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羅趙氏這個時候已經反應過來,回頭就在羅子菱手上捏了一把,狠聲道:“吃里爬外的家伙!” “我告訴你,這日后都不準再接近他?!绷_趙氏咬牙,不忿道:“等三日一到,就給老娘滾蛋!” 7、出錯 ... 兩日后。 從軍營回來之后,寧瓷依舊像之前那樣,一個人待在府里,該用膳就用膳,該睡覺就睡覺。 期間寧虞派人來過一回,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問她,既然見過人了,那覺得許將軍如何,是否合心。 寧瓷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不過就是遠遠的看到了那許祿一面,而到現在,她已經甚至完全不記得他的模樣,若再久些,便是連姓甚名誰也不記得了。 所以她就輕描淡寫的說:看看再說吧。 看看再說,反正看著看著也就不會再有之后了。 她感覺自己就這樣過下去,挺好。 “小姐?!本G蘿進來的時候,寧瓷差點又睡著了,她坐在窗邊,揉了揉眼睛,轉身看向綠蘿。 綠蘿上前來一步。 “前幾日,安公子外出打獵,獵了一只白狐。 ” 那日拿到狐裘的時候,寧瓷就有些疑惑,自從她出事之后,舒姒便不常來,這忽然來看她,還巴巴送來這狐裘。 任誰都會覺得不正常的。 大概是寧瓷她當真活得有些無聊了,于是就派人去查了查這狐裘的來歷。 原來是他――安復臨。 “既然是他的東西,我就更不想要了,還回去吧?!?/br> 寧瓷有些頭疼。 綠蘿倒也是為難。 這三年,安公子明里暗里的使了很多法子給小姐送東西過來,只是小姐不收,每回曉得了,還都要退回去。 但是安府不肯收被退回來的東西。 說起來那安公子也真是癡情,喜歡了小姐許多年,終于向皇上請到旨意,得娶小姐為妻,可是在成婚前夕,小姐卻失蹤了。 小姐再回來已經是一年后,安公子說,無論發生了什么,他都愿意娶她,只是小姐,不愿意嫁了。 這三年來他都一直沒放棄。 寧瓷抬頭往窗外看,透過干禿的樹枝望向那邊,有隱隱的陽光,干凈透亮,也似乎是溫暖的。 她忽然就想起了兩日前在軍營里遇見的那個孩子,毫無預兆的,那張笑臉就闖進了她的腦海里。 她很久都沒有這樣主動的想起一個人了。 “綠蘿,備馬車?!?/br> ...... 寧淮和許祿從營帳里走出來。 “我說過了皇上很看重這件事,不容許出半分差錯?!睂幓疵碱^緊鎖,愁容滿面,轉頭看向許祿,聲音厲然,問道:“怎么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我已經在查了,所幸到目前為止,摻了雜質的兵器還不多,重新鍛造,尚能補救?!?/br> 許祿沉聲回答,邊說著話,心也是在隱隱發顫。 許祿這幾天也是心不在焉的,才會忽略了兵器那邊的事。 全因著那日寧小姐來過之后,便沒了后話,寧淮也是半點沒提起,他一門心思的想著這回事去了,難免疏忽。 “離皇上給的時間,只剩一個月了?!?/br> 寧淮這句,是警告。 他一直很看重許祿,把事情交給他,也相信他能夠辦好,甚至是沒有半點兒懷疑的。 可是這一回,若不是他無意發現,怕是摻了雜質的兵器要越積越多,那便是再難挽回了。 “我知道,我馬上去處理?!痹S祿朝著寧淮點點頭,然后轉身,就朝著打鐵的棚子那邊走去。 兵器出了問題的事,這些打鐵的鐵匠們大概也都曉得一些,聽人說,當時大將軍曉得了這回事,大發雷霆,連許將軍都免不得的挨了一頓批。 他們這些下面做事的人,自然更加瑟瑟發抖了。 惹惱了大將軍,那可才真是要命的大事。 “這可是給虎嘯軍用的兵器,樣樣都要求最好,連皇上都看重,這出了事,肯定要拉替死鬼的?!?/br> 瞧著前邊李工頭正低著頭和許將軍解釋什么,幾個鐵匠休息的當頭湊在一起就難免竊竊私語,看著那彎腰哈背的李立―― 接下來怕是不得平靜了。 果然。 “你們一個兩個的湊在這兒說什么呢?不用干活?”李立走過來,吼了一聲,四處看了一眼之后,將目光停在了蕭青山身上。 “你跟我過來,許將軍有話要問?!?/br> 彼時蕭青山正提著錘子站在火爐旁邊,雖是在冬日里,但是衣裳卻被汗給浸濕透了,汗液滴下去,融進火爐里,還在滋滋的直響。 他聽見這話,也沒說什么,只是放下錘子,跟著李立走了過去。 許祿的臉色十分不好,冷著一張臉,雙拳緊握,青筋暴露,顯然就是憤怒的前兆。 “你是三天前來的這兒?”許祿的沉著聲音問,目光凝在他身上,像是在探查著什么。 蕭青山一頓,點頭道:“是?!?/br> “這批兵器算起來,正好是從三日前開始出問題,鍛造不純,入了雜質,說到底就是鐵匠的錯?!?/br> 從那日第一眼見到蕭青山起,許祿就覺得看他很不舒服,這一回出了事,扯到蕭青山頭上,他下意識里已經覺得,就是他蕭青山的錯。 這批鐵匠都是經過了嚴格審查的,唯有這蕭青山,是后來之人,或許手藝壓根不行,只是因為疏忽,才放了他進來。 “這......可是出自你之手?”許祿從旁邊拿了一把長矛出來,手腕一轉,將長矛立在了蕭青山面前。 這長矛就是那批廢兵器中的一樣。 蕭青山上前一步,抬手,指尖觸在上面,凝著目光,倒是看得仔細。 片刻后,他搖頭,十分肯定的回答道:“不是?!?/br> 雖說他之前從未干過鐵匠的活,但是他力道大,在他手下經了千錘百煉,是絕對沒有馬虎的,不可能出現這樣摻了雜質的長矛。 “你還不承認?”許祿瞇了眸子,話語間已經越發冷冽,道:“我已經一一排查過了,你剛來,手藝不精,身上有最大的嫌疑,竟還敢說不是?” “將軍,這確確實實不是我鍛造的,而且就算我有嫌疑,這捉賊拿臟,您得有證據才行?!?/br> 蕭青山垂著眼,已經在努力的壓制他身上的戾氣了,知道自己不能把事情鬧大,所是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收了鋒芒。 是懇切而沉重的。