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本書由 我叫盈盈啊 整理 小說下載盡在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他的精神體是鵝》 作者:茶深 文案 清純豎琴海豹向導x偽人妻暴躁家鵝哨兵 “孩子都快生好了才來跟我說離婚?早干嘛去了?” 范陽洲把一杯水推到他的面前,說:“葉矜,對不起,你真的不是我的理想型?!?/br> 狗血天雷,破鏡重圓。 套著哨向時髦設定的老土鄉村愛情故事。 內容標簽:生子 布衣生活 情有獨鐘 破鏡重圓 主角:葉矜,范陽洲 ┃ 其它:哨兵向導 ================== 第1章 離婚 葉矜進辦事處大廳的時候眼皮子狂跳不已,他自以為自己是緊張。他在稍微低于室溫的空調冷氣下搓搓臉,走到辦事柜臺前,干咳了一聲,道:“呃,我是來拿胚胎計劃名額的材料的?!?/br> 也許是快到了下班時間,柜臺后坐著穿工裝的小妹,神情略顯冷淡,道:“請出示您的身份證件,以及單位證明?!?/br> 葉矜把身份證和哨兵證交上去,又填了一個確認領取的條子,小妹終于點了點鼠標,打印機咔吱咔吱吐出那張令他望眼欲穿的名額書,上面有他和范陽洲的個人資料,甚至一個胚胎的黑白寫真。葉矜的眼睛簡直黏在上面拔不下來。 只有辦理這個業務是幾乎全紙質辦公,仿佛落后隔壁的房地產交易三十年。 柜臺小妹見多了他這樣排上幾年的隊來領生育合格鑒定書,沒等他多看幾眼,手腳麻利地把相關材料裝進一個粉藍色的小紙袋里,紙袋上印著一個蠟筆風格的小熊和奶嘴,還有弧形的胚胎育成中心六個大字,道:“祝賀你——親屬探望時間說明書上有,里面有一張胚胎的id卡記得保管好,憑卡探望。我們對新晉家長提供二十四小時免費熱線服務……”她一抬手,葉矜轉頭望過去,對面墻上花團錦簇的板報里果然一行醒目的數字。 “謝謝?!比~矜把袋子收進口袋里,匆匆走了。 他早在網上查好要看胚胎的種種事項了,本市的胚胎育成中心,一共三十二層樓,頂層就是那些剛剛獲得資格,開始培育的胚胎,隨著寶寶的長大,長出了脊椎眼睛和血管,就可以換到中間的觀察室,允許家長去參觀了。他看過那里的照片,一個個人工zigong里,孩子就像是漂浮其中的一只橙色的小海馬。 等到胚胎長出了手腳大腦和胎發,骨骼變堅硬,就一層一層往下挪,直到被判定可以脫離人工zigong,總算是呱唧一下落了地,所以一樓總是最歡天喜地的。 他心砰砰直跳,想要趕緊回家和范陽洲分享這個突如其來的驚喜。 誰知道還沒等他拿出那個精致的紙袋,告訴他現在中心貼心到居然在育兒手冊里附贈了一個收集胎發的小錦囊,范陽洲在他面前給他倒了一杯水,說:“葉矜,對不起,你真的不是我的理想型?!?/br> 葉矜目瞪口呆,他伸進包里的手又收了回來,他冷汗直冒,感覺頭皮發麻,問:“什么,什么意思?” 范陽洲歉疚地看著他,道:“對不起?!彼木耋w,一只灰色的豎琴海豹,從臥室里一路滾動到自己腳邊,寬寬的鰭狀肢扒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一雙黑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它。 范陽洲叫它:“小明,過來?!?/br> 海豹在他倆中間來回看,不情不愿地蜷到范陽洲身后。 葉矜捂住嘴,猛地站了起來,道:“我去冷靜一下?!?/br> 他腳步如風走出客廳,拿起鑰匙去了地下車庫,從被堆放著各種電鋸錘子的架子底部,氣喘吁吁掏出一個蒙滿了灰塵的沙袋,一腳踹了上去?!笆裁垂菲ɡ硐胄?,我去你媽的你早干嘛去了?!” 他的精神體大白拍打著翅膀呼啦啦地現了身,滿屋子亂竄,見啥啄啥,跟得了狂犬病似的,白毛飛了一地。葉矜往常都會稍微喝止一下它,今天沒那個心思,想起來以后收拾車庫的又不是他,一氣之下把車庫能砸得都砸了個稀巴爛,包括上次范陽洲和同事打網球贏回來的小區優勝獎杯。 一人一鵝塵土喧天,過了半個小時,傳來小心翼翼地敲門聲,范陽洲問:“葉矜,你沒事吧?” 他不答,大白撲通飛到門邊,伸長著脖子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葉矜嗤之以鼻,范陽洲到面前了也沒見你給他摸過一根毛,在背后獻什么殷勤。 敲門聲漸漸變得急促起來,范陽洲道:“葉矜,你還好嗎,你的精神線不對,葉矜,你開開門好么?