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娜雅那驕傲的脾氣,哪里允許別人說自己勝之不武,特別還是從藺淺口中說出這話,因此觸及藺淺那仿似挑釁的眼神時,立馬追問道:“哦!你所說的公平是什么?” 藺淺閑庭信步,搖頭晃腦,故作神秘一會,才道:“娜雅公主出一題由我作答,我也該出一題由娜雅公主作答,此番才算做公平吧!” 娜雅自恃聰明,哪里會害怕藺淺這更似是故布疑陣的話,未做思考,便脫口而出道:“理當如此,那便由你出一題我來答,若是我答對了,那你該輸的心服口服了吧!” 藺淺見娜雅上鉤,面上不顯,只點頭應道:“該是如此!” “那好,且等一等,我再告訴你方才那題目的答案!”要說娜雅也是個自負的,她說這話不過是為了打擊藺淺罷了!那言外之意,不過是,既然如此,我便讓你死的難看些,且讓你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只不過,她這如意算盤顯然打錯了,因為還沒等藺淺開口,便有人先一步開口道:“花開花落,花落花開,夏夏秋秋,暑暑涼涼,嚴冬過后始逢春?!?/br> 眾人聞言,議論開來,這下聯對的極其工整,卻是挑不出一點錯處!再往說話的那人看去,赫然一位女子,黛眉輕點,櫻桃唇瓣不染而赤,渾身散發著股蘭草幽甜的香氣,清秀而不失典雅! ☆、第九十八章 閆雪本不想說話,只是見不得娜雅公主那般欺負人,更何況欺負的那人,還是她昔日的同窗。事關國體,總覺得責無旁貸,才這般不計后果的對出了那下聯! 藺淺也沒想到閆雪會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要說藺淺對閆雪還是有些認識的,雖然她曾因著李欣然的原因,對自己有些針對!但論及此人脾性,卻挺合她的脾氣!在藺淺看來,閆雪倒真算得上一個敢愛敢恨,嫉惡如仇的直爽女子!是以,她也從不懷疑閆雪此時開口,是為了博眼球求關注!因為她足夠清高,對那些手段,似是不屑一顧! “這位小姐倒是好文采,只是你與藺淺莫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在此時這般灰她臉面!”娜雅哪里想得到,竟會有人這般不知好歹,大刺刺的對出了下聯!那方才自己那番話,豈不是成了大言不慚的落井下石嘛! 閆雪向來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性子,哪里想這么多,只是看不得娜雅那樣欺負藺淺,才想著為藺淺解圍,誰知道竟被娜雅公主曲解成不懷好意!一時間有些百口莫辯,只無辜的看了藺淺一眼,下意識的搖頭否認! 藺淺又如何不知閆雪的意思,只歪著頭,故作無辜道:“娜雅公主莫不是惱羞成怒了,我與閆jiejie本就是昔日同窗,彼此了解的很!方才你那般為難我,以閆jiejie的性子定是看不慣的,出來維護我,竟還被你曲解成這樣!你這般挑撥離間,莫不是怪閆jiejie對出了你那上聯!娜雅公主看起來不似是那般心腸狹隘的女子,定是我多想了吧!要是依著我說,全怪皇上玩心太重,明知藺淺學問做的不好,偏選我與娜雅公主切磋,要知道,江南書院女學堂中,學問最差的就是我了!要說閆jiejie的學問也就比我強了那么一點,竟這般輕易得出了答案,可想而知旁人更是不費吹灰之力了!” 藺淺這話一說出口,只驚得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這世上還沒有哪個人敢這般打趣當今圣上的吧!莫說是一個小女子了,只怕是也沒有這般膽量的吧!要說藺淺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只不過她那記仇的性子一上來,實在是不計后果!似是感覺到周圍過于凝重的氛圍,藺淺后知后覺的向著坐上那俾睨天下的男人瞥了一眼,觸及他那似是要吃人的目光,慌忙垂下頭,只委屈的想,這都是被你給逼的,你可不能怪我! 段還念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覺得這女子調皮的緊,只卻并未太過擔心,倒不是因為他那是多大度的人。