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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都不看就知道是誰:“你真是無處不在,給你弟弟當親友團來的?” 周寒聳聳肩說道:“我代表公司來給主辦方的福利基金捐款?!?/br> “我怎么沒聽說?!彼囍樀?。 “這上面都寫了?!敝芎f給他一張下面觀眾人手一份的演唱list,說道:“沒有人想隱瞞任何事,你也別再為難汪汪了?!?/br> 他接過來,攢成紙團扔了出去。 周寒當沒看見,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說道:“我陪你等,離雁嵐上場還有一個小時左右?!?/br> 安音璇站起身,聞了聞領口,剛剛上臺出了一身汗,混著香水的味道,黏糊糊的。他掀起了衣角,手往后背一拽,脫下了T恤,露出光潔的脊背。 “他聘了我造型師的雙胞胎兄弟,故意要跟我同臺,你知道剛剛在通道碰見,他跟我說什么?”他把衣服搭在沙發一側,說道:“說要干翻我,親口說的?!?/br> 周寒撇撇嘴道:“以前他說話倒是沒這么粗魯,可能跟A國人學的,他們都比較直接?!?/br> “我弟弟也在A國,他可不這樣?!彼匾巫由?,腳翹起來,拉開鞋帶再一甩,兩只球鞋也飛出去了。光著腳站到周寒面前,說道:“他病治得挺好,不光膽小懦弱沒了,還敢挑釁了。他現在還吃藥么?睡得還好么?倒是比他生父強,還敢回來?!?/br> “你現在有點刻薄?!敝芎鲆曋懵兜纳仙碚f。 他旁若無人地解開腰帶,褲子也一并脫了下來,這次直接扔在了周寒腿上,“我一直是這樣。挑剔、刻薄、小心眼,他們背后都是這么說我的?!?/br> “你別發揮,我就事論事,只是說你那句話,沒有引申到你這個人?!敝芎龡l斯理把褲子疊好放在一邊。 “隨便,別人怎么想我都無所謂,我要是在乎,就走不到今天?!彼麊瓮惹ス蛟谥芎乳g,彎腰靠過來,整個人幾乎趴在了周寒身上,手伸向沙發背后的衣服袋子,說道:“讓開?!?/br> 袋子里是汪汪給他帶的備用衣物,怕他衣服太濕要換,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周寒側開身,聞見了他頸側傳來的混雜著薄汗的香水味,說不出的誘人。 “但你在乎白雁嵐,從知道他回來的那一刻起,你的反應就很過激,你在怕什么?”周寒問道。 他把袋子扔在了沙發上,抓住周寒的衣領,低頭看他,瞇眼說道:“我怕?你說話小心點。當年他干不過我,現在就能干翻我了?誰給他的自信?” 周寒盯著他那雙微微上揚的眼睛,因為怒氣,眼尾有些發紅,笑了笑說:“你能這么想就好,把衣服穿上,差不多到最后一首歌了?!?/br> 他一愣,周寒一激他,讓他把這些話說了出來,心里的忐忑不安倒是少了很多。 穿好衣服戴了帽子和口罩,他走到了舞臺一側,剛好白雁嵐從另一側登臺。當LED屏上打出名字的時候,臺下沒人鼓掌歡呼,觀眾根本不認識這人是誰。 白雁嵐卻一副不受外界干擾的樣子,全身雪白走到了舞臺中間那架電鋼琴前坐下,沒有著急彈奏,而是從兜里掏出一個透明的大雁放在譜架旁用食指輕輕點了點大雁的腦袋,仿佛他的彈唱只是給這個可愛的小擺件聽的。 熟悉的鋼琴聲響起,是安音璇這些天腦子里不斷回放的旋律。 白雁嵐在彈奏時每個指節都充滿了力量,聲音也隨著韻律越來越富有情感,這首歌很美妙,讓人聽過一遍就忘不掉。 Yves死了,但白雁嵐沒有,他像浴火重生的鳳凰,脫胎換骨。沒有團隊,沒有搭檔,這一次,他單槍匹馬地殺出重圍,奔向了那個已經高高在上的安音璇。 一曲完畢,掌聲四起,他不負眾望地打動了所有觀眾,有人已經把現場的視頻發上了互聯網,片刻之后就有人認出他是Yves,白雁嵐人還沒謝幕,在社交網站就已經上了熱搜。 他把話筒拿下來站起身,對著下面一萬名觀眾,說道: “這首歌是我寫給一個人的,他在我陷入低谷的時候一直陪伴我,沒有放棄我,我想對他說:謝謝,幸虧有你,我現在很好?!?/br> 安音璇順著白雁嵐的目光看去,一個久違的身影坐在VIP席里,高大帥氣,他比以前黑了,也壯了,眼神里卻還是充滿著直白與熱烈,只是這目光不再屬于自己,而屬于臺上那個以同樣方式回應他的男人。 突然一只大手從后面捂住了他的眼睛,把他拉向了自己懷里,周寒俯身在他耳邊說道: “我送你回去,待會兒散場人會很多?!?/br> “我現在明白是誰給他的自信了?!?/br> 他輕輕觸摸著周寒的手背,如果像現在這樣看不見該多好,那一年他們一起離開燕城的時候,不就應該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么。他狠狠咬著下唇,拉下那雙大手轉過身,扶著寬厚的胸膛,抬頭說道:“是陸悅楊。白雁嵐與我不同,他的歌是唱給他愛的人聽的?!?/br> “你的歌呢?”周寒問道。 他推開周寒離開了后臺。 “你呢?也要找個人來愛,然后唱給那人聽?”周寒跟在他身后問道。 他沒法回答,因為他不知道。 陳郡山給他寫的歌都是亢進激奮的,他的歌詞除了那首《First Love》以外大多也無關情愛,他幾乎不唱情歌,都是自我覺醒救贖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