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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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放心,再出差錯,您砍了我便是?!睆埖氯B聲道。 …… 王源離開散花樓出來,但見大街上已經是一片鬧騰。趙青正帶著親衛營騎兵滿城搜捕,鬧的雞飛狗跳。王源騎馬來到東街上,但見高仙芝和李宓正并騎而來,見到王源,兩人飛馳而至。 “怎么回事?趙青譚平跟火燒了屁股一樣,讓我關了四城禁止人員出入,帶著親衛營滿城搜捕了起來。大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李宓迫不及待的問道。 高仙芝也是一臉的疑惑,等著王源回答。 王源沉聲將玄宗中毒的事情說了一遍,高仙芝和李宓均勃然變色。李宓驚愕半晌,忽然冒出來一句:“這……不會是大帥干的吧?!?/br> 王源苦笑無語,這李宓確實是老糊涂了,怎么問出這樣的話。王源除了翻白眼之外,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 高仙芝呵呵笑道:“李老將軍,此事怎么可能是大帥作為?大帥要對太上皇不利,還需要用下毒這等手段么?而且你也不想想,大帥若是對太上皇不利,于大帥有何好處?這不是自找麻煩么?” 李宓扶額笑道:“哎呀,我這糊涂腦袋,怎么會這么想?大帥莫要見怪,老朽是老糊涂了?!?/br> 王源苦笑道:“李老將軍都這么想,可見此事一旦傳出,別人恐怕都是這么想了。我便這么不受人待見么?怎地出了事都以為是我所為?” 李宓連聲的解釋,又是道歉又是自責。 王源擺手道:“罷了,說笑而已,我背的黑鍋那么多,也不在乎這些。但高帥說的對,這件事對我可沒有任何好處,這個黑鍋我可不愿背?!?/br> 高仙芝笑道:“所以趙青和譚平便掘地三尺也要抓到那個賣粽子的,你想知道是誰干的是么?” 王源嘆了口氣道:“誰干的恐怕不難猜,抓到人只是證實罷了,同時也洗清這可能會背在我身上的黑鍋?!?/br> “大帥以為是誰人所為?”李宓忙問道。 王源道:“端午節要到了,端午節之后我要送太上皇回京城,那么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要阻止我送太上皇回京城么?而且若是太上皇死在了成都,我可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天下人都會以為,是我殺了太上皇。這一石二鳥之計當真歹毒的很?!?/br> 高仙芝點頭道:“敢這么做,并且這么做對其有利的只有一個人,便是京城里的那一位了。雖然暫時沒有證實,但我敢肯定,非他莫屬。居然會對自己的父皇下手,這心腸該有多么的狠毒。想一想都讓人不寒而栗?!?/br> 李宓驚道:“你們的意思是,這是陛……陛下所為?” 王源冷笑道:“不是他還有誰?袁明遠前腳剛走,后腳便出了這樣的事,這件事他能脫得了干系么?咱們也不便多說了,我要親自動手,今日一定要搜查到那個賣粽子的人,我要他親口證實我的預測?!?/br> 高仙芝道:“我幫你,我去西城帶人搜查?!?/br> 李宓也道:“我去北城?!?/br> 王源道:“好,東城趙青譚平在搜捕,那么我便去南城搜捕。咱們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此人?!?