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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嵐毫無征兆的出現,把他想要忘卻的記憶帶了回來,也喚醒了他那顆原本塵封的心。 午夜時分,秦映川百無聊賴地靠在沙發上看劇本,最近給他看的劇本一個比一個獵奇,這還是工作室已經篩過幾遍的。編劇寫的,導演寫的,阿貓阿狗都能寫,好像給根筆全世界人都能寫,可其中質量好的卻如大海撈針般難尋。 這時門鈴響了,他趕緊穿上拖鞋去開門。 “周總?!彼阎芎屵M來,指了下樓上說道:“睡了?!?/br> 周寒剛到家就接到了秦映川的電話,說安音璇在他家,情緒低落。 他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計劃趕不上變化,本來以為再見面不知何時了,結果這還沒過二十四小時,他自嘲地想:安音璇要甩掉他,是不可能的了。 “這次又麻煩你了?!敝芎f道。 “他晚上來華映找我,問什么都不說,就讓我帶他看了個紀錄片,看完就哭了,說實話,從上次跟悅揚那事之后,我還從沒見過他這樣?!?/br> 秦映川帶路往二層客臥走,繼續說:“到了我家,說餓了,我把阿姨叫起來給他做了碟兒炒飯,全吃光了,后來又哭了一會兒,哭累了在沙發上睡著了,我給他抱到樓上,都沒醒?!?/br> 周寒看著面前這扇虛掩的門,沒急著推開,說道:“他這兩天累狠了,早上剛從機場出來,在路上就看見了雁嵐的宣傳片?!?/br> 秦映川抱臂靠在走廊的墻上,說道:“也許你怪我把雁嵐請回來,但實話說,這件事并不是我決定的,而是雁嵐主動來找的我。 “悅揚投資了一個動畫包裝制作公司,華映出品的電影大部分特效剪輯都是甩給他的,半年前他跟我說,能不能讓雁嵐給這部公益電影作曲,我答應了,后來是導演聽了成品,問我可不可以再加一首片尾曲,雁嵐同意了,我們的初衷就是這么簡單?!?/br> 同樣的人同樣的地點,秦映川有些觸景生情,那一年的情形還歷歷在目,他說道:“周總,也許你見慣了資本市場上爾虞我詐的行為,覺得每一個決策每一個改變都抱有更深一層的目的。大部分人認為我們是披著文化的皮,搞著資本的生意,為了斂財可以不要臉面、不擇手段。這話沒錯,但有些時候你得相信,除了錢,也有執念,是為了不辜負以前的經歷?!?/br> 秦映川的意思很明確,他沒有故意拿白雁嵐來炒作,希望周寒能相信。 “我不管初衷是什么,他們倆只要對上就不會罷休,都是因為你的一個決策?!敝芎崎_了門,秦映川沒有跟進去,在外面深深嘆了一口氣。 安音璇睡得昏天黑地,從一大早回到燕城到現在都沒休息過,晚上吃了炒飯,吃飽了困意自然就來了。 他又做夢了,夢見了幾年前在這里躲避丑聞的時候,他暈倒了,昏昏沉沉中有醫生給他看病,還有低沉對話的聲音,有人往他嘴里灌了藥,不是用勺子,而是柔軟溫熱的觸感,到底是什么呢? 他渾身冷得發抖,那個人從身后抱緊了他,是誰呢?一種純男性的氣息蔓延開來,心不再顫抖,身體也出了些汗。這個人的懷抱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他強迫自己睜眼,看清楚這個畫面,回憶像撥開了層層迷霧,逐漸變得清晰。 白色的襯衫挽到小臂,鼻梁高挺,眼神深邃,抿著薄唇,表情特別嚴肅。 “周寒?”他下意識叫出這個名字,緩緩睜開了眼睛。 第6章 安音璇想起來了,在昏迷的時候,是周寒照顧他,給他上藥,抱著他入睡,陪伴他度過了那幾個難熬的夜晚。 而他卻叫著悅揚的名字。 難怪在溫泉酒店的那個晚上,他問周寒要不要做,那雙深邃迷人的眼眸里滿是悲傷,他竟做過這么殘忍的事情而不自知。 以忘了、不記得了這種理由傷害了別人。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便看到了這個被他傷得千瘡百孔的人,而周寒并未發現他內心的起伏不平,溫柔地問道: “醒了?我帶你回家,咱們別在這打擾映川了?!?/br> 安音璇咽下了喉中的一絲苦澀,平復了波動的情緒,點點頭,任由周寒抱起他,他太累了,不想動。 一路無言,回到家,他疲憊地躺在床上,周寒把空調溫度調高,又給他搭上了一層薄被,怕夜里著涼。 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安音璇勾住了他的衣角,他愣了一下,弓**,問道:“想要什么?我給你拿?!?/br> 安音璇側過身,說道:“陪我聊會兒天,睡不著?!?/br> “夜里兩點?”周寒哂笑。 “嗯,夜里兩點?!卑惨翳瘑柕溃骸安恍??” 周寒索性坐在了床邊的地毯上,一手搭在床上撐著頭,問道:“他回來對你影響這么大?” “《雁》是這首歌的名字?!卑惨翳难凵駴]有聚焦,一看就是心里有事,他說道:“我剛剛看了電影,也聽到了完整的主題曲,他自彈自唱的?!?/br> “好聽?”周寒問。 他把眼睛閉上,“我不想說?!边@輩子想從他嘴里聽見對白雁嵐的夸獎,是不可能了。 周寒換了個方式,“那這么問,出乎意料?” 他默認了。 “我聽映川說你哭了,為什么?”周寒抬手蹭了蹭他略有紅腫的眼皮。 “他真多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