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許祿唇角彎起,有笑意隨之起來的時候,他一把提起長矛,橫掃過去,重重打在了蕭青山的背上。 悶悶的一聲響,倒是把旁邊的李立都嚇了一跳。 許將軍這是實打實的力道啊...... “證據?”許祿看著人,見他仍直直的站著,便是一腳又踢了上去,直接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我說你是,你就是!” ...... 馬車停在了軍營前頭。 寧瓷攏緊了披風,掀開車簾便是要下來,綠蘿在旁邊,伸手將人扶著。 這三年來,小姐主動說要出門的次數實在是少之又少,綠蘿以為,這天氣她會更愿意去園子里走走,看看花,卻沒想到,來了這城郊軍營。 寧瓷說,野生野長的花兒,比園子里精心養著的要更好看些。 “小姐,這兒恐怕......是進不去吧?!?/br> 軍營不準女人入內,而且這就算是小姐能進,那她也進不了啊。 只是若就讓小姐一個人進去,卻倒也是放心不下的。 “我就去旁邊林子走走,那邊有梅花,我想去看看?!?/br> 她想,她就過去看一眼,看看那兒還有沒有人在,若是沒有,她便回來。 說著,寧瓷就已經抬腿往前。 卻是還未走到大門口,就有一個身影突然躥了出來,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跟前,滿是驚喜的“啊”了一聲。 “小姐,您怎么一個人在這?是來找將軍的嗎?”順貴兒恰巧從外頭回來,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看見寧瓷,到跟前就嚷了起來。 雖然她帶了錐帽,但是這般氣質出塵的人,又出現在這兒,除了寧小姐,還能有誰? “將軍現在正為兵器的事情發愁生氣呢 ,您來的話,大概他也能稍微消消氣?!表樫F兒亮著一口大白牙,呵呵的笑著,依舊是那副愣愣的模樣,一開心,差點沒跳腳的蹦起來。 “我不去那邊?!睂幋梢豢匆婍樫F兒,就覺得頭疼,搖了搖頭,便想著要怎么才能擺脫掉他。 “我只是想去梅林里,看看梅花?!睂幋芍噶酥概赃吜肿?,道:“上回來看,還只有花苞朵,今兒卻不知道,開花了沒有?!?/br> “梅林?”順貴兒皺眉,想了一會兒,卻沒離開,一拍手,當即就笑道:“小姐,我帶你從那邊棚子穿過去,比從這兒走要近多了?!?/br> 寧瓷想了想,答應了。 確實從正門走的話,人要多一些,按順貴兒說的從后頭穿過去,應當是不那么引人注意才是。 “你方才說大哥為了兵器的事情發愁?是出了什么事嗎?” 寧瓷跟在順貴兒后頭,提著裙角往前走。 “廢了一批兵器,說是有鐵匠摻了雜質進去,全都不能用了,要重新鍛造?!表樫F兒是個憋不住話的,又是在寧將軍的meimei面前,那自然是問什么,他就說什么了。 “皇上又是定了時間的,重新鍛造怕來不及,將軍才發愁的?!?/br> “這棚子里頭熔爐多,危險,小姐您就莫要進去,從這一邊走是一樣的?!钡搅诉@棚子處,順貴兒轉頭往旁邊的那一條道上走,還特地回頭向寧瓷解釋。 寧瓷點頭“嗯”了一聲。 那里頭火星四濺,又全是鐵匠,確實是危險的,她才不愿意進去呢。 快走過棚子的時候,寧瓷突然聽見什么聲音,有重物轟然砸地,砸在地上,似乎帶著這地都顫了兩顫,當時下意識的,就抬頭過去看。 約莫十步遠的地方,身著軍裝的男子,一腳踩在另一名男子的背上。 “喀嚓”一聲,是死命的力氣。 看模樣,像是個鐵匠。 8、相見 ... 寧瓷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她覺得那個穿軍裝的男子有些眼熟,此番想了想,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那男子,她是見過的,便就是那許祿許將軍。 聽大哥和大姐的描述,許祿為人溫和,應當是個俊逸翩翩的君子才是,可是此番這動作兇狠,分明是要把人把死里打,倒是讓她產生了些費解。 “小姐,可千萬別過去?!表樫F兒見寧瓷又往前走了一步,就忙是伸手將她攔住,轉到跟前,搖了搖頭。 寧瓷也沒打算再繼續上前。 她又朝許祿看了兩眼,卻見他咬緊了牙關,眸中盡是狠厲的顏色,腳上用力,又往下面人身上踩去。 猛然轉眼間,寧瓷的目光從那男子身上掠過。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亞麻背心,兩只健壯的手臂露在外面,一道道傷痕,青紫紅腫,手臂肘撐在地上,道道青筋鼓起,任著許祿狠厲的動作,卻是沒有半分要還手之意。 隱忍壓抑。 大概是犯了錯吧。 她倒是完全不在意于這樁事,更加不愿意同那許祿見面,便轉身,想著要快些離開的好。 “阿瓷?!睂幓床粫缘檬鞘裁磿r候忽然就冒出來了,喚了一聲,人已經到了寧瓷跟前來。 “你怎么來軍營也不和大哥說一聲?”寧淮本是想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卻未想會看見寧瓷在這兒。 她已經許久都沒有主動出門了,寧淮這會子覺得,她自個兒愿意出來,倒是一樁好事。 “大哥,我聽說軍營這邊出了點事,便過來看看你,順貴兒可同我說,你見到阿瓷,便會消氣了。 ”寧瓷上前起,輕輕的笑著,倒也是曉得怎么轉移注意力。 “你看你就莫要愁容滿面的了,我大哥如此的神通廣大,可是萬萬沒有什么事情解決不了的?!?/br> 寧淮聽了,便是抬手,輕輕的扣了下她的頭,寵溺道:“油嘴滑舌!” 這邊許祿是氣上了心頭,若不是心里還尚余的理智,這回是非要把蕭青山給打死不可,一拳一腳,那都是死狠的力氣,完全不把這當人看。 只是這人也犟,不承認,也不求饒,就這么一直悶悶的受著,連吭都不吭一聲。 許祿一把執起長矛,手腕一轉正要往下的時候,注意到了那邊寧淮和寧瓷的身影。 動作便生生的停了下來。 他將腳收了回來,轉身往那頭走了幾步。 “大將軍?!?/br> 寧淮倒是沒注意到蕭青山,就只是拍了拍許祿的背,然后看著寧瓷,道:“今日既然正好碰上了,那便介紹一下,這是我meimei,寧瓷?!?/br> 她帶著錐帽,白紗的掩飾之下,看不清面容,許祿抬眼過去,自然曉得不能多加打量,笑著,點了點頭。 “在下許祿?!狈讲派砩系谋╈逯畾庖讶槐豢焖俚膲褐葡氯?,輕輕的笑著,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大將軍,罪魁禍首已經找到了,就是三日前代替另一名鐵匠進來的人,我現在十分的懷疑,他是有目的和圖謀的?!痹S祿轉頭,往那邊看了一眼,便是十分肯定的對寧淮說道。 寧淮這才注意到那邊的人。 “確定嗎?”寧淮淡淡問了一句,似乎對這事并不是特別在意,也不過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 “確定?!痹S祿稍頓之后,點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