/br> 第1015章 落網 夕陽西下,晚霞似火。成都城南的居民區中一片寧靜。在院子里織了一天錦緞的秦阿芝終于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結束這半日的勞作。秦阿芝夫妻二人是成都城最典型一對夫妻。秦阿芝織的一手好錦緞,丈夫馮阿大則有著一副好身板。平日丈夫馮阿大在街上給人幫工做苦力,秦阿芝便在家中織錦做家務帶年幼的孩子。 明日便是端午節了,原本秦阿芝會織到太陽落山才會停歇,但今日收工卻要早些。因為明日便是端午節了,她還有些為了明日的端午節準備的事情要做。割來的艾枝要提前用水泡好,明早起來燒了艾水后全家人要以艾水洗個澡。還有丈夫的夏衣的紐扣還有兩顆沒有盤好,早早吃了晚飯還要將紐扣給盤上。從街上買來的幾朵花也要綁扎起來浸在清水里防止枯萎。明日上午岷江上有龍舟競渡,一家子都要去瞧,自己和孩兒都要戴花去。對了還要將自家包的一鍋粽子蒸好,明日也要帶著去吃,那可是明日一天的飯食。 秦阿芝腦子里想著這些事情,手里卻一點沒閑著,麻利的將織機小板凳紡錘等物收拾著,眼睛還朝著院門外看著。今日丈夫也說了要早些下工回家,也不知他還記不記得自己叮囑他的回家前順便去買些rou回來的事情。端午節了,全家今晚也好好的吃一頓rou,很久沒有吃rou了。 秦阿芝想著這些的時候,將裝了蠶絲紡錘和數尺長的錦緞收拾進了屋子里,回頭再收拾紡機和凳子,紡機和凳子是要放進院子角落的柴房里的,那柴房是專門放置紡機農具等一些破爛東西的。秦阿芝吃力的拖著織機來到柴房門前,伸手吱呀一聲推開了昏暗的柴房門。柴房內塞得滿滿當當的,只有門口的一小片地方可以放。不過秦阿芝也不需要將織機放的太深,因為織機在未來的一個月時間里是天天要用的。 秦阿芝氣喘吁吁的將織機拖進了柴房中擺好,長舒一口氣,直起身來捶了捶發酸的后腰,舉步出了柴房轉身來關柴房的門。就在門被被關上的一剎那,秦阿芝的眼睛忽然被柴房矮梁上搭著的草簾所吸引。那道草簾是用來在夏天太陽太熱時在屋檐下搭陰涼地好讓自己能在陰涼里干活的,那是自己的丈夫對自己的一份愛意。但現在天氣還不算熱,所以暫時搭在柴房的矮梁上,要用時便可拿出來到河里漂洗一下晾干便可。 但秦阿芝的目光其實并不是被這道草簾所吸引,她是被草簾下方露出的兩只黑色的靴尖所吸引。秦阿芝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的看,她確定那是一雙隱藏在草簾后的穿著靴子的腳。一瞬間,秦阿芝嚇得汗毛倒豎,差一點便驚叫了出來。 那絕對不是自己丈夫的靴子,也不是自己的女兒小翠的腳,那是一雙陌生的腳。黑色的靴子像是官靴,自己家里沒有人會有這雙靴子。下一刻,秦阿芝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下午的時候,城南涌入大量的神策軍兵馬挨家挨戶的搜查,說是在搜查一名逃犯。來到秦阿芝院子里的是三四名個士兵。秦阿芝并不怕這些士兵,這些士兵都是王相國手下的神策軍士兵,他們是絕不會擾民的。秦阿芝帶著他們將屋子前后內外都搜查了一遍,臨走的時候還請他們喝了幾碗茶水。送他們出門的時候秦阿芝當時心想,自己這山間破宅子和小院子里怎會有人躲藏?若真有逃犯躲藏,那也是躲在大戶人家的層層疊疊的宅院里。 然而,此時此刻,秦阿芝忽然意識到,那草簾后的一雙穿著黑靴子的腳的主人,怕便是神策軍士兵們下午要找的人了。一瞬間,秦阿芝覺得自己全身都沒了力氣,兩條腿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根本動不得。