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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許久,安音璇不耐煩道:“汪汪,晚上我有安排嗎?” 汪汪拿起手機劃著屏幕,說道:“有,肖總還在外面等著接咱們去跟股東吃飯呢,現在差不多可以走了?!?/br> 安音璇聞言抬腳就往外走,其他隊員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為首的一人急著說道:“明天答復你行嗎?就一天時間?!?/br> 他好像沒聽見一樣,腳下沒停,走向門口,漫不經心道:“都說了我沒時間?!?/br> 汪汪聳聳肩跟了上去。 眾人都覺得安音璇太不近人情,一天時間都等不了,這不就是成心的嗎!而且肖總在外面等著沒進來,早就默許了他在這為所欲為??赊D念一想,Mr.Right解散的巡演只有三場,趁熱打鐵就在這個月,如果下個月就能去給他伴舞,其實檔期是來得及的,只是心態轉換不過來,從正式偶像團體的隊員變成了伴舞,心理落差太大。 這誘惑實在是太大,Mr.Right已經沒了,但安音璇不同,現在正是他的上升期,娛樂圈就是這樣,兩年沒工作你就是邊緣人了。 這時,只聽汪汪添油加醋地對他說道:“難得肖總說他不進來了,讓咱們看著辦,我就說他們不行,舞蹈學院的學生年輕力壯還不用給那么多錢,干嘛過來問他們,咱們是好意,人家還不領情?!?/br> “你說誰不行?”一個隊員三兩步走到他們面前,轉身用后背抵住門口,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汪汪拿腔拿調地說道:“這不你們不答應的嗎!我們安老師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br> “我說不同意了嗎?”另一個隊員說道。 汪汪叉著腰道:“那就是同意唄?我說你們一個個高大壯的,能不能爺們兒一點兒,行是不行現在給個準話,別什么考慮考慮的,今天答復跟明天答復有區別嗎?咱不那么磨嘰行嗎?” 一群身強力壯的青年被一個圓滾滾的小胖子說得理屈詞窮。 “我同意?!倍麻T口的那位突然說道:“時間不沖突,我沒問題?!?/br> 另一個隊員問道:“薪水和分成比例有變化嗎?” 安音璇轉過身,眼神掃過所有人,說道:“一切按照伴舞團隊來合算,但有一點與之前不同,你就是你,不再是贈品,也就意味著以后都要靠自己了?!?/br> 所有人都盯著他,他也沒有躲閃,坦然地面對那么多雙眼睛。 從休息室還是能清晰地聽見外面觀眾毫不消退的吶喊聲,大概還盼著他們能夠返場而遲遲不離開。 眾人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我會返場,只是以不同的方式。 緊接著,“我愿意”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來,得到了除Leo外所有人的答復之后,安音璇還是那副冷淡的表情,稍稍揚起下巴滿意地走出休息室,他此行滿載而歸,意料之中。 他拿出手機,給尹老師發了條信息:[Dancer團隊換成Mr.Right您看行嗎?] 尹老師秒回一條:[cao!] 他從后門出來,走向了停在門口的一輛保姆車,剛一上車,肖權就說道:“不戴帽子也不戴口罩,這里這么多人不怕引起sao動啊?!?/br> “又不是我的粉絲?!彼卣f道。 肖權已經習慣他冷臉了,問道:“我怎么不知道你還稀罕看Mr.Right的演出,特意讓我送你進來,還不讓我跟著,隱粉?” 他簡要地把剛剛在休息室里決定的事情跟肖權說了一遍,汪汪在旁邊潤色一番,基本上就是更加凸顯他的善心。 肖權總算知道讓自己來干嘛的了——當一個毫不知情的靠山,讓Mr.Right誤認為這倆人去里面先斬后奏都是他縱容的,他可真想給安音璇鼓掌。 這也算是解決了Mr.Right其他成員的去留問題,肖權點點頭,卻問了個不著調的問題:“有沒有人說過你跟我很像?”這不是褒義也不是貶義。 這時競技場里的觀眾陸續涌了出來,他們拿著熒光棒、應援牌,每個人都穿著專門為此次巡演設計的紅色文化衫,像是球迷們在慶祝自己的球隊奪冠,又像是申奧成功之后的大游行。 總之不像是一場告別,倒像一場慶典。 安音璇沒有回答他,反而突然想問肖權一個問題,他也無顧忌地問了出來:“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也能把我的葬禮辦得像國慶節一樣?” 因為人流關系車行緩慢,但玻璃膜顏色很深,隔絕了外面人的視線,也讓車內空間更加封閉。 在漆黑的車廂里,肖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眼底閃爍著微光,看不出有沒有生氣,片刻后低沉地說道:“我的工作就是這樣?!?/br> 他看著外面出神,說道:“你可真夠狠的?!?/br> 肖權掰過他的臉,漸漸湊近,一字一句道:“這不是狠心,這是專業;這不是欺騙,這他媽是娛樂圈?!?/br> 安音璇還是住在周寒的公寓里,只是這些天周寒都沒有回來,他猜測是回周家了。白天過得很充實,一到夜晚閑下來,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陸悅揚。 那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活生生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無跡可尋。他試圖問周寒,可周寒總能很有技巧地搪塞過去,他想這只是一種體面的拒絕。 其實周寒從來都是強勢的,只是這種強勢在他面前顯得不是那么獠牙外露,以至于讓他險些忘記了那人的本性。 這時自動門鎖的聲音響起來了,周寒應聲而入,看見他躺在沙發上發呆,便問道:“怎么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