“ 葉矜一個“滾”字差點脫口而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喉嚨,道:“我沒事,你讓我好好靜一靜?!彼杏X自己腦內嗡嗡作響,像是切斷了一根緊繃的弦。 *設定來自百度百科,私設有,土氣十足,請勿深究 *請勿將本文信息上傳第三方點評網站 第2章 天命 葉矜和范陽洲是正宗的組織包辦產物,他懷疑組織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不讓他們倆這么快發狂。 他覺醒的時候才十三歲,就是在期末考試的時候,突然發現肩膀上蹲著一只扁毛畜生,正在啄他的頭發。那個瞬間,蟬鳴聲,全班翻動試卷的聲音,電風扇嘈雜的轉動聲,日光,玻璃窗的反射,像是一顆核彈在他腦海中爆炸,炸得他立刻兩眼一黑暈了過去。下個星期他就被父母送進了專門收容調教他那種人的“塔”里。他們家爹媽都是普通人,而他體內的某一個基因鏈壞掉了,他們完全不知道怎么應付一個突然感官爆炸的哨兵,差點報了警。 在塔里葉矜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四成的人體質特殊,一種人具有無限放大的感官,色彩,氣味,觸摸,在他們的世界里被切碎成無數個小碎片,片片分明。他們體力旺盛,動作靈敏,是軍事作戰的好材料——葉矜上過塔里的心理課,簡而言之,是另一種層面上的躁狂癥;另一種人對人類的情緒有著別樣的天賦,能共感前者,安撫前者的神經,更強者,據說能對其他人進行精神污染。 前者被稱之為哨兵,后者則是向導。 哨兵是四成中的三成。 哨兵的壽命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如果在二十五歲還找不到一個可以結合的向導,那就離發瘋的三十歲只有一步之遙了。 葉矜怕死,所以進塔里第一件事,就是痛哭流涕請求帶領自己的導師教他建立精神屏障。他在去塔的大巴上看《哨兵入門百科》惡補過,那是一種簡易的哨兵自救辦法??梢源致缘卣{節自己的感受力,減少環境對自己的影響,葉矜那時候就隱隱有種沉沒入水的預感,預感這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人家牟足了勁掙軍功賺獎章好找到一個優質的向導,葉矜兢兢業業學習如何自救。 范陽洲曾經問過他:“你們在塔里都學了什么?” 向導也需要在塔里學習,不過和他們遠遠地隔離開了而已。據說這是為了以防萬一,有些人為了得到一個向導,往往采取一些非常人能想象的極端手段。 葉矜咂咂嘴,回憶了一下,說:“就體能軍事政治和心理健康什么的,塔里都是十七八歲剛覺醒的哨兵,青春躁動得很,誰有功夫聽這個,都是被灌輸你們未來的向導多溫柔多美好仿佛一被放出去我們就能解決終身大事似的?!?/br> 他抱著抱枕,感嘆道:“后來知道哨兵比向導多兩倍,真是感覺受騙上當了?!?/br> 范陽洲笑瞇瞇地看著他,沒說話。 葉矜在塔里待到了十六歲,普通哨兵覺醒的年紀,他已經在公會服役了。塔的管理體制下,只有包分配工作這一點,葉矜是比較滿意的。在塔里被登記并確認安全性的哨兵和向導們,公會會分派任務,也就是一般所說的服役。服役五年之后可以留在公會,也可以出去單干。 身邊的哨兵同僚都不聲不響結婚了,有的是和普通人,更多的是和向導,據說外國的向導比本土的數量多一些,他隔壁組的單身同僚還摩拳擦掌準備申請外派到國外。 正當那個時候,他遇見了范陽洲,準確地說,不是遇見,是組織揮揮袖子,范陽洲就從天上掉下來了。 范陽洲比他大五歲,理論上是他學長,在塔里可以作為優秀畢業生典型代表的那種。據說服役期間曾經完成過s級的任務,是一傳說中能同時精神控制五個發狂哨兵的神人,然而就是這種情緒感知能力無與倫比的人,至今沒有與他契合度超過百分之六十的哨兵。 人家都是百分之百精神共鳴而結合,范陽洲卻連一個百分之六十都找不到。 直到葉矜遞交了自己的生物樣本。 不,他不是那個范陽洲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只是他走了狗屎運,奇跡般地和范陽洲精神契合度剛剛好百分之六十,符合組織推薦結合標準。然而一個普通的哨兵,和其他的向導,就算再不來電,大概匹配度也能達到四五十。 范陽洲已經二十五了,如果再沒有可以與之結合的哨兵,他的能力只會慢慢衰退,或者由于沒有屬于自己的哨兵而迷失。雖然也有堅持獨身主義到最后的向導,畢竟他們不至于像哨兵那樣因為日益劇烈的感官沖擊最后走向發瘋——然而那類人不能是范陽洲。范陽洲是公會的寶貝,公會不能這么早失去他。 