他本能的想呼喊出聲,但她瞬間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丈夫還沒回來,家里只有自己和五歲的小女,這個人若真是逃犯,自己這么一喊,怕是會帶來可怕的后果。 聰明的主婦竭力鎮定住了自己,伸手將柴房門關上,回頭朝著在院子里的石磨旁邊玩耍的小女兒鎮定的道:“小草兒,跟娘去巷子口瞧瞧爹回來沒?看爹爹有沒有給小草兒買大rourou吃?!?/br> 扎著沖天揪的小草兒答應一聲,跑上前來抓著秦阿芝的手。秦阿芝幾乎是將小女兒提的離開地面,腳步急促的出了院子。下一刻,她一把抱起小草兒便沿著小巷飛奔起來。 …… 神策軍東城的軍營軍營之中,大廳上燭火通明。神策軍中的高級將領幾乎全部在這里,連韋見素和顏真卿也列席于此。他們都是為了一個人而來,那便是此刻正五花大綁跪在堂下的那名被城南的一名婦人從柴房之中發現并舉報抓獲的給太上皇下毒的嫌疑者。 太上皇被人下毒的消息在有限的范圍內早已傳播開來。上午在王源離去不久后,韋見素和顏真卿便趕到了散花樓中探望。之后顏真卿找到王源,要求查明此事嚴懲兇手。所以,當嫌疑者落網后,王源便也邀請了顏真卿到場參與審訊。因為王源感覺到顏真卿也懷疑是自己動的手腳。王源不愿和他多費唇舌的解釋,還是讓他親自參與審訊,以事實來解釋要好的多。 “可以開始了,韋左相,顏平章,你們可以審訊此人了?!蓖踉闯谅曢_口,打破了堂上的寂靜。為了防止其中有貓膩,顏真卿要求由他來審訊,王源居然答應了他。 “顏平章,你問吧。老夫給你協助?!表f見素當然知道顏真卿的心思,他已經聽了不少顏真卿的啰嗦,言外之意確實是將太上皇被人下毒的事情聯系到了不該聯系的人身上。 顏真卿當仁不讓,微微點頭后朝著堂下跪著的那人威嚴地問道:“你是何人?姓甚名誰?何方人士?” 堂下跪著的那人低著頭一言不發,眼睛微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從被抓獲的那一刻起,他便打定主意不發一言。 “還不老老實實招供?!鳖佌媲浜鹊?。 “……”那人依舊無動于衷。 顏真卿拍案怒罵道:“還不快說?不說話便可抵賴罪行么?你是什么人?給太上皇下毒之事,可是你所為?” “……” 所有人都皺著眉頭,顏真卿這般問法,會有什么效果?這人既然敢對太上皇犯案,必是抱定必死之心的人,這么問是沒有結果的。 “顏平章,不用刑是不成的?!表f見素低聲提醒道。 顏真卿皺眉道:“用刑?那豈非有屈打成招之嫌?” 韋見素翻翻白眼道:“顏平章,你可真是書生氣。這等嫌犯,你還指望他能自己招供?不但要用刑,而且怕還是要動嚴刑方可。你若覺得你不用刑便可問出端倪來,我們倒是可以陪你耗著。那也沒什么?!?/br> 顏真卿皺眉想了想道:“罷了,你說的有道理。來人,大刑伺候?!?/br> 一旁親兵上前來,問道:“用什么刑?” 顏真卿道:“上夾棍?!?/br> 王源差點笑出聲來。夾棍也算大刑,這可真是笑話了。 夾棍是夾手指的一種刑具,將犯人的手指夾在棍子中間,絞動繩索之后夾棍收緊吃力,達到讓人犯手指疼痛的效果。但這樣的刑罰其實并不傷筋動骨,威懾力不大。 果然,夾棍上來之后,那犯人雖然面露痛苦之色,但卻壓根也沒開口的跡象。手指被夾的烏青發紫,也沒有任何要招供的跡象。 “招是不招?快招?!鳖佌媲浜鹊?。 “顏平章,這東西是沒用的,這等人自知死罪,這等刑罰如何能迫他開口?”韋見素道。 “上鞭子。鞭四十”顏真卿一咬牙喝道。 座上眾人轟然絕倒,鞭子有個屁用。 果然,四十鞭子下去,那人全身青紫,依舊一言不發。 “上軍棍。打八十?!鳖佌媲溆行┌l狂了。 “住手。八十軍棍直接打死了,那還問什么?