全因著藺淺方才那番話,除卻打趣了段逸修之外,也著實將娜雅打壓了一番,對南越朝的吹捧更是明擺著的!所以,此時段逸修若是怪罪藺淺的話,無疑是對藺淺那番話的否認,就等于間接打擊了南越朝的氣勢! 閆雪也沒想到,藺淺竟這般膽大,一時間有些后悔方才的口舌之快,早知道不該這樣莽撞的。好在,圣上并未怪罪,不然閆雪怕是好一番愧疚了! 藺淺沖著閆雪明媚一笑,示意她安心就好!本怕段逸修突然狼性大發,發難自己,就在她打算開口的時候,娜雅公主卻先一步道:“皇上,我北寧國雖沒有南越朝這般富強,但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侮辱的,請皇上給娜雅一個合理的解釋,要不然,豈不是讓前來參加朝賀宴的諸位寒心嘛!” 藺淺抬頭,忍不住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心中更是驚呼,藺淺你個腦子短路的,真是自掘墳墓??!這下傻了吧,這下不嘚瑟了! 眾人見她那副模樣,皆有些哭笑不得,實在是未曾見過這般沒心沒肺的女子。時而精明,時而又似是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一般! 段逸修眉頭輕皺,似是一瞬間明白了段還念為何會對這女子如此著迷了!那樣有活力的女子,倒真是不多見!像段還念那般冷心冷清的男人,身邊有這樣有趣的女子,該是件不錯的事情吧!想到這里,忍不住嘆了口氣,到底是要委屈夜染汐了!這些年,自己欠段還念的何止一點,若是連他喜歡的人,想要的女人都要干涉的話,怕是會讓他寒心的吧!再者說,當初段還念與夜染汐的那場賜婚,不過是他們父皇的杞人憂天罷了。本就是手足兄弟,自己何必這般猜忌呢!想到這,心中已然做了決定,對于娜雅方才那番聲淚俱下的控訴,顯得有些不太上心,只云淡風輕,故作不解道:“娜雅公主這話從何說起?解釋什么?” 娜雅面上一愣,似是沒想到段逸修態度轉變這般快,想起方才在御花園內皇后的態度,有些疑惑!若不是這坐上的男子示意,皇后怎么會為難藺淺,又怎么敢?只是,若真的是段逸修示意的,此時他這明顯袒護的態度,又是怎么個意思呢!“皇上,您是要袒護藺淺嗎?” 莫說娜雅疑惑,就是藺淺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心里暗暗想道,怪道人都說伴君如伴虎,這男人變臉還真是比翻書還快!如此這般作想,又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眼下這皇帝明擺著維護自己,她不該慶幸的嗎,怎么反倒感嘆其轉變驚人了! “袒護藺淺?娜雅公主不如將話說明白好了,藺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使得你這般惱怒,還說出那般嚴重的話來,竟不惜將其他兩國來使牽扯出來,這是威脅嗎?”段逸修狀似不經意的說起,眸子里隱藏的精光,卻讓人不容忽視! 娜雅也沒想到段逸修為了維護藺淺,竟說出這般嚴重的話,不免有些后悔,只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開弓沒有回頭箭,只定了定心神,這才開口道:“皇上,恕娜雅才疏學淺,竟有些不明白方才藺淺小姐那番話的意思!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南越朝最不才的人,那么皇上您就這么看不起娜雅看不起我北寧國嘛,竟讓南越朝最沒用的女子來與我切磋,這難道不是對我對我北寧國的侮辱嗎?難道不是對各國來使的侮辱嗎,難道還不夠我等寒心的嗎?” “皇上,娜雅公主這話說的極是,我西安國也求皇上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求皇上定要嚴懲這個大放厥詞的女子!” “皇上,我東臨國同求!” 段逸修揉了揉太陽xue,開始為段還念擔心起來,喜歡上這么個能惹事的女子,估計以后少不了要跟在她身后,為其收拾爛攤子吧!看看,眼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藺淺,即是你說的話,那便由你給眾位來使一個合理的解釋,如若不然,我便只能將你交由各位處置了!” 