他還記得第一次和范陽洲見面的那一天,是一個午后,他走出公會的大門,突然被人匆匆從后面拉住了袖子,這么近的距離,他明明是一個哨兵卻什么都感覺不到,精神線波瀾不起,葉矜寒意徹骨,嚇得差點拔槍殺人。 范陽洲笑著問他:“你就是葉矜吧?” 然后他們家大白突然現身,猛抽了范陽洲一個大嘴巴。 第3章 大白 葉矜的量子獸是一只鵝,鳥綱雁形目鴨科。他十三歲那年的時候是一只背上長著雜毛的暴躁的小鵝,二十三歲那年的時候是一只雪白雪白的暴躁的大鵝。 按照科學的觀點,量子獸的物種和主人本身的性格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葉矜明確表示這個理論就像是生肖星座一樣,是一種巴納姆效應的封建迷信,絕對是封建迷信。 他們家大白,見人打人,見獸咬獸,熱衷打人耳光,這哪里像他了? 葉矜有時候也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人家的精神體是老虎獅子老鷹,帶出去威風凜凜十分長臉,他卻是一只鵝,而且還是那種豐腴味美的家鵝? 和他同寢室的幾個哨兵學員,一開始幾乎進不了宿舍的大門,一進去就是一頓猛啄,更甚者被一路攆到對面打靶場差點掉下陰溝摔斷腿。后來不知道是葉矜給人賠禮道歉的次數過多,還是那幾個倒霉哥們的量子獸終于從小獸變成成年獸了,鵝大爺總算放過了他們。 有時候還能屈尊降貴給他們挨個清早打醒。 后來大白在塔里把一訓練場的小老虎崽子小獅子崽子攆得滿地亂竄塵土飛揚,扒在主人胳膊上甩都甩不下來,他心底里就釋然了。 天鵝家鵝,能打人的都是好鵝。 然而與這只鵝最不和的就是范陽洲。所以那個理論更是封建迷信。 葉矜深呼吸,耳邊是范陽洲的敲門聲,像是用錘子一下一下把一顆燒紅的鐵釘嵌入他的大腦皮層,葉矜簡直能聽到滋滋的頭皮燒焦的聲音,他知道自己出現了嚴重的幻聽。精神體和主人的狀態息息相關,他模糊的視野里,感覺大白正在一下一下撞著地下車庫低矮的天花板,似乎想要掙脫什么,羽毛飛了一地。 “大白……?!彼X得自己用盡全力在喊,然而實際上,他并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他才二十三,還沒有到發瘋的危險年齡。平時出任務,或多或少會遇到難纏的對手,有心之人也會針對哨兵的弱點企圖擾亂他的精神線,然而范陽洲在身邊,總是防范得滴水不漏有驚無險。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的暴走卻如此難以控制,他殘存的理智告訴自己,一定要建立起精神屏障,門外還有范陽洲,他們精神線還在相連的狀態,他如果把范陽洲也牽連進他混亂的精神世界里放翻,這個家就算真的完了。 可是不起作用,他勉強建立起來的精神屏障就像是風吹過砂礫,只要一息就城池坍圮灰飛煙滅。 葉矜腦海中白光轟轟炸裂,視線昏暗,頭疼欲裂,突然鼻端感覺嗅到了一絲冰雪的氣味,涼絲絲的,他勉力抬起眼皮,看到天花板上,灰色的豎琴海豹仿佛漂浮在海水中,黑黢黢的眼睛望著他。 那是范陽洲的量子獸,他把它放進來了,量子獸是高維生物,能出入一切空間視障礙若無物。范陽洲是個極有經驗的向導,他正試圖扭轉地下室節節崩潰的局面。 仿佛虛空中一雙柔軟的手指在調弦,撥出豎琴一樣流水的旋律。耳朵尖銳的雜音逐漸統一,和諧,變成日常的聲響。打成死結的神經線在緩慢地疏通,排列齊整,連接著他的身體。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漸漸平復了,可大白目前正是狂躁的狀態,任何一個它認為入侵了它領地的物種都會遭到它毫不留情地進攻。大白撲騰著尖叫,反而將海豹連啄帶踹幾乎要趕出地下室。 豎琴海豹仗著皮糙rou厚,搖搖擺擺就是不退后。 他模模糊糊聽到范陽洲的聲音:“葉矜,我要你完全解除你的精神屏障……” 他失去了意識。 葉矜從床上坐起來,床還是他們家的床,天花板還是他們家的天花板,甚至氣味還是他們家那種葉矜不知道怎么形容,總覺得帶著點梔子花香的氣味。他松了一口氣。 他見過那些陷入狂暴,然而任何向導都無計可施的哨兵,他們被關在公會特設的控制所里,拷在一張焊在地上的鐵床上,帶著電擊的頸圈,就像一條垂死的狗。向導素就像是碳酸鋰一樣推入他們的血管,他們就只能靠著人工向導素而活。 范陽洲坐在床邊,皺著眉頭摸了摸他汗濕的額頭,皺著眉頭道:“你差點轉化成了神游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