顏平章,你這是審問還是滅口???”高仙芝忍不住開口道。 “那怎么辦?這家伙死硬不開口,你們說怎么辦?”顏真卿兩手一攤道。 韋見素嘆了口氣道:“顏平章,看來你是審不了此人了,老夫建議你還是讓相國來審的好?!?/br> 顏真卿想了想終于點頭道:“罷了,你說的是,還是相國來審的好?!?/br> 顏真卿起身朝王源拱手道:“相國,這人死活不開口,我是拿他沒轍了,還是相國親自審問吧?!?/br> 王源笑道:“顏平章不審了?那么只好我來了。顏平章,這可是你要我審的,可莫說我沒給你機會?!?/br> “這個……豈敢這么說,下官對審訊這等死硬之人確實沒有什么辦法,下官在旁也學一學?!鳖佌媲涞?。 “顏平章,那你還不離開你的位置,還占著位置作甚?真是浪費大伙兒的時間?!壁w青沉聲喝道。 “就是,浪費時間,明明沒本事,卻還要來審問,當真是不自量力。也就是大帥脾氣好,還容他在這里出花樣?!北妼⒓娂娮h論道。 顏真卿滿面羞愧,只能裝著沒聽見離開了主審之位。 第1016章 技巧 王源擺手制止住眾人的議論,他并不希望眾人給顏真卿難堪。雖然顏真卿和自己已經漸行漸遠,但王源并不希望讓顏真卿難堪。顏真卿只是個迂腐倔強的書生罷了,他其實并沒有什么過錯,不該受此言語。 王源坐在韋見素身旁,招呼顏真卿也坐在一旁。坐定后定定的看著堂下那位仁兄片刻,緩緩開口道:“這位兄弟,我知道你是個硬骨頭,你是打定主意不會開口招供了。因為這件事太過重大,你招供了之后,便將牽扯到更重要的人物,不是你這樣的人所能承受的。也許你的父母家人都在長安,所以你即便想開口也不敢開口。我說的對不對?” 堂下犯人披散著頭發一動不動,但他的身子明顯抖了抖,顯然是因為王源的話說到他的心里去了。 “沒關系,你不招供也沒關系,我其實并不需要你的口供。因為你即便招供出了幕后的指使,我們也沒有辦法去緝拿幕后真兇。況且,你做的事我們已經一清二楚了,事情的經過我們也掌握的一清二楚,你不說我們也都明白白白?!?/br> “……” “你定不信我說的話,那也沒關系。為了證明你的行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我便來說說你是怎么作案的。你仔細聽好了,說得不符合的地方你一定要提出來,否則便當你是默認。距此我們可以定你的罪,你也可以早日一了百了,我們也好向太上皇和百姓們交代了。其實我們并沒有想追查的太深,只要有人來認罪便可,誰有功夫去深究此事???有功夫我們大伙兒還不如聚一起喝酒聽曲呢?!蓖踉次⑿Φ?。 眾人盡皆無語,大帥這不是逼供,這是誘供?;蛘哒f這也不是完全的誘供,而是比誘供更無恥更巧妙的一種騙供。也許這種辦法真能夠奏效,對這些死活不開口的人來說,你越是要問清楚,他便越是不說。一旦表現的無所謂,他會覺得心中的秘密一錢不值,那也就沒什么意思了。 “你是隨袁明遠一起來成都的。只不過你并不在袁明遠隨行的名單之中,你是扮作車夫趕著賞賜的大車一起來的。這樣在袁明遠離開成都后,便沒人注意到你這么一個車夫留在了成都城中沒有離開,是么?”王源沉聲問道。 人犯沒有說話,但他的心中甚是驚訝,因為王源說的正是真相。 “好,你沉默便是表示默認。師爺,記下來當口供?!蓖踉次⑿Φ?。筆錄的師爺懸筆半天,終于有了筆走龍蛇的機會,當即刷刷刷記了下來,蓄力許久的這幾十個字寫的龍飛鳳舞筆力透紙,師爺覺得自己的書法在今日得到了巨大的突破,心里思索著是否應該事后重新謄錄口供,保留這幾十個平身寫的最得意的字。 “袁明遠來成都的最大目的是要去見太上皇的,但我告訴他太上皇沒在成都,袁明遠是一定不信的。