藺淺覺得自己方才肯定是產生了錯覺,為什么自己會覺得這腹黑的男人是在維護自己,瞧瞧他那事不關己的態度,這不是將自己往火坑里推嘛!合理的解釋?合理的解釋,就是自己純屬腦子一熱,逞了口舌之快,壓根沒想過后果這般嚴重! “哼!本王倒不知道,東臨國,北寧國還有西安國何時變得這般友好了,看來這其中定是有我南越朝不知道的隱情了!怎么?你們這般同仇敵愾,如此針對我南越朝一個弱女子,難不成真當本王是吃素的不成!”段還念站起身,威風凜凜的走至藺淺身旁,不顧眾人視線,輕輕牽起藺淺的小手,沖著藺淺寵溺一笑,而后目光一凌,神色冰冷的看著方才說話的那幾人! 藺淺知道無論何時,只要待在段還念的身邊,哪怕與整個天下為敵,都不可怕!這個男人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她何其有幸,跨過千年,能與他相遇,相愛! “端王爺作何顧左右而言他,我們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難不成這便是南越朝的待客之道嗎?”蘇痕覺得藺淺依偎在段還念身邊那副幸福的表情很刺眼,也使得他的心一點一點的揪緊。 “就事論事,那好,我便與你們就事論事好了!不過一句口不擇言的玩笑話,你們作何要小題大做,緊抓住不放,到底是真的氣惱我這個小女子,還是有什么其他目的!正如端王爺方才所言,你們真的有把握,真的以為我南越朝是吃素的不成!”藺淺雖然很享受被段還念寵溺的感覺,但她知道此時不是小鳥依人的時候,她要讓天下人知道,能站在端王爺身邊,能與他一起對抗天下的女子,絕不是柔弱的白蓮花,她藺淺,足夠有魄力與這個男人執手天涯! ☆、第九十九章 眾人哪里想到藺淺會在這個時候而出,一時間對她不由得高看幾眼。更因著藺淺方才那番言論,熱血沸騰,一個女子尚能說出這番話,他們又怎甘當縮頭烏龜呢! 要說方才段逸修對藺淺有了幾分興趣,眼下卻是對她刮目相看了,實在沒想到這女子竟有這等魄力。一時間竟有些羨慕段還念了,能有這樣的女子相伴,想必是件很幸運的事情吧! 娜雅冷笑一聲,見不得藺淺與段還念那般夫唱婦隨的模樣,只咄咄逼人道:“玩笑話?藺淺,虧你能這般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口,你真當我們是三歲孩子嗎?” 藺淺又豈會被娜雅的三言兩語給擊退,只上前一步,背脊挺直,眼神堅定道:“娜雅公主,你到底存著什么目的,你自己心里該是清楚的很!你侮辱我在先,詆毀我在后!甚至不惜扯上其他兩國來使,其目的昭然可揭!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你怎忍心破壞這副美景!就因為個人恩怨,便要尸橫遍野,戰爭不斷,你怎能這般自私!你若是惱恨段還念選擇了我,大可以找我麻煩,作何要連累無辜的百姓!” 要說藺淺這話說的實在是大膽,可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聯想娜雅方才那番話,細細推敲一番,對藺淺那話中的意思,便信了幾分。又見娜雅神色慌張,不由得又信了幾分! 常言道,三人成虎,前有段還念那番話在前,又有藺淺這般添油加醋的解說,眾人不往那令人心驚rou跳的方向想去,都有些難!也是藺淺膽大,這般直言不諱,若換做一般女子,還真不敢這般說話! 娜雅一直以來都未將藺淺放在眼里,只今日藺淺這番言論,讓她心中震動,此時她不禁有些敬佩面前這個慷慨激昂的女子了!能有這番不俗的見識,有這等膽識魄力,怪道僅憑一己之力,便在短短一年的時間里,將那太白酒樓推至高處!就今日一看,若非女子,真是可造之材。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前因兒女情長,她倆已然是水火不容。今日,又因著這立場問題,更是劍拔弩張!既是如此,她便只能不遺余力的打壓這個女子。自不能將這挑起戰事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因而,只一個箭步上前,噗通一聲往地上一跪,嘴里委屈道:“皇上明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竟然沒想到,藺淺顛倒黑白的本事竟這般厲害!