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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生從來不知后悔是什么,可如今卻把這滋味嘗了個透。 天色陰沉得不像話,大雨驟然落下,方才還明月當空,竟已經下起了雨,簡直說變就變。 稀疏的樹葉遮不住大雨,全都落到了他們身上。 蕭慕尋氣血上涌,竟吐出一口血來。他臉色煞白,丹田內的太陰之火再一次失控。 “尋兒!” 謝辭眼神滿是慌亂,還以為是自己的原因,才讓他氣血攻心。 蕭慕尋捂著胸口:“你走開?!?/br> 他掙扎著要離開,可走了沒幾步,便昏倒在地。 謝辭焦慮萬分,一把將他抱起。 可自己不是醫修,眼下離天衍宗又有一段距離。謝辭本想尋最近的城鎮,才發現此地已經離月淮城不遠了。 顧不上這么多了! 心頭盈滿了后悔和疼痛,那些話他聽著都刺耳,自己竟不知不覺說出了這么多傷他的話。 等抵達了月淮城,祝明霄連忙喚來了馮川。 治了整整一夜,蕭慕尋才緩緩醒了過來。 馮川嘆息道:“你真是太亂來了!怎么能接受日月輪的太陰之火?修為提升太快,又沒閉關穩定修為,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蕭慕尋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馮川問:“昨夜謝辭火急火燎的抱著你來了月淮城,是他激的你?” 蕭慕尋搖頭:“不是?!?/br> 就算謝辭的事還有些疑點,這件事也不能冤枉了別人。 再者……蕭慕尋也有些內疚,畢竟從一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是坦誠相待。直到后來,謝辭救了他的命。為了彌補,蕭慕尋才決心以雙重的真心以報。 大約從那個時候起,謝辭就成了比別人更特殊的存在。 然而看在馮川眼里,便成了他隱忍痛苦。 自上次的事之后,馮川早就下了護好蕭慕尋的心,哪里能忍受得了蕭慕尋受這樣的委屈? “你是醫修,應當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啊,這種時候,最好平心靜氣!” 蕭慕尋低下頭,只是一直在說:“不關謝辭的事,都是我自己的原因?!?/br> 馮川更加心疼,瞧瞧,都委屈成啥樣了? 馮川站起身來,不由的嘆氣:“你好生休息?!?/br> 蕭慕尋咳嗽了起來,本想起身送他。 他這樣憔悴,馮川更加心疼:“別送了,乘著這段時間好生調理吧?!?/br> 馮川走了出去,將門死死關好。 二月末,正值冬末春初。月淮城城主府身處高地,一片靄靄白雪尚未融化,紅梅樹枝上壓著一層白雪,更顯殷艷。 謝辭在外等了一夜,也吹了一晚上的寒風。 他濕濡的衣袖都結了層冰霜,站在廊下時,周身都透著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一看便知道不好惹。 馮川出來后,謝辭便急急的迎了上去,眼底一片青黑:“他怎么樣?” 馮川重重的哼了聲:“血氣攻心,又不肯提你半句,你還有臉問?” 若是平時,以謝辭的性子,早就冷眼掃過去了。 更甚者,還有可能和對方打一架。 可聽了馮川的話,謝辭卻頭一次沒有這么做,反而乖乖低頭:“都是我的錯?!?/br> 他還記得蕭慕尋昏迷前的話,覺得是自己的原因,才讓他吐了血。 馮川狠狠道:“當然是你的原因!這種時候再激他,是真的想讓他走火入魔?” 蕭慕尋坐在里面,全程把這些話聽到了耳朵里。 他嘴角一抽,都告訴馮川不是謝辭的錯了,馮川是個醫修啊,也應該明白,主要原因是太陰之火。 這種欲加之罪,謝辭竟然還承認。 蕭慕尋躺在床上,無力的嘆了口氣。 然而外面的對話還在繼續,馮川繼續朝謝辭說:“你這段時間,好生照顧著他些?!?/br> 謝辭抬眸:“如何照顧?” “端茶遞水,伺候喝藥,跟你之前一樣照顧著就行了,總之讓他心情平順?!?/br> 馮川認定了這事兒是由謝辭而起,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想治好蕭慕尋,自然得多費些口舌教謝辭:“你不是喜歡他么?殷勤些懂嗎???!” 殷勤這個詞,魔君謝辭從來不懂。 只有下屬對他殷勤,從不見他對旁人殷勤過。 他有他的自尊和打不斷的傲骨,從不會做這種事。 然而此刻的謝辭正處于后悔之中,聽到馮川的話后,全都心甘情愿的擔了下來:“明白了?!?/br> 事由他起,總得負責。 馮川見他答應,這才沒那么大怨氣了,他方才的確有些遷怒謝辭。 等馮川走后,蕭慕尋以為耳根子終于能清凈些了,便掙扎著起身,想沐浴一番。 他身上無力,走得極慢。 謝辭進來時,便瞧見這樣的場景,連忙上前去扶住了他:“怎么不多休息一會兒?” “我要沐浴?!?/br> 殷勤…… 謝辭把這話死死刻在了腦子里,正愁蕭慕尋不相信他的心意。 再說了,對待自己喜歡的人,殷勤些又怎么了? 謝辭沉聲道:“我幫你?!?/br> 哪知道剛一說完,蕭慕尋的臉就黑了:“我是修煉出了岔子,但不是殘廢!” 謝辭被踹了出去,大門頓時緊閉。 他正好和剛來到這里的祝明霄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