然而那天顏平章或許是喝多了酒,在酒宴上透露了些消息,袁明遠斷定我是在騙他,所以當晚他便派了人要摸進散花樓太上皇的住處一探究竟。然而卻被散花樓守衛給射殺了。是不是?” “……”那人依舊沉默。 師爺提筆要寫,王源擺手道:“這個不用記,我只是告訴他我知道袁明遠干的那些事罷了?!?/br> 師爺忙住了手。座上很多人是第一次知道顏真卿透露了消息給袁明遠的,頓時齊刷刷將目光投向顏真卿。顏真卿感受到了眾人眼中的憤怒,但他卻并不膽怯,沉聲道:“確實是我說的,但我只是不懂為何相國要編造理由,不讓袁明遠見太上皇。那可是陛下派來見太上皇的人啊?!?/br> 王源微笑擺手道:“顏平章,馬上你就會知道原因的,稍安勿燥。我也并無怪罪你之意?!?/br> 顏真卿皺眉坐下,王源對著堂下犯人繼續道:“袁明遠離開成都后,而你卻留了下來。你留下來的目的自然便是要毒害太上皇了。你扮作賣粽子饅頭炊餅的人,連續數日在散花樓旁轉悠,尋找機會。你天天在圍墻外高聲叫賣,便是希望能讓散花樓內的人聽見。今天早上,你的計策終于奏效了。你叫賣粽子的聲音被太上皇聽到了,太上皇果然想吃粽子,誰不想在端午節吃幾個粽子?所以那小內侍托了守衛來買粽子的行為你看在眼里。賣粽子的時候你還特意問了一句,是什么人要吃粽子。當得知是太上皇想吃粽子的時候,你便拿出了三只摻了銀針也探測不出毒物的粽子賣給了他。那粽子里的毒是石火散是吧,那是一種丹毒。我說的這些對是不對?” 那犯人已經驚愕的抬起了頭來,王源所說的話都是他干過的事情,而且沒有半點虛言。原來這個人并不是虛張聲勢,自己的一言一行確實全部在他掌握之中。連自己的心理都被揣摩的清清楚楚。 “看來你無言反駁,這也是事實。師爺,記下來?!蓖踉磾[手道。 師爺下筆如飛,快速記下了這一段描述。 王源繼續道:“順便告訴你一句,你沒有得手,太上皇被救了,現如今已經恢復了過來,將養幾日便可痊愈。那石火散確實能瞞過銀針探毒。但可惜的是這種可以瞞過銀針探毒的毒藥不算霸道。你們沒用其余幾種也可以防止被銀針探出的毒藥,是因為那幾種毒藥雖然也可以毒殺太上皇,但都是可以被查明毒性,可以對癥下藥解救的。你們以為石火散這種丹毒是太醫和郎中辨別不出的,所以寧愿藥效緩慢也使用這種丹毒,便是希望一擊得手。而且哪怕是毒錯了散花樓中的其他人,也因為查不出死因而不了了之,沒人會追究此事。還以為是生了暴病而死。是不是這么想的?” 那犯人已經呆呆的看著王源發愣了,這確實是選擇丹毒石火散的原因。便是不想被辨別出毒性,就算是其他人吃了粽子死了,也懷疑不到是被下了毒。那么便可不會引起軒然大波,還有回旋的余地。這一切居然全部被他人洞悉了。 王源看著他的臉色,知道自己的猜測正中真相,心中也自得意。剛才的這些話自然有的是已知的事實,但根據事實推斷出來的前因后果和心理活動才是顯本事的時候?,F在看來,自己的腦子夠用,推斷出來的正是作案者的本意。 師爺已經不用王源吩咐,便記下了這一段。還私自添加了一句私貨,在模擬犯人招供的供詞后面寫了一句:相國神機妙算,如臨其境。當真令魑魅魍魎難以遁出相國法眼。想了想,跟口供沒什么干系,嘆了口氣提筆劃去。 “然則整個案情便水落石出了。你跟隨袁明遠而來,姑且不管是不是袁明遠指使你毒害太上皇,但你的作案行為是昭然若揭了。下毒毒殺太上皇的便是你,這一點已經定論。然則我們可以小小的做一些推斷,這些事其實已經無關緊要,因為我們只是要懲辦你的罪罷了,我們只會認定你是真兇。但這小小的推斷也許會很有趣,反正時間還早,不妨我推斷一番,你再聽聽我說的對不對?!蓖踉葱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