故意挑起戰事,這等恐怖的心思,虧得藺淺抬舉我,竟然能說得出口!” 段逸修故作為難,面露難色,過了會才遲疑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二人這般爭執,實在是難分黑白!只來者是客,藺淺你既是我南越朝子民,自然該氣量大些,讓著點娜雅公主,這才是主人家該有的樣子!還有,你方才說的那些話,著實有些危言聳聽了!各國來使皆是愛好和平,愛民如子的人,哪里有那等恐怖的心思!” 藺淺覺得腹黑,定是他們段家的特色!瞧瞧那男人眼睛里類似狐貍般的狡猾,虧得還能說出這般看似和煦如春風一般溫暖的話!只是,這天下就數他權利最大,胳膊擰不過,自己哪還敢以卵擊石!更何況,他這番話明顯是有意維護自己,自己可不能不識好歹,趕緊借坡下驢,走至娜雅面前,盈盈一禮,伏低做小道:“怪我口不擇言,娜雅公主大人有大量,莫要與我一般見識!藺淺在這邊給你賠禮道歉,還望多多包涵!” 娜雅怎么也沒想到段逸修竟這般四兩撥千斤的將大事化小,再看看眼前伏低做小的藺淺,只覺得一腔怒火無處。只是,她也不是那恃寵而驕的草包公主,自是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眼下若是再繼續糾纏下去,不見得就能得到什么好處,因此,她只得強忍怒氣,強顏歡笑道:“藺淺這是哪里的話,怪我小家子氣了,竟這般委屈,還說了那許多不知好歹的話,該是你莫與我計較才是!” 藺淺嘴角抽了抽,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現在只想知道,為何這古代人,無論男女,演技都是奧斯卡最佳男女主角級別的!前一秒還恨不得捏死自己的女人,竟然一轉眼就放下仇怨,笑顏如花的面對自己!原以為自己已經夠厚顏無恥的了,誰承想不過是班門弄斧,人家這道行才是真的深不可測! “娜雅公主不計較就行!”藺淺點了點頭,似是在說服自己接受娜雅的違心之論,復又轉身,朝著東臨國與西安國來使各行了一禮,并致以歉意! 蘇痕目光深沉的看著那如精靈一樣人心的女子,心越來越往下沉,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待東臨國與西安國來使重又坐下之后,藺淺看了眼渾身散發著清冷氣勢的娜雅公主,有些遲疑的開口道:“那,方才未完的比試還要繼續嗎?” 娜雅哪里容許自己處于弱勢,當下便回道:“自是要的!” 藺淺點了點頭,拖長尾音說了一句:“哦!那娜雅公主還請聽好了,我這上聯是:一鄉二里三夫子不識四書五經六藝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膽!” 要說藺淺可真沒那等本事能想的出這等近乎絕對的上聯,全因著她大學時有段時間對那些千古絕對感興趣,特特記了那么幾幅,偶爾會拿出來賣弄賣弄,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派上大用場!她還真就不信了,中華上下幾千年的智慧,還斗不過一個古代的小女子! 娜雅本以為以藺淺的實力,定想不出太過刁鉆的上聯,只等藺淺開口以后,才知道自己的想法錯的有多離譜。在座,無論是南越朝的眾位,還是其他三國的來使,都不住議論!顯然他們與娜雅一樣,沒想到藺淺竟會想出這種難度的對子來!一時間心思各異,面上表情也各有不同。 “怪道江南城內人人稱贊,藺淺這般好的學問,還真是名不虛傳!娜雅不才,無法對出下聯來!”娜雅說這話時,臉色極是陰沉,實在是今日在藺淺這里一再受挫,半點好都沒討到! 藺淺又如何不知娜雅公主對自己的憤恨,只是她如今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嫉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她若是一再裝傻,到頭來就會被動挨打,所以不如迎頭痛擊,大不了兩敗俱傷,也好過她一人潰不成軍!