀的精騎,又接連戒備了好幾日,隨后又是不管大小節日,通通假意慶祝,實則暗自戒備,仍是沒能等到謝昀,于是該接任務的又出了鎮子。 好不容易打探到消息,這才曉得謝昀竟半途改了方向,往夔州去了,懷瑜鎮眾人一頭霧水。 這一回卻是等到謝昀一行人來到了蜀山腳下,懷瑜鎮眾人才接到消息,許多散落各地的高手已經來不及召回了。 褚袍精騎善行軍布陣,凌云山莊內息功法一絕,葬劍山莊之人又使得一手好劍,三股勢力經過多日的相處,已經初具默契,動起手來也毫不含糊。 破開懷瑜鎮中人布下的陣門,謝昀與晏雪照一路向里。 懷瑜鎮的街道空無一人,秋風嗚嗚卷起兩旁的落葉,隨之飄舞的還有不久前貼在路邊的告示,先前還頗具生活氣息的街道陡然荒涼了。 那些人必定是找到地方藏起來了,預備尋機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謝昀等人暗暗戒備,手中長劍指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行進的速度也緩了下來。 再度往前頭走了一截,方才還空無一人的街道,陡然現出一人,負手立于中央,背對著他們,發絲飄揚,身姿挺拔,看不出年齡。 謝昀等人停下步子。 晏雪照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裝出一副高人模樣,當下不客氣地問,“來者何人?為何不轉身示人?” 那人呵呵笑了聲,聲音低沉渾厚,直傳到了隊伍的最后,晏雪照不耐煩地皺眉,卻聽出了此人內力深厚,不是泛泛之輩。 笑完卻并不轉身,還直直往前迅疾地移動了一段距離,拐進一條隱蔽的小巷。謝昀見狀,抬手制止欲追上去的眾人,只向晏雪照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后向小巷追去。 巷中的男子好似等著二人,轉過身來,雙眼鎖定在謝昀身上,眼里竟是別樣的包容柔和,道,“王爺能做到這一步,不愧是云兒的孩子?!?/br> ☆、幕后之人 “是你?!敝x昀瞇了瞇眼, 因為左相提到自己母親的名字,心中略有不喜。 左相面帶笑意地點頭, 問他, “王爺收到我的禮物了嗎?” 謝昀想起那一襲龍袍加印章,面色微冷, “左相這是什么意思?!?/br> “別緊張?!弊笙嘈呛堑乜此? “我是不會害你的。只不過想要問問你想不想要那個位置罷了。你若是想要,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我會幫你安排好的?!彼Z氣熟人自然,又有些莫名的輕松, 好似皇位于他而言只是摘下一朵芬芳的花朵罷了。 但謝昀知道, 他有這個能力, 他不僅有自己的勢力,還會算計人心。上一世他便有能力給二皇子的嫉妒加上一把火,又處處干擾妨礙四皇子的行動, 最后將他這個無權無勢的皇子硬生生托舉到了那個高度。 只是不知為何,左相最終還是容不下他, 易云長說,最后是七皇子那個完全無心政事的人去做的傀儡皇帝。 “你我毫不相干,為何幫我?”謝昀的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他上一世便似一葉扁舟,無根無依,任他載起,又由他傾覆。 左相只有在李展云面前才會拘手束腳, 在謝昀面前則是自在從容的,“我喜愛你的母親的時日,已近三十年,我如何會害她的后嗣?”左相目光坦蕩,不閃不避地與謝昀對視。 若不是有上一世,謝昀幾乎要被他騙過去了。 上一輩的事,謝昀不予評價,母親喜愛誰、是否改嫁,都是她的選擇,但左相絕不是一個上好人選,他城府深沉,勢力錯綜復雜,更別說早已有了反心,如何能算托付終生的良人? 謝昀雙唇緊抿,不滿之色已溢于言表,“左相若是自己看上了那個位置,何必拉上我?” 左相看了看后邊抱著劍百無聊賴的晏雪照,了然道,“王爺不如借一步說話?”他打聽清楚了消息,謝昀日后的岳父便是這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雪照公子,現在看來,謝昀許是顧忌著在雪照公子面前的形象。 他之前沒有回避晏雪照,不過是因為晏雪照是江湖中人,與朝廷根本沒有接觸,就是大剌剌地告訴朝廷,左相野心勃勃,也沒有多少人會聽信他的話。 既然謝昀顧忌,便回避吧。 謝昀卻猛地一皺眉,“鐘丞相,本王只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雪照公子也不必回避了?!币沁@時候晏雪照回避了,謝昀回去之后便如何也說不清了,若是晏雪照以為他是個野心家,或許會反對將阿容嫁給他。 謝昀將晏雪照的心思摸得透透的,自然不會任由誤會發生。 左相雙眼微微瞇起,仔細打量著謝昀的神色好似在分辨真假,又好似有些不信,為何會有人拒絕那個位置呢? “你若是坐上那個位置,你的母親便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你不愿意給她這份尊榮嗎?”左相皺了皺眉頭,看向謝昀的眼神含著淡淡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