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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得過梁緒的人品,但說一點不怨也不現實,這段視頻的確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錄的,所以才會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本來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我怎么樣看待他并不重要,你了解他就好?!?/br> “我當然了解,他最在乎的就是你如何想他,會不會誤會他?!背藉热套×丝薜臎_動,低下聲音說道:“所以他就算傷害我,也不會傷害你的?!?/br> 安音璇抬眼看著鏡子里映出的辰迦,這個男孩死心塌地地跟了梁緒這么多年,還是跟弟弟分享同一個男人,他以前無法理解這種愛情與執念,但現在卻有所觸動。 每個人都會有他甘愿為之付出的對象,無論在別人眼里是多么不值或者多么瘋狂。 就在這時,汪汪敲門帶進來一個人,他驚呆了,趕忙站起來跑上前,恭敬地說道: “沈老師?你怎么來了?” 沈美茗還是那么干練優雅,只是人瘦了些,面色也略有些慘白,情緒復雜地說: “小安,你受苦了?!?/br> 安音璇上前抱住了他的恩師,一時間竟有些哽咽,“您別這么說?!?/br> 他扶著沈美茗坐在沙發上,汪汪在一旁說道:“安老師,您是不是又沒看活動流程?沈老師是您上一個節目?!?/br> 沈美茗作為音樂學院的教授,也被邀請到了讀書會,想想在這碰上也不稀奇,她從不參加商演,卻幾乎不缺席請她的公益項目。 他們有日子沒見了,本來決定元旦去看她,又發生了這么件焦頭爛額的事,誰想卻機緣巧合在這里見了面。 連日來的沖擊,讓他再見到沈美茗時,有一種別樣的親切感,說如師如母也不為過。 “您別跟著cao心了,沒幾天就過去了,我當藝人這么久,什么情況沒發生過,對我沒什么壓力?!?/br> 沈美茗心里替兒子過意不去,說道:“我是看著你一路走過來的,可是這小子卻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還捅出了這么大簍子,他給你添麻煩了?!彼f著說著咳嗽起來,安音璇遞給她一瓶水,安慰道: “您別著急別上火,這些事也不需要我處理,公司的人都會幫我解決的,其實真沒您想得那么嚴重?!?/br> 這時工作人員進來叫沈美茗standby,他輕輕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反過來勸道:“我知道梁緒是什么樣的人,我們都是受害者,他不會坐以待斃,也會幫我的?!?/br> 沈美茗點點頭,說道:“晚上到我那去吃個晚飯,我很久沒看到你,想跟你聊聊?!?/br> “再好不過,我也有很多話要跟您說?!彼麄冋脭⑴f,歸根結底梁緒的疏忽跟沈美茗是沒關系的。 沈美茗出去了,安音璇這才意識到辰迦一直都在,可也沒說上一句話。 也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辰迦邊收拾化妝箱邊說道:“她不認識我,梁緒從沒有把我們帶去過電影制片廠那個家?!?/br> 聽了這樣的解釋,安音璇心里挺不是滋味,可不管他說些什么,都是不合時宜的。 沈美茗的節目很快就結束了,輪到他上場,他步履輕盈地走上臺,坐在舞臺中間的沙發上,像是訪談節目一樣略顯隨意,雙手捧著文稿,讀了一首被著名翻譯家翻譯的外國詩歌。 這是一首孕育在冬日里的暖詩,沉寂與生機并存,在冰天雪地的季節里,人心卻溫暖如初。 他的聲音很有特點,總是能讓人想入非非,平添一份浪漫情懷。 最后一個音節落下,全場觀眾報以陣陣掌聲,卻沒有持續多久,不時有人低頭看手機,媒體區域甚至有好幾個人接起了電話。他在臺上很少能注意到臺下的情況,因為太黑了根本看不見,但此時此刻在這狹小的場地里,大部分人都低下了頭,連他也感受到了sao動。 他鞠躬下場,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疑惑,但沒時間細想,已經被引到了媒體中心。他和沈美茗一同上去接受采訪,下面長槍短炮已經拍了起來。 但有個細節他注意到了,照理說他才是重點關注對象,可此時的鏡頭都對著沈美茗。 兩人落座,由線上晚報的記者先進行提問,那人問他: “您與沈美茗老師是親密的師生關系嗎?” 安音璇點頭道:“她是我的恩師?!?/br> “那您評價一下那個年代的金童玉女沈老師和梁峰梁老師的關系?” “很恩愛?!彼唵蔚卣f道。 “如果不能坦誠地對答,那么就失去了采訪的意義,對嗎?”那個記者突然說道,這句話像是發令槍響,突然間下面就亂了,所有人都舉著話筒問問題,以至于每個人說的話都聽不清。 汪汪維持秩序道:“大家按順序一個一個來!” 結果話筒都杵在了沈美茗的面前,只聽記者問道:“不雅視頻另一位主角梁緒,是您和梁峰的兒子嗎?他這樣胡鬧的性格是否跟您與梁老師早就分居有關?并且您能解釋一下跟袁淵導演的關系嗎?他的女兒袁曦的生母是誰?”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安音璇一下子就懵了。 沈美茗本來以為這些記者是要問他梁緒的事,但當“袁淵”的名字被說出來時,她瞳孔逐漸縮小,瞬間感覺天塌地陷。 她保守了十幾年的秘密,在今天要被公之于眾了。 幾十臺照相機都在抓拍她當下飽受沖擊的表情,快門聲“咔嚓咔嚓”不斷,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