再說,有段還念護著呢,她有恃無恐!“哦!娜雅公主對不出下聯來,倒是可惜!” 娜雅見不得藺淺那副故作遺憾的模樣,只是又不好發作,臉色青紅不加,那叫一個五顏六色!“技不如人,哪里來的可惜二字呢!” “十軍九將占八城池駐守七年六月五日卻敗于四三二計一策攻心,藺淺小姐,不知在下這下聯對的可算工整?”蘇痕輕搖折扇,緩緩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不遠處的小女子。 藺淺似是沒想到蘇痕竟會在這個時候對出了下聯,一時間有些楞忡,待反應過來時,忙笑著回道:“蘇公子好文采,這下聯對的極其工整,實在是妙極了!” 段還念見不得蘇痕那眼神里的炙熱,更見不得藺淺對此人的夸贊,情不自禁的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使得藺淺低呼一聲:“痛!” 段還念恍然驚醒,只惱的想一巴掌拍死自己,自己這是在做什么,當真是一遇到與藺淺有關的事情,就無法淡定!旁若無人的將藺淺的小手拉至唇邊,輕呼一口熱氣,嘴里輕柔道:“還痛嗎?” 藺淺從來沒否認過自己臉皮厚的事實,只是即便再厚的臉皮,也耐不住四周近百雙眼睛的注視,面上羞紅,又不忍將手抽出,只嬌嗔道:“段還念” 段還念哪里不知道藺淺心中羞澀,只故作不知,固執的又問道:“還痛嗎?” 藺淺忙搖了搖頭,嘴里不住應道:“不痛了不痛了,你趕緊放手,這么多人看著呢!” 段還念眼角余光瞟到蘇痕不住握緊的拳頭,滿意一笑,這才放開手,微微退卻一旁!蘇痕與段還念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如何看不出這廝的故意成分,心中妒火叢生,只恨不得沖上前,將藺淺一把攬進懷里,宣示主權! ☆、第一百章 藺淺得了自由,拍了拍脹紅的臉頰,長舒了口氣,這才對娜雅道:“誠如各位方才所見,我與娜雅公主皆沒對出彼此所出的上聯,算是打成平手!因著時間關系,實在是不好再比下去!娜雅公主方才也曾說過,今日切磋的還有繪畫一項,那不如你我二人退居一旁作畫,將場地留給他人使用。待畫好之后,再交與眾人評判!為避免不公,你我二人隱于暗處,匿名作畫才好!” 娜雅公主自是牟足了勁想打壓藺淺,自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她對自己的畫技胸有成竹,哪里有反對的意思,只應道:“好,就按你所說的辦就是了!” 段逸修自是全力配合,當下便讓人搬了屏風圍成一個封閉空間,只留伺候筆墨的宮人! 而在娜雅與藺淺作畫的間隙,朝賀宴的比試如火如荼的進行!以歐陽家兩兄弟,以及李欣然和閆雪為代表的江南書院,今日可是大放光芒,成了全場的焦點! 一場辯論,歐陽澈慷慨激昂,大有舌戰群儒的架勢,饒是面對其他三國來使咄咄逼人的壓迫,也絲毫不露一絲膽怯,自引經據典,據理力爭!一場辯論,雖敗尤榮。歐陽澈這個名字,在眾人心中,再一次掀起波瀾,讓人不住感嘆! 辯論賽后,更是由歐陽謙充分發揮,全然讓其他幾國來使見識了什么叫做一本正經的耍賴,一個個新奇的腦筋急轉彎,直教人心中不服,卻又挑不出錯處!第二場,則由歐陽謙合著官學幾位學生,一舉得勝! 李欣然與閆雪,在琴棋兩項比賽上,一輸一贏,如此便形成了兩輸兩贏的持平局面!而此次朝賀宴,到底是南越朝勝,還是三國來使勝,全在藺淺與娜雅的這場比賽上! 藺淺與繪畫上的造詣,是連段還念都自嘆不如的!是以,段還念并未有任何擔心的意思,只老神在在的喝酒! 場上的比試歷時兩個時辰之久,這期間,娜雅與藺淺只全神貫注在自己的畫作上,絲毫不為外界的一切聲響所影響!更甚者,在場中比賽結束半個時辰后,才住了筆,走了出來! “累了嗎?”段還念心疼藺淺,忙起身上前相詢。 藺淺輕輕搖頭,輕聲道:“還好!” 娜雅公主哪里能忍受他倆這番你儂我儂的煽情,只上前一步,行了禮,這才開口道:“皇上,如方才藺淺所言那般,此次比試為求公允,我二人所做之畫,除卻伺候筆墨的宮人,無人知曉其詳情!如今我二人已經完成,是否該請皇上及眾位品評優劣了呢?” “來人,將方才折取的梅花送至眾人手中!若是哪一幅畫尚且能入眼,便投給哪一幅好了,所得梅花枝較多的人,勝出!”段逸修話音剛落,便有數名宮女魚貫而出,手執托盤,上面放滿璀璨奪目的梅花枝!