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暮嬋多少也知道床笫和孩子之間的關系,不禁臉頰一紅:“也是呢,反正我架子不大……” 就是說自己能上得了她的床嘍,沈琤被她挑|逗的心花怒放,就要上去抱她。 暮嬋閃身躲開,笑道:“瞧你,給你斟一杯茶壓壓火氣?!?/br> “不用了?!迸孪露?。沈琤一口回絕。 暮嬋愣了下,心里不解,但他既然不想喝,總不好硬灌,便坐下來,瞅了眼桌上的果盤:“那我給你剝個橘子吧?!?/br> 帶皮的總不能有問題吧,沈琤忙點頭,十分期待的看妻子用削蔥般的嫩指幫自己剝橘子,忽然,她似乎手痛,皺了下眉,橘子便掉了。 “怎么了?” “手腕疼?!?/br> “好端端的怎么手腕疼,是不是照顧你父王累到了?” “不是,是抄醫書,字有點多?!?/br> 沈琤沒多想:“抄醫書做什么?” “當然是因為你了?!彼椭^,嘟著嘴巴道。 沈琤最近忙的人仰馬翻,哪里記得之前撒過一個小謊,一時沒反應過來:“我怎么了?” 暮嬋瞇起眼睛盯著他:“你不是眼睛視物不清么?” 糟了糟了,怎么把這茬忘了:“你不說我都忘了,因為最近都沒犯過了。你因為我的病,抄醫書?” “不是抄醫書,只是把有用的地方摘出來?!蹦簨饶闷鹨慌詳R置的布袋,取出一摞帶墨跡的紙張來:“你看看有沒有用?” 沈琤鼻子一酸,心說你是不是傻,我隨口說一句你就當真。忙拿過來道:“哇——這上面哪里筆墨,分明是我娘子的心頭血?!?/br> “就是隨手寫幾個字罷了?!蹦簨刃Φ溃骸安还茉趺凑f,你恢復了便好,我一直惦記著,今天叫你來也是為了看看你的近況?!?/br> 沈琤立即把臉湊過去:“來來,好好看看?!?/br> 她忙推開他:“打你從一進來,我就觀察了。我捂著你眼睛跟你捉迷藏,也沒見松開手后你揉眼睛,或者有其他的異樣,那時候我就覺得,你應該是好了?!?/br> 沈琤感慨頗多,沒想到自己也有能讓她牽腸掛肚的一天。 上輩子她倒是也關心自己的死活,但重點在那個“死”上。 而這一世,完全不同。 如果她能和自己喜歡她一樣的喜歡自己就好了。 “瞧你,又愣神了!”暮嬋笑著點了他的額頭:“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時候把迎圣駕回京了,他回來了才好賜婚!”在沈琤眼里,皇帝可重要了,畢竟岳父已經指望不上了,他和暮嬋之間最重要的保障便是他了:“我點齊兵馬就是為這件事?!?/br> 暮嬋全然不知道外面風聲鶴唳要打仗:“他是天下之主,他一日不回京,一日天下不穩,你是本就是收復京城的功臣,親自迎接圣駕理應是題中之意。你什么時候動身?” 瞧,又來了吧,一聽自己要去“立功”了,立即催促上馬。 好吧,我沈琤就當你的“英雄”:“就這兩日?!?/br> “皇上回京一定會重重褒獎你?!蹦簨韧嶂^看他,笑道:“我之前就跟父王說過,我們琤郎真厲害?!?/br> “我厲害的地方多著呢!”沈琤說完,然后“不懷好意”的看著她:“有些注定只有你知道?!?/br> 暮嬋聽不懂他說什么,因而回答的十分耿:“怎么會呢,我一定會替你宣揚,讓全天下都知道?!?/br> 沈琤忍俊不禁,別開臉笑去了。 “怎么了,我說錯了?” “沒有?!?/br> “沒有你還笑?!?/br> 正笑的時候,便有丫鬟來報說魯統領求見。 沈琤一聽,這是找自己回去,自己出來的確有一會了:“我得回去了,可能拔營前我也不會再來了。但是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千萬保重?!?/br> 在暮嬋看來,這次只是去接皇帝,不像上次要和叛軍作亂,所以并不擔心:“你也是,萬萬保重,我等你回來?!?/br> “你上次都贈我耳珰了,這次送點什么給我?”跟自己娘子死皮賴臉的要甜頭,是一件無可爭辯的事,他語氣也是理直氣壯的。 暮嬋也是早有準備。嫂子說既然上次送過他褻衣了,這次就不能再送了,得換個招,極小聲的和她耳語了一番,她聽了嫂子的建議連連點頭,在她看來這招要比送褻衣要好。 “你閉上眼睛?!?/br> 不是又騙我,然后跑了吧?沈琤心里嘀咕,但還是閉上了眼睛。感覺她呼出的熱氣越來越近,靠近他耳朵癢癢的,與叫他琤郎那次一樣,撩的他心陣陣尖悸。 突然,她輕咬了他左邊耳垂一下,沈琤就覺得騰地竄起一把火,這半邊身子全酥|麻了。 他猛地睜開眼睛,一手捂著耳朵,反倒開始躲她:“你、你——”青天白日的你居然“勾|引”我,不怕我吃了你。 暮嬋見他沒像往常一樣黏糊糊的膩上來,而是驚悸不安的彈開,心說看來嫂子也不是萬事都懂,也有算錯的時候。 “弄疼你了?” “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沈琤耳朵發燙,心跳如鼓,又往門邊退了幾步,就把自己把持不住,腦袋一熱就把人怎么著了。 暮嬋面對質問,頗有幾分尷尬,噘嘴道:“你不喜歡就直說,老問什么呀。不是有人叫你么,你快走吧,我也有事,不陪你了?!