待宮女們分發完畢,又見人小心翼翼將方才藺淺與娜雅公主的畫作抬了上來!因剛畫好不久,墨跡還未完全干,是以不敢將其從桌面上拿起,只能將書案一起抬了上來! 待一切就緒,段逸修才緩緩起身,率先走至其中一張案前,細細品味,每多看一眼,心中不由得多贊嘆一分。如此細細觀看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才移至另一張案前,只粗略瞅了一遍,才開口道:“難分伯仲,以朕看,眾位怕是要為難了!說罷,復又回到座上,示意眾人開始品評!” 蘇痕有些為難的站在兩張長案中間,舉棋不定!躊躇許久,還是將手中的梅花枝,投入那副百虎圖旁。 娜雅見蘇痕做了如此決定,冷哼一聲,似是在嘲諷他的意亂情迷,又似在惱恨他的感情用事! 藺淺前世在國畫上的造詣,就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的!今日更是特意臨摹了近代名畫家張擇所作的百虎圖!藺淺并非第一次臨摹,早在前世便曾多次畫過。是以今日再畫,完全是信手拈來!這些老虎神態各異、栩栩如生,有的仰天長嘯,有的怒目圓睜,有的嬉戲打斗……整幅畫卷筆法細膩,活靈活現地描繪出了虎的靈氣與神韻。原畫上本有九十九只老虎,但因為時間關系,藺淺只畫了二十只而已!但盡管如此,也足以讓人震驚贊嘆!若不是親眼所見,這些老學究們哪里肯相信這等氣勢磅礴的畫作,竟然出自一個女子手中! 要說娜雅也是個不落俗套的,層巒疊嶂,骨體堅實,墨法精微,畫面不強調空間的縱深,反復用鬼臉皴,丘壑雄奇錯綜,植被豐茂多變,仿佛有一種精神閃耀在云蒸霞蔚中,從中可看出她對傳統山水的領悟已達到極高的境界。 而就rou眼觀看,兩副畫旁的梅花枝,卻是差不了多少!在眾人的親眼見證下,宮女們一枝一枝的開始數了起來! “百虎圖,一枝,兩枝,三枝八十枝!”那小宮女在眾人的注視下,不慌不忙的將最后一只梅花擺放進花籃里,高聲道:“百虎圖,所得梅花共八十枝!” 娜雅似是沒想到藺淺竟會得到這般多人的支持,一時間心中忐忑,生怕輸了這場比賽! 似是明白了娜雅的擔憂一般,那兩個宮女并未作停留,剛說過藺淺所得數量,便轉身往那山水圖旁走去?!吧剿畧D,一枝,兩枝,三枝七十九枝!” 娜雅身子一晃,竟忍不住往后退了兩步方才站定!實在不肯相信竟是這個結果,只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讓她努力維持自己的儀態,使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 藺淺雖說有些勝之不武,但卻無一點心虛的意思,只覺得非常時期非常人類,就得用非常手段來對付! “既是已經出了結果,那是不是可以告訴諸位,這兩幅畫到底哪一幅是娜雅公主所作,哪一幅又是藺淺所作的呢?”段逸修早在娜雅踉蹌后退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心中猶自不敢相信,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這般氣度不凡,那百虎圖淋漓盡致地展現了虎的王者霸氣和力量,在這朝賀宴上有這點睛的畫作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娜雅身為北寧國最受重視的公主,骨子里的驕傲可想而知,如今即便是輸了比賽,也要維持風度,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那么頹??!“娜雅甘拜下風,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娜雅這話一出,眾人哪里會不知道其中含義,無外乎是,藺淺以百虎圖勝了!如此一來,今日朝賀宴,南越朝可謂是出盡風頭! “真是想不到,小小年紀,就有這等功力” “今日這種場合,這百虎圖再合適不過,這藺小姐倒真是個心靈手巧的!” “能有這等胸懷的女子,實不多見,果真讓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