闭f完,竟真的拐進后堂,從側門走了。 沈琤想去追,最后還是放棄了,將桌上的紙張都收了,出了東花廳。 路上碰到了王妃,王妃十分親切的問道:“女婿這是才打馬過來嗎?瞧這天冷的,怎么不戴個暖耳,耳朵凍的這個紅?!?/br> 沈琤不好說自己才從室內出來,沒被凍著,打哈哈道:“是啊真冷,岳母大人。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您也保重,小心別受涼,天兒真冷,風真硬?!闭f完,退了幾步,一閃身快步走了。 王妃納悶道:“女婿這是怎么了,說話顛三倒四的?!?/br> 沈琤才一王府的門,便吩咐魯子安道:“趁著正好在城里,你派人去將這些裝裱起來?!闭f著,將暮嬋給他抄寫醫書的墨寶交了出去。 “是!”魯子安一瞧這筆跡便是出自女子之手,不用說肯定是郡主的墨跡了:“不知裝裱成何種尺寸?” “當然是容納下所有文字的長卷,能保存幾百年那種?!?/br> 魯子安若有所思,您這是要傳世啊簡單的看了看手里的紙張,發現涉及醫術,心說難道大人病了,不由得仔細看了沈琤一眼。 魯子安立即發現了異樣:“大人,您耳朵怎么那么紅?” “閉嘴!”沈琤被戳破,沒好氣的罵道:“你什么眼神兒,哪里紅?” “是是是,不紅不紅,是屬下得了眼疾,看東西變色?!濒斪影糙s緊附和。 “再說天這么冷,風這么硬!” “是,天冷風硬……”魯子安念叨著,心說今天分明是入冬以來最暖和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接到編輯通知:明天(8月22日)入v。所以當天會萬更!希望大家訂閱支持,么么噠! 第20章 沈琤一路上快馬加鞭趕回軍營, 端的是意氣風發, 他這次重生,真是值了。 回到營地, 雖然滿身的寒意,但架不住心里熱乎, 渾身的干勁, 一進營帳便道:“有什么事速速報來?!?/br> 軍士們已經在帳內等著了, 其中一位資格最老的道:“大人, 古往今來,必須師出有名, 咱們這次揮軍南下……打著何種旗號事關重要?!?/br> 沈琤解下披風扔給隨侍:“誰說咱們是揮軍南下, 咱們是一起南下迎接圣駕, 讓陛下檢閱兵馬,這便是出師之名?!?/br> “可是其他幾路節度使在商量想讓您做諸道兵馬元帥, 統帥大軍討伐肅王……這……如何回復?” 這群家伙,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諸道兵馬元帥這個名號一旦加在自己身上,豈不是昭告天下自己統帥了其他節度使。 知道自己囂張和讓別人知道囂張是兩回事。 “誰在商量?給我寫信狠狠的訓斥他們!誰再提起,決不輕饒!”怎么著,覺得自己年輕氣盛,就什么稱號都往自己身上攬?這要是不阻止,弄不好過幾天就要對外宣稱自己稱王了。 “大人,屬下認為諸位節度使是真心擁護你,他們也是好意?!?/br> 沈琤冷笑, 好意,重活了一世的他,可不認為天下有那么善意。 上輩子他炙手可熱不可一世,表面上看人人臣服,不還是有人暗中刺殺他。 壞著呢,這幫人。 眼見沈琤表情不好,軍士們忙道:“屬下這就是寫信告之諸位節度使,謹言慎行?!?/br> 沈琤這才點點頭:“沒什么事了吧?” 這幾位軍士本想拍一拍“諸道兵馬元帥”的馬屁,但見大人似乎不受用,及時住了嘴,道:“屬下不打擾大人休息了?!?/br> “我哪能休息,你們去休息去吧!”沈琤揮揮手,將人打發出帳子。 他又叫來秦飛柏等人進來商討出兵一事。 對騎兵來說,冬季發兵實屬不利,這也是為什么蜀王打算元月擁立新君的原因。 馬匹夏秋肥碩健壯,且可以沿途吃些水草,冬天行軍對后勤補給需要巨大,確實對沈琤不利。 但不利歸不利,只要對手的情況更差就行了。 蜀王拉攏的河廣節度使已經跪地投降沈琤了,就剩下婁合安了,但他忙著和胡遠亭斗,嘴上說和蜀王聯盟,但真打起來,他未必肯出手。 剩下的便是禁軍和南方的兩路節度使:夾谷節度使和陽石節度使。 他們除了熟悉地形外,其他各方面,沈琤這邊對他們幾乎都是碾壓優勢。 如此看,只要速戰速決,在糧草夠吃的情況下,干掉他們就行了。 策略商討完畢,已近傍晚,沈琤簡單吃了晚飯,累的早早歇了。 來回騎馬往返軍營和嶸王府倒不累,是暮嬋咬他耳朵那一下,又驚又喜,高度緊張,才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沈琤這么一想,不禁耳朵又熱了,入睡前忍不住偷笑了幾次。 可是白天遇到好事,晚上在夢里卻沒有延續這股甜蜜。 他忽然發現自己抱著渾身是血的暮嬋,她躺在他懷中,嘴角不停的吐著血沫,她氣若游絲的說著什么。 在說什么?他努力的去聽。 她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在他臉頰上留下幾道血痕,斷斷續續的說著一句話。 他終于聽清了,是:“不要……哭……這是最好的結局……” 好,怎么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